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使者?”玉伽眉頭一皺:“我前幾日在巴彥浩特守將胡不歸已派人來拜會過我,現在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大華使者?你可問清楚了?”.tianyashuku


    納蘭急忙點頭:“我問過了,那人身上有大華皇帝的印信,大汗請看。”


    小宮女雙手呈上一件物事,玉伽取在手中美目輕掃,那是一麵亮光閃閃的金牌,一邊雕刻著張牙舞爪的金龍,另一邊卻是“如朕親臨”四個大字!


    玉伽眉頭一皺,不解道:“這個特使叫什麽名字,他所來何事?”


    納蘭捂唇嬌笑:“特使隻送了這樣一麵金牌,連名字都沒有對我說起過。至於來幹什麽,納蘭就更不知道了!”


    “那他現在何處?”


    “就在我們營外等候著!”


    “哼,”玉伽將那金牌丟在身旁桌上,冷著臉道:“這個什麽特使,倒是不懂事的很,前來求見本汗,既不通名又不報姓,當我突厥是什麽?大華皇帝的令牌,在我們草原可行不通,就讓他在外麵等著吧!”


    “這——”小宮女目瞪口呆,急忙對香雪偷偷眨眼。


    “大可汗,”香雪小聲道:“既然是大華來人,又不肯通報姓名,說不定是汗王派來的呢!您還是見上一見吧!”


    他派來的?玉伽臉色驚喜,挑開簾子便要衝出去,想了想卻又止住腳步,嗔惱道:“這個沒良心地人。兩個月了,連隻言片語都沒寫過給我!派個人來算什麽?我才不想見呢!”


    “哦,”納蘭失望的歎了聲:“那我叫他回去好了!”


    小宮女轉身要去回話,玉伽神色一急。忙道:“慢著!”


    納蘭茫然不解的回過頭來,金刀可汗臉上一紅,小聲道:“畢竟是自大華遠來。不見也說不過去。你們叫這個什麽特使。在門外候著。我處理完公文,有空的話就見他一見。”


    “是!”小宮女嘻嘻一笑:“納蘭明白了。我叫特使在門外等著,大可汗有空就見見,沒空就算了!”


    玉伽臉頰發熱,笑著不語。目光輕柔之極。


    跟在身邊地香雪見她臉色有些疲憊,急忙道:“大可汗,您身子不便,可千萬不能累著了。這公文還是留到明日再處置吧。”


    突厥初逢大變,國事繁重,這一路行來。公文已堆積如山,金刀可汗默默搖頭道:“今日的事情就要今日做完。我要是偷懶。就對不起父汗和薩爾木。”


    “可是你肚子裏的小王子呢——要是汗王見了,那還不得心疼死?!”


    玉伽羞得麵紅耳赤,小聲道:“這才一個多月。不要緊地!哼,他要真心疼我,也不會這麽久連封書信都不寫來了!”


    香雪聽得直吐舌頭:汗王離開總共才兩個月不到地時間,大華和突厥相隔千萬裏,就算他寫了書信,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送到啊!


    望著那成堆地公文,玉伽臉頰微微一熱。無聲撫摸著光潔的小腹,眸中泛出異樣的溫柔:“也罷,今日就先處置一半吧。都是那個壞蛋害人。”


    香雪嘻嘻一笑,急忙將那公文搬去了大半。


    玉伽緩緩坐上金色的王座。目光無聲沉寂,那嫵媚動人的青春少婦,瞬間又變成了領導草原地絕色天驕。草原各部落報上來的公文,在她眼前一一展現。


    和平協議才簽署兩個月。突厥人從連年的征戰轉變為與昔日的敵人和睦相處,這中間自然有許多的衝突與掙紮。幸好自由貿易區已初具規模,對突厥民眾生活的改善作用也開始逐步顯現。內部反對地聲音已漸漸的減弱了下去。


    各部落地公文。多是與這新起地局麵有關。都是突厥人的真實感受。玉伽看的時而欣喜點頭,時而皺眉沉思。手中地筆一直沒停下過。


    她那勤勉的樣子,直令香雪看的憂心,急忙提醒道:“大可汗,都快一個時辰了,該歇歇了。”


    玉伽點了點頭,手中的筆卻沒有停下。


    突厥宮女眨眨眼道:“大可汗,那位大華使臣等了有些時候了,您要不要見見他?”


