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漳的時候,武玲說她想去安青玩幾天的,可張文定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呆在市裏好,先看看情況,估計安青現在也有不少縣領導在往市裏跑吧。


    “安心忙你的工作,我就在山上陪陪幹爹。”武玲非常善解人意,對張文定道,“在山上呆兩天,然後去南鵬,等下次過來,直接到安青去,把結婚證辦了。”


    張文定笑道:“結婚證在市裏就能辦,我不是安青人,戶口所在地是武仙區呢。要不,幹脆到京城辦去?”


    “都行,到時候再說吧。”武玲點點頭,“我安排好時間,提前給你打電話,一起去京城。”


    “嗯,那你這兩天就在師父這兒玩,正好修心養性。”張文定安排好了武玲,便下山而去。


    還沒到山下,武玲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他,陳繼恩已經向省裏請了病假。武玲就隻告訴他這麽一句話,並沒有說病假請多長時間啊,省裏會怎麽安排啊之類的話。但隻要確定了這個消息,張文定就足夠了。


    掛斷電話,他覺得很幸福,能夠找到這麽一個知心的女人。他都沒有主動開口請她幫忙問一下,她卻在不聲不響中把這個事情給做好了,這麽知心的人,難得呀。


    陳繼恩是市委書記,是隨江的一把手,他要到京城住個院什麽的,隻要不是大病需要長時間住院的,完全沒必要向省裏請病假,可是他卻偏偏請了。那麽,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就都表示在換屆之前,他是不會回隨江了。


    張文定是先聽到了消息然後武玲才幫他落實的,那麽在隨江又有多少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呢?估計隨江最近不會平靜了。


    過不了多久就是鄉鎮換屆,然後區縣換屆,緊接著市裏也要換屆。


    在這種時候,市委書記卻跑到京城去住院了,估計會直接病退了,也不知道在市裏換屆之前,省裏會不會給隨江任命個新的市委書記,又或者是讓市長高洪或者市委副書記木槿花主持市委全麵工作。


    觀望的幹部肯定不少,但在這時候就開始下注賭前程的幹部肯定也很多。


    有人覺得國土局那個事情影響不到高市長,下一屆,高市長應該能夠當市委書記,可也有人覺得,高市長這次可能希望不大,畢竟他以前是市委專職副書記,現在又是市長,說不定省裏會覺得他在隨江呆的時間太長了,就把他調走了呢?


    其實高洪在隨江的時間隻能說是不長不短,認真算起來,還不到十年呢。不過,這個時間長短,下麵人說了不算,得看省委領導的意思。


    若是沒有國土局那個事情,沒有人會認為高洪在隨江幹的時間不短了,大家所考慮的是,省委會下派一個市委書記下來,讓高洪再幹一任市長呢,還是讓高洪順序接班幹書記。


    現在出了這個事情,而且鬧得很大,市裏麵不止一個領導推波助瀾,省裏估計也有領導希望高洪下了好推自己的人上位,那麽高洪別說接陳繼恩的班幹書記了,就算是想繼續留在隨江,那難度都不小。


    如果高洪被調離隨江,那麽,省委應該不會同時把書記和市長都從外麵調進來,很大的可能應該會就地提拔一位。要不然,新班子可不是那麽容易磨合的,不利於隨江的穩定。


    現在可謂是風雲暗湧,官場上多的是跟紅頂白之人,也不乏膽子大的喜歡提前下注的。


    這種時候下注的,肯定比塵埃落定之後再去向領導表忠心付出要小得多,收獲卻要大得多。當然了,風險也是相當大的。


    市長高洪、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木槿花、常務副市長屈玉輝,這三個領導現在是隨江眾多處級領導所看好的熱門人選。


    張文定正在思考著諸多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手機響了起來,來電話的人是魯顏玉,說要請他吃飯。


    他想了想,答應了,說請她,並且要她定地方,表現得相當客氣,也顯出了對她特別的尊重。


    “張縣長,看你春風滿麵的,這次到省裏肯定又是大有收獲呀。”一見麵,魯顏玉就主動伸手握住張文定的手笑著道,聽著似乎有點恭維的意思,卻又顯得雙方還是很平等的。


    “就是這個勞碌命啊,跑上跑下的,縣裏的工作,還要魯科長大力支持啊。”張文定這個話說得有點缺乏誠意。


    “縣裏的工作,我肯定要支持,但我更需要縣領導支持我的工作啊。”魯顏玉臉上笑意不變,手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


    這個話聽得張文定微微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魯顏玉一眼,另一隻手指了指飯桌,道:“魯科長這話從何說起呀?咱們還是坐下說吧?”


