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沒想到,連查爾斯教授對他的遭遇都無能為力,這該多麽令人絕望?他想不出,除了查爾斯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幫他。


    從天才學校出來,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說。連好幾個美女的電話,都直接掛掉。到了這個地步,就好像一根最牢固的繩子拴在脖子上,任憑人擺弄,這對托尼來說,是最大的痛苦。


    普通人一輩子都在受人擺布,但他們習慣了。


    而托尼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就好像一個曾經在天上自由飛翔的天使,突然之間被人拴上鐵鏈變成寵物狗,那種巨大的反差,讓他無法接受。


    越是有地位、越是心高氣傲的人,就越容不得被控製。


    “先生,史塔克大廈到了。”


    前麵,司機出聲。


    托尼猛然驚醒,透過車窗,看了眼那棟曆來讓他自豪的大廈,突兀竟產生了一種情怯。吸了口氣,振奮了一下精神,他打開車門,緩緩走了下去。


    雖然過了好幾個小時,但他仍然覺得渾身提不起勁。


    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他不想讓自己的狀態影響到別人,更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他是誰?世界第一天才、超級富豪——托尼-史塔克!


    佩珀在大廈底層的大堂裏焦急的等待,時而坐下,時而站起來走動,時而看看手腕上的表。


    直到看到托尼走進來,看他精神麵貌還不錯,不由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一路無話,就到了頂層。


    屋裏,就隻剩下這兩人。


    佩珀雖然隻是托尼的助理,雖然托尼風流不羈,時常流連於花叢,但二者之間,卻有一種別樣的感情。


    他們很親密。


    “史塔克先生,能告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佩珀到現在,其實都不知道在托尼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叫我托尼。”托尼強調了一句,習慣性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親手給佩珀衝了杯最好的咖啡:“我是誰?”


    他自傲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難得到我的事嗎?”


    “所以,”他攤了攤手:“一切ok!”


    “是嗎?”佩珀捧著咖啡杯,狐疑的打量托尼:“我希望你不要騙我...當然,作為你的助理,我有義務關心你。”


    托尼嘿嘿的笑了起來,趁佩珀不備,偷襲的吻了佩珀一下,隻是臉蛋。


    佩珀退開一步,臉上狀作嫌惡:“史塔克先生,請您自重。我可不是那些維密模特,也不是某家報紙的女記者!”


    “ok,ok,”托尼連忙舉手投降:“我們不說這個。”


    他打定主意,不讓佩珀擔心,所以三兩下,就扯開了話題。


    卻說:“親愛的佩珀,有件事你幫我去處理一下。”


    “嗯哼。”佩珀露出認真的表情。


    曆來有事的時候,佩珀都是這樣的。


    她是個極有能力的女人,相關於托尼的一切事務,如果沒有佩珀,一定會一團糟。


    “我有個朋友,”托尼斟酌著,心裏雖然在暗罵,但表麵上神色不變:“他需要一座牧場或者農場,一百英畝以下,環境要好,並且要在紐約周邊。他剛來紐約,對紐約並不了解,因此把這件事拜托給了我。”


    佩珀一聽,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我立刻去辦。”


    這隻是小事。


    一百英畝的高檔農場,即便在紐約,其價值,也不超過五百萬美元。這對佩珀來說,僅僅隻是一件小事。


    “ok。”托尼道:“那麽盡快。他明天會來找我。”


    ...


    當托尼再次看到趙昱的時候,表情、語言方式,都沒有變化。但趙昱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巨大的隔閡。


    憤恨、惱怒,還隱約夾雜著畏懼。


    任憑任何一個人,無緣無故就被人控製,成為牽線木偶,換作是趙昱,也一樣有這樣的情緒。


    他不以為忤。


    佩珀帶他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認出趙昱就是昨天那個人。


    一來衣飾著裝不一樣,二來氣質截然不同。


    關鍵是佩珀昨天隻跟神聖附身的趙昱打了一個照麵,而且連一分鍾都不到。


    “你很漂亮,女士,謝謝你帶我上來。”


    “謝謝。”


    跟佩珀道句謝,趙昱走進了這間熟悉的充滿科幻氣息的房間。


    作為助理,佩珀將趙昱帶上來,很自然的離開,隻留下趙昱和托尼兩人。


    “你要的我已經準備好了。”托尼沒給趙昱好臉色:“農場,一百英畝,就在皇後區郊區,緊鄰哈德遜河,風景很不錯。也許,你可以葬在那兒。”


    趙昱並不在意托尼的語氣,他笑了笑,自顧自坐下來:“好徒兒,為師到你這裏來做客,作為主人家,你就是這麽招待的?”