    “叫他進來吧!”


    香雪偷偷一笑,無聲的退了下去。


    過不了片刻,金帳內忽然響起一個輕輕的腳步,似快捷又似沉重。


    大可汗伏案正忙,聞聽有人到來,連頭也沒抬起,淡淡道:“你就是大華來的特使?!”


    帳中沉寂著,隱隱能聽到急促地呼吸和怦怦的心跳,卻無人說話。


    短暫的沉默中,玉伽紛飛的手腕忽然輕輕一滯,身體瞬間僵硬,金筆無聲掉落在地上。


    “你,你是誰?”晶瑩地淚珠沾在長長的睫毛上,閃耀著動人的光澤,她臉上悲喜交加,身子急劇顫動,連頭都不敢抬起。


    “你猜猜!”一個魂牽夢繞的地聲音,在她耳邊溫柔響起。


    天地仿佛都在旋轉。金刀可汗身如抖篩般劇顫,她猛地嬌叱一聲,如玉的雙手瘋狂翻起滿桌的文書,狠狠朝他扔過去:“你來幹什麽,你這個無情無義地壞蛋,我才不要想你!!”


    柔軟地絹帛仿佛無邊地絲雨在帳中飛舞,無聲打在他頭上臉上,說不出的溫柔。林晚榮嘻嘻一笑,輕聲喚道:“小妹妹——”


    玉伽如遭電擊,兩手抓著公文,呆呆立在那裏,仿佛石化了一般。淚水仿如三月春雨,無聲傾落。


    她美麗而又憔悴地容顏,在無邊的淚光中,就如含露的海棠,美不勝收。林晚榮看的又癡又傻,哽咽道:“我的小妹妹——”


    月牙兒顫抖著抬起頭來。望見那熟


    黑的麵龐、壞壞的笑容,無數個日夜裏期盼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她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淚眼朦朧中。無數地憂傷和喜悅同時湧上心頭。


    “窩老攻——”她緊緊抱住他,嫣然輕笑。淚雨滂沱的臉頰緊貼著他胸膛。美麗的容顏豔絕了塵世之間。


    全世界就隻有小妹妹能喊出這三個字!林晚榮頓如被點了穴般,呆呆站在那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兩個人無聲相擁,心靈一同顫動。


    他們同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卻怎麽都找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地心情。縱然是天高地廣,也永遠比不上他們心中的感覺。


    日中到日暮,二人靜靜依偎,沒說過一句話。整個世界,卻都已落在他們手中。


    “大可汗,大可汗!”天色黝黑,帳外傳來兩個小宮女輕聲而焦急的呼喚。金帳之中。整個下午都靜謐無聲,也不知大可汗和汗王到底怎樣了。


    金刀可汗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漬。臉色羞紅,輕哼了聲道:“這兩個小丫頭,不得了了,竟敢合夥來騙我!”


    “你不要怪她們,”林晚榮急忙拉住她手:“是我叫她們不要說的。”


    “這麽說。你也來騙我了?”玉伽望住他,委屈的哼了聲。


    林晚榮嗬嗬一笑:“哪裏是騙?我這個不懂事的特使,隻是想讓金刀可汗有個意外驚喜。”


    想起那會兒說過地話,玉伽臉上一熱,輕道:“神神秘秘、裝神弄鬼。早知是個假特使,我就直接叫她們將你打走了,免得受你欺負!”


    見她倔強的嬌俏模樣。林晚榮心裏一暖,臉色卻是驀然嚴整起來:“小妹妹。老實說,我這次見到你,卻是驚大於喜!”


