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大雪紛飛。


    太極殿。


    白玉廣場。


    嘩然之聲此起彼伏。


    “萬裏鏡”中恰好呈現出了驛站之前的畫麵,呈現出了方浪傾倒出數百顆妖魔獸心髒,以及亂入著林幕遮頭顱的震撼畫麵。


    三皇子盯著萬裏鏡,眼眸中帶著幾分錯愕。


    許久,他扭頭,眼眸有幾分猙獰和瘋狂,死死的盯著那宗門宗主隊列中,錯愕、驚駭、痛心的抬起頭的東魯劍聖南業火。


    林幕遮,三皇子豈會不認得,那是林雲的姐姐,同樣天賦妖孽,甚至被劍聖南業火寄予了厚切的希望。


    三皇子甚至還心動過。


    不過,如今,林幕遮死了。


    竟是被方浪斬了頭顱,以如此淒慘的方式死去。


    這也就是說明,林幕遮與這次獸潮有不可分割的關係,而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最主要的是,三皇子和東魯劍宗走的極近,也就是說,林幕遮是三皇子的人。


    因而,當林幕遮的頭顱出現在萬裏鏡中的時候,三皇子身上的嫌疑就越來越大,甚至像是跌入染缸中般難以洗去!


    可以說是百口莫辯!


    三皇子與方浪有仇,曾對方浪出手。


    三皇子府邸中有“驅獸珠”。


    三皇子麾下親信的頭顱被方浪斬下。


    人證,物證,動機……


    一個個條件都直指三皇子李連城。


    高聲訴說著,三皇子李連城就是膽大包天,在這一次臨近大會唐皇壽辰慶典的資源戰中動手腳的人!


    百官嘩然,不少禦史痛心疾首,麵紅耳赤,當場就朝著太極殿方向跪下,開口便是彈劾三皇子李連城。


    李連城一直都不喜歡這群禦史,隻要稍有不對,這群禦史就跟聞到腥味的貓一般,蹦躂個不停,彈劾不止。


    而這一次,李連城更是對這群禦史厭惡到了極致!


    三皇子李連城佇立在太極殿前,眼眸逐漸陰沉。


    東魯劍宗南業火,背叛了他!


    全天下都知道東魯劍宗是站他李連城,哪怕李連城自己也曾這樣想。


    然而,如今……


    東魯劍聖南業火竟是給了他李連城一記透心而出的背刺。


    ……


    ……


    幽州妖闕。


    驛站之前。


    一片死寂,隻剩下暴雨衝刷著密林、樹葉和大地的聲音。


    伴隨著電閃雷鳴,還有飛揚的血衣衣角,驛站之內,所有宗門弟子皆是呆呆的看著。


    紛亂灑落在地,濺起泥濘雨水的一顆顆妖魔獸心髒,像是一記記重錘,敲砸在每一位弟子的心頭之上。


    當然,期間亂入夾雜的那顆林幕遮的絕豔頭顱,更是如漫天黑雲之後的一記驚雷,震懾的所有人皆是倒吸冷氣!


    林幕遮,東魯劍宗的天才劍修,傳聞得到了東魯劍宗的已故劍仙的傳承!


    而這一個女人,居然死了!


    被方浪割了頭顱拋了出來,夾雜於諸多妖魔獸心髒雨中。


    太震撼了!


    這畫麵衝擊感,太強烈!


    特別是東魯劍宗的弟子,更是驚恐的發出尖叫。


    當林幕遮的頭顱在雨水中滾動的時候,像是利刃紮入他們的心,使得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泌出無限蔓延!


    “你……你居然殺了林……林師姐!”


    “你怎麽敢殺林師姐?!”


    “資源戰第……第一輪不允許殺人的!不允許的!”


