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說話,總是一語雙關。


    對此,張文定是深有體會的。


    想起還在隨江工作的時候,二人發生矛盾的那一次不算,隻從在白漳相遇之後說起,哪一次相見,苗玉珊說話不是這麽一語雙關呢?


    或許,這樣子說話,已經是她的一種生活習慣了,深入骨髓了,改都改不過來了。


    張文定懶得和她這麽扯嘴皮子下去,笑著道:“目前還不確定在白漳呆幾天,我晚上還有事,等事忙完,如果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


    這個打電話要怎麽去理解,就看苗玉珊自己了。


    “行,你先忙,等你電話。”苗玉珊表現得相當體貼人,並沒有在電話裏過多的糾纏。


    掛斷電話之後,張文定就不再管別的事情了,給武雲打了個電話,然後直奔省委五號院。


    雖然武雲昨天叫他今天晚上去,但他不能真的等到晚上才去——必須提前到那裏,不管是身為下級還是做為妹夫,他都得懂規矩。


    武雲還是很給麵子的,隻要她在白漳,每次張文定去她家,她都會在家裏陪著,讓張文定可以少一點壓力。


    張文定到的時候,武雲正在家裏廚房忙活。


    對此,張文定萬分驚訝:“雲丫頭,你也會做菜了?”


    武賢齊家裏是有服務人員的,做菜洗衣什麽的,根本就不用人操心。以前張文定過來,曾麗說要自己下廚招待妹夫,那也隻是做做樣子,或者包包餃子,真正上灶的,還是服務人員。


    這一次,武雲卻是親自在廚房裏動手,令張文定有點想不明白。


    “我怎麽就不會做菜了?”武雲笑著道,“我的手藝比你絕對要強得多,難得你過來一次,我親自下廚招待你,你還不領情吧?”


    “必須領情啊!”張文定哈哈笑了起來,又衝著曾麗道,“嫂子,這以後呀,要讓雲丫頭多給你做飯吃。這是一個女兒對母親的愛。”


    曾麗就笑道:“她呀,能夠多在家裏住幾天我都很開心了……”


    “媽!您這說的什麽話呀?我隻要人在白漳,基本上都是在家裏住的好吧?”武雲叫著屈,道,“行了行了,我去弄飯,你們先聊著。”


    曾麗招呼著張文定在沙發上坐下,服務人員奉上茶,話題便開始聊了起來。


    這個話題,張文定真的很不想聊,因為,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武雲的個人問題。


    現在,武雲和黃欣黛基本上算是半公開的在一起了,可曾麗還是不肯放棄,一心想要為武雲找個可靠的男人。


    “文定啊,雲丫頭這樣子下去可不行,你得想個辦法。”曾麗說起這個來,也是滿臉愁容,“我們說的她都不聽,現在她就跟你關係不錯,嫂子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這個話,讓張文定頓感壓力山大。


    在這個問題上,張文定也沒什麽好辦法。


    武雲現在一心就隻想和黃欣黛在一起,對男人壓根就沒感覺,這還能想什麽辦法?


    張文定又不是心理師。


    再說了,就算是心理師,也不可能動搖得了武雲的心。要知道,武雲現在的心性修為,已經達到了破除心礙,得見真如自我的程度了,所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想做的,應該做的事情,也都是她自己願意做的。


    這種心性修為,不可能被別人說動的。


    除非,哪一天武雲自己想找個男人了,那就會找男人。隻要她自己不動這個念頭,誰也說不動她。


    隻是,曾麗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張文定也不適合直接反駁,隻能使用拖字訣:“這個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慢慢來吧。我有機會就跟她多勸勸,你們也要想想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都想過了。”曾麗歎了口氣,“為這事兒,我真是操碎了心!她小姑也勸過她,可她就是不聽。”


    “她現在還小,圖新鮮,等長大了,性子就會轉過來了。”張文定隻能這麽安慰著。


    “不小了。”曾麗搖搖頭,“她再這麽下去,以後下半輩子可怎麽過?等老了有她後悔的!”


    這一刻,張文定發現,曾麗不再是淡定的領導夫人,而就隻是一個深愛女兒的媽媽。她不能再用理智或者大局觀之類的方式去看待問題,她隻是一門心思地擔心著女兒的幸福。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曾麗所說的武雲會後悔,張文定卻不認同。


    修為到了武雲這個層次,所做的事情,都是想做並且應該做的,與對錯無關,而隻是一種本心修行,所以也就談不上後悔。


    當然了,這種話,張文定也不會對曾麗說。


    他隻是在鬱悶,武雲把他叫過來,該不會主要目的,並非是武賢齊想見他,而是想拿他來應付她媽媽吧?