    “為什麽?”玉伽驀然睜大了眼睛,咬緊了牙齒。狠狠望著他。便像昔日死亡之海中二人鬥氣時地模樣。


    這丫頭,倒是什麽都沒變過!林晚榮看的好笑,板著臉道:“因為。你太不愛惜自己!我在你帳外等了快一個時辰。你一口氣處理公文。連口茶都沒喝上。要不是我進來,你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你這樣的摧殘身子。我能高興的起來嗎?”


    月牙兒羞澀瞪他一眼,嗔道:“我才沒有摧殘自己呢!這個世界上,能夠摧殘我的,隻有一個人!你知道他是誰?!”


    林晚榮摸著鼻子打了個哈哈,語重心長道:“小妹妹,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一定要多休息。你是大夫,這個道理比我懂得多!你要再那樣下去,不是要讓我著急死麽?”


    玉伽臉頰嫣紅,緊緊貼住他胸膛,羞笑道:“我就是要讓你心疼,這樣你才能想著我,記著我!是大夫又怎麽樣,這些道理,隻有你對我說,我才能記住!”


    月牙兒地性子就是如此,林晚榮早已熟知,唯有無奈一笑。


    金刀可汗忽然神色一整,怒道:“窩老攻,我鄭重警告你!要是下次再敢超出兩個月不給我寫信——哼,你折磨我,我就折磨他!”


    她在小腹上輕輕撫摸著,臉上又是羞澀,又是驕傲。


    林晚榮臉色煞白,以小妹妹的性子,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萬一哪天我寫信不及,那後果簡直就不敢想象!


    “是,是!”他忙不迭的應承了,心裏卻在盤算,我先把那幾百封信寫好,每半個月就送一封,這樣總沒問題吧。想到得意處,已是忍不住的搖頭晃腦。


    玉伽似是早已料到了此著,眨眨眼道:“你這人作弊成性。為防你事先寫好,我每次地回信都會提一個問題,你下封信要將答案寫給我。這樣一問一答,你就無法作弊了,嘻嘻!”


    她撫摸著胸前的銅錢,咯咯笑個不停。


    林晚榮黯然長歎,老婆太聰明,絕非男人之福啊!


    二人久別重逢,心中的喜悅自不用言說,玉伽在別人麵前是領袖群倫地天驕可汗,在他麵前,卻是溫柔可愛的小妹妹。雖已珠胎暗結,那少女地狡黠與刁蠻,卻益發的讓人歡喜。


    二人說了會話,望見金帳中散落滿地的公文,月牙兒忍不住的俏臉一紅,忙道:“你在外麵等我,我將這裏收拾一下。”


    手下本有納蘭香雪兩個小宮女可以指派,隻是這遍地狼藉,乃是她與窩老攻重逢地驚喜見證,她自不願假手他人。


    林晚榮急忙道:“那可不行,你現在身子重,哪能做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吧!”


    玉伽羞喜地看著他:“這些文書都是我們突厥的機密,你想刺探?那可不行!”


    林晚榮哈哈大笑:“突厥最大的機密都被我探過了,這些還怕個什麽!”


    “下流!”月牙兒嬌羞無限,狠狠瞪著他。


    笑了一陣,林晚榮拉著她手,正色道:“將我眼睛蒙上,我來幫你收拾!”


    月牙兒輕嗯了聲,自懷裏掏出塊柔軟地黑布,還帶著淡淡地芬芳。林晚榮頓想起昔日分別之時那柔腸寸斷地一幕,心中唏噓不已。


    黑布蒙上眼睛,眼前頓時黑暗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他下意識的扶住了玉伽地胳膊,心中竟有些緊張起來。


    那日的月牙兒,大概就是我現在這般的心情吧,他鼻子無端一酸,手指微顫。


    “窩老攻,”見他惶恐模樣,小妹妹無聲無息握緊他的雙手,輕輕道:“我是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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