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許亞琴到安青這麽長時間卻苦苦無法打開局麵,在隨江市裏又沒有領導大力地支持她,她才懶得理會張文定呢。也不知道木書記那麽厲害一個人,怎麽會重用張文定這種無能之輩的。


    自我感覺相當良好的情況下,許亞琴在說話的時候,還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居然不小心刺痛了張文定,但被張文定這綿裏藏針的話一頂,頓時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張文定再怎麽沒能力,也是個市委常委啊!


    這家夥小小年紀就成了市委常委,肯定是自視甚高並且極要麵子的,剛才的話,確實欠妥。


    許亞琴在心裏自我反省了一下。


    當然了,如果不是有求於張文定,她是不可能在意張文定的麵子的——你的麵子又不是我的,落了就落了,你咬我啊!


    “那可不行,明天不僅僅要請白科長,我還要請張市長你呀。”許亞琴雖然剛剛才反省了一下,可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說話的風格同樣沒變,笑吟吟地說道,“今天你請我吃飯,十月一號又請我喝酒,總要給我個機會請你嘛,明天不請,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啊,禮尚往來可是流傳千古的優良傳統呀。”


    這個話沒有服軟的意思,可卻恰到好處地表達了她請客的真誠之意,或者也可以說是她對張文定的一種認可,至於這認可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沒必要太過計較了——大家都是混的個麵子,虛偽才是王道啊。


    張文定也就不好再表示不滿了,笑了幾聲客氣兩句,便聊起了別的。


    許亞琴邀請張文定吃飯後去唱歌,張文定找個借口拒絕了,吃個飯都吃得這麽難受,還唱什麽歌啊!


    剛吃完飯和許亞琴分別,張文定就接到武玲的電話。


    武玲說她有事要出國一趟,過幾天蓉姨會到隨江來,跟他詳細討論一下十月一號婚禮的細節問題,並且特別叮囑張文定,蓉姨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一直都把蓉姨當長輩的,要張文定對蓉姨一定要客氣點。


    對這個事情,張文定當然是很肯定地保證,一定會讓蓉姨滿意。


    其實不用武玲提醒,張文定都不會怠慢了蓉姨。


    蓉姨是武玲的保姆,張文定見過的,當初他搞招商的時候去南鵬見武玲,就知道了武玲對蓉姨是很尊重的。就算是沒見過,想也想得到了——婚禮的細節都讓保姆跟男方來協商,可見這個保姆不是一般的保姆了。


    掛斷電話,張文定又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如果是武玲自己來談的話,他倒是不怕,可是蓉姨過來,也不知道蓉姨會提些什麽要求,自己倒是可以不用太在乎,就怕如果蓉姨的要求提得跟父母的想法不符,父母會有意見啊。


    嘖,明天去了隨江,還得回家跟父母先做一下工作。


    第二天一上班,張文定等鄭舉匯報完今天的日程安排之後,直接就問起了記者的稿子有沒有見報。


    張文定表麵上不是很在乎《最新報》的兩個記者,可實際上,他還是相當關心那兩個記者的稿子到底會寫成什麽樣子,也想最快地了解到那報紙會給這次的事件,或者說給他這個副市長一個什麽樣的定位。


    他內心裏對媒體是不喜歡的,確切地說,應該是對報紙是相當不爽的,特別是跟《白漳晚報》的交道打得相當不爽;還有安青隋多集團那次的交鋒,《華新東報》對他搞了次捧殺,也讓他相當惱火,更惱火的是,黃欣黛告訴他,《華新東報》和武家頗有淵源。


    倒是電視台他還覺得挺不錯的,在旅遊局當副局長的時候,因為那次在紫霞山下懸崖的救人義舉,石盤衛視給他作了相當正麵的報道,知名主持人雷貞玉還給他做了訪談節目,使得壞事變好事,為隨江爭了光。


    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壞事變好事。


    陳家壩村的事件,附陽鎮向安青市報了個見義勇為求表彰,但這個事情,估計記者可能會選擇性地無視了——人家隻是以水渠事件為由頭,兵鋒直指安青的計劃生育工作,怎麽會給你搞正麵宣傳呢。


    鄭舉對張文定的心思並不完全了解,但張文定的擔心他是知道的,中規中矩地匯報道:“我到網上找了一下,又讓我大學同學買了份今天的《最新報》,上麵沒有關於安青的稿子,如果有什麽情況,他會馬上通知我,網上的動向,我也隨時看著的。劉記者和華記者今天回去,一早就走了。”