    他心裏很想發笑。


    眼前這個曆來心高氣傲、桀驁不馴、自負、以自我為中心的家夥,竟被他吃的死死的。除了口頭上諷刺幾句,他已無能為力。雖然是借助了神聖的能力,但這也足夠令趙昱感到爽利。


    托尼狠狠的瞪了趙昱一眼,悶哼一聲,給趙昱倒了滿滿一杯純淨水,啪的一下磕在趙昱麵前,頓時水花直濺。


    對於這種好像小孩子氣一樣的行為,趙昱隻是覺得好笑,任憑水花濺在身上,施施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錯,很解渴。”


    托尼隻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裏難受的緊。


    他吸了口氣,強壓住一拳打過去的衝動,臉色一肅,正色道:“聽著,夥計。你要的我都給你,但是你不能限製我的自由。”


    “叫師父。”


    趙昱靜靜地看著他。


    托尼無語凝噎,他千般艱險,萬般為難,真真是難以啟齒。


    但在趙昱目光的逼視下,隻得悶聲悶氣的叫了一聲:“師父。”


    “好。”趙昱哈哈一笑:“這杯水,就當是你拜師禮敬。”說完,他一口喝掉了那杯純淨水。


    “其他的事先不說。你是我開山立派之前收的第一個徒弟,作為大弟子,須得對我教門教義、行為準則,做一個深入的了解。”


    他侃侃道:“本門名太一門,太一者,道也。宇宙之源本於太一,分而為天地,轉而為陰陽,變而為四時,時空緯度,物質能量,萬物生靈,一切規則,皆出於其中。”


    好大的口氣!


    雖然托尼並不十分懂得趙昱這句話中某些句子的意思——畢竟,趙昱是按照道家術語翻譯解說的,但後半句,他卻懂得。


    隻覺得眼前這個魔鬼,這個便宜師傅,牛皮吹到天上去了。


    “本門乃修仙了道之大宗。入的我門,修神功法門,悟法術神通,參宇宙大道,得長生不死,證得天仙,此乃其一。曉輪回奧妙,參不朽奧義,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證得金仙,此乃其二。超脫宇宙,摩弄乾坤,運轉陰陽,調和時空,萬劫不磨,得證混元,此乃其三。”


    他竭盡想象力,忽悠著:“為師此番出山,見這地球物廣人稠,萬靈躁動,多欺多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故此開山立派,教化眾生,普度萬靈。你既為我開山大弟子,當以此為信念,助為師教化生靈,是時自有功德天降,成仙成神。”


    趙昱忽悠雖好,但托尼卻一句不信。


    他反而覺得,這個魔鬼野心太大。在他看來,所謂教化生靈,恐怕就像那耶穌基督一樣,用愚昧的思想,去欺騙民眾,以達到黑暗統治的目的。


    ——托尼不信上帝。


    趙昱仍不以為忤。


    有的事,嘴巴裏舌綻蓮花,人也不信。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到托尼親身體會到了種種奧妙之後,趙昱相信,他自會歸心。


    “我教門教義,內外兩分。內為超凡脫俗,隻求己身,隻證大道。外為普度眾生,教化萬靈,使人人如龍,人道昌盛。”


    “入得我門,先從外教,普度眾生,在那萬丈紅塵走一遭,待悟透己身,了結因果,再入內門,勤修仙道。”


    托尼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聽到這裏的時候,他忽然問了一句:“那勤修仙道之後呢?”


    他嗤笑道:“我研究科技,也是造福世界,你教化眾生,卻是奴役眾生,我為什麽要跟你玩?”


    趙昱不予理會,自顧自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裏而南為?’”


    抑揚頓挫的念完一節逍遙遊,趙昱笑道:“你就像那‘蜩與學鳩’,自以為‘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卻譏笑那展翅九萬裏,跨越天地時空的鯤鵬,認為不可能。海對麵那邊有句古話,叫作‘井底之蛙’,你,現在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既然拜我為師,之後自能躍出凹塘,見證更廣闊的天空。”


    托尼欲說無言。


    他心裏覺得好笑,但隱約覺得這個魔鬼說的有道理。


    宇宙這麽大,他隻是區區地球的一員而已,說是什麽‘蜩與學鳩’也並非不對。隻是心裏總歸有些不爽利——他托尼號稱世界第一天才,竟然被比作小蟲小鳥,這何其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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