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辟毀滅,造化輪回,一生一滅,無窮無盡。開天偉力,毀滅浩劫,在一次次的輪回之中,展現出愈發浩瀚的威能!


    一縷縷無匹氣機從那暴猿肌肉虯結的身體上刮過,仿佛鋼刀,一刮一道傷痕,刮的血流成河,白骨皚皚,如同淩遲。


    似這暴猿這等境界的強者,肉身生命力強大無比,恢複能力,本也了得。可在開天滅世大輪回的氣機刮擦之下,哪裏還有自愈的餘地?


    那氣機鋒芒之下,開天滅世,任憑生機再是強悍,也一並磨滅,刮擦一下,便是一下,條條溝壑,鮮血淋漓,白骨暴露,慘叫連連!


    暴猿要躲,卻不知何時,已被禁錮,任憑掙紮,也動彈不得。就仿佛一根活靶子,在那生滅邊緣,被來來回回的折騰折磨,不過片刻功夫,便就虛弱到了極點!


    “服了!我服了!”


    “放我一條性命!”


    暴猿哪裏還有涓滴傲氣?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便是太一道人,也不敢說自己能看透生死。何況這道心全無的暴猿?


    暴猿自非愚蠢,哪裏還看不出道人意圖?若要殺他,隻把他丟進那神通偉力之中,即刻就要飛灰了去。


    如此折磨,無非是要折服於他!


    於是連連告饒。


    太一道人見狀,心知火候已到,也大略試出了造化輪回神通的一些奧妙,這才散去掌中大斧,翻掌平複神通,隨即遙遙一攝,便把那暴猿攝到身前,順勢打出幾道禁法,將暴猿禁錮結實。


    那暴猿滴溜溜一轉,化作原本瘦猴模樣,拜在道人身前,垂頭不語。


    道人於混蒙虛空之中盤膝坐下,微微一笑,道:“你既告饒,貧道也不趕盡殺絕,饒你一命自無不可。然則,貧道饒你,你須得知曉為何。”


    瘦猴哀聲道:“我自艱難逃出塞托拉克掌控,原以為自由身就在眼前,沒想到又落到你的手裏。技不如人,如之奈何?太一道人,你想要知道什麽,你就問吧,人在屋簷下,我知無不言。”


    道人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果然識時務。你放心便是,貧道若要殺你,找把你飛灰了去。你當知你於貧道而言,用途不小...”


    於是便轉言就問:“貧道這第一個問題,無血是何來曆根腳?”


    瘦猴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我不知。”


    “不知?”道人眉頭微微一皺,仔細打量瘦猴,見他神色不似作偽,不由道:“不知其來曆,爾等為何還匯聚其麾下?”


    瘦猴歎了口氣:“無非是為了自由身而已。”


    他抬起頭,望著道人,道:“你大略不知,我曾為塞托拉克所掌控,如同傀儡。是無血想方設法將我救出,並助我壓製住塞托拉克的控製手段,讓我獲得暫時的自由。”


    道人聞言,心下明了:“隻是壓製塞托拉克的控製手段,無法根除。須得除掉塞托拉克,還要加上報恩,由是投在其麾下,然否?”


    瘦猴點了點頭。


    “那餘者三人,也是因此才匯聚於無血麾下?”道人又問。


    瘦猴又點頭。


    道人笑道:“貧道知曉了,爾等四人,莫不是塞托拉克手下,所謂十七神血聖騎之四?”


    瘦猴自嘲一笑:“什麽神血聖騎,傀儡而已。”


    言下之意,已是承認神血聖騎的身份。


    道人點頭:“無血與我說到,塞托拉克麾下,有十三牧首,一教首,還有十七神血聖騎,計三十一超凡者神通者,這數字,是真是假?”


    “是真。”瘦猴道:“不過我們四人,雖也曾是所謂神血聖騎,可不在那十七人之中。”


    “哦...”道人心中便就明白了。


    無血所言,倒也不差。塞托拉克手下,如今的確隻有三十一人。不過瘦猴等四人,卻在其外。


    無血自不會將手中力量,暴露出來,不說也理所當然。


    於是又問:“爾等四人,可曾猜測過無血的身份來曆?將你所知道的,都告知貧道。”


    瘦猴道:“我們曾經也疑惑於此,可猜測不到,沒有結論。無血是在十餘萬年前,大概是塞托拉克完全掌控深紅世界一千年後,突然出現的。”


    他看著道人,細細道來:“於時,我等鬥不過塞托拉克,被他一一拿下,奪了本源,煉成傀儡,每日裏渾渾噩噩,守衛塞托拉克的宮殿。無血突然出現在塞托拉克的宮殿之中,把我帶走,然後壓製住塞托拉克的控製手段,我恢複清明,才知道,在我之前,他已經帶走了三人,就是三眼、胖子和鬥篷。”


    “他能進入塞托拉克的宮殿?”


