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石濃眉皺成一團,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依你之見,這消息是真是假?”


    “這...”那人抿了抿嘴,搖頭道:“屬下無法確認。”


    東石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擺手道:“你下去罷,繼續關注此事,看看能否抓住一些蛛絲馬跡,若有新消息,立刻來報。”


    “是。”


    揮退了報訊的屬下,東石心頭迅速轉動,斟酌起來。


    創世神這個概念,在深紅世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也許普通凡俗生靈,會對此嗤之以鼻,當做神話傳說,一個談資罷了。


    但東石卻覺得,這並非不一定就是假的。


    他不由想到之前自己築基圓滿,前往教門所在山村,獲取煉炁功法之時,在師父曾居住過的茅屋裏,看到的一冊書籍。


    那書籍上,就曾對世界的起源,有過一些詳細的描述。


    隻道是有的世界,因大道造化自然生成,這自不用多言。有的世界,或因某株靈根、某一件寶物的影響而誕生。


    但還有人為開辟的世界!


    那等人物,便是創世之神!


    深紅世界,在東石的認知裏麵,以往最大的,肯定就是血色神教的主神,塞托拉克。但塞托拉克並非號稱創世之神,那深紅世界,又是怎樣誕生的呢?


    莫非真有一位創世之神?


    死了?還留下了心髒?


    如果為真,那麽...


    “若能得到這顆心髒...”東石倒吸了口涼氣,心頭砰砰直跳!


    好一會兒,他才強自按捺住心中的躁動,深吸了口氣,自語道:“三年麽...”


    ...


    紅原帝國,帝都。


    血色教廷所在。


    若說在十三國帝都,最宏偉、最醒目的建築,絕對不是王宮,而是血色教廷。這血色神教在各國帝都的教廷,不論是位置,還是規模,都能將王宮甩開八條街。


    血色神教,才是實質上的統治者,而各國政權,隻不過是代理人而已。


    紅原帝都教廷,大堂。


    一尊高達百丈的塞托拉克的神像,矗立在當頭,氣勢恢弘,仿若活物。


    那神像之下,高舉一尊寶座,身材幹瘦、白麵無須、雙目狹長如刀的紅原牧首,便端坐在這寶座之上。


    他身著一身大紅的袍子,異常的醒目顯眼。


    陛階下,一個看起來地位不低的教徒,正匍匐著,緩緩退下。


    紅原牧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仿佛自語:“創世神的心髒麽...”說著話,他站了起來:“看來,需要跟老朋友們碰個頭。”


    就道:“本座要離開一段時間,紅原帝國的教務,你暫為代理。”


    頓了頓,他眼中閃過一縷寒光:“若待本座回來,情形與上次如出一轍,我便取了你性命。”


    那教徒匍匐著的身子一頓,打了個冷戰,連連叩首:“牧首放心...可如果那些王公貴族...”


    紅原牧首冷笑一聲:“殺。”


    “是。”那有些地位的教徒不敢抬頭,猶豫了一下,又道:“牧首若去,萬一紅河大城那邊...”


    牧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拂袖道:“無妨,量那紅河大城,也不敢亂來!”


    “是。”


    揮退了這教徒,牧首在寶座上來回走了幾步,心裏沉吟。


    別看他在教徒麵前說的硬氣,可說來,對紅河大城背後的那人,實在忌憚的緊。且不說無血這位與血色神教作對十萬年的人物,單單那十七神血聖騎,任何一位,都比紅原牧首要強!


    可十七位強悍無比的神血聖騎,一戰之後,竟隻得五人逃脫性命,那人之強,可見一斑!


    雖然上次之後,那人就不見了蹤影,下麵的消息隻道是見他回了紅河大城,便再無露麵,誰也不知那人,是否還在紅河大城。


    可就算不在,紅原牧首暫時也不敢撩撥。


    如今,十三國四處著火,有無血那賊子的手下搗亂不說,最近半年又冒出四個分毫不差,甚至更強的無名強者。


    為了保證血色神教的穩定,各牧首隻能坐鎮一方。


    單獨一人,哪裏又敢去撩撥那太一道人?