    一位位東魯劍宗的弟子,麵色煞白,嘴唇都在顫抖。


    而方浪卻是笑的燦爛,和煦的麵容,望著東魯劍宗的弟子,道:“別誤會,我恰好路過,見到這位東魯劍宗的林師姐,她正在被獸潮所圍毆,她奮勇殺了數百頭妖魔獸,身受重傷,身子都被打爛了,我問她有什麽遺憾和遺言,她說想見你們一麵。”


    “這不,我便幫她清理了被打爛的身軀,體麵的帶她來見你們了。”


    “不用感謝我,助人為樂是我該做的。”


    方浪笑道。


    話語聲縈繞在雨幕中。


    而周圍的東魯劍宗的弟子,臉愈發的蒼白了,方浪這話幾乎不加掩飾,表明了就是他殺的林幕遮。


    可他就是這樣說,你們沒證據!


    驛站內,大道宗,脈宗,觀佛海等十大宗門的弟子紛紛凝視而來。


    特別是帶隊的老弟子,哪怕是他們,想要殺林幕遮都沒有太大的把握,而林幕遮……居然被方浪殺了?


    不可能!


    這是所有人心頭的第一反應,林幕遮可不是尋常的九段劍意境,乃是真正的精英天才,能夠被劍仙傳承所青睞的存在!


    方浪一個初入三品劍罡境的新科狀元,怎麽殺?!


    是劍蜀宗的黃瑛所殺?


    亦是不可能,黃瑛這人雖然天賦不錯,但是優柔寡斷,或許自保有餘,想要殺林幕遮,絕無可能!


    黃瑛不被林幕遮所殺就不錯了。


    方浪沒有看滿地的妖魔獸心髒,也沒有看林幕遮的頭顱。


    他帶著劍蜀宗的弟子們踏入了驛站之內。


    東魯劍宗的弟子們,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語,畢竟,方浪那一身觸目驚心的血衣,所帶來的威懾絕對不弱。


    方浪掃了一圈,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笑著打了招呼之後,方浪才是開始取出令牌,收集資源。


    將令牌內的空間格子裝滿。


    第一個驛站,隻能裝滿一枚令牌,但是方浪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六枚令牌全部給裝滿。


    方浪笑的和煦。


    周圍不少宗門弟子眼眸亦是波動起來,林幕遮的死,或許會引發一些什麽事情。


    這些弟子都不傻,都是各宗中的天才,他們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同的意味。


    隨後,大道宗、脈宗、仙武塔、觀佛海等十大宗門的帶隊弟子紛紛取出了弟子所掌握的令牌,將令牌資源裝滿。


    第一個驛站的資源很快就被一撈而空。


    一些尚未搞清楚情況的,二流亦或者一流宗門的弟子,紛紛發出了不滿的抗爭。


    然而,十大宗門的弟子們,絲毫不予理會。


    遠處,哥舒月華又出手揍了一頓東魯劍宗的弟子後,神氣無比的踏入了驛站。


    她眸光放光,盯著方浪,心頭佩服的緊。


    這一次的並肩作戰,讓哥舒月華對方浪的看法改變了許多。


    這個新科狀元郎,除了嘴巴毒了點,花裏胡哨了點,其他半點毛病都沒有。


    東魯劍宗的弟子們一個個鼻青臉腫,淒慘至極,哥舒月華下手可絲毫不留情,主要是被獸潮給嚇的。


    她差點以為自己第一次參加資源戰就要嗝屁了。


    因而,恐懼和憤怒,於劫後餘生之後,宣泄而出,宣泄對象自然是找東魯劍宗的弟子。


    驀地,有破空之聲響徹。


    驛站之外。


    漫天暴雨都被撕裂。


    一位位頭戴鬥笠的大理寺的強者皆是趕赴而來。


    “資源戰發生了異狀,吾等按令終止此次比試。”


    話語落下,驛站之內頓時嘩然之聲如潮湧。


    這些大理寺的強者,氣息強橫,壓抑的驛站內的弟子們,皆是有些喘不上氣。


    大道宗的帶隊弟子安梵笑著說道:“這位大人,冒昧問一下,這次的資源戰為何終止?”