    太一道人聞言,不由眼睛一亮:“你可知,他是怎樣瞞過塞托拉克的耳目,進入宮殿,將你們帶走?而且隻你們四人,為何不把其他十七人,也一一帶走?”


    瘦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帶走我的時候,那時我神思混沌,大略好像發生過一場戰鬥,隻是我記不清了。後來他就不曾再救出任何一人,大概是塞托拉克發現了他的行為,將宮殿的防禦手段,作了一些更改。”


    頓了頓,又道:“而且自那以後,血色神教便將我們作為目標,一直追蹤、搜捕,如此已經有十萬年了。”


    道人心頭連連轉動。


    看來,的確如瘦猴所說,無血的行為,被塞托拉克發現了。但卻又有一個新的疑惑。在為魔尊算計之前,塞托拉克全盛時期,一身偉力,如太冥聖母所言,介乎於天仙、真仙之間,又掌控世界權柄,怎麽可能十萬年搜捕,都抓不到人?


    以無血一身能耐,不過堪比返虛,怎麽也逃不過塞托拉克的追捕吧?


    道人不由眼睛微微一眯,探手打出一道光圈,套在了瘦猴頭上,隨即念頭一動,緊箍咒!


    自是一番折磨,那等疼痛,比之之前淩遲,還要劇烈許多。


    瘦猴翻滾慘叫,連連問道:“你想要知道的,我都說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折磨我!”


    “嗬,”道人微微搖頭:“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沒有了!絕對沒有了!”瘦猴慘呼,以頭搶地,以拳擊頭,打的碰碰作響,頭顱變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道人漠然看著他慘嚎:“那無血一身能耐,比我也略略有所不如。塞托拉克全盛時期,手握世界權柄,他如何能自由出入宮殿救出爾等,還能逃脫塞托拉克的追捕?你要騙貧道,也得有一番更好的說辭才對。”


    “我沒有騙你!”瘦猴大叫,一拳打的自己眼睛暴突,那等慘相,簡直讓人憐憫,可太一道人完全不為所動。


    瘦猴又叫道:“我忘了,我忘了一件事,我告訴你就是,我告訴你就是!”


    他實在是受不住了,隻覺神魂都將要崩潰,隻得求饒。


    道人淡淡道:“說。”


    “我...我不知道無血為什麽能逃脫塞托拉克的追捕。每次好像被塞托拉克發現,他都能提前預知,然後帶著我們逃走...他曾經非常強大,能與塞托拉克正麵戰鬥...”


    太一道人聽完瘦猴斷斷續續說出的話,不由沉吟斟酌片刻,這才動念止住緊箍咒。


    那瘦猴整個人癱軟下來,呼呼喘著粗氣,仿佛一根麵條,剛剛從沸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預知...”太一道人神色沉吟,緩緩道:“還能與塞托拉克正麵戰鬥...”


    這兩點,對太一道人極為重要。


    但細細想來,卻又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這無血如何能預知到塞托拉克的行為?也許無血曾經與塞托拉克一般強橫,可世界權柄在塞托拉克手中,演算天機也罷,天生的預知能力也好,不可能越過世界本源,推算預知擁有世界權柄的塞托拉克的行為。


    而且無血為什麽會從堪比塞托拉克的力量層次,掉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被塞托拉克所傷?不可能。如果被塞托拉克傷到這樣的程度,他怎麽也不可能從塞托拉克手中逃走。


    其中必然有太一道人暫時無法猜測出來的緣故。


    不過卻也側麵印證了,那無血一些話的真假,以及其來曆的非凡之處。


    道人心頭想著,忽然問道:“無血與貧道言及,他曾是這深紅世界的主宰,隻是被塞托拉克背叛,才被奪走權柄。此言是真,是假?”


    瘦猴子喘了口起,艱難的翻過身來,目光已是有些畏縮,心中有了恐懼,不敢再直視道人,搖頭低語道:“不...自塞托拉克之前,深紅世界沒有主宰。”


    道人登時明了,不由冷笑連連:“原來如此...”


    然後才看向瘦猴:“觀你也不敢再欺瞞於我,好教你知曉,貧道與你神魂之中下了一道禁法,名為緊箍咒。日後便好好為貧道計較,若得半分不馴,貧道便要讓你知曉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瘦猴心中沮喪,隻道自己命運坎坷,總也逃不過被人控製的下場,一時間默默無語。


    道人又道:“你自放心便是,貧道也非是那等以折磨人為樂的魔頭,隻要你好好辦事,不違背貧道心意,貧道也不會把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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