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在房裏守了一晚上不見蘇景玉回來,心中焦急難耐,不等天大亮,她就跑去敲開慕南風的房門,帶著哭腔將蘇景玉夜出未歸的事情說了出來。


    慕南風心中一緊,問:“她沒說去哪嗎?”


    紫菱搖頭說:“小姐不肯說,她就說出去打探個事情,兩個時辰就回來的,可是一晚上了,小姐到現在都沒回……”


    慕南風急忙召集起眾人一起商量,大家一致認為,蘇景玉獨自出門肯定是跟昨天突然收到的那封信有關。紫菱急忙回房去找那封信,但橫豎找不到,眾人又是一籌莫展。


    紫菱哭道:“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跟著小姐出門就好了,都怪我……”


    劉玉書忙安慰道:“你別著急,我們不能慌亂了陣腳,也不要自己嚇自己,也許她隻是遇到了什麽事,暫時耽擱了。就算真有事,我們也該冷靜思考才對。”


    紫菱急的不得了,一腔怨氣無處可瀉,劉玉書自動送上門來,正好讓她發泄:“你個書呆,別光說些好聽的,你倒是想想小姐可能去哪了呀……你不是挺聰明的嘛?你快想啊!”


    劉玉書無奈的看著哭的一塌糊塗的紫菱,饒是再聰明的人,若是沒有線索,憑空也想象不出來呀。更何況蘇景玉雖說跟他們同行數日,但是複蘇盟的人對蘇景玉的事一點也不了解,真是了無頭緒啊!


    此時,跟昨晚的情形很像,又一個男童拿著糖糕跑進客棧,高高興興的將一封信交給紫菱,說:“大姐姐,你的信!”


    紫菱趕緊抹了眼淚接過信,展開一看,信上寫道:“欲救你家小姐,速往秦氏別館。”


    她將信紙鋪開給大家看,大家臉上神情各異。紫菱和邵峰自然想立即出發救人,可是慕南風攔下他們說:“且慢,恐防有詐!”


    書生也點頭,說:“慎行,這事太過詭異。”


    紫菱焦急的說:“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救小姐啊!”


    慕南風說:“人肯定是要救的,可是救人之前必須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不然隻會增加無謂的犧牲。”


    書生問紫菱:“流通貨棧似乎跟秦家一直有生意往來,按理說秦家不會無緣無故扣下七殿下,你知道秦家跟七殿下有什麽過節嗎?”


    紫菱被他這樣一問,也覺得奇怪,說:“說來奇怪,秦家算是對小姐有恩的,當年小姐在北君國,曾在秦家寄養六年。聽說秦家對小姐一向很好,不過那時是雪錦姐陪小姐在秦家,我並不在,所以了解的並不是特別清楚。”


    劉玉書聽了詫異的說:“這樣說來,秦家是友而非敵?”


    一向寡言的邵峰突然開口說:“倒也未必,秦家一直以來都是皇帝在民間的爪牙,他們是給皇帝辦事的。”


    經邵峰這樣一說,劉玉書就擊掌說:“有了。”


    “怎樣?”眾人問道。


    劉玉書解釋道:“所謂皇明不可違,若皇帝有意抓七殿下,秦家不得不這樣做,於是就有昨日送信之事。可是秦家因著私情,又不忍看殿下遭難,他們不便親自出手,於是透露信息告訴我們,讓我們去救人,便有了今日送信通訊之事。若是這樣,一切就有解釋了!”


    雖說劉玉書猜錯了很多細節,但是關鍵地方卻是對的,稍許思量之後,他們決定讓孫印和秦家溝通,裏應外合救出蘇景玉。


    慕南風帶著邵峰、趙哲二人遣入秦館,按照孫印打探來的消息,來到石林附近隱藏起來,隻等時機到來之後再行動救人。


    君子殊背手立在床前,看著窗外的精美園林,眼神卻是渙散的。在他身後的房間裏,蘇景玉正昏迷躺在床上,杜墨之在旁為她診治。


    杜墨之微服隨行,本是為了防止君子殊心疾發作,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卻是為了救蘇景玉,這讓杜墨之狠狠的驚訝了一把。


    他剛剛給蘇景玉紮了一套針,待他滿頭大汗的收起銀針,君子殊才回過身來問:“她怎樣了?”


