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說得相當不客氣,跟張文定先前的話,直接就是針法對麥芒,絲毫不相讓!


    吳忠誠的當仁不讓,令張文定非常氣憤,老子都入主縣府了,你吳忠誠還要插手政府的細致工作,還披上一層理所當然的外衣,那我張文定還玩個鳥啊!


    不過,張文定雖然氣氛,卻也相當冷靜。


    他也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你吳忠誠想插手,我偏不讓你得逞。不就是講政策麽?誰怕誰啊!


    會開到了這個程度上,張文定也就不再有太多顧忌了,很放鬆地笑了笑,也不去看吳忠誠,眼睛目視正前方,但並沒有定格在誰身上,堅定地說道:“重大麵目要有縣委的監督,我是非常支持的。縣委總攬全局,在抓方向、議大事、管全局上,一定要把好關,一定要掌好舵……在具體項目的實施過程中,縣政府是縣委執政的重要載體,首先要服從縣委的領導,重大問題向縣委請示報告,通過決策程序把縣委的主張、意圖、決策轉變成縣政府的政令並付諸實施。啊,隻有這樣,我們的工作才能夠不迷失方向。所以說,重大項目縣委要決策,政府要實施,這樣項目才能順利開展,不至於亂了手腳。”


    話一落音,會議室裏頓時出現了輕微的嘈雜音。


    張文定這是要鬧哪樣啊?


    剛才不是隻說修路的事兒,怎麽話題越扯越大了啊!


    而且,這個張文定,一口咬定了政府事務,這是完全要和吳忠態硬頂硬啊!他就不怕這樣做,會讓市委對燃翼有意見?


    頓時,眾人有些坐不住了,特別是列席的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剛才還靜謐的會場,頓時嘰嘰喳喳,各有各的說法。


    吳忠誠知道這個事情吧,如果僅僅隻是嘴上講道理,那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誰也不能從道理上完全壓服另一方。


    這個情況,他心裏是明白,他也想到了張文定肯定會反擊,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張文定會把話說的這麽絕。


    如果說自己為了搞到一部分工程而在常委會上討論這件事,那麽張文定的目的就不單單是這點工程了,他這是想跟縣委劃江而治啊!


    尼瑪,這個堅決不能忍啊!


    吳忠誠心裏開始衡量了,張文定的這番話說的如此之絕,很明顯他是下定了決心不給自己機會。


    但是,這機會不是說他張文定想不給,就能夠不給的。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燃翼一哥呢。


    道理吳忠誠明白,他甚至可以全力而為和張文定拚個兩敗俱傷。


    但是,他隻能這麽想想,而不能真的這麽幹。


    真要這麽幹了,全力而為,和張文定拚個兩敗俱傷的話,那最終的結果,最好的也是他和張文定被雙雙調離燃翼,差一些的結果,那說不定還會被上麵當典型了。


    這一點,是吳忠誠極為忌憚的。


    如果今天自己硬是要把修路的工程要過來,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大不了就舉手表決啊,反正自己的人多。


    但是,這麽做的後果吳忠誠也很清楚,那就是矛盾公開化了,肯定會令市裏震怒。


    現在,市裏對燃翼是給予了很大的希望的,特別是張文定當了縣長以後,不管是市裏還是兄弟縣,都覺得燃翼會有一個很好的發展,現在燃翼剛剛才有了一點進步的苗頭,這個時候自己跟張文定撕破臉,別人會怎麽看?肯定會把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來,會說自己排擠張文定,不懂得穩定大局,破壞了團結。


    這個後果,吳忠誠真的有點承受不起。


    畢竟,張文定不是薑富強。


    如果是薑富強,那欺負了也就欺負了,可是張文定不一樣啊,他後麵站著一個武賢齊呢!


    看著張文定那微笑著的臉,想到張文定的背景,再想到自己沒有那麽強的背景,吳忠誠心裏那是一個氣啊!


