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不想被人圍觀的胖乎乎叼著喵嗷反抗的黑炭跑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躲在哪個角落裏交流感情。


    秦笑笑怕景珩擔心,特意說道:“鯉哥哥,你放心吧,胖乎乎不會欺負黑炭。”


    景珩知道黑炭是胖乎乎送到秦家的,並沒有擔心黑炭的安危:“黑炭十分頑劣,讓胖乎乎教教它也好。”


    秦笑笑以為黑炭是真皮,連忙向景珩傳授經驗:“黑炭最喜歡吃啥?它要是不聽話幹壞事,你就不給它吃喜歡的東西,等它改好了再給。”


    景珩看著她曬的通紅的臉,胡亂的點點頭:“知道了,咱們快進去。”


    “嗯嗯,進去,外麵太熱啦!”


    此時,秦家該來的客人全部來了,一些沒有邀請過的人也帶著賀禮上門道喜。幸好秦老爺子料到了這種情況,多備了一些食材,足夠安排多出來的兩桌客人。


    就是人太多了,天氣又熱的很,結滿棗子的老棗樹下根本沒法兒坐人,林秋娘和趙草兒不得不把娘家人安置到各自的房裏,把堂屋空出來留給其他道賀的客人。


    秦笑笑帶著景珩一行剛踏進家門,立即引起了客人們的注意。實在是景珩的長得太好,氣質也出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更何況他還帶著同樣不一般的剪刀石頭布。


    前來吃酒席的村民們對景珩很熟悉,知道對麵的華清苑是他家的,哪怕還不清楚具體的身份,也沒人敢上前跟他搭話。那些客人對景珩陌生的很,少不得詢問陪客的秦老爺子等人,這是誰家的兒郎,以前沒有見過雲雲。


    秦老爺子等人沒有多說,隻道景珩是秦笑笑到城裏玩,無意中結識的一位玩伴,有關景珩的身份一個字也沒有吐露。


    除了邱夫子和秦河的幾位同窗好友,其他人都跟秦家一樣是尋常的農戶,看不出景珩一行跟他們在城裏見過的有錢人家的公子的不同,便當他是城裏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


    待看到剪刀石頭布送上賀禮,哪怕他們看不見幾個盒子裏裝的是什麽,也知道像這種精致的紅木盒子多是銀樓裏用來裝金銀器物的,心裏暗暗羨慕秦家運氣好,一個小丫頭交到的玩伴都不一般。


    要不是兩人年紀太小,就景珩大熱天的不嫌熱,一直牽著秦笑笑不放這勁頭,少不得要開他們倆的玩笑,說景珩是秦笑笑給自個兒找的上門夫婿。


    屋子裏太過嘈雜,還要忍受客人們對自己的各種議論,這讓景珩很不自在,一張小臉兒不自覺的繃緊。


    秦老爺子看出這一點,就讓秦笑笑帶景珩到別處玩,到正午吃酒席的時候再回來。


    景珩來了精神,順勢說道:“秦爺爺,外麵太熱待久了易中暑,我想帶笑笑到別苑,晚些再送她回來。”


    他對秦家的酒席沒有興趣,連夜趕路來到這裏純粹是想見一見小丫頭,怕長時間不見小丫頭會忘記他。要是知道秦家今天宴客,他說什麽也不會選擇這一天。


    這一次好不容易騰出兩天的工夫,明天下午就得趕回京城,他隻想好好跟小丫頭說說話,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看著外麵白花花的陽光,確實不適合讓他們出去玩,秦老爺子想了想說道:“景公子不介意的話,就讓大寶陪你們一道過去,省得這丫頭鬧起來你管不住。”


