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石的話,帶著巨大的狂熱和鼓動,礦奴們仰望著他,心頭早已消失腐朽的一絲絲熱血,終於開始汩汩沸騰。


    熱血點燃,暴突的眼睛,扭曲的麵孔,萬人怨氣,鋪天蓋地!


    “隻要血色神教還存在一天,我們,我們的後代,我們這個世界,就永遠籠罩在恐怖和悲哀之中!”東石暴喝:“我們要推翻血色神教,毀滅這個吃人的時代!”


    “我們要打破詛咒,我們要自強,我們要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世界!”


    “反了!”


    “反他娘的!”


    無數的曠工聲嘶力竭,許多人嚎啕大哭,哭出了血淚,哭的肝腸寸斷!


    東石知道火候到了,於是大叫道:“我還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眾人登時止聲,齊齊仰望。


    “我,東石,遇到了我的師父,得到了獲得力量的方法!”他舉起雙手:“我會把這個方法,交給所有人,我們將不再畏懼血色神教那些畜生!”


    他抬起一腳跺下,腳下一塊巨大的礦石廢料,轟然爆裂開來:“我們,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言罷,霸氣少年大手一揮,仿佛小山一般的魚肉幹登時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力量,還有吃不完的食物,我們,擁有一切!”


    他舉起拳頭,麵如堅石,站在那裏,仿佛一座泰山,雄偉堅韌。


    太一道人站在崖上,微笑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直到塵埃落定。此間種種,東石所作所為,道人是連連頷首。


    此界首徒,端端也不是等閑之輩。


    殺伐既果決,鼓舞既熱血,威之以力,服之以利,著手現在,放眼未來,粗粗一看,似古之名將,又似草莽隱龍。


    “也隻得這般人物,才是為教門開辟大道的先鋒啊!”


    太一道人心頭萬分滿意。


    他抬步一走,跨過虛空,落在東石麵前。這一月以降,道人逐漸已是適應此界法則,世界壓製減弱,雖則還未達到全盛狀態,卻也恢複化神法力。


    此番說要閉關,便是要調整狀態,一舉恢複巔峰。


    道人落在徒弟身邊,卻除了東石,並無人察覺。東石見周遭無數礦奴,正是狂歡,沒一人看得到道人,心裏便就明了。


    就聽師父開口:“此番,你已壓服這諸般礦奴,接下來便須得收其忠心,再訓練成軍。憑恃一袋魚幹,倒也能堅持一段時間。至於傳法之事,為師也允了。你自做那領袖,好好努力罷。”


    東石麵露澀然:“師父,我擅自傳授功法...”


    道人微微搖頭:“凡俗之輩,若不修行法門,要推翻血色神教,僅憑你一人,萬萬不夠。你需要幫手。”


    “另則,那練兵之法,為師也曾教過你,能否訓練成精兵,也要看你自己的能耐。”道人語重心長道:“然則為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教門修行,以長生久視,超脫大道為目標。希望你不要在紅塵中,迷失了自我。”


    東石神色鄭重,用力的點了點頭。


    道人淡淡一笑,抬手射出兩縷靈光:“此間有一門鐵血戰法,你自可區處傳授。又有煉炁境法門一部,包含諸多法術,兩門神通,築基圓滿之後,你要好好修煉。”說著,道人轉身走回山洞:“你自作你事,雞毛蒜皮便不要來打攪為師。為師此番若出關,怕是不會留在這裏...”


    “師父...”東石伸出手,聲音顫抖。


    “勿須作那小兒女態,我輩修士,千載萬載,日後時間還長。今次便在這裏作別罷。”言語落下,道人已然消失。


    再看那山洞,連洞口都全然一片山壁了。


    東石緩緩放下手,咬牙低聲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師父!”


    長長吐出一口氣,東石轉身,麵向礦奴:“現在,練兵!”


    ...


    太一道人來到這深紅世界,為的便是取塞托拉克而代之,革鼎此界,讓仙道的光輝,照耀此界,並奪取世界氣運,掌握世界權柄。


    由是就算東石沒說出傳授功法之事,太一道人也自會提出。


    就如他計較的一般,正是要借助這凡俗革鼎的機會,讓仙道體係紮下根來。


    不過對太一道人而言,眼下第一要務,仍然是適應此界法則,恢複巔峰神通。那塞托拉克畢竟不是好相與之輩,也是個梟雄。須得謹防其算計。


    因之,自身法力神通,便是關鍵之處。


    這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當然,對道人而言,就算剛剛降臨此界之時,實則也並非虛弱到無法動手的地步。法術、一些神通,需要調動外部世界法則來施展,自是受到世界壓製。


    但肉身神通,卻並不在此列。


    太一道人的鴻蒙太一真身,這門肉身大神通,可不受法則限製。


    不過少了法術和一些神通手段,畢竟也是短板。要以一己之力,從塞托拉克這等人物手中,拿下一方中千世界的控製權,即便塞托拉克如今虛弱到了極點,也不能不小心謹慎。


    而且肉身神通一旦施展,實在太過驚人。太一道人眼下還不能鬧得太大,以免引起塞托拉克的注意,從而產生變數。


    就在那封閉了出口的山洞之中,太一道人搬運法力,調動神識,與此界法則溝通、熔煉,一點一滴的,適應此界法則表象,逐漸恢複自身的法力神通。


    至於洞窟之外,東石諸般作為,太一道人絲毫也不關注。


    他相信此界首徒。


    ...


