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命運一半掌握在上帝手中,另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中。


    成功就是用自己手中的一半去贏得上帝手中的另一半。


    對於嚴邦來說,他的第一次生命幾乎完全奉獻給了封行朗;可給他第二次生命的,卻是別人。


    沒有邢八及時替嚴邦止血,或許嚴邦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致死。


    如果沒有雪落的執意和白默的奮力營救,或許嚴邦會在那昏天暗地的地下室裏一點一點兒的腐爛。


    更不可能找回被邢二近身保鏢厭棄般踢到角落中的東西!


    也許嚴邦為了封行朗,並沒有好好惜愛過自己的生命,可是別人,包括林雪落,包括白默,同時也包括白老爺子和救死扶傷的醫生,都在為營救嚴邦的第二次生命而爭分奪秒。


    離斷回植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


    其中包括一些繁瑣的清創、擴展、回植等等,各種細節上的步驟。


    嚴邦是個男人,而且還是進行的那方麵的手術,雪落也不太方便留在那裏。


    白老爺子已經從夜莊調用了幾個知根知底的人,陪著孫子白默一同守在手術室的門外。並同時警告過所有人,不得將嚴邦動手術的事外泄半個字!


    雪落走出軍區總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晨曦一片了。


    想到自己失蹤的丈夫和兒子,雪落的一顆心被狠狠的揪起,擰成生生的疼。


    邢十二還沒有聯係她,就說明暫時還沒有丈夫封行朗和兒子林諾的消息。不得不說,河屯這一回終於遇上強勁的敵手了。


    從直覺上,雖說雪落覺得叢剛不會傷害封行朗和兒子林諾,但叢剛的詭異,以及叢剛所背負的仇恨,還是讓雪落心急如焚。


    自己該怎麽辦呢?


    回封家默默的等著?


    還是去河屯的淺水灣等消息?


    又或者……


    雪落又想到了叢剛的那個鬼屋。也許封行朗和兒子林諾並不在裏麵,但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的。


    雪落決定再去叢剛的鬼屋看看。


    也就在這個時候,雪落的手機作響了。


    她連忙拿出手機,也不管什麽陌生號碼,徑直滑通接聽。


    “我是叢剛。”


    手機剛一接通,便傳出叢剛自報家門的聲音。


    “叢剛,求求你,別傷害諾諾……他還是個孩子!”


    雪落帶著泣聲跟叢剛哀求著。從懷上這個小東西開始,兒子林諾就倍受苦難。雪落真的舍不得自己才5歲的孩子經曆這麽多的磨難。


    “我不會傷害他的!至少……不會傷害他的身體!”


    叢剛的聲音淡淡的,卻很堅定。能傳導給雪落以安慰。


    “叢剛,諾諾怎麽樣了?能不能讓我去代替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很好的配合你……求你了!”


    雪落哽咽著。她沒有直接開口向叢剛要求放過兒子林諾,她想跟他用她自己去做交換。


    想必叢剛時至今日的行為,也是多年堆積並醞釀的惡果。並不是雪落三言兩語的懇求,他就能放過林諾小朋友的。


    所以雪落選擇用自己去跟叢剛做交換,換回自己的兒子林諾。


    “你還不夠分量!”


    叢剛風輕雲淡的說道。聽著有些傷人,可卻是事實。


    在護犢子的河屯心目中:兒媳婦林雪落,遠遠沒能達到跟他的親兒子或是親孫子一樣重的分量!


    “叢剛,那……那你想用封行朗和諾諾做什麽?”


    雪落清楚的知道:叢剛並不是個可以感化的生物。


    他冷血,他詭異!之前對封行朗的忠誠,也在一點一點的被改寫。


    或許事出有因,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叢剛的話生冷了起來,“我也要讓河屯親身感受一下:那種痛徹骨髓的疼!”


    果然,跟邢二在淺水灣所提到的那樣:叢剛綁走了封行朗和諾諾,是為仇恨而為!


    “叢剛,你這麽做,真的太冒險了!河屯身邊有那麽多的追隨者,而且邢二他們都在,你會進退維穀的!”


    雪落善意的提醒著叢剛。她真的不想叢剛的下場會落得跟嚴邦一樣。


    雪落真的受夠了這樣的恩怨情仇!冤冤相報,受傷的卻是無辜的人!


    就好比封行朗和兒子林諾,他們又何錯之有?都是河屯剛愎自用且執迷不悟的受害者。


    “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叢剛的話題,開始言歸正傳。


    “你要我幫什麽忙?”雪落緊聲問道。


    “現在隻有你能接近河屯……”


    “你什麽意思?該不會是想讓我去暗殺河屯吧?”


    “……”真夠想法大膽的女人!


    暗殺河屯?估計十個林雪落也隻能去送死!


    “不用那麽麻煩,你隻要把我的話帶給河屯就行了!重點是:要避開河屯所有的義子!尤其是邢二!”


