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以後,一個警員向盧斌匯報:“指紋庫裏沒有那幾個作案人的指紋。”


    盧斌雙眸危險地半眯:“還不是慣犯。”


    他手指又篤篤地敲擊著桌麵。


    張美娜是傅霖的妻子,傅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他們有什麽問題,當然不能去問張美娜,除非真的有證據證明她做了什麽。


    黎恩雪姐妹呢,現在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嫌疑,要真是她們做的,問了隻會讓她們更警惕。


    找人又沒有線索,還真是難辦啊!


    “頭,怎麽辦?”有警員問。


    盧斌想了想,吩咐:“先審張英。”


    “我去把她帶過來!”一個警員自告奮勇。


    一個小時以後……


    張英被帶到了審訊室,她臉色慘白。


    盧斌親自審訊,他一示意,一個警員配合地將頂上的燈打開,燈刷地照到張英的頭上,張英嚇得身體就是一縮。


    “姓名?”盧斌在張英麵前坐了下來。


    “女。”張英說。


    “姓名!”盧斌聲音沉了沉,給張英製造緊迫感。


    他們審犯人的時候一向如此,因為不能動刑,所以隻能從精神上一點點地壓迫,繃到一定的階段,再徹底讓犯人放鬆,在犯人放鬆的時候,又製造緊迫感。反複幾次,犯人大多會心神不寧,覺得備受折磨,最後承受不住主動招供。


    “女。”張英又緊張地說。


    她甚至緊張得屁股離開了椅子。


    啪——


    盧斌將手裏的文件夾啪一聲甩在桌子上。


    張英剛坐下,嚇得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驚恐。


    “給我老實點!”盧斌不滿,“問你什麽答什麽,姓名是女?那你性別又是什麽?”


    “我……”張英嚇得結巴,反應過來以後,她立即鞠躬,“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剛才被嚇到了。”


    “重來!”盧斌淡聲,“姓名!”


    “張英。”


    “哪個張哪個英?”


    “張……張,張飛的張,英國的英。”張英磕磕巴巴地說。


    “性別?”


    “我,女!”


    “住址。”


    “江城萬花縣梅塘鎮張老屋組84號。”


    “你什麽時候把鑰匙放在椅子縫裏的?”盧斌問。


    “我……”張英我了一聲,突然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她篤定的語氣說,“警察同誌,我沒有,那不是我做的。”


    啪——


    盧斌又將文件夾甩在桌子上。


    張英嚇得膽都快要破了,全身不停地哆嗦,她攥了攥拳,咬牙說:“我真的沒有做過,你們是警察,不能這樣嚇我。”


    “你剛才去傅總裁的套間裏做什麽?去找誰?說了什麽?”盧斌問。


    張英正要說話,盧斌的聲音就是一厲:“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們清清楚楚,我們現在就是要核實你的口供與我們看到的東西是不是一致的?你最好老實交代,說謊我們可以逮捕你。”


    盧斌承認自己小人了,他就是嚇張英了。


    因為很多心理素質不過硬的人,這樣一嚇,也就什麽都招了。


    張英被盧斌這麽一嚇,臉色慘白。


    她腦子有片刻的單機,猛地想到黎雨晴的話,她聲音就結巴起來:“我,我沒有做什麽。”


    “不老實?”盧斌斜睨著張英。


    “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張英一口咬定。


    “沒有做什麽是做了什麽?”盧斌問。


    張英緊張得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口幹?”盧斌問。


    “嗯嗯。”張英立即應聲。


    “心虛才會口幹,你剛才哪句話說了謊?”盧斌問。


    張英立即說:“我沒有說謊。”


    才問了姓名、性別和住址,她沒有說謊啊,她覺得麵前的警察不太像警察了,特別胡攪蠻纏。弄得她想好的詞都不知道要怎麽說?


    “給她倒杯水。”盧斌說。


    一個警員立即去給張英倒了杯水。


    警員把水遞給張英,張英不想接的,但看警員一直遞著,她隻好接了過來。


    “喝!”盧斌說。


    聽盧斌命令的語氣,張英更不敢喝了,她總覺得水會有什麽問題。


    盧斌就戲謔地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警章:“我是警察,這裏是警局,你覺得我會在水裏下東西?還是你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害過人,所以擔心別人也做這樣的事情害你?”


    張英嚇得握著杯子的手就不停地抖啊抖,水都從裏麵抖出來了。


    啪——


    盧斌再猛地將文件夾甩到桌麵上。


    張英嚇得手一鬆,杯子砰一聲就摔地上,摔碎了。


    她更緊張了,立即彎腰去撿:“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警員伸手一把將張英拉開。


    盧斌突然犀利的眸子看著張英,嚇得張英心髒砰砰狂跳。


    “我,我……對不起……”張英結結巴巴。


    “想要搶玻璃片割腕?畏罪自殺?”盧斌問。


    張英眼珠子瞪得老大,畏罪自殺?她為什麽要自殺?


    她隻是做了一點點事情,黎雨晴說一切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她隻是昨晚往傅老的茶壺裏下了一點藥,後來停電以後拿著鑰匙去開了後門。今天早上把鑰匙放到張美娜房間的椅子縫裏,怎麽就嚴重到要畏罪自殺了?


    “五千萬的珠寶,你也的確是賠不起。”盧斌說。


    張英臉色又變了變,眸光也不自禁地閃了閃。


    黎雨晴昨天是下午找的她,在一個角落裏給了她兩萬的現金,讓她往傅老的茶壺裏下一點藥,黎雨晴保證那藥不會有任何問題,還當著她的麵,用手蘸了一點用舌頭舔了,說那藥隻是讓人睡覺睡得沉一點。


    另外黎雨晴給了她一把鑰匙,讓她停電以後就去開後門。


    黎雨晴還說了,還會再給她八萬,相當於總共的酬勞是十萬塊。


    十萬塊,她就是工作三年都未必攢得下來,要說不動心,怎麽可能?


    但她也怕出事,所以特意問了黎雨晴,會不會出事?


    黎雨晴笑說那藥她都當著她的麵嚐過了,能出什麽事?


    她問黎雨晴要做什麽?


    黎雨晴說她要嫁過來了,想要給傅老一個驚喜,讓人運了一尊羅漢過來。因為要給老爺子驚喜,所以從後門進來。


    她原本不太同意,可是黎雨晴說一定會再給她八萬,要是不給,她就把她下藥的事情捅出來。


    她想了想,便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她當時想,應該出不了事的,黎家千金馬上就要嫁到傅家來了,提前給老爺子準備驚喜再正常不過。


    她也想過,萬一出事了,大不了她就離開傅宅,重新找份工作。


    有那十萬塊,她都可以在縣城裏付個首付買房了。


    到時候,她可以把她一家人全部接到縣城去住,就再也不必遭人白眼了。


    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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