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的這點小心思表達得比較含蓄,可張文定對於目前要麵對的事件,卻是一點都不含蓄,很直接就批評交通科工作混亂,並直言要盡快規範,這就表示,這個事情,他責無旁貸,卻也並不隻是光領板子,他還要對交通科動刀子了。


    他隻說要動刀子,至於這刀子到底是怎麽個動法,那就不必要在這時候說出來了。


    四個人開會,隻是要確定一下這個事情要應對到什麽程度,由誰來應對,而不需要討論應對的細節。


    每個人都有自己手段,隻要在大方向上沒錯,於服務中心的整體利益沒有損害,那就行了。再說了,幾個人都是服務中心的領導,就算有些事情副手要向正職匯報,卻也不可能事無巨細都說的。


    章冬河看了張文定一眼,想了想道:“那就張主任多操點心。”


    這個話不沾什麽責任,卻也把意思表達透了,張文定份內的工作,他這個服務中心的正主任不會過多幹涉。


    關於這次局裏鬧出來的桃色新聞會不會扯到服務中心來,張文定已經不怎麽在意了,局領導就算是要訓人,也不會訓他,隻會把章冬河叫過去領罰,他做好他的事情才是正經。


    局裏處理這個桃色事件容易,可張文定要想把車輛的管理和使用權從各處室收回服務中心,絕對不容易,哪個處室都不是吃素的啊。


    張文定雖然有了決定,可是這個決定要怎麽實現,他還沒有想好。這個事情肯定不能蠻幹,得靠智慧使巧勁才行,四兩撥千斤也好,借力打力也罷,反正得動腦子。


    在他正想著要從什麽角度切入這個事情的時候,隨江市地稅局人事教育科的科長汪家旺到省局來了。


    張文定不認識汪家旺,可汪家旺直接找到他辦公室了,聽著親切的鄉音,他肯定得接待一下,不僅僅隻是接待汪家旺一個,連同汪家旺一起過來的兩名同事,也一並接待了。


    吃的住的,全部是張文定簽單,雖說汪家旺可以自己買單,回到市局是可以報銷的,但人在外麵,講的就是個麵子,而且,市局的報銷標準比較低,由張文定來簽單的話,住宿條件是一樣的,可吃這個方麵絕對要好得多。


    不僅僅隻是這個接待,張文定還親自出麵請汪家旺吃了頓飯。


    雖說地稅是省以下垂管的,但既然在隨江的地盤上,又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接觸隨江地方上的領導幹部呢?若說以前的話,汪家旺不可能專門去了解張文定,但自從張文定到省地稅局服務中心幹了副主任之後,隨江市地稅局就有不少人對張文定進行了一個粗略的了解,不至於了解得多細,但對於他是市委書記木槿花的愛將這個事情,卻是隱約聽說過的。


    何況,紫霞會所這種企業,和地稅局打的交道也不算少,對這種來頭不小的企業,隨江市地稅局怎麽也會了解一下背景的。


    對於隨江市地稅局來講,不說局領導了,就算是市局和區縣局加起來,再加上 隨江市國稅係統一起算上,正科級以上的幹部,都沒有一個比張文定年紀小的。


    所以,張文定這個省局服務中心的副主任,在隨江地稅係統中,知名度不低,傳奇性不小。


    汪家旺很激動,他原本隻想著和張主任初次見麵,先熟悉一下就行,卻沒料到張文定會這麽客氣這麽平易近人。他的結交之心大起,在桌子上對張文定是格外恭敬,一口一杯酒絕不含糊,中間還穿插著說一些隨江的事情,以隨江地方上的事情居多,地稅局內部的事情倒是說得少一點。


    張文定如今人不在隨江,以後還會不會回隨江工作也是未知,對隨江上上下下的狀態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有人主動說起,他也不介意聽一聽。


    畢竟,他對隨江有著很深的感情。


    汪家旺的事情不是亂說的,他說得很有針對性,甚至就連白珊珊要提市委辦副主任這個傳言都打聽到了。


    張文定倒是沒想到,白珊珊眼看著就要副處了,記得她去市委的時候,還隻是副科吧?