    叢剛清楚:要帶話給河屯,林雪落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恐怕此時此刻,任何人都接近不了河屯了!邢二也不會讓叢剛的手下進去淺水灣傳話的。


    封行朗跟他兒子的命,邢二固然會救;但義父河屯的命,更要保!


    就像做選擇題:不選擇,永遠不會有得分;選擇了,才會有得分的機會。


    “說吧,你要我帶什麽話給河屯?”


    雪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配合叢剛。


    “你讓河屯今晚六點,一個人去禦龍城裏‘天門謠’包廂等著。會有人去接他跟我見麵。”


    “好,我會將你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河屯!”


    “一定要小心提防著邢二!他比河屯還狡猾如狐!要是讓他尾隨了河屯,那你又得等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見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了!”


    “你可以提醒我一下:要怎麽去提防邢二!”


    “你可以交給河屯去提防!就說如果有尾巴,就讓他準備好替他親兒子收屍吧!”


    叢剛此言一出,雪落的心一陣生疼,“求別傷害行朗……”


    “那傷害你自己的兒子?”叢剛反問。


    “兩個都不要傷害。”雪落微咽著。


    “林雪落,你太貪心了!”


    叢剛淡淡的歎息一聲,“如果你好好的配合我,我會滿足你的貪心的!”


    掛斷電話之後,雪落幾乎緊張到不行。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冷靜下來。


    她知道叢剛是個很理智的人。


    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找的是河屯,應該不會傷害他的封二爺和封小爺的!


    但一切不能太往好處想,也不能太往壞處想。


    迎著晨曦深呼吸了幾口之後,雪落便招停一輛計程車,朝淺水灣火速趕了過去。


    ******


    淺水灣,似乎還跟平日裏一樣。


    但連雪落都能嗅出,濃鬱的火藥味兒。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在四周的雇傭兵伺機而動。這些人都是邢二帶來的。


    雪落聽到自己的身後響動了一下,可她卻沒有回頭,依舊平緩著步伐朝裏麵走去。


    在別墅的門口,邢二的人阻攔了一下;剛好路過的邢八跟門外的人說了幾句西班牙語,那些人這才放雪落進來。


    “有邢朗和邢諾的消息了?”


    雪落剛邁進客廳,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邢八有關他河屯的去向,偏廳裏便傳來了邢二的詢問聲。


    雪落並不確定邢二詢問的是她,還是邢八;但直覺上,雪落並不是很喜歡邢二。因為邢二的戾氣很重。是那種能嗅到的萃取了毒液的危險氣息。


    邢八回頭看了雪落一眼,應該是在提醒雪落作答邢二的話。


    如果邢二詢問的是他,從某種可能上邢二會直接跟他說西班牙語。但邢二問出的卻是中文。


    “還沒有。我們依舊被動的在等。”


    見雪落隻是愁眉不展著,邢八便替她接過了邢二的話。


    “林雪落,你好像並不太著急你丈夫跟你孩子的失蹤……”


    邢二盯視著雪落的眼睛,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叢剛的套路,邢二是知道的:叢剛是時候找機會要將河屯赴會的時間和地點帶到了。


    叢剛不可能直麵河屯的大軍,他沒有三頭六臂。


    所以,他唯一可用的招數,便是利用手上的籌碼,想方設法讓河屯單獨赴會。


    邢二養了頌泰,也就是叢剛十多年,他這點兒伎倆他還是了如指掌的。


    “你想我怎麽著急?捶胸頓足?還是嚎啕大哭?”


    話一出口,雪落的眼圈兒就紅了,“說真的,我真想把你們的義父碎屍萬段!要不是因為他,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還有我,就不會受到這些磨難了!”


    麵對咆哮泄憤中的雪落,邢二微微蹙眉。


    “頌泰的事兒,我們都沒想到。這是個意外,跟我義父無關。”


    提氣一聲,雪落繼續著她的泣述,“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為什麽要把我們一家給卷進來?傷害了這麽多無辜的人?你們都是劊子手!都不會有好下場!”


    “……”邢八聽出了一聲冷汗:這個女人,不想要命了麽?


    清晰的看到邢二硬朗的臉部輪廓抖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隱忍住了怒意。


    要不是因為雪落還頂頭封行朗太太的頭銜,估計邢二早不會留她了。


    目送著雪落頭也不會的憤憤跑回自己的房間,邢二的臉色沉了沉,“老八,你看好這個女人,不許她離開她自己的房間半步!”


    “好的二哥!”


    被軟禁在自己房間裏的雪落,實在是心急如焚。


    自己現在連門都出不去,還怎麽將叢剛的消息帶給河屯啊?更別說避開邢二他們單獨跟河屯見麵了。


    看情形,邢二是想保全河屯,自己去跟叢剛正麵交鋒了。


    雪落真的很擔心:叢剛在失控的情況下會做出傷害封行朗和兒子諾諾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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