    景珩皺了皺眉,很煩處處跟他唱反調的大寶。隻是秦老爺子當眾提出來,他就不好拒絕,便點頭應下來。


    很快,在房裏陪表兄弟們的大寶被喊了出來,聽得秦老爺子的交代,他二話沒說應下來。一方麵是對華清苑感興趣,另一方麵擔心小堂妹到了景珩的地盤,會被景珩欺負。


    來到青湖邊,景珩先帶著秦笑笑上船,大寶帶著三寶緊隨其後,旋即大黃、胖乎乎也縱身上船。


    黑炭這個粘人精,不喜歡坐船,又害怕景珩撇下它,就站在水埠頭上喵嗚撒嬌,希望景珩能把它抱上去。


    景珩卻徑直帶著秦笑笑兄妹仨進入船室,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它。


    黑炭傷心的喵嗷兩聲,在大黃和胖乎乎的催促下,到底跳了上來,還不忘跑到船室黏著景珩撒嬌,意圖把人哄回來。


    景珩沒有理會,秦笑笑卻覺得黑炭很可憐,在它的腦袋上揉了兩把。


    “喵嗷!”黑炭怒目而視,舔巴著嘴巴暴躁的甩尾巴。


    嗚嗚,這隻兩腳獸好香好好吃,可是兩腳獸是爹爹的獵物,爹爹不願意分給它吃!它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秦笑笑不知道黑炭的心思,以為它討厭自己,巴巴的看著景珩:“鯉哥哥,為啥黑炭討厭我?它很小很小的時候,我還喂它喝魚湯,抱著它取暖呢!”


    景珩不想秦笑笑的注意力放在黑炭身上,拎起黑炭的後頸皮扔給大布:“把它丟出去!”


    大布趕緊接住,帶著喵嗷亂叫掙紮著不肯走的黑炭出去了。


    秦笑笑嚇了一跳,緊張的說道:“鯉哥哥,你別嚇唬黑炭,它會害怕的。”


    景珩煩躁的往她嘴裏塞了塊點心,嚇唬道:“再提黑炭,就把你放到外麵跟它待一塊。”


    秦笑笑咬住點心,飛快的搖頭,表示自己不說了。


    黑炭這麽討厭她,一定會凶她!


    看著被景珩忽悠的團團轉的傻妹妹,大寶深深地歎了口氣:難怪爺爺讓他跟著,就妹妹這傻兮兮的樣子,被姓景的騙了還要幫他說好話!


    第一次坐船,秦笑笑難免新鮮,在一覽無餘的船室待了片刻,就想到船頭看看。景珩沒有不允的,就帶著她來到了外麵。


    大寶和三寶也很想知道船上看青湖又是什麽模樣,就跟著一道出去了。


    站在船上看風景,跟站在岸上看風景,二者的感受截然不同。秦笑笑看著波光粼粼,深不見底的青湖,突然生出一種跳下去的衝動。


    好在她知道自己不會遊水,跳下去隻有淹死的份才克製住,就想趴在船上把手伸進水裏,感受湖水從指間滑過的滋味。


    奈何她的手太短了,壓根觸碰不到水麵。她還想讓大寶抓住她的腿,把她往水裏放,被景珩和大寶不約而同的凶了一頓,才安分下來不敢再提這樣危險的要求。


    沒過多久船就抵岸了,一行人下船後就徑直往別苑裏走。大黃和胖乎乎對陌生的地方天然帶著防備,在東嗅嗅西嗅嗅確定沒有任何威脅後,才撒開腳丫子跟了上去。


    華清苑很大,園景也漂亮,秦家兄妹仨的眼睛都看不過來。遇到自己叫不出名來的花朵綠植,秦笑笑就會問景珩,見景珩都能一口說出來,整個別苑都是她各種誇讚的聲音。


    短短一刻就能抵達主院的路程,愣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要不是秦笑笑自己走累了,又口渴的厲害,她能拽著景珩把整個別苑走個遍。


    到了正午,兄妹仨就留在華清苑吃飯。


    原本大寶還在為沒能吃到家裏豐盛的酒席感到可惜,在別苑的下人們端上二十多道他見都沒見過,連名字也沒有聽說過的美味菜肴時,那滿心的可惜瞬間不見蹤影。


    就這一桌飯菜和所見所聞,夠他回去跟村裏的小夥伴和學堂裏的同窗吹噓好久了。


    秦笑笑也吃撐了,被景珩帶著散步消食,沒有讓剪刀石頭布跟著。


    華清苑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布景也十分講究,秦笑笑少不得逮著景珩問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景珩對她一向有耐心,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記下來回頭詢問打理別苑的仆人。


    “咦,沒路了~”秦笑笑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一堵牆,疑惑的問麵色起了變化的景珩:“鯉哥哥,這裏沒有門,咱們能不能從別處進去呀?”


    大寶抬起頭看了看院牆的另一麵,明顯能看到冒頭的樹梢和屋頂,納悶道:“那邊不是你家的嗎?也沒聽說這裏有兩處別苑啊。”


    景珩牽著秦笑笑的手往回走,解釋道:“這個院子荒廢了,門開在了外麵,用來堆放一些雜物,沒什麽可看的,我帶你們去別處逛逛。”


    秦笑笑信以為真,感歎道:“鯉哥哥家好厲害,放雜物的屋子也這麽漂亮!”