    “嫂子啊,別太擔心了。”張文定頭痛無比,這事兒還得應付著,“按通俗的說法,雲丫頭她這也是婚姻未動。老話說得好,不到三十,不知三十嘛。三十歲的時候,她就會想要找個男人了。啊,國外那麽多同性的,不都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就轉為異性了嘛。歸根結底,家庭還是要陰陽調和,她從小練武,但也跟著我師父學了不少的道家理論,沒事的。”


    曾麗頗為懷疑,卻又滿懷希望地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張文定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道:“嗯。你就放心吧,她現在修為很高,道理比我們都明白。隻不過,她年紀太小,現在還在貪玩。”


    曾麗點點頭,似乎有些相信張文定的話,但卻又突然道:“你說,她這個婚姻未動,是不是有些什麽說道?”


    “呃?”張文定沒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道,“什麽說道?”


    “我是說,那個,要不,我們去紫霞觀,找你師兄他們,給雲丫頭看個八字,改個命什麽的。”曾麗看著張文定道,“聽說,紫霞觀的香火很靈驗,你跟他們又熟悉……”


    張文定目瞪口呆,原來曾麗居然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這都哪兒跟哪啊!


    “不用,那都是糊弄人的。”張文定擺擺手,“你不要相信這些。說起紫霞觀,跟紫霞觀有關聯的人中,糊弄人的本事,我那些師兄們都很厲害,但要說到真本事真修為,雲丫頭才是第一人!”


    這一下,輪到曾麗驚訝了:“你是說,雲丫頭比紫霞觀裏的道長還要厲害?”


    “這要看怎麽比了。”張文定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如果是比武,紫霞觀裏的人沒一個是雲丫頭的對手。如果是比心性修為定力,紫霞觀裏的人也沒一個是雲丫頭的對手。但要說到裝神弄鬼,說到觀察人心並且對人心加以利用,那雲丫頭不是他們的對手。”


    曾麗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那個是迷信?不值得相信?”


    張文定道:“佛教禪宗有一種說法,有求於佛是為迷,無求於佛才是信!信仰是純粹的,是沒有利益需求的,這種就是信仰。有了欲望,有了需求。都不是信仰,都是迷,入了迷。”


    曾麗擺擺手,道:“你別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把我都繞暈了。我就問你,紫霞觀他們給人算命改命,聽說很靈驗。”


    “這個怎麽說呢。”張文定感覺自己有必要給曾麗科普一下了,“我從小在紫霞觀長大的,據我所知,我師父本人既不會給人算命,也不會給人改命。但是,如果讓他看見一個人,再和這個人說上幾句話,那他馬上就能夠把這個人大致身份給了解清楚,並且還可以說一些出來,像算命一樣的,讓人心服口服。其實,這不是算命,這就是社會經驗多,眼力好,然後心理學學得好,是一種江湖術。”


    眼見曾麗沒有插話,張文定又道:“這種手段。各個景區的道士和尚基本上都能夠做得到,跑江湖的也能夠做到,厲害的心理谘詢師也能夠做到。退一萬步來講,以雲丫頭現在的境界,沒人改得了她的命,她改別人的命還差不多。”


    這麽一解釋,曾麗也就隻能熄了這份心思了。


    想到女兒以後的生活,曾麗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長歎:“唉……”


    好在,曾麗畢竟不是普通人,暫時沒辦法,她也就不再提這個話了,轉而聊起了武玲。這一通聊著,等著武雲的菜弄好,武賢齊正好回到家裏。


    “哥。”張文定起身,對著武賢齊叫了一聲。


    “文定來了。”武賢齊點了點頭,雖然沒有過多的話,但是聽語氣看臉色,今天他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武賢齊的心情不錯,張文定心中就安定不少。


    心情好的時候,有些話,才好講。


    菜既然做好了,那要談事,肯定要等到吃過飯才能談了。


    武雲的手藝還真的不錯,幾道菜弄得色香味俱全,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練出來的手藝。


    在飯桌上,曾麗沒有喝酒,武賢齊父母二人陪著張文定喝。武賢齊喝得不多,但張文定和武雲二人都是每人半斤酒。


    以張文定和武雲的酒量,半斤酒下肚,也不會醉。


    吃過飯之後,武賢齊便對張文定道:“去書房。”


    張文定知道,這一下,就要談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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