    惹惱了他,反身殺過來,他紅原牧首,怕是頃刻之間,就要飛灰湮滅。


    太一道人,已經成了血色神教最大的心病。


    他一時間不由得懷念起塞托拉克強盛之時,若得如此,那太一道人,怕也不敢冒頭了吧?但心裏,卻也有些複雜。


    他們這些牧首,為塞托拉克所製,本質上,隻不過是為塞托拉克掌控血色神教的工具而已。他們的命運,隻在塞托拉克的一句話裏麵。


    說來塞托拉克受到重創,對他們,反而還有些好處。一則塞托拉克不得不更加倚重他們,二則塞托拉克的控製力減弱,使得他們有了一部分自由。


    也不知對太一道人,他是該憎恨,還是該高興。


    不過這個太一道人,自冒頭以來,分明就與血色神教為敵。紅原牧首雖然暗暗不樂於受塞托拉克所製,可畢竟一身榮辱、權力,皆來自於血色神教。從這方麵來講,太一道人是必須要除掉的對象。


    可有無血手下幾個人牽製,現在又冒出四個不知名的人物,血色神教為了彈壓局勢,無法抽出最大的力量,去針對太一道人,由是隻得一直按捺至今。但情況未曾有絲毫變化,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對血色神教來說,情勢更加嚴峻了。


    眼下又冒出‘創世神心髒’的事件。這玩意兒,別人不知道,作為血色神教的十三牧首之一,紅原牧首又怎能不知?


    正是因為太一道人動作間,大略觸碰到這件寶物,引起了塞托拉克的注意,後續才導致十二尊神血聖騎的覆滅呀!


    想到這裏,他不由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轉身撕開空間,跳將進去。


    在虛空維度之中,不知走了多久,遙遙就有一座神殿顯露出來。紅原牧首落在神殿外的廣場上,對那矗立在廣場的偉岸神像拜了一拜,這才繞過神像,走進了神殿。


    這座神殿,非是塞托拉克的老巢,而是血色神教的總教廷。不在主物質大陸之上,而位於虛空次元維度的深處,往往隻有教首坐鎮此處,或有大事之時,才會召集其餘牧首,來此議事。


    偌大一座神殿,空蕩蕩的。這血色神教,本也奇葩。除了那十三牧首和教首,就再無超凡者。其下不論何等地位的教徒,或者血色騎士團,都隻是凡俗之輩,這位於虛空深處的總教廷,便不是凡俗之輩所能生存的地方。


    由是連一隻螞蟻,也看不到。


    紅原牧首信步走進總教大廳,這廳中金碧輝煌,甫一進入,便置身於各色毫光之中,如夢如幻。


    許多年來血色神教搜刮的資源,除了如深紅之精這般,塞托拉克所需的寶物,須得盡數獻上,其他的,基本上都用在了這座總教廷上。


    各色光芒之中,當頭有一方金榻,一尊鶴發童顏,身著樸素的老者,正閉目靜坐。


    見紅原牧首進來,老者微微睜開眼:“是十二啊。”


    紅原牧首在十三牧首之中,排行十二,這老者稱他為‘十二’,其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教首。”


    紅原牧首匍匐一拜。


    “起來吧。”教首慈和一笑,擺了擺手:“這麽急匆匆的,是不是又遇到什麽難題了?”


    紅原牧首就地坐下,道:“教首,難題無非還是那個難題,太一道人而已。不過我要說的,可能與他有關,但不一定是他。”


    “哦?”血色教首微微一怔。


    “是這樣的。”紅原牧首恭敬道:“我剛剛得到下麵的教徒傳來的消息,說是‘創世神的心髒’在三年之後,會出世。教首,您知道那個東西,主神曾經讓我們尋找了數百年,卻沒找到絲毫痕跡。而這次,又是因為這個東西,使得十七神血聖騎折損大半。事情才過去半年,卻又奇怪的冒出相關於這個東西的消息,我恐怕有人在背後算計。”


    他頓了頓,認真道:“不是無血那個賊子,就是太一道人做的黑手。”


    教首聽了,輕嗯一聲,拈須沉吟道:“那件寶物的確事關重大,是主神必得之物,我們作為主神的手足爪牙,必須要將其拿到手,獻給主神以報神恩,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前次事件,那件寶物分明在無血與太一的爭奪之下,消失無蹤...”


    他說著,聲音漸近於無,忽然又道:“待我先請示主神。”


    紅原牧首點了點頭。


    血色教首微微閉上眼,定下神魂,溝通塞托拉克。


    當此時,就又有兩尊牧首,聯袂走了進來。


    紅原牧首作勢讓他們不要打擾教首,起身走到一邊,與兩人低聲道:“兩位老友也是來向教首匯報相關創世神心髒之事吧?”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看來這事已經傳遍天下了。”


    “想必其他十位老友,很快也會拋下手中事,來到這裏。”另一人皺了皺眉:“上有風雨,下有暗流,真是讓人不得消停。”


    紅原牧首與當先一人聞言,不由都微微點了點頭。


    紅原牧首道:“教首大人正在請示主神,主神掌握著世界權柄,我想可能會有些好消息。”


    “也許吧。”那兩人都不太相信。如果塞托拉克有創世神心髒的消息,怕是早就下達神諭,讓他們去奪取。


    可現在分明沒有。


    紅原牧首也是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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