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有點不明白,這貨總是扯著那條路說幹什麽?


    難不成我買你一點電,還要給你修條路?有這個錢,老子直接拍在市電力公司那裏,按雙倍電價來買電,那電量都比你準備賣給我的要多出多少倍了。


    這筆賬,是個人都會算呀,黃誌腦子沒被驢踢吧?


    張文定看了黃誌一眼,沒說話,意思卻表露得非常直白——你當修路不要錢啊?


    黃誌當然明白張文定不說話的原因,直接就把對呂萬勳說的話搬了出來:“張縣長你放心,修路的大頭,我們自己想辦法,但這個事情,還要縣裏牽頭。”


    咦,這貨是要給縣裏送名又送錢嗎?沒這麽好的事兒吧?


    “不僅僅如此吧?”張文定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話一問出口,張文定就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示意他有屁快放,沒事就趕緊滾,自己可沒工夫陪著他瞎扯淡。


    “是這樣,張縣長,我們的職工現在也不算少,這個,職工宿舍,啊,過於簡陋,有點不太符合現在這個住房的形勢。”黃誌笑了笑,道,“我們電站討論了一下,想縣裏給我們批塊地,建個內部的宿舍……”


    “現在的地塊都是招拍掛。”張文定不等黃誌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全縣不管哪個單位,不管是建辦公樓還是宿舍樓,都要走招拍掛的程序,不可能直接批塊地。而且,也不允許私自建樓。”


    不允許私自建樓,這個黃誌明白,無外乎就是找個房地產開發商來,把宿舍樓當成商品房開發嘛,別的單位的宿舍樓也是這麽幹的。


    隻是,這個招拍掛拿地塊嘛,這個……成本就太高了一點。


    木灣電站有錢,那也隻是相當於縣裏一般的單位來講比較有錢——並不是所有跟電有關的單位都有錢的。


    電力公司有錢是肯定的,但像木灣電站這種不在電力係統之內的電站,要說有多少餘錢,那也很扯淡。


    畢竟,賣電的時候要受到電力局管著,賣了電之後,這個電費的結算之中,也是有些損耗的,最主要的是,股東太多,而且股東們都沒什麽長遠的計劃,每年都要分紅啊!


    所以,木灣電站的錢真的不多。


    站在黃誌的立場上,為電站的股東們謀劃利益,這個是天經地義的。但是,當了這麽多年的老總,手下一大幫子人靠他吃飯,雖然有不少人是股東們的親戚,可這麽多年下來,也形成了這個職工團體自己的利益需求。


    於是,職工團體的利益需求,跟股東的利益有時候就會有衝突。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好像大公司的大股東和公司的管理團隊之間,總是有些利益衝突的。


    現在,黃誌這個修路也好,要地建宿舍樓也好,都是為了職工的利益著想。


    當然了,這些事兒,他也沒必要跟張文定明說。


    所以,聽到張文定這個官腔,黃誌就說道:“招拍掛的程序我們當然可以走,但這個地,我們想自己找!”


    嗬嗬,你們自己找?你們電站的臉可真大!


    張文定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自己找?你們買得起嗎?”


    燃翼縣的地價雖然不像望柏市裏那麽高,但是,像勞動路之類的繁華地段,要拿下來,也不是一點點錢可以搞定的。


    黃誌就道:“這不是……我們那條路,我們幫縣裏修了,這個縣裏的地,就給我們打個折扣。”


    這算盤打得,那真叫一個精。


    張文定稍微回憶了一下去木灣電站時的情景,感覺從木灣鎮到木灣電站的路,隻有七公路左右。而且,那個路,連三級公路都算不上,工程造價……呃,這個說道就太多了。


    如果這個路真的由縣裏來修,那肯定會涉及到道路的重新測量,而且路要加寬,有些地方可能還要改道。可如果由電站自己出錢修的話,那極有可能,就是在現在的路麵上,再鋪上一層炒砂,把路麵做平整就行了,不用改道不用加寬,真心花不了幾個錢。


    這就是自己修路和政府修路的區別。


    至於說把修路的名頭讓給縣裏,這對電站來講也沒有什麽損失——路修好了,得到實惠的還是電站的職工嘛,些許虛名,有什麽好在意的?


