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辦了女子學堂,嘉明郡主的大半精力耗在了這裏。


    如今學堂裏的學生已經從最初的五個人變成了現在的二十人。除了脫離夫家後無家可歸的女子,也有其他原因導致孤身一人的苦命女子。


    嘉明郡主琢磨著怎樣讓女子學堂能夠長期維持下去,有朝一日她不在人世了,女子學堂也不會倒掉垮掉,能夠幫助越來越多需要幫助的女子。


    除了女子學堂裏的事,秦笑笑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讓她這樣反常。


    “沒有什麽事,你想多了。”嘉明郡主微微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早前你不是說過和我去別處遊逛麽,這事兒我一直記在心裏,眼下的時節倒是正正好。”


    說話間,她的眼角瞥向了窗外,無意中看到人群裏有道熟悉的身影。她眸光微微一閃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放下了茶盞。


    秦笑笑狐疑的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答案:“我怎麽覺得你沒有說真話呢!”


    嘉明郡主嗔了她一眼,反問道:“那你說說我怎麽沒說真話了?”


    秦笑笑自然說不出來,隻好放棄:“罷了罷了,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我著什麽緊。遊玩的事咱們約個時間,到時候我家兩個小魔星肯定要帶上。”


    嘉明郡主笑道:“再過十天半個月天氣不冷不熱正正好,不如就去你娘家那邊吧,你說了好多回我可是一直想去見識一番。”


    秦笑笑忙道:“好啊好啊,這個時節村子裏的景致不錯,還能乘船遊湖,吃住也無需費心。”


    她早就想在三月裏帶著兩個小家夥回去住一陣兒了。


    “嗯,那就這麽說好了,具體的日子咱們再定。”嘉明郡主也期待起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些年她除了出城到寺廟裏還願,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如今春色正好,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茶香嫋嫋,琴音彌漫。


    兩人悠然的品著茶,默默的看著河道邊車來人往。絲絲縷縷的煙火氣順著微風飄散在空氣裏,透出一股歲月靜好,讓她們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


    忽地,隔壁傳來女子的驚叫聲,生生打破了這份安寧。


    兩人齊齊皺眉,本來不想理會,誰知下一刻女子奮力的喊著“救命”,隱隱夾雜著一道蒼老的哭求聲:


    “大老爺,求求您,求求您放過妮兒,她還小不懂事,您要打要罰衝小老兒來罷!”


    “哼,老不死的閃一邊去,今兒個就讓你親眼瞧瞧,老子是怎麽收拾這個沒眼色的小娘皮的!”


    “救命,啊——救命!”


    這幾聲“救命”嚇到了琴師,驚惶之下彈錯了幾個音,琴意也跟著亂了起來。


    秦笑笑忍不住喚道:“明月,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明月匆匆走進來,稟報道:“夫人,似乎是隔壁雅間的客人與賣唱的女子起了衝突,掌櫃已經過去勸阻了。”


    秦笑笑心裏不痛快,囑咐道:“你盯著些,看看是否是客人欺負了人家。”


    明月連忙應下,快步走了出去,探聽隔壁的情況。


    興致被攪和了,秦笑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出來喝口茶,也能遇到奇葩事兒。”


    嘉明郡主笑道:“不湊巧罷了,估摸著隔壁的客人脾氣大,賣唱的小姑娘唱的曲兒不入耳就鬧上了。”


    這家茶樓不是京城最大的,卻是最好的,多是招待達官顯貴。能到這裏來品茶的家世和規矩不會差到哪兒去,鮮少發生亂七八糟的事,因此她沒有往別處想。


    結果兩人說了沒幾句,隔壁的動靜更大了,似乎是桌子被掀翻了,“嘭”的發出一聲巨響,連秦笑笑她們都感受到了樓板的震動。


    緊接著,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和男人的叫罵聲齊齊響起,似乎並不是唱曲兒不入耳這麽簡單。


    嘉明郡主坐不住了,起身說道:“笑笑,咱們過去看看吧!”