    大寶卻心存疑惑,他分明看到牆上有一處粉刷的痕跡跟別處不一樣,看著似乎是開過一道門,又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封上了。


    隻是這裏不是自己家,又跟自己沒有關係,他就沒有把疑惑說出來。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叫喊從裏麵傳了出來:“救命啊,秦——唔唔!”


    秦笑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景珩身上靠,驚魂未定的盯著被封掉的院子:“鯉哥哥,裏麵有人!”


    大寶同樣嚇得不輕,他摟著驚魂未定的三寶,豎著耳朵仔細聽,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要不是大黃對著牆內狂吠,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看著前肢趴在牆上喊都喊不回來,恨不得跳進去的大黃,大寶心底疑惑更勝,對冷下臉的景珩說道:“裏麵有人叫‘救命’,說不定是有壞人翻牆進來,借你家的屋子幹壞事。”


    景珩看著大寶,睜著眼睛說瞎話:“有個奴才犯下大錯,管事把她關在裏麵讓她反省!這裏麵隻有她一個人,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嚇到才喊‘救命’。”


    大寶將信將疑:“那你剛才咋不說?大白天的差點把人嚇死!”


    景珩不耐煩道:“有什麽好說的?若是你在學堂裏犯錯被夫子責罰,你爺爺會告訴我嗎?”


    大寶一噎,大聲嚷嚷道:“哥哥我在學堂裏好的很,是夫子最喜歡的學生,就算犯錯夫子也不會責罰我!”


    景珩輕嗤,像是在嘲笑他。


    大寶心虛的閉緊嘴巴,不敢再質疑景珩的話,就怕景珩不相信跑去他的學堂打聽,到時候被揭穿老底臉麵不保。


    如果大寶了解景珩,就會知道景珩隻有在說謊的時候,才會說一大段話來遮掩。他也沒有意識到,剛才景珩的一番解釋根本沒有必要,隻需像以前一樣冷冷的甩出“管你什麽事”,就能把他所有的疑問堵回去。


    秦笑笑就更不用說了,想不到景珩會欺騙她。於是聽完景珩的話後,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鯉哥哥,爺爺說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樣才不會犯更大的錯!”


    景珩揉了揉她的腦瓜,帶著她加快腳步往回走:“秦爺爺說的沒有錯,所以你要乖乖聽話,不能仗著自己小就做錯事,到時你爺爺會罰你,我也會罰你!”


    秦笑笑嘟了嘟嘴,不樂意的說道:“我很乖的,有時犯錯了,爺爺爹娘說一次,我就能牢牢記住不會再犯~”


    景珩知道小丫頭乖巧,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要乖乖聽秦爺爺的話,秦爺爺不讓你做的事,你一定不能做;秦爺爺讓你做的事,你一定要做到,這樣秦爺爺才會放心!”


    秦笑笑不知道景珩話裏有話,點了點小腦瓜:“知道啦,爺爺說的話我都聽的~”


    景珩故意板著臉,嚴肅的說道:“我的話你也要聽!”


    秦笑笑早就把景珩當作自己人了,忙不迭的點頭:“聽的聽的,都聽的!”


    景珩心裏滿意,回頭看了眼被封的院子,眼底透著絲絲冷意。


    院牆的另一邊,瘦骨伶仃的趙繡繡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死死地壓在地上不得動彈,嘴巴也被其中一個婆子緊緊捂住,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趙繡繡不肯認命,拚命的掙紮著,想要掙脫兩個婆子的束縛。可是就憑她的小身板,哪裏是兩個婆子的對手,她想活動手腳踹翻牆角的花盆也做不到。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像一條狗一樣毫無尊嚴的被困在這裏?明明,明明她有預知能力,應該受萬人敬仰才對啊!


    兩個婆子是聾啞之人,並不知道景珩一行已經走遠。哪怕趙繡繡放棄掙紮,也不能讓她們放鬆警惕,生怕沒把人看住被攆出別苑,像以前那般挨餓受凍受盡欺淩。


    過了約莫兩刻,確定趙繡繡不會鬧騰後,她們才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堵住嘴巴關進那間特意為她改造的沒有窗戶的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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