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人一身氣息,獨立於世外,信步走到那畜生麵前,那畜生也未曾察覺,還在酣睡正暢。


    道人繞著這畜生走了一圈,細細打量觀摩,時而嘖嘖稱奇。


    這等隻憑肉身氣血,就堪堪比及返虛修士的凶獸,說來也的確稀奇。無怪乎太一道人心動,要拿它做代步坐騎。


    既神駿,又強橫,如何不喜?


    道人微微一笑,探掌之間,便施展出先天一炁大擒拿,化作數千丈的大手,一把捏拿下去,就把個畜生捏在掌中。


    那畜生渾渾噩噩,茫茫然醒來,大略是察覺到有些不舒適,掙紮了一下,卻不得動彈,登時才回過神來,碩大的腦袋四下裏一張望,才發現自己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拿住身軀,懸在半空!


    這畜生立刻就急了,咆哮一聲,聲震天地,滾滾音波,化為實質,把周遭空間,都震動的層層破碎,浪潮般鋪散開來。


    這一聲巨震之中,太一道人周身八方空間穩固不動,仿佛大海中的一座磐石,立刻就引起了這畜生的注意,一雙二三十丈大的眼睛,這才死死釘住麵前淩空而立的道人!


    在這畜生眼中,不過八尺高下的道人,就好像一粒塵埃,若非聲震不動,太過顯眼,怕是這畜生一時半會還看不到他。


    道人拿住這畜生,懸於半空。見其蘇醒,這才淡淡開口,傳達出一道念頭:“可馴服?為吾代步,作那坐騎,自有你好處。”


    這畜生一身氣血之強橫,堪比返虛,然則在太一道人眼中,卻太過單一。肉身雖強,還需神通輔助,否則便是一塊頑石,任憑操持。


    那畜生也有些智慧,不過大略氣血太強,又無法門疏導,以作補益神魂,反倒被氣血壓住神魂,使得神魂弱小,智慧淺薄。


    不過道人傳訊,乃心念傳之,直達神魂,由是這畜生便就明白過來!


    登時就怒了!


    它自誕生以來,在這祖脈天地之中,縱橫馳騁,為所欲為,稱王稱霸,哪裏想到,竟突然冒出區區一個小不點,要讓它為那奴隸坐騎!


    這如何能忍?!


    頃刻一雙大眼登時充血,煞氣騰騰間,死命的掙紮起來!


    一身厚重無比的氣血,化為實質,狠狠一衝,竟然衝的那擒拿神通劈啪作響,眼看就要潰散!


    連帶周遭空間,都晃動不停,破碎生滅!


    “好個畜生!”


    道人不但不怒,反而大喜。


    他看好的就是這畜生的強橫,若隻神駿,反倒不會放在眼中,也不會心生拿住代步的念頭了,翻掌滅殺便是。


    這畜生一身氣血,的確渾厚到了極點,氣血實質,衝刷起來,連他施展的神通,竟都抵擋不住!


    雖隻順手為之,可即便順手,也有返虛偉力!


    那畜生掙紮,哢嚓嚓,強橫的肉身伴隨氣血鼓蕩,竟與擒拿大手摩擦出一陣陣火花!


    這等肉身,端端是強橫無比!


    道人見一道擒拿大術,拿不住這畜生,念頭一動,雙手虛空一握,一條黑白相間不見頭尾的鎖鏈,便拿在掌中,順手一丟,鎖鏈迎風見長,嘩啦啦竟有聲響,刹那就把那畜生綁了個結實!


    轟隆一聲巨震,千丈之巨的畜生,便跌落在地,震得這座大山,都抖了三抖!


    那黑白鎖鏈,捆住這畜生,散發出黑白二色毫芒,如針刺,紮入這畜生肉身之中,禁錮一身精氣!


    鎖鏈頭尾不見,皆紮入虛空,任憑那畜生掙紮,卻越掙越緊,鎖鏈竟勒入鱗甲皮肉,劈劈啪啪,爆出許多血花!


    這頭畜生先是怒吼,隨即痛吼,最後無力掙紮,哀哀嘶鳴。


    道人嗬嗬一笑,這才飛到那畜生頭前,道:“你自以作我坐騎,便就失了自由。卻不知,貧道也給了你一條通天大道。比及你這般渾渾噩噩,不知好了多少倍?”


    迎著那哀哀的巨大雙眼,道人淡淡一笑,彈指打出一道禦獸禁法,深入其神魂深處,將其製住。


    這才探手,拿了黑白鎖鏈,解開了束縛。


    沒了黑白鎖鏈禁錮,那畜生一身傷痕,眨眼睛便恢複如初,翻身爬將起來,搖頭晃腦一抖鱗甲皮肉,探出腦袋來,看那模樣,仿佛要與道人親近。


    道人嗬嗬一笑,似乎沒有半分警惕。


    就見那碩大頭顱到了麵前,忽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哐當一聲就咬了下來!這一口,連帶那空間,都被咬下一塊來!


    那血盆大口中,森森牙齒磨碎空間碎片,隨之碰撞一起,爆發出一陣火花子!


    一條猩紅的舌頭在口中一卷,條條肉刺豎起來,仿佛刷子一樣,刷過口中每一寸空間!


