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姨娘萬萬沒想到平日閨房裏對她愛得死去活來要什麽給什麽的男人竟然能一秒翻臉不認人,她最大,也唯一的依仗瞬間沒有了,整個人憨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平日那最先來的幾個姨娘雖然也敢從夫人那搶老爺,卻在管家方麵從不敢逾越。


    晁娘子厭惡的看一眼那姨娘,又看向其他人,這些個姨娘二話不說,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場內的人清完,趙阿福卻沒急著告訴晁老爺緣由,而是在大廳內踱步,片刻之後,在眾人的視線裏停留在一個香爐前。


    整個晁府,都彌漫在一股輕柔的香氣裏,從一開始,趙阿福就覺得這樣不太好,許多熏香聞得過久,對人體有害而無益,趙阿福剛才就覺得味道有點熟悉,可卻一直又說不上來,這會將香爐旁的小匣子挑開,拿出一顆熏球。


    在手心碾碎,嘴巴裏抿一點。


    “這裏麵有麝香。”趙阿福心裏發寒。


    大宅院裏真是可怕的讓人遍體生寒。


    能把整個晁府裏都燃著麝香,懷的是什麽鬼胎不言而喻。


    晁老爺還沒明白,麝香怎麽了,出身書香門第的晁娘子臉色大變:“快!把香滅了!”


    小門小戶,很難見到麝香這種東西,雖說晁府富裕,可也隻是商賈人家,對這宦官家庭聞之色變的香料了解不多。


    老媽子黑著臉,端一杯茶就把香爐給潑滅。


    晁老爺這才知道,熏香有問題,臉色難看到極點。


    趙阿福見狀,對他解釋清楚:“晁老爺,這麝香,於女子而言,長期相伴會導致不孕不育,於男子卻無多害。”


    晁老爺心情真是大起大落,雖說知道對自己無害,那也高興不起來。


    “這,給我查!”


    趙阿福又看一眼賀荊山,心裏底氣慢慢升騰,壓下對這宅院詭計的恐懼,道:“晁老爺,這,您的家事,我便不多說,隻晁娘子聞這香已久,恐怕還需好好調養幾個月,才能恢複過來。”


    晁娘子原本對這女醫的態度隻是端正,現在完完全全恭敬感謝:“一切都按賀娘子說的辦。”


    說罷,竟從腕上劃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子下來:“還請賀娘子收下,妾身實在是感謝。”


    趙阿福第一次被人拿這個當謝禮,怎麽會收,一是這鐲子太小,她的小胖手怎麽戴的上,她也不喜歡戴人家戴的,二就是她一個做農活的,做醫的,怎麽用。


    所以這晁娘子還真是考慮不周,旁邊的媽子趕緊提醒:“大娘子,賀娘子平日出診,肯定是不便戴首飾,不如換些銀子來得好。”


    趙阿福心裏給這老媽子點個讚,棒棒!


    她就是稀罕銀子,主要把別人送自己的東西拿去典當實在不合適。


    晁娘子被這麽一提醒,恍然醒悟,自己下意識把趙阿福當作那些後宅女人來相處,人家根本就不是她們這個圈子的人。


    她又趕忙讓媽子去取銀子。


    晁老爺雖然已經給趙阿福一筆豐厚的診金,可也不在意再給點,趙阿福可是幫他大忙!


    若不是趙阿福今日來,自己還不知要被瞞到什麽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孩子!


    很快那媽子又取整整二十兩銀子給趙阿福。


    剩下的就是晁老爺和晁娘子自己的家務事,趙阿福是跟著賀荊山趕緊走,這大宅院雖然看起來富麗堂皇,內裏的事卻是毛骨悚然,指不定還有多少糟汙。


    等上馬車,她打開晁娘子給的診金,才發現裏麵竟然有一隻絲毫不亞於晁娘子手上的那隻鐲子。


    她不由唏噓,這晁府的富裕。


    賀荊山反而有話要問:“為何其他大夫沒有發現熏香裏有麝香?”


    其實他也不認識麝香的味道,藥理他還算清楚。


    趙阿福聽他說,才想起把手在褲腿上蹭蹭,好把最後一點香料蹭幹淨。


    “因為那香料裏還加了別的香,味道濃鬱,已經把麝香味壓得不勝什麽,我一開始也沒聞出來,若不是給晁娘子診脈,恐怕也發現不了。”


    從前來的大夫們,都把問題歸咎於晁老爺身上,因為隻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晁老爺身體不健康,加上這肥症算是罕見的病,一般人極少會胖到晁老爺這個地步,所以大夫們的經驗少,就把子嗣問題也歸咎於晁老爺。


    其他後宅的女人們一直身體不錯,也就沒人往那方麵想。


    而晁娘子也是聽說,今日來的是女醫,所以才有興趣過來瞧瞧。


    算是誤打誤撞。


    就這麽一趟,病還沒給治好,趙阿福就收獲整整五十兩銀子,加一隻價值不低於二十兩的玉鐲子,她手指撫摸著白花花的銀子,心裏那個樂嗬。


    順便不忘敲打賀荊山:“荊山,你看,後宅女人多就是麻煩吧,陰謀詭計的......”


    瞧她意有所指的小樣,賀荊山繃著臉沒笑,好看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阿福見他竟然半天不說話,伸著胖軟的手指戳他:“快說話,怎麽不說。”


    賀荊山一把抓住她的手,在手心揉搓,不得不說,小胖手的手感就是好,又滑又軟綿綿的。


    “放心,我隻要你一個。”


    趙阿福聽他說出口,心裏甜滋滋的,又跟他說:“晁老爺雖然老婆多,但還不算傻,拎得清楚,也是,不然他也撐不起那麽大的家業。”


    “老婆?”賀荊山敏感的抓到陌生詞匯。


    趙阿福噎住,眨巴眨巴眼:“對,老婆子,老頭子。”


    還好還好,沒翻車,解釋的過來


    “一起白頭到老的人,可不就是老婆麽。”


    賀荊山品味品味這個詞,湊近趙阿福耳邊,軟聲叫道:“老婆。”


    趙阿福耳朵一酥,渾身雞皮疙瘩都爬起來,啊啊啊啊,這個狗男人,聲音這麽酥不知道別隨便撩人麽!


    這簡直是犯罪!


    是一切欲望的源頭啊!


    趙阿福渾身一顫:“嗯哼老公。”


    賀荊山垂眸抬眸:“不是應該老頭麽?”


    咳...好吧這男人成功沒有get到她的趣味,哎~這就是五千年的文化差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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