    一瞬間,張文定的腦子裏就想了這麽多,然後,進而一步想到,電站出錢,把修路的名頭讓出來,如果修路出了什麽問題,電站瞬間就可以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這是縣裏的工程,你們找縣裏。


    至於說會不會出問題,這個,如果不涉及到征地之類的,那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說絕對不會有。


    當然了,出問題不出問題,這個都是小事。


    黃誌的目的,那是要在縣裏搞一塊地建房子,雖然他說的是要建宿舍樓,但張文定可不覺得他僅僅隻是建宿舍樓——能夠拿到地,不跟房地產開發商合作一把賺些錢,天理不容啊!


    當初在隨江安青的時候,張文定又不是沒見過這種事兒,當年安青市還沒成為縣級市,隻是安青縣的時候,各個縣裏建宿舍樓的時候,申報七層實建八層那是常事,就在張文定去了安青之後,還遇到了安青體育局的樓被當成典型的事例。


    有這個往事打底,張文定對地產開發裏的道道雖然不全熟,卻也並不陌生。


    打個折扣,這個折扣,肯定會要得很低。


    張文定非常想很直接地拒絕,但現在要用到木灣的電,強硬的拒絕必然會導致黃誌強橫的反彈,這不是張文定需要的。


    是的,現在木灣電站麵臨著麻煩,但這個麻煩並不能持久。時間搞長了,不僅市裏不會坐視,而且木灣鎮擔的風險也很大——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所以,張文定清楚地知道,木灣鎮搞出來的事情可以讓木灣電站服軟,但並不能讓木灣電站無條件屈服。


    “具體的地塊問題,你們和國土部門去談。”張文定想了想,道,“不管哪裏的地塊,都一定要符合規劃,一定要服務縣裏的統一部署。我明確地告訴你,劃撥給你們是不可能的,打折也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依法依規,要有科學的規劃。我們土地的使用,不能完全隻看價格,還要考慮綜合因素。你們先溝通吧!”


    這個話說得沒有一點問題,但意思卻表達出來了——你們電站先拿個方案出來吧。


    至於說修路不修路的,張文定提都沒提了,黃誌也沒有再糾結於路。


    他來的目的,就是要地,而不是修路。


    雖然張文定沒有明確地說會給他一塊優惠的地,也暗示了這塊地不能在繁華地段,但黃誌得到這個表示,已經算是比較滿意了,剩下的,那就要去做縣國土局的工作了。


    事情談到這裏,黃誌就要告辭了。


    張文定原本想問一問他,木灣電站那裏適不適合搞旅遊,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這事兒目前還不宜透露什麽,等到武雲他們從鄉裏回來再說吧。


    武雲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天都黑了。


    這個時候,雖然黃欣黛和張文定已經提前吃過晚飯了,但武雲還是拉著張文定喝酒,喝的自然是武雲比較喜歡的茅台。


    喝酒隻有張文定和武雲,別說武雲那兩個朋友了,就算是黃欣黛,也沒有摻和。


    很明顯,黃欣黛是想給張文定和武雲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她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與感情,所以一點都不吃醋。


    “給我說說離岸公司是怎麽回事?”張文定和武雲說話,就沒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了,“師父留給我的錢,我想動用一部分,你看合適嗎?”


    “那是你師父給你的,自然是你作主,你想用在哪兒,都沒問題。”武雲點點頭,“抽一筆錢出來,設立離岸公司,然後投資到燃翼來……這是欣黛姐給你出的主意吧?”


    “嗯。”張文定沒有隱瞞,點點頭道,“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就是……我這個身份?”


    “身份不是什麽問題。”武雲道,“不過你要找幾個你信得過的人,在國內給你管產業才行。你弟弟妹妹……如果實在沒有可信的人,你弟弟妹妹也可以。”


    這個話,其實就表明了,用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還是有諸多不方便的。張文定聽得懂這個話,點了點頭,有點惱火,自己現在手頭,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這樣的人。


    呃,國內管產業沒有人,國外注冊離岸公司搞投資,同樣沒有合適的人。


    麵對這個問題,武雲也很無奈,她沒有勸張文定用武玲手下的人,隻是道:“先用我的錢吧,除開一些不能換現的東西,我手頭可動用的資金大約有三億美金,你的跟我的應該差不多。我這兒趟出路子了,你到時候再跟上吧。”


    “有這麽多錢?”張文定嚇了一跳,“師父還真有錢!”


    “能動用的是這麽多,更多的,是不動產。”武雲搖搖頭,“不過,幫你把燃翼發展起來,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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