    “倒也機巧奸猾。”


    卻突兀間,一個聲音在這畜生頭頂響起。


    那畜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口裏舌頭不由得又卷了兩卷——是咬到了呀,怎麽還有說話的?


    抬起頭來,待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頓時心驚膽戰,呼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暴虐,當下一不做二不休,哐當又是一口!


    “好畜生!端端一個好畜生!”


    太一道人叫道:“今天不好生揍你一頓,豈非日後你想起來就要吃我?!”


    就見道人在另一處顯出真身,千萬分之一個彈指間,搖身一晃,化作千丈鴻蒙太一真身,掄起碩大的拳頭,轟隆一聲打碎空間,一拳撼在那畜生頭頂,打的畜生一頭栽下,碩大一顆腦袋直直有半邊埋進了山石之中!


    道人也不停手,翻身騎上這畜生的脖子,一把抓住那插天犄角,狠狠一提,把顆大頭拎出山石,一拳一拳,仿佛打樁機一般,狠狠的敲在這畜生的臉門上,打的骨肉分離,鮮血飛濺!


    那畜生吃痛,翻身掙紮要來咬道人,卻被道人施了個鎮字訣,騎在脖子上,攜了這一片天地一齊壓下,壓的那畜生動彈不得,隻能任憑敲打!


    哐哐哐一拳又一拳,任憑那畜生皮肉堅實,任憑他自愈強橫,任憑它牙齒堅固,任憑它舌頭靈動,片刻功夫,不知打了幾萬拳,就有三五磕森森牙齒帶著血絲飛濺出來,半截舌頭噴射而出,鮮血仿佛噴泉,口裏噴出噗噗直響!


    別看這畜生肉身蠻力強橫,真要比起來,與道人這鴻蒙太一真身,也差不了多少。可畢竟隻是蠻力,哪裏及得上道人神通?


    這一打,它如何守得住?隻打的疼痛萬分,頭暈腦脹,茫茫然不知所以。一時間,便就要服軟求饒。


    道人從禦獸禁法中,分明感受到了其求饒的意念,這才施施然收手,翻身下來,喝道:“真真是蠻荒野獸,不識時務!”


    說著,念頭一動,禦獸禁法懲戒,便譬如那緊箍咒,還要懲戒。登時間,這龐大一頭畜生,痛的歇斯底裏!


    卻被道人神通鎮壓,掙紮不得,那種滋味,端端欲仙欲死!


    “正要叫你這畜生知曉厲害,否則記吃不記打,不知我神通,還想著噬主!”


    這一番折騰過後,那畜生一身凶厲之氣直接被道人打斷脊梁,在道人麵前,這畜生哪裏還敢亂來?一時間嗚嗚直叫,仿佛一隻小狗,乖巧的緊。


    道人這才滿意頷首:“跟了貧道,雖為坐騎,卻也不少了你好處,又有幾人敢欺淩於你?雖則你在此處,稱王稱霸,卻也不過井底之蛙,正好跟隨貧道,去見識見識那廣闊天地才好。”


    見這畜生一身肉身強悍,神魂反而弱小,智慧又淺薄,道人想了想,一些高深法門,予了它怕也修不成,於是便擇了一門屬妖族所修的煉體法,號為‘天妖真身’,命其修行不提。


    畢竟是自家坐騎,也要與時俱進。如今雖有返虛肉身能為,可若一直如此,怕是早晚要被淘汰。


    又為其取了個名號,曰:紅麟兒。


    這般智慧淺薄,比及人類,不過十來歲孩童智慧的畜生,仇恨來的快,去的也快。當然,前提是要被打服。


    否則如何肯幹休?


    道人神通廣大,自讓這畜生折服,又傳它修行法門,它雖智慧不深,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好處。


    尤其給它起名,更是讓這畜生歡喜的緊。


    它自誕生以來,從來孤孤獨獨,沒有名字,沒有夥伴。這方祖脈天地,其餘凶獸,隻是它的食物。


    而如今被道人折服,雖在某些程度上講,失了自由,可這等生靈,與人類又有不同。既是折服,便就折服,登時就有了忠心,一時間在道人身旁撒歡不止。


    道人也心中喜悅,又傳了紅麟兒變化之法,助它修成,把那千丈真身,化作丈餘大小。道人也收了鴻蒙太一真身,化作尋常模樣。


    那紅麟兒便就依著道人身側,嗚嗚叫喚,渾然是忘了之前的痛恨。


    道人摸了摸紅麟兒頭頂犄角,傳了念頭:“你既為這方祖脈天地的霸王,便就代我將其他強橫凶獸都喚來罷。”


    紅麟兒傳回意念:“主人,它們好像不敢來。”


    卻是以往這紅麟兒把這方天地的凶獸,當成食物。雖是霸主,卻非王者。諸般凶獸懼它、怕它,自不敢到它身邊來晃蕩。


    道人微微一笑:“你威脅它們,隻道是若是不來,就一個個吃過去。”


    紅麟兒一聽,歪著大腦袋想了想,感覺對頭,於是一躍萬丈,攀上那大樹樹冠,望著遠方,震天徹地就是一陣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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