“自然是生意好的,這樣他們需要的量也大。”


    見趙阿福說得認真,賀荊山壓住到嘴的話,領著人往最繁華的一條街走,這兒淨是吃喝玩樂的地方,不像剛剛去的地方,大多是些婆子婦人。


    一家酒樓,要維護客戶,定要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才能不斷有客人來,維持客源,菜好吃,是一點。


    有稀奇的野味,也是引人好奇的點。


    要不然,怎麽會即使到了現代,野味也那麽搶手呢?


    趙阿福小媳婦兒似的跟著賀荊山,發現一家裝潢得特好看的酒樓,好像叫一品樓,四層高,出入往來的客人看著皆是有錢人家,裝潢華貴,兩邊掛著的燈籠又大又好看。


    她剛想問,男人擔著熊肉卻徑直過去,沒有一點停留,趙阿福也不敢問,也不敢說。


    總感覺,賀荊山似乎生氣了,眸子裏透出一股淩厲之色


    趙阿福邁著小胖腿,哼哧哼哧的小跑著跟上去,拐了一條街,就又到了一個酒樓門口。


    這酒樓雖然在鎮上排不上名號,鋪子也不是很大,但是在原主的記憶裏,好像是這家的酒樓的聲譽挺不錯的。


    趙阿福抬頭看了一眼,酒樓名字是雲來客,聽著倒是雅致。


    見賀荊山在這兒停下,趙阿福試探的問,“那這家,我們去看看?”


    “嗯。”


    見賀荊山沒有異議,趙阿福便開心的走了進去,雲來客裝潢中規中矩,也要小一些,就兩層樓。


    不過,雲來客讓人感覺更加放鬆,不會讓人畏畏縮縮。


    覺得自己消費不起,就不能進去。


    剛進去,裏頭的小二就帶著笑臉了過來,“客官,吃點什麽?”


    這小二倒是稀奇,除了村裏的人,凡是見到自己的,就沒有不震驚的。


    小二倒是還穩得住,不怕自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變一下。


    弄得趙阿福忍不住說,“我長這麽醜,你不怕我啊?”


    那小二一愣,眯著眼湊近,多走幾步,臉色一下就變了,“這位客官著實……長得有點粗糙。”


    趙阿福:……


    感情是個近視眼?


    在旁的賀荊山全麵目睹這個場景,冷硬的麵容忍不住笑出聲,手捂成拳頭放在嘴邊咳嗽。


    趙阿福橫他一眼,“笑什麽笑!”


    推了一把賀荊山,趙阿福拿過一袋熊肉放在桌子上,把袋子打開,露出裏麵凍成冰塊兒的肉,還有一塊兒用棉布包好的,鬆軟的新鮮肉。


    “小二哥,我們是賣野味的,我夫君是個獵戶,邙山裏打的,新鮮的熊肉,你們要嗎?”


    夫君?


    賀荊山微微側頭,以往在外麵,從前的趙阿福從不願意在外麵介紹他是她的夫君,嫌棄他是個獵戶,還沒錢,養著一大家子的人。


    如今趙阿福說得這麽順從,他有些意動。


    小二摸摸鼻子,這時也不好拒絕,就道,“我去找下我們掌櫃的,他要是要,你們倒是可以商量。”


    說完,小二就扭頭往後堂走。


    不一會兒,小二就帶著一個看著不到二十的青年男子從後堂出來,小二沒見過真熊肉,一時有些好奇,“大嫂子,你們這真是熊肉?”


    說罷,小二就探頭往袋子裏瞧,但見肌理鮮紅,肉質細嫩,就是味道太大了,比羊肉的味道還腥。


    小二捂住鼻子,難受的說,“這味兒有點衝。”


    但聽說熊肉是難得的美味,常年在深山裏,很少人打到,物以稀為貴,熊肉少,自然想吃的人就多。


    青年男人戴了一個風兜,邊上還綴著暖和的絨毛,長得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模樣十分俊俏,穿一身絳色棉衣,整個人打扮得花裏胡哨,雲來客的老板居然這麽年輕。


    來這兒快一個月,趙阿福第一次見到打扮這麽誇張的人,手上還有幾個金戒指。


    就和現代的暴發戶差不多,恨不得告訴別人,你瞧我多有錢,快來搶我。


    這老板估計也是才起來,見著他們,還打了一個哈欠,長得白白淨淨的,身量也不低,挑著眼問,“熊肉在哪兒呢?”


    嗓音帶著紈絝公子哥兒的風流,少年公子音。


    趙阿福終於記起了正事兒,立馬將桌子上的熊肉往老板眼前一推,“這兒呢。”


    佟瑜沒看熊肉,倒是先把開口的趙阿福打量了一遍,然後嫌棄的轉了一圈兒,“長得這麽胖,你這得吃了多少肉?”


    這麽明目張膽的打擊人?


    趙阿福皺著眉,“我長這麽胖,也沒吃你家的肉啊,礙著你了?”


    “是哦。”佟瑜覺得很有道理,反正又不是他養胖的,於是道,“看熊肉的顏色,昨兒打的?”


    呀,雖然這人腦子看著是有問題,但是眼睛挺尖的,趙阿福連連點頭,“是的,您老眼神不錯,就是昨兒打的,昨晚上,我們一大早就來了,現在還新鮮呢。”


    為了讓客人看著肉質,趙阿福專門留了幾塊兒,在木盆裏加了水,又放了幾個冰塊兒,將新鮮的熊肉放進去,維持溫度是零度,冷藏保鮮。


    佟瑜撐著精致的下巴,又瞅了幾眼賀荊山,“你打的?”


    明顯是問賀荊山了。


    趙阿福怕賀荊山添亂,胡亂說價格,急忙就說了,“對的,是我夫君打的,我夫君是獵戶,行家出生,昨兒風雪天的,大晚上打回來的,可危險了,我們家在邙山,您知道吧,邙山裏的東西,可危險著呢。”


    危險不危險,她不知道,但是唯有東西難得,這東西才顯得珍貴。


    才不會被這個暴發戶掌櫃隨便給幾個錢就打發了。


    賀荊山臉上的表情倒是波瀾不驚的,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嗯。”


    算是呼應趙阿福賣力的推薦。


    佟瑜伸出指頭點了點肉,然後嫌棄的捂住鼻子,是太腥了,然後拿出帕子擦擦手,又吹了吹手指頭上的戒指。


    懶洋洋的大夥,“成吧,我全要了。”


    這句話,大氣!


    趙阿福突然就很喜歡這麽財大氣粗的暴發戶,就是金主爸爸!


    趙阿福感動得很,“好嘞,一看您就是爽快人!零頭我也不給您算了,這兒是一百零三斤,就算一百斤給您。”


    還不待趙阿福說價格,那小二臉上是懼驚之色,倒吸一口氣,扯扯掌櫃得衣袖,“要什麽要啊,您價格都沒問呢。”


    小二扶住額頭,真是為了掌櫃操碎了心,一點都不省事兒。


    佟瑜眨眨眼,恍然大悟,“對哦,價格呢?是多少?”


    趙阿福嘴角一抽,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麽當上掌櫃的?


    這麽久了,還沒開垮,全虧了這個近視眼小二吧?


    趙阿福笑眯眯的,伸出一個拳頭,“五十文一斤,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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