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這就是你們秦家的家教!教的三歲的娃娃囂張放肆,都敢欺負到長輩頭上!”胡扁頭和方大嘴迅速找到了打擊秦家氣焰的理由,指著秦笑笑激憤的指責秦老爺子。


    哼,管你姓秦還是姓趙,嫁到我們胡家就是胡家的人。別說被罵幾聲,就算被打死也是胡家的事,你們秦家竟敢找上門來,還來打我們家的有樹,這事絕對沒完!


    秦老爺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想法,摸著小孫女的頭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秦家的家教再差,也不會淪落到欺負有孕的兒媳婦。況且,我孫女說的都是事實,你們是傷疤沒好就把疼忘了?”


    胡扁頭和方大嘴一噎,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次打完賠錢貨沒兩天,就在街頭被那條恐怖的鞭子打了個半死,臉色瞬間變白。


    就在這時,給秦桂花把完脈的方郎中站起來,神色凝重的對秦老爺子說道:“桂花的情況不大好,得趕緊送到醫館,興許還能保住她腹中的胎兒。”


    秦老爺子臉色微變,立即吩咐秦川和趙大柱:“你們送桂花去城裏,就到杏芳館找那位梅大夫!”


    梅大夫是位女大夫,也是城裏唯一一位帶下醫。那年,趙草兒生三寶難產瀕死,就是這位梅大夫救了她。


    秦川和趙大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衝秦老爺子點了下頭,迅速將擔架展開平放在地上,準備將秦桂花抬上去。


    “慢著,桂花是我胡家的媳婦,懷的是我胡家的孫子,你們不能帶她走!”方大嘴像個木樁一樣擋在秦桂花麵前,不準秦川和趙大柱抬人。


    這個廢物就是矯情,不就是流了點血嗎,有啥大不了了!以前她懷著兒子快要生了,還在地裏幹活,不也啥事都沒有?


    “不積德的老虔婆,也不怕遭報應!”林秋娘幾個見狀,恨不得一刀劈死方大嘴。不等秦老爺子吩咐,就擼起袖子衝過來,不顧方大嘴的掙紮,一左一右架住方大嘴往旁邊拖。


    “放開我,你們這些小賤貨,快放開我!”方大嘴哪裏想到秦家人說動手就動手,眼見秦桂花就要被抬走了,她還不肯死心,想衝上去把人攔下來。


    林秋娘和趙草兒對視一眼,直接把方大嘴死死地摁在地上,讓她動彈不得。


    “無法無天,你們秦家太無法無天了!”胡扁頭又驚又怒,意圖上前阻止。


    秦家這邊人多勢眾,上前就將他團團圍住,哪會讓他跑出來壞事。


    至於胡有樹,還被秦山有一拳沒一拳的揍著,別說衝上來阻止,就連爬起來都不敢。


    看到秦桂花被抬到擔架上,秦老爺子微微喘了口氣,又請了四個前來幫忙的村民一起去。這樣路上能換著抬,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城裏的醫館。


    都是大男人,不方便照顧秦桂花,得有個女人一道去才行。秦桃花年輕腳力好,攔下了要跟去的苗老太,自己隨在擔架的側邊,安撫著秦惶恐不安的秦桂花。


    “娘,娘,我要娘……”胡晴晴隱隱知道二舅舅和大姨夫是要救娘親,可是看到他們要把娘親抬走,她就止不住的恐慌,哭著要跟上,被苗老太拉住了。


    “晴晴姐姐,小姑姑生病了,二叔和大姑父急著送小姑姑去城裏看大夫,你不能去。”秦笑笑忙學著大人的樣子,輕拍著小表姐的胸口小聲的安撫著她。


    “為啥我不能去?我要娘,我就要娘,嗚嗚——”眼睜睜地看著娘親被抬出了大門,胡晴晴嚎啕大哭,小手死命的往前伸,仿佛這樣就能把娘親留下來。


    “晴晴姐姐,你的腿太短了,跟不上他們。”秦笑笑短短的一句話道出了胡晴晴不能去的根本原因,還不忘鼓勵她:“你要多吃飯,長高高,這樣腿就長長啦。”


    胡晴晴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了看大人們的大長腿,瞬間被這“殘酷”的現實打擊到,一時忘記了哭泣。


    秦笑笑鬆了口氣,握住小表姐的小手認真的說道:“小姑姑的病好了就會回來,我陪晴晴姐姐一起等。”


    胡晴晴一向信服秦笑笑,聽她這麽一說,不知道怎麽的,見不到娘親的恐懼和害怕,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嗯嗯,娘一定會好起來噠!”