    秦笑笑正有此意,於是起身跟她一起去了隔壁。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地上滿是碎瓷片兒,不遠處還有幾個人探頭探腦,是其他雅間的客人命侍從過來查看情況。


    往屋裏一看,就看到裏麵站著七八個人,有五個一看就是來喝茶的客人。他們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出頭,皆身著華裳,腰間墜著佩飾。


    此時他們中,有個粉頭油麵的男子正捂著半邊臉,滿臉惱怒的盯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的父女。


    另外幾個看好戲,時不時用腳尖抬起女子的臉。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俱是發出輕浮猥瑣的笑容來。


    旁邊還站著掌櫃和小二,他們不住的賠小心,試圖平息五個貴客的怒意,別把事情鬧大了影響到其他客人。


    這茶樓的東家不是普通商戶,能讓掌櫃如此小心,顯然這幾個年輕人出身不凡,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掌櫃能開罪的,隻能哄著捧著。


    秦笑笑尚未弄清緣由,便沒有貿然進去。隻是這五個人吊兒郎當一副紈絝相,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她不自覺的偏向了跪在地上賣唱的父女倆。


    明月的一番話,也證實她的偏向沒有錯:“夫人,臉被唱曲兒的姑娘撓上的那位公子先動手調戲了她,她堅決不從惹惱了他們幾個,就起了衝突驚擾到您和郡主。”


    這賣唱的小姑娘抵死不從,抓起茶壺砸傷了意欲當眾輕薄她的油頭粉麵的男子。以至男子惱羞成怒扇了小姑娘好幾巴掌,還踹傷了拉胡琴的老人。


    在掌櫃和小二的輪番勸說下,油頭粉麵的男子依依不饒:“饒了他們?爺被這小娘皮破了相,你讓本公子饒了他們?我看你這茶樓是不想開了!”


    掌櫃心裏叫苦,卻是不忍心看著跟他有兩分交情的賣唱的父女遭殃,繼續賠笑:“劉三爺瞧您說的,您若實在氣不過,他們如何傷您的小的就如何替您還回去,為這兩個破落戶弄髒手不值得。”


    劉三爺冷哼道:“別以為爺不知道你這老小子打的什麽主意,爺長這麽大還沒有誰敢動爺一根手指頭,今兒個被這賤人破了相,爺必須要剁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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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這話,跪在地上的父女倆臉色變得煞白,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嚇得倆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秦笑笑聽的火起,擼起袖子準備衝進去救人,嘉明郡主一把拉住了她:“這種事兒哪用得著你親自去,弄清楚這幾個人的身份,讓明月或是我的丫頭進去說一聲就好了。”


    明月幾個連連點頭,也覺得她這樣直接衝進去不妥當。


    秦笑笑隻好打消了念頭,對明月說道:“你去找小二打聽一下他們的身份,若是他們不肯放人,就報我的名字。”


    明月應下來,連忙下樓找人打聽了。


    秦笑笑讓溪橋盯著這裏,準備和嘉明郡主回雅間。誰知剛一轉身,屋子裏再次傳出慘叫,卻是油頭粉麵的劉三爺動手,踹了拉胡琴的老頭一記窩心腳,直接把人踹吐血了。


    看到這一幕,她瞬間氣炸了,抬腳就往裏衝。


    可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隻覺眼前一閃,一道魁梧的身影衝進了屋裏。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就看到劉三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屏風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驚呆了秦笑笑主仆,也讓屋子裏的人震驚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唯獨嘉明郡主還算鎮定,不知何時目光投射到了那道身影上。


    隻見這人身子魁梧挺拔,行走間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他模樣不算英俊,卻有一雙懾人的眼睛,輕飄飄的往另外四人身上一瞥,就嚇得他們兩股戰戰,仿佛下一刻就要身首異處一般。


    這種煞人的氣勢,他們隻在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將軍身上看到過,不禁懷疑對方就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這讓隻知道吃喝玩樂連雞都沒有殺過的他們怎能不恐懼?


    梁戍麵露嘲諷,連多看他們一眼都嫌棄,上前扶起了被踹的爬不起來的老頭,讓被嚇得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也起來。


    “好大的狗膽,竟、竟然敢對爺動手,你知道爺是誰嗎?咳咳!”劉三爺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捂著劇痛不止的胸口咬牙切齒的瞪著男子,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大卸八塊。


    梁戍走過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輕輕鬆鬆就把人提離地麵。在劉三爺驚懼的目光中,另一隻拍了拍他嬌嫩卻蒼白的臉:“我不需要知道死人的身份!”


    劉三爺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裏能夠抵擋住他洶湧的殺意,竟是嚇得兩股戰戰當即尿了褲子:“饒命,好漢饒命啊!”


    他的狐朋狗友看到這樣的場景,躲都來不及根本不敢往前湊。


    掌櫃和小二也怕的不行,但更怕這裏真的出現人命官司,尤其是劉三爺出身顯貴,真死在了這裏,兩人的東家也要唯他們是問。


    於是他們強忍著害怕上前求情:“這位壯士,還請您手下留情,放過劉三爺,不然官府追究下來,您也逃不了罪責。”


    梁戍沒有理他們,無比嫌棄劉三爺這副孬種樣兒,用力的在她的臉上拍了拍:“下次再讓老子撞見你欺男霸女,定會廢了你胯間的二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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