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給太子紮針這種事,想想也就算了,阿福可不敢實施。


    而且要想要玻璃針筒,她還得跑到寧古塔去,顯然不太現實,太子壓根就不可能放她走。


    這簡直就是死循環。


    “殿下若非要這麽說,民女也不敢反駁。”阿福學著燕京的禮儀給太子福身,黑白分明的眼彎成月牙,笑著道,“您若是想看,就看吧,看完了,民女要去給殿下解題,不然民女的腦袋沒有了,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麽用。”


    李承宴的視線隻在小翠竹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秒,就被阿福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他那雙讓人迷醉的眼眸散著淡淡的、冷冷的情緒。


    “既如此,你就解題吧。”


    阿福呆了呆,她本意是想用解題打發太子趕緊走,熟料他看起來竟像是要在這裏看著她解題?


    她對眼前這個人簡直是深惡痛絕,可又毫無辦法:“那個,殿下,打個商量,您在這裏看著民女解題,民女緊張,怕解不出來...”


    “花燈節上,本太子也在你旁邊。”


    言下之意,當時他在,她就解出來了,眼下怎麽可能解不出來。


    嗬,女人,借口。


    這是阿福幻象中太子的心理活動。


    她真想求求他不要再做個霸道總裁了,他這張臉做個暖男,多合適呀。


    阿福又微笑又歎氣:“那好吧。”


    字裏行間,都是無奈。


    沒有太子的允許,小翠竹也不敢把傷口重新包上,隻是靜靜在旁邊待著。


    阿福見狀有點心疼:“殿下,民女的婢女不包上傷口,也不好為民女磨墨,您看,要不讓她包上?血腥味衝了您也不好。”


    她能從自己的字裏行間裏聽出來自己的卑微。


    終於,太子殿下高抬貴手:“準了。”


    小翠竹這才不太熟練地自己包傷口,阿福看了一眼就趕忙上手幫忙。


    李承宴在旁邊看著兩人,一開始眼中還有些不耐,可看著看著,身上的浮躁又靜了下來。


    曾經那個人也是,細心給自己包紮傷口......


    阿福給小翠竹包紮好,就鬆一口氣抬頭瞄一眼太子,卻見他神色中那股冷意好像莫名其妙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也不知這是為何,卻偷鬆一口氣,去拿這屋裏的筆墨。


    小翠竹慢悠悠地磨著墨,阿福提筆,開始認真看題目。


    李承宴在一邊安靜看著兩人。


    他不說話的時候,好似一幅美景,不是清麗的山水,亦不是白雪皚皚的冰川,而是灼灼的三月桃花林。唯有桃花芳菲,飛來飛去襲人裾。


    阿福已經徹底投入到了這道數學題裏,代入勾股定理,再求答案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覺得太子應該是能看得懂自己解題的,所以不敢糊弄拖延時間,隻是代入定理很快求出答案,再遞給太子:“殿下,好了。”


    她一抬眸,對上的就是李承宴那雙如陽光微醺後的眸子,不由又收回視線。


    一個人的容貌太盛,便是他人不喜他,也會不由自主被吸引了注意力。


    就好比路邊看到一朵開得燦爛美豔的花,也忍不住看一眼,但守禮的人絕不會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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