    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笑,緊緊地握住彼此的小手。


    秦笑笑不知道,她跟小表姐的對話,被秦老爺子等人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裏,緊繃的心神瞬間放鬆下來:有孫女(女兒)這個小福星的話,女兒(妹妹)一定不會有事!


    放下了對秦桂花的擔憂,秦老爺子的精力就全部放在了胡家人身上。


    “姓秦的,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你們,待會兒我那村長侄兒來了,要你們好看!”被人團團圍住的胡扁頭沒膽子動手,隔著好幾個人對秦老爺子放狠話。


    被林秋娘和趙草兒鬆開的方大嘴亦是喋喋不休的叫罵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要不是秦老爺子沒發話,林秋娘和趙草兒恨不得把她那張大嘴給撕了。


    “你們把我女兒磋磨成這樣,仗的就是你那個村長侄兒的勢?好,我倒要看看,你那侄兒來了會不會你我兩家的私事與我秦家為難!”秦老爺子冷冷地看著胡扁頭,根本不怕他的威脅。


    今日他帶這麽多人來,就做好了跟胡氏一族的動手的準備。要是胡家村的村長是個聰明人,把這事當作秦胡兩家的私事,僅僅從中調和也就罷了,要是敢對他們秦家動手,青山村秦氏一族也不是好惹的!


    此時,胡家的大門口圍了不少人。見胡家竟然把村長抬出來,就有人不屑的說道:“自己不幹人事,還想村長出來給他擦屁股,也不怕哪天把村長惹煩了,不認他這個叔叔。”


    “胡家不是一直這樣麽?我看他們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


    “活該!平時不給桂花吃飽,小打小罵就算了,這次竟然差點鬧出人命,換成我是秦家,直接把他們打殘了,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麽欺負人。”


    “……”


    別看這幫人似乎是站在秦家這邊,可要是今天秦家是為他們口中所謂的“不給吃飽”“小打小罵”找上門來教訓胡家,他們又會是另一副麵孔,覺得秦家囂張跋扈,仗勢欺人。


    隻要胡家村的村長一發話,這些人就會合起火來替胡家出頭。


    這也是之前,秦家人明明知道秦桂花在胡家的日子不好過,也不能名正言順的為她出頭,隻能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警告胡有樹幾句的主要原因。


    說到底,還是秦家以及秦氏的勢力不夠。要是哪天秦河成了秀才,改換秦家門庭,就算給胡家人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磋磨秦桂花。


    秦河走黴運,無法順利科考,至今沒得到功名一事,還時常被胡家人拿出來當著秦桂花的麵嘲諷。他們不相信秦河會有博得功名的一天,否則但凡他們有所顧忌,就不敢把秦桂花磋磨到這種地步。


    秦笑笑聽著這些議論聲,第一次清楚的知道小姑姑在胡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她憤怒地瞪著大聲叫囂的胡扁頭和方大嘴,恨不得變成夢裏的大貓貓,拿起竹條狠狠地抽他們一頓,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小姑姑。


    心裏這麽想著,小丫頭眼睛紅紅的對胡晴晴說道:“你的爺爺奶奶太壞了,小姑姑好可憐!”


    胡晴晴對胡扁頭和方大嘴有嚴重的心理陰影,知道娘親生病就是被他們害的,更是恨到了極點,咬著牙齒說道:“以前他們老是打我,我娘一護著我,他們就連我娘一起打,我討厭他們!”


    秦笑笑還記得小表姐渾身是傷躺在床上的模樣,心裏的怒火更是不住的往上拱:“不行,不能再讓他們欺負你和小姑姑了,咱們得想個辦法才行!”


    胡晴晴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稚嫩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啥辦法?我的腿還沒有長長,自己挨打都跑不了,不能帶著娘親一起跑。”


    秦笑笑看著小表姐的小手小腳,又看看自己的,不禁有些泄氣:她也不能呢!


