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凡沒有貿然動手。


    非是真的就忌憚了這火靈,而是覺得,還不到時間。


    至少也要探索完第七層後,在決定是否要強殺之,此時在這階梯上,困難險阻重重,若是在此地發生滔天的廝殺與征戰,會不會引來不可測的危機,這很難說清楚。


    終於,林凡第一個踏入第七層了,眼前豁然開朗,不再是狹窄如甬道般的樓梯。


    這第七層不算太寬敞,一眼就可以看見隱在煙塵中的四壁。


    林凡了然,從丹堂外看見的上小下大的丹堂中,肯定蘊有空間法則,這類似與須彌納芥子。


    但其實上,與下麵的幾層相比,這第七層更小


    向下看了小武等一眼,他們都在奮力的拚殺向上,但總體來說,應該不會有生死之憂,林凡鬆了口氣,左手捏閃電拳印隨時可以轟殺而出,右手持戟橫檔在胸前,做好了隨時大殺的準備。


    他進入第七層了,小心而謹慎。


    “咚咚……咚咚!”


    林凡刹那之間毛骨悚然,這是心跳聲嗎?


    這咚咚聲太有節奏了,分明與他的心跳節奏相符,但不知比他的心跳聲大了多少萬倍,簡直如雷鳴一般,震得第七層都在顫抖。


    甚至於,林凡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攥著,像是要被捏爆了,這不是錯覺,而是在真實發生。


    “不能跟隨他的節奏。”


    林凡驚悚。


    不知不覺中,他的呼吸,他的脈搏與心跳等,竟然全都去附和那咚咚聲的節奏。


    像是出現了某種他不可知的共鳴。


    且此時,有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太親切,宛若出自他的本體,在吸引與呼喚他,要讓他繼續向前,融合進這股力量中去,仿佛同源一體。


    兩步邁出後,他又有了不同的感受;那是一種難名的情緒——哀傷、彷徨、孤獨,就像是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獨自立在大道之巔,舉世都芒芒,所有可親的可愛的可敬的都成為過去,被永葬。


    “父親。”


    小諾的輕喝讓林凡醒悟過來,從那種莫名的情緒中脫離,臉上有淚:“我這是怎麽了。”


    林凡在自問。


    “我在被某種情緒感染,在某一刻,我想要自盡,要孤苦,舉世茫茫無親無故,回首望,一切都混沌與狼藉。”


    林凡在笑,但眼眶中分明有淚。


    “父親……”小諾再次開口,且道:“那是神的情緒,被遺留到了這一世。”


    “是嗎?”林凡低語,他與小諾並肩而行,三步後,林凡挺住腳步,隻因,又有一股情緒出現了,卻是那般的殺氣盈天,憤慨到想要毀滅整個天下,就像是被最親密的戰友出賣。


    “你感受到了嗎?”林凡看向小諾。


    小諾道:“沒有。”


    林凡皺眉。


    此時,他看向一麵牆壁,其上有各種浮雕,各種傳說中的神獸,各種惡魔的形象及仙神等,還有一顆又一顆璀璨的大星。


    林凡仔細凝望,他的眼中竟然出現三千大界,有神祗,且不止一尊,他們餐風飲露,教化萬靈。


    畫麵不停變換,最終卻是定格在詭異降臨,三千大界陷入征戰中,一切都被毀掉。


    浮雕太多,分為很多個片段與景象,林凡一一看去,眼中都會出現不同的畫麵片段。


    宇主等也來了,當然有先後,火靈、小武、玨公主等逐一而來,但都有不同的感受,可在無一人與林凡的感知相同。


    “我覺得這第七層與我有大關聯。”林凡低語。


    “你在玩笑?”


    此時,火靈冷笑:“這丹堂起始於不知道多久之前,怎麽可能與你有關聯?”


    “你想要說什麽?”


    林凡冷冷掃過火靈,直到現在,他臉頰上的淚痕都未幹。


    “你是想要用那種話語,給自己添上神秘的外衣,從而可以獨得這第七層的額機緣?你認為可能嗎?”火靈譏誚。


    林凡皺眉。


    他沒有這個想法,從來都不曾有過,且,說出的也是自己的真實感受。


    “別做夢,這其中的機緣,本尊一定不會錯過絲毫,敢獨吞就殺了你。”火靈冷冰冰。


    林凡根本懶得搭理他,看向宇主,道:“四麵牆壁,各尋一邊吧。”


    宇主點頭。


    “哼!那是你們的事,本尊要獨占一麵機緣。”火靈獰笑:“若不答應,大不了就站一場。”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林凡殺機上湧:“若非是答應小武,此時就殺了你。”


    “嗬嗬,隨你,我一人的確不是你們兩個的對手,但若是肆意破壞,除了你與他外,其餘人我都能殺掉。”


    “你大可以試試。”林凡向前踏了一步,左手拳印綻放熾烈的光。


    “隨他。”小諾此時開口:“我們分別探向東、西、南三個方向,他一人獨自前往北邊。”


    林凡想了想點頭。


    若不能夠讓火靈獨占一方,他肯定不會罷休。


    到時候若真是肆意的殺戮,雖他有這種自信能夠庇護小諾等,但總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我獨行正東。”林凡開口。


    小諾道:“我與她及小武往西。”


    “那我們就往南。”宇主開口,當然沒忘記囑咐小諾照顧好小公主。


    林凡向正東走去,隨著邁動的步伐,那種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再次出現了,每一股情緒,都像是出自他之本身,有無奈,有哀傷,有憤怒……不一而足,在既短暫的時間內,就像是經曆了七情六欲。


    且,隨著他向前行,有幾股讓人驚悚的氣機釋放,任意的一股,都比他感受過的臨神氣息都要恐怖百萬倍不止。


    不止一次,他都快要被這股氣機壓得鎮服在地上,但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軀體就會發出朦朧的光輝,支撐著他前行。


    “這是……”


    突然,林凡瞳孔一縮,他看見了前方豎著搭在牆壁上的九口血紅的棺材!


    每一口都極大,至少有七八丈高,有丈許寬!


    這還是棺材嗎?


    哪裏可能有這麽大的棺材?


    且,在看向這些棺材時,林凡眼中的熱淚再次洶湧而出,怎麽都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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