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心的滑


    冬天出行著實讓人頭痛,特別是林奕歡還怕冷,好天氣裏還手腳冰涼,在荒山野地裏,那就更冷了。


    “秦兄你這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狼皮。”坐在馬車裏的秋捕頭很是驚訝的問道。


    剛才一上車他就看到林奕歡身下坐著個狼褥子,腿上蓋了一個狼皮毯子,等車慢慢出了青山縣,進入山林之後,那山風吹的呼呼響,直往馬車內灌。


    秦榮煊起身把馬車內,兩個厚厚的狼皮簾子放了下來,好家夥,這左一個狼皮右一個狼皮,林林總總加起來怎麽也要十幾張了。


    “不瞞秋兄,這些狼皮都是我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你也知道以前家裏沒什麽銀錢,我需要上山打獵補貼家用。”秦榮煊說道。


    “秦兄這一手打獵的功夫,為兄佩服至極,這些狼皮保存的如此完整可不容易。”秋捕頭說道。


    秦榮煊微微點頭,卻沒在接這個話茬。這些狼皮當中可是有不少林奕歡殺的狼,這可是大秘密,不能隨便透漏出去。


    山上的積雪比山下的要厚很多,走到半路,馬車都舉步艱難,秦榮煊和秋捕頭沒有辦法,隻能下馬車,跟在馬車後麵走上一段。


    趕車的王捕頭年紀不小了,對這邊山路非常熟悉,他坐在馬車朝一旁的兩人說道,“秋捕頭後麵的路,估計更加難走你們兩個可慢點,天太冷了,走過的車轍立馬就凍上了,你們千萬別踩上。”


    王捕頭叮囑的話音剛落,秋捕頭一個趔趔沒站好,撲通一聲摔在雪地裏,他笑罵道,“你可真是個烏鴉嘴啊。”


    “哈哈,我就說讓你們小心了,要不咱兩換換,你駕車,我跟著走會。”王捕頭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對這邊山路不熟悉。”秋捕頭倒是有自知之明。


    夏天的時候,這邊官道被大雨衝的到處都是溝溝坎坎的,淺一點的溝馬車過去也就是顛簸一下,但如果遇上比較深的溝,那就是不是顛簸一下的事了。


    王捕頭在縣衙是管信鴿的,三天兩頭去青州,他對這邊的路是最最熟悉的。


    眾人走在漫天大雪中,四周安靜的嚇人,王捕頭不免沒話找話說。


    “今年咱縣衙養了信鴿孵了好幾窩小信鴿,鮑縣令看著那些小信鴿被我養的不錯,那是怎麽也不舍得拿到青州去換銀子,咱縣衙都窮的快發不了下月月銀了,他還顧念著幾隻信鴿。”王捕頭抱怨道。


    青山縣不是富裕縣,四周都是山地,一年的糧食和稅收也沒多少,去了縣裏每年的固定開支,也剩不下幾個銀子。


    鮑縣令那是一年到頭為了銀錢犯愁,要不好好的蟒河也不至於就青山這一段老是動不動就堵。縣裏實在是拿不出銀錢來修河提清理淤泥。


    “王捕頭你都是養的什麽樣信鴿。”林奕歡隨口問道。


    現在通信實在是太麻煩了,信鴿又極難培養,一般都是官府才能用上信鴿傳信。普通老百姓要傳個家書什麽的,都是要走驛站,至於能不能順利把家書傳出去,那就要看運氣了。


    “我養的可都是最最聰明的信鴿,就為了培養這些鴿子,一年下來我不知道要穿破多少雙鞋子。”王捕頭非常自豪的說道。


    培養信鴿送信可不容易,你要先教他們認路,就這一點就能把人給累個半死。王捕頭是官府的人,他出門還能有個馬騎,如果是老百姓,憑著一雙腿教信鴿認路,怕是要把腿給溜斷了。


    王捕頭把他的信鴿好好誇了一個遍,林奕歡說道,“明年我還想著要在青州開個酒鋪,如果有信鴿能幫我傳信就好了。王捕頭不知道你這些信鴿讓不讓私下裏買賣。”


    “這個要問鮑縣令,以前縣衙養的信鴿多了,鮑縣令也會讓我拿到青州那邊去買,青州是個大城,其他縣裏有要跟青州經常通信的會高價買信鴿。”王捕頭說道。


    “等這次從青州拿到賑災銀,我就厚著臉皮去問鮑縣令要幾隻信鴿養著。”林奕歡說道。


    說起賑災銀來,秋捕頭也開了口,“我估摸著藥材能要一些來,至於賑災銀夠嗆。”


    “秋兄此話怎麽講,咱青山縣糟了雪災,縣衙拿不出銀錢幫災民,難道青州那邊會坐視不管?”秦榮煊奇怪的問道。


    “秦兄沒在這官場混過,不明白這裏麵的道道。朝廷每年夏冬都會撥一小筆錢款給各州,這到不是賑災銀,如果遇上大災,朝廷會另外給賑災銀。”


    “這一小筆錢款,一般會用在府衙日常開銷,有的時候還會用在一些小災情上,就像咱現在這樣。但這樣的時候非常非常少,你想啊這筆款其實就是聖上獎勵各州府的,隻是給個比較好聽的名目而已。現在咱去要這個銀子,那就是拿了人家的獎勵,你說人家能願意。”秋捕頭說道。


    秦榮煊沉默了半響,“就算賑災銀難要,咱也要試試,本來咱青山縣就窮,現在大冬天裏又沒有一個棲身地方,如果大家都不管,一個冬天過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哎,事是這麽個事,就看知州大人如何了。”秋捕頭歎了一口氣說道。


    馬車走走停停,中午的時候還沒走出山林,王捕頭對周圍熟悉,找了一個破廟休息。


    “這大冷天的,咱先在這裏歇歇腳,喝口熱乎的,一會身上暖和了在趕路。”王捕頭從馬車上跳下來說道。


    眾人一起生了火,把早就做熟的米飯和臘肉放入瓦罐內加熱。


    瓦罐裏的米還沒熱透,隻聽廟外也傳來一陣馬車聲,沒多久,進來五壯漢。


    “哎秋捕頭這大冷的天,怎麽在這裏遇見你啊。”


    “原來是譚捕頭,你們這是?”秋捕頭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荒山野嶺遇見熟人。


    原來這位譚捕頭是明蛟縣的總捕頭,他們縣裏也下了暴雪,不少房屋被雪都壓塌了,他們也準備去青州要點賑災銀。


    “你們那裏隻下了暴雪,還沒風寒,已經很不錯了,我們青山縣,現在得風寒的人還非常多呢。"秋捕頭說道。


    “哪年這個時候不都有風寒,這個很快就過去了。秋捕頭既然你們先來的這個廟,我們就不過來湊熱鬧了,先走一步。”譚捕頭跟秋捕頭寒暄了兩句說道。


    譚捕頭帶著人來去匆匆,林奕歡總感覺好似哪裏有些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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