    就在小丫頭萬分苦惱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喝罵:“你個賠錢貨,給老娘滾過來!”


    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帶著小表姐往後退。


    可是秦笑笑後退的速度趕不上那隻手伸過來的速度,站在她身側的胡晴晴就被一隻大手粗暴的扯了過去。


    那隻大手的主人,正是趁秦老爺子和胡扁頭理論,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時,特意摸過來捉胡晴晴的方大嘴!


    方大嘴恨死了秦家人,卻又拿他們沒辦法。知道秦家疼愛胡晴晴,就想把她拉過去當著秦家人的麵毒打一頓,為自己出一口惡氣,順便氣一氣秦家人。


    “啊啊,放開我,你個大壞蛋放開我!”胡晴晴當即嚇得麵色慘白,尖叫著意圖掙脫方大嘴的束縛,看向方大嘴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怨恨。


    “你個賠錢貨,還敢瞪老娘,老娘打死你!”方大嘴被胡晴晴烏淩淩的眼神看的心頭一跳,想也不想抬起手就照著她的臉上抽過去。


    力道之大,不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孫女,而是自己的仇人。


    “大壞蛋,不準打我晴晴姐姐!”反應過來後的秦笑笑憤怒到了極點,卯足了勁兒一頭朝著方扁頭撞過去。


    隻是不等她把人撞倒,“哢嚓”一聲響,有個東西掉了下來,好巧不巧正好砸中方大嘴的頭頂。


    “哎呦!”方大嘴一聲慘叫,捂著頭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落在她跟前的,是一根方方扁扁,從中斷成兩截的檁條。


    “咋回事?是不是你們倆幹的?”


    從方大嘴捉住胡晴晴,到她被檁條砸中腦袋,隻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


    正在理論的秦老爺子和胡扁頭,聽到秦笑笑的尖叫和胡晴晴的哭喊,注意力才被吸引過來。隻是不等他們看清發生了什麽,方大嘴就被檁條砸中了,倒在了地上。


    看著方大嘴的慘狀,胡扁頭大吃一驚,用吃人的目光瞪著被嚇得抱成一團的秦笑笑和胡晴晴。


    秦老爺子見狀,立即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指了指頭頂,又指了指地上的斷開的檁條諷刺道:“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想往兩個孩子頭上賴不成?”


    胡扁頭一聽,抬頭看向橫梁上堆放的檁條,發現中間確實少了一根,不可能是兩個不到四歲的孩子弄的,頓時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莊戶人家建造房子時,會在兩堵牆壁之間裝兩根橫梁。這橫梁的寓意暫且不提,年節之時,大多數人家會把臘魚臘肉之類的掛在上麵,這樣既能給魚肉通風防止黴變,也能提防家貓或是老鼠偷食。


    也有不少人家,會在上麵堆積一些暫時用不上的木料,他日需要打桌椅櫃子甚至是棺材,才會將木料取下來。這樣一來,能有效防止木料受潮黴爛。


    胡家就是這樣,橫梁之上堆積了很多暫時用不上的木料,包括蓋房子時沒有用完的十幾根凜條。誰能想到,好端端的竟然有一根檁條從中斷掉,還砸在了方大嘴的腦袋上。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胡扁頭,轉身跟其他人一起和聲的安撫了兩個小丫頭。過了好一會兒,兩個小丫頭才漸漸從恐懼中脫離,停止了哭泣。


    剛才檁條掉下來,把方大嘴的腦袋砸流血的一幕,結結實實的把她們嚇到了。


    “爺、爺爺,是大壞蛋要打晴晴姐姐,那根木頭就掉下來砸中了她的頭……”秦笑笑把胡扁頭之前的凶狠看在了眼裏,生怕他又來冤枉自己和小表姐,急忙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秦老爺子等人一聽,麵色再次變得鐵青,看向方大嘴的目光格外冰冷。


    胡扁頭也聽到了秦笑笑的話,一時臉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大門口幸災樂禍的竊竊聲,更是讓他煩躁無比。


    這會兒,方郎中正在給方大嘴清理傷口,方大嘴被藥水刺激的哀哀叫喚,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引起了眾怒。


    ------題外話------


    啊啊啊,爪速感人,更新遲到了,吃完飯再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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