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突如其來的感慨,惹得景珩萬般無語,戳著她的小腦瓜嘲笑道:“小小年紀就想著嫁人,不知羞!”


    秦笑笑撿起一塊糕點泄憤似的咬了一大口,一邊吃一邊懟道:“你是男孩子,不用離開爹娘嫁到別人家去,當然不會想了!”


    景珩避開她噴出來的點心沫子,一臉嫌棄的給她擦嘴角:“又不是明天就要嫁人,自尋苦惱!”


    秦笑笑覺得他完全不能體會她的心情,哼哼唧唧的說道:“今天是我三嬸嬸嫁人,明天會是別人的三嬸嬸嫁人,我為她們苦惱不可以嗎?”


    景珩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上與她爭論,不經細想的話脫口而出:“以後你嫁與我便是,我允你日日住自己家。”


    說罷,他自己先愣住了。


    秦笑笑尚不知男婚女嫁是件更嚴肅的事,直接將景珩的話當作過家家一樣接受了,頓時喜出望外:“鯉哥哥,你說的是真的?等我嫁給你,你會讓我住在自己家?”


    景珩心裏怪怪的,可是看著小丫頭燦爛的笑顏,他覺得能把她哄開心也不錯,於是點了點頭:“嗯。”


    “哇哇,鯉哥哥真好,我最喜歡鯉哥哥啦……”秦笑笑一下子站起來,撲到景珩的身上又蹦又跳,好聽的話更是不要錢的往他身上堆。


    “坐好,不準亂動!”景珩護著她的小腦瓜將她按在身側的軟墊上,防止馬車顛簸磕到頭。


    秦笑笑乖巧的靠在他身上,美滋滋的啃糕點。


    就在接親的馬車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的時候,在李家吃完喜酒的秦淮也帶著妻兒回到了府中。


    這會兒正值秦老夫人用午飯,她一個人吃飯沒什麽胃口,一家三口便又陪著用了一些。


    飯後,坐不住的秦致宸跟屁股著火似的跑出去了,身後追著一連串的仆從,生怕一不留神就讓這祖宗闖下大禍。


    雲氏侍奉秦老夫人淨手麵,佯裝不經意的說道:“今日見著一個孩子,這孩子的眉眼與老爺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兩人並排站在大街上,說他們不是父女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雖然雲氏自我安慰,覺得秦淮不會在外麵養小,但是秦笑笑與秦淮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像到她忍不住多想。


    尤其是秦笑笑的年歲與秦致宸相當,她懷上身孕那會兒,恰逢秦淮外出查案,要是逢場作戲或是遭了誰的算計,在外麵落下一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覺得枕邊人可能會欺瞞她,但是不大可能欺瞞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親娘,因此她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並悄悄留意秦老夫人和秦淮的反應。


    秦老夫人沒有多想,驚訝的問道:“真有這麽像?”


    正在漱口的秦淮亦是來了興趣,他將漱口水吐到盆裏,拿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漬,接過丫鬟端上來的茶水,坐在茶桌前傾聽婆媳倆的對話。


    雲氏沒有發現異常,卻不敢放棄試探,繼續說道:“是呢,初初看到這孩子,媳婦也嚇了一跳,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秦老夫人知道雲氏不是那等把三分說成十分的人,便忍不住問道:“這是哪家的孩子?若是下回遇到,就帶到府裏讓我好生瞧瞧。”


    秦淮也看了過來,顯然是對那個與自己相像的小姑娘產生了興趣,想知道她與自己究竟有多像。


    他不知道去年中秋夜就已經見過了,隻是滿街燈火和皎皎月光哪裏及得上耀眼的金烏,沒能將秦笑笑的模樣看個分明,僅僅覺得她麵善而已。


    雲氏被問住了,呐呐的說道:“媳婦走的匆忙,一時忘記詢問。”


    秦老夫人有些失望,話語裏就透露出幾分責怪:“連這等事都能忘記,那你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雲氏心裏委屈,立在一旁不敢言語。


    秦淮放下茶盞,起身對秦老夫人說道:“娘,兒子尚有公務要處理,晚上再來陪您用飯。”


    秦老夫人一聽,連忙說道:“快去快去,公務要緊。”說罷,又拉下臉催促雲氏:“傻站著作甚,還不快去伺候老爺更衣?”