    兩月後。


    一支人數不過八千的義軍,突然從紅河丘陵冒的荒原中冒出來,一日便破了紅河大城,摧枯拉朽似的擊敗了三萬人數規模的血色神教騎士團,占領了這座位於紅原帝國西部邊陲的大城市!


    所謂一舉成名天下知。那紅河大城,不但是紅原帝國有數的大城之一,還是血色神教的一處戰略要地!


    深紅之精的礦區,集中在紅原帝國西部丘陵荒原之中,一旦失去了這座城市,血色神教深紅之精的開采,直接被掐斷。


    而深紅之精,是血色神教獻給主神塞托拉克的貢品!


    正因如此,這座城市,才匯聚了三萬人數的血色騎士團。這是血色神教近乎三分之一的主要力量!


    要知道,在紅原帝國其他叛亂區域,便是十萬規模以上的叛軍,也不是一萬血色騎士團的對手!


    別看叛亂轟轟烈烈,可之前半年,各地無數的義軍,卻一直處於被壓製狀態!


    由此可見,這支號稱‘希望’的軍團的強悍!


    八千破三萬,以少勝多。而對手還是血色騎士團,還有大城作依仗!


    一時間,希望軍團還有它的領袖東石,名震天下!


    占領了紅河大城之後,希望軍團招兵買馬,大肆擴張,登時成了義軍的一麵旗幟。血色神教上下震動,哪裏敢怠慢?連忙便組織軍團,要將其扼殺在繈褓之中!


    然而,希望軍團越戰越強,領袖東石,萬軍之中,斬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先是擊潰五萬血色神教的大軍,其中有兩萬是血色騎士團。一戰奪取了紅原帝國西部區域的控製權。又擊敗後續十萬雜牌軍,徹底奠定了希望軍團的穩固根基!


    紅原帝國上上下下,朝野震動。血色神教,諸般教徒,惶惶不安。


    如此,又三月以降。


    在西部紅河丘陵荒原與北部鐵林山區交界的某處,這裏遠離塵世。


    暗青色好像鐵鑄的密林之間,一處山坳中,一條小溪畔,隱藏著一個村莊。村莊不大,細數起來,也不過二三十戶人家,人口還不到兩百。


    溪畔一株枝幹虯結的大樹下,有一位道人,正背靠大樹,盤膝而坐。十幾個最大不超過十五六歲,最小隻有兩三歲孩童,正圍繞著這個道人,聽他講故事。


    大些的孩子,個個規規矩矩,那些小毛孩,則鬧騰著,或是在道人身上爬來爬去,或是轉道他背後,吊著道人的脖子,咯咯直笑。


    幾個須發枯白的老者,也在一邊,撫須笑言。


    也有一些婦女,或者提著籃子,從溪畔洗衣歸來,或是扛著枯枝柴火,也不由得停留那麽一會兒。


    祥和,安寧。


    “好個大聖,卻見他奮起千鈞棒,一棒破天...”


    道人如那說書之人,說到緊要關頭,端端勾動人心。仿佛從這句話中,看到一個金甲金盔的瘦猴兒,一臉桀驁,奮起鐵棒,把天都捅出一個窟窿來!


    “齊天大聖真厲害!”


    孩子們崇拜不已。


    道人嗬嗬一笑:“那猴子厲害則厲害,可也是個不識天數的,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一棒捅破天,也抵不過翻掌鎮壓呀。”


    太一道人來到此處,已有三月。


    三月之前,他一身神通恢複巔峰,直直看著東石揮軍殺出礦場,才悄悄離開。最終,落腳於這個小小的山村。


    說來這座山村,也是血色神教作孽的產物。


    血色神教頒布的種種教規,將這個世界的人,以膚色劃分等級,由來害人已久。這個村子的人,便是深受其害,不堪壓迫,這才結伴搬到這山旮旯裏,已有二三十年時光。


    他們是‘賤民’,祖上十八代,都未曾出過膚色通紅,臉長肉須的‘怪物’。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道人眼中的正常人。尤其泛黃的皮膚,讓太一道人深感親切,這才決定在這裏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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