    不少人眸光皆是望來。


    大道宗乃是十大宗門之首,而帶隊弟子安梵,亦是非常不凡的一位天才。


    他都出口詢問,應該會給個理由吧。


    然而,大理寺強者隻是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安梵吃了個憋,麵色倒是沒有太大變化,隻是挑了挑眉。


    而話語落下後,一位位大理寺的強者,眸光落在了一身血衣的方浪身上。


    “禮部尚書有令,幽州妖闕內突發獸潮,劍蜀宗弟子遭遇獸潮,於獸潮中存活,大皇子親至協同大理寺前來查案,需要帶你們去詢問一些細節。”


    這位大理寺的強者麵容隱匿在鬥笠下,看不太清晰。


    他的話語卻是縈繞在驛站內,惹得嘩然四起。


    因為,當方浪等人真的於正麵擊潰了獸潮的消息傳出,對諸多弟子而言,衝擊感依舊是十分強烈和震撼。


    哪怕是大道宗的安梵亦是眼眸一縮。


    黃瑛起身,蹙眉:“這位大人,可否讓我等休憩片刻?”


    方浪等人正麵對抗獸潮,殺戮妖魔獸數十頭,身心皆是疲憊。


    此時此刻,自然是該休息一下。


    “不可,大皇子有令,立刻帶你們前往問話。”


    然而,大理寺的那位強者,卻依舊是強硬的拒絕。


    黃瑛麵色微微變化。


    方浪,薑靈瓏亦是看了過來,眉頭微蹙。


    “這位大人……休憩一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薑靈瓏猶如星辰般的眸子,閃爍冰冷光澤,道。


    “我等隻是遵令行事。”


    薑靈瓏還想說話。


    方浪卻是阻止了她,和煦笑道:“可能大皇子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見我們。”


    幾位大理寺的強者將劍蜀宗的弟子們夾在了中間,一行人出了驛站,有事先準備好的專用飛劍,一行人上了飛劍後,飛劍術陣盤旋,馳騁而出,撕裂雨幕。


    ……


    ……


    大雨衝刷著密林中的一切。


    裴寥頭戴鬥笠,腰間挎著藏於皮鞘中的長刀。


    他的身後跟著數位大理寺的強者。


    他們從樹木上一躍而下,看著滿地的妖魔獸屍體,哪怕是裴寥的酷帥麵容上,亦有一抹動容之色。


    “的確是小型獸潮。”


    “這群孩子……竟是正麵抗下了一場小型獸潮,盡管隻是由二三品妖魔獸組成的獸潮,亦是足以讓不少修士絕望。”


    裴寥身後的大理寺官員感慨道。


    裴寥則是在探查著,他蹲下,從泥濘中抓起一塊爛泥,爛泥中沾染點點白色粉末,湊至鼻子處嗅了嗅,冷酷的麵容微動。


    “是‘驅獸珠’的殘粉,用的是七品大妖‘三眼赤虎’的妖丹所煉製。”


    “三眼赤虎出產於大唐天下,西域大地中的妖闕,那是阿思犖山管轄的範圍……”


    “所以,可以推斷出,這顆‘驅獸珠’應該是阿思犖山將軍贈於三皇子那顆。”


    “這是物證之一。”


    裴寥起身,將泥塊收起。


    “大皇子呢?”


    裴寥問道。


    “大皇子前去找尋禮部尚書對峙,並且派人去提拿劍蜀宗的弟子們。”


    裴寥身後,一位大理寺官員說道。


    裴寥眼眸驟然鋒銳,轉身,盯著這位官員:“你為什麽不早說?”


    “提拿?那群孩子沒有罪,為何是提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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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寥冷若冰霜。


    “你們繼續搜尋線索,盡管暴雨在衝刷,但是很多線索是衝刷不掉,我需要你們確定出催動驅獸珠之人。”


    “人證物證皆要確定!”