    他真想掀了桌子,和張文定大戰一場,可是,他真的不敢。


    臭罵張文定一頓,但現實讓他不得不往遠了考慮,為了這點利益鬧得雞飛狗跳,甚至萬一引起上頭的注意,那後果就無法收拾了。


    即便吳忠誠心裏有一百個不甘,但現在的情況不得不讓他變得清醒,他不能再讓下麵這麽討論下去了,幾個不知情的常委說不定正在埋怨自己起得頭太高了。


    這矛盾真要公開化了,上麵的板子落下來,第一個就要落到他吳忠誠身上來了。


    眼見張文定那毫無懼色的臉龐,感受到了張文定魚死網破的決心,吳忠誠隻能咬牙硬生生承受了這無奈,猛然咳嗽了兩聲。


    會議室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吳忠誠這次沒有再調整話筒,隻是冷著一張臉,十分嚴肅地說道:“同誌們,今天的會開得很好,文定同誌的話是在告訴大家,不管什麽事,都要大局為重,縣裏修路是好事,那麽既然是好事,各位就要打起精神來,哪個口的事就由哪個口全權負責,如果哪一環節出了問題,縣委肯定要問責,到時候可不要怪縣委不講情麵。”


    張文定當然聽得出吳忠誠的意思,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啊,雖然沒有點名了說要問你一縣之長的責,但縣裏不管是哪個口,不都是歸一縣之長管麽?


    至於說分管副縣長,那是協管縣長分管的好麽!


    張文定覺得,吳忠誠這是狗急了跳牆,嚇唬自己呢。


    剛才在會上那種正麵硬戰,自己都扛下來了,現在會被這個話嚇到?


    這個吳忠誠,看來真的是老了!


    會議室的眾人也算震驚不已,原以為吳忠誠會和張文定來個硬碰硬,然後他們好看好戲的,卻不料,關鍵時刻,吳忠誠居然軟蛋了,認慫了!


    擦,說好的燃翼一哥呢?說好的霸氣側露呢?


    張文定還隻是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式,你吳忠誠就慫了,那以後這燃翼縣,恐怕就要姓張咯。


    與別人的樂觀不一樣的,張文定這次雖然成功的阻止了吳忠誠插手工程,但心裏有喜有憂。喜的是這一仗打贏了以後吳忠誠就很難再插手政府的工作,自己發揮起來有了更大的餘地,這個一縣之長的工作也會非常順利。而憂的則是吳忠誠今天受了這麽大的氣,肯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絕對會在修路這件事上繼續做文章。


    這事兒,一定要時刻警惕。


    吳忠誠在燃翼經營了多年,如果在修路的工程上稍微使點絆子,那就有可能搞出大問題啊!


    上次出現在縣政府的群體上訪事件,雖然完美平息了,但那件事隻要回想起來,張文定依然心有餘悸。


    如果當時他不是出現得及時,恐怕麻煩就大了。


    張文定明白,那次事件的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雖然最終有人跳出來背鍋,讓他沒個辦法繼續往下查,但目標是明確的。


    既然上次的事情,對方能夠幹得對出來,那以後修路的時候,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上一次,還隻是對吳忠誠有威脅,而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地重傷了吳忠誠,那後果,估計比上次還要嚴重。


    別看張文定現在似乎占據了上風,可張文定自己心裏非常清楚,在燃翼縣,吳忠誠的勢力現在還遠遠大於自己,自己隻是擺出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並且敢於魚死網破的架式,才讓吳忠誠在正麵不得不退讓一步。


    可是,如果以為這種權力爭奪戰,隻有正麵相遇才是戰場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有太多在正麵相撞時贏了麵子,而暗底裏較量一敗塗地的例子了。


    這個方麵,不得不慎重。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張文定相信,吳忠誠隻要決定暗地裏下手,就會有很多的人為之而動,這樣造成的破壞性就會很大。自己剛剛現在是一縣之長,雖然大權在握,可如果出點事情,那承擔的壓力也會相當大。


    在根基未牢的時候,如果出點比較嚴重的事情,那自己肯定是傷不起的。即便最後把事情解決了,那多少也會給自己造成不良影響。


    有時候吧,成績再大,會被會一些事情給毀大了。


    所以,張文定這次擋住了吳忠誠,他並沒有被勝利感衝昏了頭腦,相反,他開始變得更加的小心謹慎。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就已經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覺了。


    不僅僅張文定如此,就連吳忠誠也是如此。


    權力越大,所感覺到的束縛也就越大——每做一個決定,都要思慮許多的得失。


    當然了,張文定雖然會小心,卻也不會怕了吳忠誠。


    遇事做事而已,怕這怕那的,工作還幹不幹了?


    ……


    修路工程招標的問題上,張文定雖然成功阻止了吳忠誠涉足修路的工程,但剩下的工作還是需要他忙一陣子的。特別是最近很多人都開始走門路,每個自我感覺有點實力的人,都想在這條省道上搞點油水。


    對這種情況,張文定也理解。


    畢竟,這些人就是指望這工程吃飯的。


    但是,縣裏有些領導也都旁敲側擊的向他表示,想分的一杯羹,這就令張文定相當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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