    看來她確實很得木槿花的信任。


    市領導的秘書中,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還是很有機會上副處的,隻要跟領導的時候不是普通科員,跟領導的時間稍微長一點,都有可能在秘書一科科長的位置上再加一頂帽子——委辦副主任或者府辦副主任。


    他一時有點走神,當年隻是一個小丫頭,現在也和自己一樣了,甚至比自己更令人敬畏,世事,果真難料呀。


    這通酒局過後,張文定拿著手機好長時間,接了幾個電話,卻是遲遲沒有給白珊珊打過去。


    這個消息,白珊珊沒有給他透露,他還真不好先提出來。


    如果他沒有聽汪家旺說起這個,倒是可以在通電話的時候問一句什麽時候再上個台階,可現在先知道了這個消息,倒是不好問了。


    其實,也不是不好問,隻是問起來的話,總會覺得有些怪異。


    不知不覺間,他和白珊珊,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可以無話不說了,倒不是說他們的關係變差了,隻是這麽長時間各自所處的位置不一樣,經曆不一樣,人都越來越成熟了。


    成熟,總是需要一些代價的。


    他不再多想跟白珊珊有關的事情,就當沒有聽汪家旺說起過這個,他現在需要把精力多放在怎麽收回服務中心的車輛管理和使用權這個上麵來。想著想著,他還是決定上網看一看事態的發展再說。


    事情是從網上鬧起來的,看看是不是從網上想想什麽好辦法。


    第二天,網絡上對於石盤省地稅局處長的討論由養小三轉移到了公車私用這個上麵,進而深入地討論了三公開支,石盤省地稅局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張文定上班後在辦公室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接到了章冬河的電話。


    於是,他去了章冬河辦公室,招呼打得很熱情:“主任。”


    “來了,坐。”章冬河沒再叫他張主任,無形中拉近了些距離,又讓了支煙過去 ,自己也往嘴裏叼了一支。


    張文定接過煙,摸出打火機,先給章冬河點上了,才點自己的。


    章冬河對於張文定這個尊重領導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說話也就不多繞了,隱在煙霧後的臉上滿是凝重,兩眼若隱若現,望著張文定道:“局裏這點破事,網上又在炒了,局領導很惱火呀。”


    張文定也一臉嚴肅地點點頭,道:“我剛才到網上看了一下,情況確實比較複雜,要引起重視,信息中心那邊有沒有什麽辦法?”


    “他們?哼!”章冬河臉上不屑的表情一閃而過,卻是沒再說什麽更難聽的話,稍稍頓了頓,繼續道,“還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你準備準備,拿出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呆會兒我們一起去見徐局長。”


    張文定心中一喜,臉上不動聲色,道:“那行,我馬上去弄。”


    再回到辦公室,張文定一屁股在椅子上坐著,並沒有弄什麽方案,方案他昨天晚上就弄好了,今天一早又修改了一遍,來到辦公室之後就打印了出來。他身子往後靠著,默默地吸煙,一口又一口,連著兩支煙之後,他又上網看了幾分鍾,然後拿著方案出門找章冬河去了。


    章冬河接過張文定的方案看了一遍,並沒有提筆修改,而是點了點頭,還給張文定,道:“咱們上去吧。”


    張文定落後章冬河小半步,往電梯口走去。


    二人就這麽一直走到了徐浩辦公室的門口,路上沒有交談過一句,張文定摸不準章冬河心裏的真實想法,但他也不準備花太多精力去摸,反正這次的事情,他得想辦法達到目的才行。


    徐浩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章冬河敲了敲門,沒等裏麵回應,便推門進去了,張文定就跟在他身後,發現徐浩正埋頭看著什麽,看得出神,壓根就沒理會有人進來了。


    張文定想到自己在安青當副市長的時候,貌似也這麽幹過,有可能是為了給別人一種壓力,有可能也僅僅隻是因為隻顧著自己當時的事情,沒想理會別的太多。看來領導不分大小,都是有些共通之處的。


    章冬河就輕輕叫了一聲:“徐局長。”


    張文定也跟著叫了一聲:“徐局長。”


    徐浩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麵無表情道:“嗯?”


    章冬河道:“徐局長,是這樣,流轉稅老鄒那個事兒,現在網上越鬧越大,矛頭都指到服務中心來了,許多網民並不了解實際情況,完全出於臆想,對服務中心的車管工作批評得很厲害。鑒於這個情況,文定想了個方案,我看了看,拿不定主意,還是要請您幫忙把把關。”


    說完, 他就對張文定使了個眼色。


    張文定心裏別提多鬱悶了,這個章冬河怎麽就這麽陰呢?


    你姓章的和徐局長尿不到一個壺裏去是你的事,別把我也牽涉進去啊,在服務中心的時候,你特麽的一口一個張主任,現在卻這麽親熱地叫著文定,你在文定後麵加上同誌兩個字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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