    裴寥喝道,兩位大理寺官員趕忙應聲。


    隨後,裴寥衝天而起,刀氣噴薄,竟是禦一道刀氣,劃破了雨幕夜空,朝著妖闕深處趕赴而去。


    裴寥冷酷的麵容,眸光閃爍,大皇子提人做什麽?


    還有,此事真的是三皇子做的嗎?


    實在是太明顯了。


    三皇子雖然魯莽,雖然霸道,但是……並不算太蠢。


    在唐皇慶典即將開始時搞出這檔子事,一旦暴露,三皇子有什麽底氣來應對?


    亦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三皇子所為,而是東魯劍宗背叛了三皇子所形成的……一場栽贓?


    三皇子背後站著的是諸多的異族大將,其中更有阿思犖山這等威震西域的頂級強者,這是三皇子的底氣。


    若是三皇子被逼急了……


    會怎麽樣?


    或許……這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對唐皇最大的試探?!


    裴寥徐徐吐出一口氣,仿佛感覺到了大唐天下即將到來的動蕩。


    ……


    ……


    幽州妖闕深處。


    禮部尚書周一元背負著手,金甲於暴雨中,亦是熠熠生輝。


    他的身邊,各宗的帶隊長老皆是神色有幾分變幻。


    頭戴鬥笠的大理寺官員特意以空間傳送術陣趕赴而至,這讓所有人皆是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禮部尚書周一元,執掌此次潛龍資源戰,玩忽職守,故致使幽州妖闕外圍爆發小型獸潮,造成了劍蜀宗弟子遭受獸潮圍殺,引發嚴重的比試事故,甚至有宗門天才弟子隕落,茲事重大,故大皇子有令,請周大人前往對峙。”


    這位大理寺官員取出了一枚令牌,那是大皇子的令牌。


    周圍強者皆是嘩然,獸潮?有宗門天才弟子隕落?!


    正喝葫蘆裏枸杞茶的溫庭腦袋驟然抬起,臉色有些煞白。


    什麽叫做劍蜀宗被獸潮圍殺,有天才弟子隕落?


    不是有求援令嗎?!


    驀地想到了什麽。


    溫庭扭頭看向了周一元:“想不到啊,周大人,當真好膽魄。”


    而周一元沒有在意溫庭的目光,淡淡的朝著大理寺官員點頭:“獸潮之事,是下官疏忽,下官願領罪。”


    隨後,周一元便被大理寺的官員帶走了。


    隻留下了終點驛站中一群人麵麵相覷。


    溫庭素衫被浸濕,他喝了一口葫蘆中的枸杞茶,隨後認真的按上了塞子。


    拇指摩挲著劍柄。


    隨後,踏出了驛站,於雨幕中消失。


    ……


    ……


    暴雨依舊稀裏嘩啦的下著,兩座天下碰撞的力量失衡,便會出現暴雨傾瀉的情況。


    這暴雨要延續很久,直至妖闕天地內,另一方天下的力量被衝刷幹淨方會停歇。


    萬裏密林中。


    第四座資源驛站的小屋安靜的佇立在雨幕中,承受著暴雨的衝刷。


    飛劍破開雨幕而至。


    大理寺的官員們帶著劍蜀宗的弟子抵達此處。


    黃瑛,方浪,薑靈瓏等人紛紛下劍。


    他們戴著大理寺官員提供的鬥笠來遮擋雨水。


    雨珠拍打在鬥笠上,化作水簾至鬥笠邊緣滑落。


    方浪一席血衣,透過鬥笠邊緣的雨簾,望向第四座資源驛站。


    在驛站的屋簷下。


    一位披著白氅的修長身影,正於屋簷下,擺著茶盤,泡著溫熱的茶。


    一泡茶好。


    身影緩緩抬頭,捏著茶杯,杯中茶水泛起點點漣漪,視線似是穿透了無盡的雨幕。


    直視方浪,揚了揚了手中茶杯。


    “狀元郎,我們又見麵了。”


    ps:太難了,在媳婦家過年,天天被拉去喝酒,逃都逃不掉,第一次經曆這陣仗,老李盡量保持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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