    魯顏玉這才鬆開手:“哎呀,你看我,見到你盡顧著高興了,都忘了請你坐,海涵、海涵。你可不能依著這個借口罰我的酒呀。”


    張文定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魯顏玉今天是怎麽了?客氣得太過了啊!


    不過,心裏的疑惑再多,他也不可能直接就開口相問。反正是魯顏玉約他見麵的,有什麽事情,等到酒菜吃到了興頭上,她肯定會說的。


    張文定就哈哈笑道:“你坐你坐,我記得好像有次被你罰了酒吧?還有誰來?”


    魯顏玉道:“沒誰了,就我們兩個,你坐你坐。”


    二人又推辭了兩句,然後差不多一起坐下。


    魯顏玉吩咐服務員趕緊上菜,張文定則開始思考了起來,今天隻他們兩個人,看樣子魯顏玉要談的事情應該很私密。不過,現在陳繼恩休假了,木書記那邊應該很需要人手才是,她身為木書記的秘書,怎麽有空跑出來請自己吃飯的?


    難不成,還真如白珊珊所說,魯顏玉要外放了,她白珊珊要接任木書記的秘書了?要不然怎麽魯顏玉這時候有空出來,而白珊珊卻要到晚上九點之後才有空呢?


    菜上得很快,酒喝得也不慢。


    三杯紅酒下肚,魯顏玉就感歎了起來:“時間過得真快呀,好像昨天你還在部裏,還是在一科,一眨眼,你都從旅遊局到安青去了。”


    “是啊,過得快啊。有時候想一想,仿佛還在學校裏讀書,可思緒一回來,馬上就要三十歲了。”張文定伸手摸了摸刮得相當幹淨的下巴,不知為何感慨了這麽一句,“歲月不饒人啊!”


    魯顏玉臉上就流露出了一點點幽怨之色,道:“張縣長,你什麽意思呀,我有那麽老嗎?”


    靠,我又沒說你,你別用這種目光看我好不好?


    張文定心裏真是鬱悶得不得了,嘴裏還笑著道:“魯科長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就像一朵玫瑰花開得正豔,哪裏老了?”


    魯顏玉笑著說道:“你這不拐著彎在說嘛。花一旦開得正豔,馬上就要麵臨凋謝了。”


    張文定不明白魯顏玉的目的,也就順著她這個玩笑話道:“嗬嗬,冬去春來,更有活力嘛。有句話怎麽說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話說完,張文定又覺得這話太容易讓人聯想了,趕緊端起酒杯道:“來,魯科長,我敬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


    魯顏玉也端起杯,道:“你這麽說我真是不敢當,以後還要張縣長多多關照我呀,我對安青可是兩眼一抹黑啊。”


    “嗯?”張文定雖然心裏已經有了魯顏玉可能會外放的準備,但還是作出了一個驚訝的樣子,然後問才麵帶疑惑地問,“你要,下鄉鎮?”


    魯顏玉點點頭道:“我一直都在機關裏呆著,基層工作方麵了解得還不夠透徹。還是下基層鍛煉鍛煉比較好,實踐出真知嘛。老板也是這個意思。”


    張文定從她這句話裏聽出來了,她本意還是不願離開木槿花身邊的,不過,應該是木槿花表示出了這個意思,她也隻能聽從領導的安排了。


    什麽叫老板也是這個意思?哼哼,本來就是老板的意思好不好?


    “哦,下基層好呀。”張文定點點頭,然後眉頭一挑問,“那,現在老板身邊?”


    魯顏玉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然後笑著道:“小白現在跟著老板。就是白珊珊,以前你手下的得力幹將啊。”


    張文定聽出了魯顏玉這個話裏的種種怨念,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她又換了種語氣道:“張縣長,小白說跟著你學到了很多東西,以後我也要在你手下做事了,你可得多教教我呀。”


    “相互學習、相互學習。”張文定笑嗬嗬地說,“哪個鎮?”


    他看著魯顏玉,感情還是很複雜的。


    這個女人,都要下鄉鎮了,卻還那麽擺不正位置,看來在領導身邊習慣了被人奉承,一個時候還適應不了這個落差啊。


    如果她還是以木槿花的秘書這個身份和張文定這麽交談,那就是不擺架子;可如果以一個安青縣下麵鄉鎮領導的身份和張文定這麽交談,那就有點太過隨意了。而且,對白珊珊一口一個小白地叫,多少顯得氣量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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