    張文定點點頭道:“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鄭舉沒有馬上就走,而是抬頭看了看張文定,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張文定看到鄭舉這欲言又止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又拿他和白珊珊作了個對比,這個鄭舉雖然是男人,有時候卻是沒有白珊珊那個女人痛快。


    當然了,像白珊珊那樣的女人畢竟是少數,而且,鄭舉所處的位置,就算是個快言快語的人,也會被慢慢改變成一個謹言慎行的人。


    對於這個,張文定是明白的,所以,張副市長以前對比的時候,還覺得鄭舉不行,現在倒是沒那種感覺了,隻是在某些時候,忍不住會暗暗感歎——如果是白珊珊跟著自己,像發生了這種棘手的事情之後,自己應該會比現在輕鬆些吧。


    收起這令人鬱悶的暗歎,張文定看著鄭舉問:“有事?”


    鄭舉迎著張文定的目光道:“聽說鄒市長對陳家壩村的事情比較關注。”


    這個鄒市長,就是安青以前的組織部長鄒懷義。


    當初安青市委換屆的時候,有傳言說鄒懷義會調離安青,有說去別的區縣任副書記的,有說到隨江哪個行局當局長的,但最後,他還是沒走,留在了安青,卻從市委到了市政府,雖然還沒有明確為常務副市長,但誰都知道,常務副市長的寶座,非鄒懷義莫屬了。


    尼瑪,沒當上市委專職副書記也就算了,換個常務副市長的職務,還算是略有安慰,像張文定那種常委副市長,跟組織部長沒有可比性啊,更別說非常委的副市長了。


    張文定眉頭稍稍一皺,暗想這次記者跑過來的事情,該不會是鄒懷義在背後搞的手段吧?


    他和鄒懷義之間,矛盾是相當大的。


    當初他剛到安青,就是拿下了民政局長葛盛來立威,也相當於給了鄒懷義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安青縣的同誌們深深地領會到了他的森森殺氣。


    如果說皺懷義借機搞事,這個動機還是有的。


    不過,這官場中的事,還真不好說。有時候動機十足的人,不見得就會真的幹壞事,反倒是一些平時笑臉迎人的家夥,喜歡在背後捅刀子。


    張文定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至於因為鄭舉這麽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就認定了鄒懷義。


    他挑了挑眉毛,沒有批評鄭舉隨意議論市領導,也沒有教育鄭舉不要聽風就是雨,而是問:“你都聽到了些什麽?”


    鄭舉其實也沒聽到太多鄒懷義關注陳家壩村水渠事件的相關情況,他隻是聽人說,鄒懷義的通訊員收集過一些這方麵的情況,又聽說鄒懷義好像還和陳小花說過幾句話。當然了,這個情況他隻是聽說,至於是真的,還是有人故意謠傳的,暫時還沒有辦法落實。


    聽完鄭舉說的情況,張文定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現在這個事情,自己坐在辦公室裏亂想也沒有用,先等報社的稿子出來了再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麽點小事,有什麽好擔心的?


    張文定自我安慰了一下,便不再想這個事情。


    反正被《最新報》的兩個記者一搞,安青的新聞宣傳部門都動起來了,倒是不用擔心再有記者會堵到門口來搞突然襲擊,還是安心把本職工作幹好才是正事。


    許亞琴上午就去了隨江,不知道是開會還是幹什麽別的,她隻是給張文定打了個電話,張文定則表示要等下午下班了才會過去,沒時間一起吃晚飯,隻能等到晚上吃夜宵了——紫霞會所的夜宵也是相當豐富的,而且還有許多節目,倒是不會給許亞琴省錢的。


    白珊珊真的相當給張文定麵子,居然真的請張文定吃飯了。吃飯的地方就在紫霞會所的青鸞莊,至於許亞琴嘛,白珊珊這時候還沒興趣見她。


    “今天不忙?”一見麵,張文定就笑著問。


    “你過來了,再忙我也得陪你嘛。”白珊珊笑著答道,兩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張文定。


    張文定難免有些心虛,這兒可是紫霞會所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不合適的玩笑話悄悄地傳到武玲耳朵裏去?


    哼,珊珊這丫頭肯定是故意的!


    “你可別這麽說,讓領導聽到我就慘了。”張文定擺擺手道,然後伸手請白珊珊坐下。


    白珊珊臉上笑容不變,邊往下坐邊說:“你也怕領導呀,真是沒想到。嗯,私人領導還是什麽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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