    杜墨之實話實說道:“武少將的那一掌非常猛烈,震壞了淑……蘇姑娘的心腹和四肢經脈,我方才為她行了一套針,幫她疏通四肢經脈,以及化解胸腹內的血瘀。可是她胸前有根肋骨被診斷,需要接骨,但男女有別,這……”


    “我來吧。”君子殊依然淡淡的說著,臉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神色。


    杜墨之將蘇景玉的上身扶起,扭過頭去不看,口述指導君子殊接骨。君子殊本就習武之人,多少懂一些,所以並不覺得棘手。


    他將蘇景玉的衣衫解開,滾燙的手碰上蘇景玉有些冰冷的肌膚,令他有些顫抖。他穩定下心神,將手伸入蘇景玉的肚兜,正要接骨,赫然看見蘇景玉胸前的一道傷疤。那是在鎮龍琉璃寶塔上,蘇景玉為君子殊擋下一箭而留下的傷疤。


    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慢慢撫摸上那道傷口,心底的情被撩動,心底的傷也被掀起。


    隨著蘇景玉身份的暴露,過往的很多事都要重新審視,但是君子殊心已傷,他不想去思考哪些事是她的計謀,哪些事是她真心而為。特別是蘇景玉為他擋箭之事,無論如何,蘇景玉是冒著生命危險護著他的,他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此事是出自蘇景玉的真心。


    杜墨之久久察覺不到君子殊的動作,試探的問道:“主上,您清楚怎樣接骨了嗎?”


    君子殊回過神,“嗯”了一聲,收起雜念,小心的幫蘇景玉把肋骨接上。


    許是接骨的時候有些疼,蘇景玉皺眉“哼”了一下。君子殊緊張的看過去,口中喚道:“玉兒,你覺得怎樣?”


    定神望去,蘇景玉依然昏睡,剛才的聲響隻是下意識疼痛的反應。


    杜墨之叮囑道:“蘇姑娘傷勢嚴重,需要休息多日,這幾天我每天都會來給她紮針,藥我也會煎好送來。”


    “好的,下去吧。”


    杜墨之開門退出去,武祈軒正站在門口。君子殊冷冷的望了一眼武祈軒,沉默了一會,終是歎了口氣說:“算了,進來吧,你也是盡職而為,我不怪你。”


    君子殊對蘇景玉餘情未了並難以自拔,這件事隻要是君子殊跟前的人,都看得出來。所以武祈軒昨晚在發現險些被自己打死的刺客是蘇景玉之後,立即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少不得要被君子殊責罰。


    “主上,剛才秦少爺跟我說,晚上特地設宴招待滄浪國派來的暗使,希望你能出席。”


    君子殊替蘇景玉掖好被子,說:“你替我去,就說我身體不適。”


    武祈軒為難的說:“秦少爺再三強調這個晚宴很重要,希望主上能去。”


    “不去。”君子殊冷冷的說:“若滄浪女皇親自前來,我或會考慮。”


    武祈軒不再多說,起初秦謙拜托他傳話的時候,他也覺得不妥,區區暗使哪用皇帝親自招待?不過他以為,君子殊不願赴宴的真正原因隻怕是床上的那個人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埋伏在石林中的幾人漸漸有些不耐。趙哲低聲問道:“按照計劃,那皇帝不應該到前麵去赴宴嗎?怎麽房中還沒有動靜?”


    慕南風低聲回道:“隻怕是請不動。”


    幾人又暗伏了一會,見武祈軒一個人從房中出來,過了一會,竟是仆人將飯菜送到房中。


    看到這情景,慕南風說:“他肯定是不去了,看來計劃有變,我們隻有強行突破了。邵大俠,你就隱藏在這裏,弓箭遠程協助我們,我跟趙哲進去搶人,待會出來時,務必阻攔追趕我們的人。”


    邵峰簡單而讓人放心的回答道:“一定。”


    慕南風帶著他的寬刃大劍、趙哲抽出腰間的劍,二人漸漸向閣樓靠近。


    慕南風靠近窗戶打探一番,本以為皇帝的房間裏至少應該有些守衛或者隨身護衛,沒料到房中隻有君子殊一人坐在床邊,以及昏倒在床上的蘇景玉。


    確定了蘇景玉在房內,慕南風與趙哲互望一眼,準備破窗而入。在他們有所行動之前,兩隻杯子從窗內飛出,君子殊已經發現了他們!


    躲開杯子後,兩人迅速破窗而入,慕南風與君子殊對上,立刻交起手來,趙哲在慕南風的示意下,立即向床上的蘇景玉奔去。


    君子殊一麵應付著慕南風猛烈的攻擊,一麵分神阻攔趙哲向床邊靠去的意圖。


    慕南風雖是第一次跟君子殊交手,但他卻有種驚訝的感覺。按以往搜羅的消息分析而言,君子殊的武功不可能擋得下他跟趙哲二人的進攻,更何況聽說他患有心疾,不能隨意使用武功,為何現在卻讓慕南風有種吃力的感覺?


    用了不過十多招,君子殊的手指尖漸漸有些酥麻的感覺,意識到心疾可能會發作,君子殊不得不放緩動作,不能跟他們久鬥下去。


    “慕盟主暫請停手,聽我一言。”


    君子殊出人意料的開口說話,並收手退到床邊守著蘇景玉,說:“你們二人是景玉的朋友,想必是為救她而來。若真是為她好,就將她留在我這裏十日,十日之後,我自會將她送回你們身邊。”


    慕南風打量著君子殊,問:“我們憑什麽信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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