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飄香,仿佛在誘引人把它含入口中細細品嚐,徐青原本就是個好酒的主兒,望著杯中醇香的酒水眼中閃動著兩點興奮的光彩,抬手把酒杯湊向唇邊,目光不經意瞟向魯無道手中的酒瓶。


    咦!十年國窖,這也算不得什麽好酒,這酒味兒比起三十年的國窖要差了不止半點,怎麽會香成這樣?徐青心頭突的一跳,杯口倏然停在了離嘴唇隻有不足半厘處,飄起的酒香更誘人了,仿佛瞬間就把他肚裏的酒蟲兒全部激活,一股津液在唇齒間打轉。


    徐青淡然一笑道:“真是好酒!”說完把杯口湊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咂咂嘴把空杯子放回了魯無道掌心,杯底觸碰到他手掌的瞬間可以感覺到微微一顫。


    魯無道眼望著徐青喝幹了杯中酒,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嘴上笑道:“很好,請各位稍等,我這就安排人把您的東西全部送回原處。”


    徐青麵色一沉,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的東西自己會取,就不勞駕你費事了,你是盜門管事的對吧?”


    魯無道臉頰上的線肉抽動了兩下,點頭道:“魯某是現任盜門門主,不知道您還有什麽要求。”


    徐青轉頭望一眼站在桌旁不動的盜門中人,冷冷一笑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從明天起我不想在江城再聽到盜門兩個字,也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盜門的人在這裏出現,我管你是什麽門主板主,如果明天過後再見到有你的人在這裏出現,就別怪我把你這塊門板拆成木條,帶著你的賊子賊孫麻溜的滾粗!”


    這話聽似不留半點餘地,實則給盜門留了一條出路,隻要離開江城以前發生的事可以揭過,任憑這位門主帶著他的賊子賊孫去別處發展,徐青這樣做多少是顧了點賊師父的麵子,畢竟大家都是同行,把事情做絕了不好,再說嫂子昨天也說了,不要動不動就用拳頭處理問題,這話他記在了心上。


    魯無道神情一變,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沉聲問道:“朋友,你到底是誰?大家橋路雙歸又何必斷人生計?”


    徐青抬手一指低頭站在對麵的史蒂夫,淡淡的說道:“我是誰你可以問他,現在就問你這個什麽門主一句,走還不走?”


    盜門留在江城遲早是個隱患,徐青自認不是什麽匡扶正義的英雄,但他也知道門前掃雪的道理,江城是他的家,這裏有他的親人朋友,這堆門前雪是無論如何要掃開的,至於到了別的城市誰再去掃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魯無道神情一凜,臉色驀然變得陰沉起來,一雙鷹目在徐青臉上掃過,冷笑道:“好狂,寧罪小鬼三千,莫惹江城徐少,想來你就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徐少吧?”


    做賊的辦事都要踩點,盜門搬場來江城自然也要預先探清楚這裏的勢力劃分,這位江城黑白兩道聲名最盛的人物魯無道哪有不知道的理由,其實在徐青進門的那一刻起身份已經擺了出來,隻不過沒有挑明而已。


    徐青也不否認,淡淡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有本事收拾你們這群賊偷就行,一句話,走還是不走?”


    魯無道冷笑道:“走?我要是走了你會痛不欲生的,喝下了‘五香一鉤散’就算你是隻猛虎也要乖乖變成病貓,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你很快就能嚐到比美酒更美妙的滋味……”


    噗!徐青張嘴噴出一股銀亮的水柱,照著魯無道麵門直射過去,這位洋洋得意的門主還沒緩過神來就被水柱結結實實射中了麵門。


    綻開的水柱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香,魯無道臉上有窟窿的地方無一不被酒水灌入,聞到味兒他已經知道這是一口飽含‘五香一鉤散’的酒水,但他怎麽也弄不懂為什麽明明見到徐青把酒吞進了肚裏還能從嘴裏噴出來?看來他還是太低估這位徐少了……


    其實徐青在發現酒味不對後就加了一份小心,他在把就喝進嘴裏的瞬間用一層內勁把一口酒水全部包裹住,就像一個密封氣囊把酒水一滴不漏的裝入其中,講話什麽的倒是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魯無道配製的‘五香一鉤散’主料用的是一鉤吻和曼陀羅花兩種奇毒,再添加五種名貴香料研磨成粉,這種粉末隻需不足一克就能讓人四肢無力渾身奇癢無比,如果不能及時服用解藥很快就會猛摳抓自己的皮膚,即便是抓得鮮血淋漓也無濟於事,最後隻能活活癢死。


    ‘五香一鉤散’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功效,隻要一點投入白酒中就能讓酒變得愈發醇香,隻要被好酒的人聞到了就會產生一種把它喝進嘴裏的強烈衝動,因此這種奇毒最適合下到酒裏,而且在酒水中毒性會增加數倍,這種奇毒就藏在魯無道右手中指上戴的墨玉戒指內,這枚戒指上的墨玉戒麵是空心的,裏麵就藏著毒粉,隻要轉動一下戒麵毒粉就能順著戒麵上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小孔中落出,的確是一件殺人於無形的歹毒物件。


    魯無道配製毒藥的功夫一流,下毒的手法上乘,可他還是太低估了徐青,作為一個經常喝三十年陳年國窖的家夥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十年的國窖肯定不可能香成這樣,這是很簡單的道理,要是三十年的老酒還比不上十年的,隻怕一票身份顯赫的大人物會怒氣衝衝跑去砸了酒廠的招牌。


    道理很簡單,可這位盜門門主偏偏不懂,現在被自己親手泡製的毒酒噴了一臉,口鼻中都進去了不少,他中毒了,渾身上下好像有百萬隻螞蟻在爬動,錐心蝕骨的麻癢轉眼間布滿了每一寸皮膚,侵噬著每一條神經……


    嗷——魯無道嘴裏發出一聲野**的吼叫,伸手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衣衫,用盡全身力氣撕扯,嗤啦!一件好好的衣衫被他撕成了條條裝,露出來的是一身好白肉,想不到這位養尊處優的門主皮膚竟然比舊時閨閣中少見陽光的大姑娘還要白皙。


    作繭終究縛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魯無道怎麽也想不到配製的奇毒效果會好到這種程度,他現在想取解藥都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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