    雲氏急忙應道:“媳婦這就去。”


    說著,她朝秦老夫人行了一禮,急急忙忙的跟上秦淮。


    “瞧瞧,瞧瞧,哪有半點當家夫人的樣子!”秦老夫人嫌棄壞了,直接衝伺候她多年的劉媽媽表達對雲氏的不滿:“要不是看在宸兒的份上,我這老婆子說什麽也要當一回惡人,讓淮兒休了她另娶一個大家閨秀回來。”


    劉媽媽勸道:“大家閨秀是好,可是能像夫人這般把您當親娘孝順麽?”


    秦老夫人如何不知,卻嘴硬道:“哼,隻要淮兒心裏有我這個娘,誰進門都得敬著我。”


    劉媽媽少不得誇讚秦淮一番,總算是把秦老夫人哄開懷了,將雲氏惹她不快的事拋到一邊。


    院子外麵,秦淮站在回廊下等候雲氏。等她走近了,溫聲說道:“方才委屈婉娘了。”


    雲氏眼睛一紅,搖了搖頭:“孝順娘是為人媳的本分,如何能說委屈。”


    秦淮無視那些仆人,牽起雲氏的手慢慢往前走:“夫妻多年,終歸是為夫虧欠了你。”


    聽得這話,雲氏心裏僅存的那點委屈也散了:“既是夫妻,本應攜手與共,又何來虧欠。”


    秦淮握緊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深情而溫柔。


    雲氏麵飛紅霞,使得普通的容貌也靈動了幾分,一顆心更是裝不下其它了。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


    接親的車隊下了官道,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駛入青山村。爆竹聲響,新郎和新糧牽著紅綢,跨過火盆來到了新房的堂屋,在司儀的唱和下拜天地。


    秦老爺子和苗老太穿戴一新的坐在上首,看著緩步走來的小兒子小兒媳,兩人激動的坐直了身子,眼底隱隱閃爍著淚光。


    這一天,他們等的太久了!


    秦笑笑卻不在場,她一下馬車就被林秋娘拎到了紅彤彤的新房裏,同三寶一起滾喜床。


    景珩對滾床有幾分好奇,便沒有答應秦山到堂屋裏觀禮,跟著秦笑笑母女一道過來了。見屋子裏圍攏著其他人,他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踏進了房裏。


    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倒是不敢湊近說什麽,注意力全放在秦笑笑三寶姐弟身上。


    不知道是穿了新衣裳的緣故,還是被滿屋子的紅迷了眼,她們越看越覺得姐弟倆漂亮可愛,不禁交口誇讚:“哎呦,瞧這倆孩子長得多齊整,長大了肯定也是俊俏的!”


    景珩的目光落在秦笑笑的小臉兒上,想象著她長大後的模樣,意外的覺得這群嘰嘰喳喳的女人沒有說錯。


    林秋娘謙虛道:“就是麵皮白淨些,離長大還早著呢,誰知道會不會長成黑猴子。”說話間,就把姐弟倆的鞋子脫了,讓他們滾一圈。


    “嘻嘻,好玩,真好玩,軟綿綿的。”


    秦笑笑沒有在意林秋娘的話,像是一隻快活的紅鯉魚,在喜床上來回撲騰,一下子從床頭滾到床尾,驚的景珩誤以為她要掉下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三寶有樣學樣,跟著她一起滾來滾去,快活的不得了。


    床尾處,有個六十來歲的老大娘高聲吟唱滾床謠,曲調晦澀難懂,大意是祝福新人早生貴子,兒女雙全。


    景珩沒有聽懂,覺得無趣的很,隻能耐心的等秦笑笑滾完,就帶她到外麵去。


    “三弟妹,當心門檻兒!”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剛拜完堂的秦河和新娘子被趙草兒這幫年輕的媳婦子簇擁著走了進來。


    老大娘正好吟唱到最後一句,唱完後連忙囑咐林秋娘把喜床上到處滾的姐弟倆哄了下來。


    秦河夫婦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喜錢,一人給了一份。這樣一來,秦笑笑和三寶每人得了兩份喜錢。


    “謝謝三叔和三嬸,祝三叔三嬸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姐弟倆開開心心的接過喜錢,異口同聲的說出之前記好的祝福語。


    接下來就沒他們倆什麽事了,於是秦笑笑揣著喜錢,帶著三寶和景珩興衝衝的來到外麵,就看到寬敞的大院子裏,已經被幾十張桌椅擠得滿滿當當,桌麵上更是擺滿了美味佳肴。


    不算早上的長壽麵,秦笑笑一整天就吃了幾塊點心。她聞著空氣中飄散的菜香味,不等她溜到灶屋裏找吃的,就見大寶站在角落裏喊她:“妹妹,快過來。”


    ------題外話------


    可能是手生,也可能是腦子跟不上手,原來還有一千的時速,現在隻剩下五百,吐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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