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悠悠可是你老婆,你問我做什麽!”


    封行朗懶散的應答一聲。


    軍區醫院的病危通知,還是可信的。


    藍悠悠的醫護告訴過封行朗:雖說藍悠悠最終反抗了,但那二分之一藥液中的三分之二,已經被注入了藍悠悠的身體之中。


    而以藍悠悠當時虛弱的體質,應該無法承受那藥液的猛烈侵蝕。


    惻隱之心,不論男女之間的情感;即便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囚徒,在脆弱生命即將消逝的時刻,也得博得它人的憐憫。


    封行朗本就是個重感情之人。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嚴邦的死而感傷。


    有時候封行朗也會反問自己:如果那個女人跟自己不曾有過那段感情糾纏;如果那個女人不是自己大哥封立昕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如果那個女人不是自己侄女的親生媽媽……自己下手時,還會如此的於心不忍麽?


    封行朗不是個惡徒,但也不是個善茬兒!


    對一個漂亮的女人如此凶殘,或多或少也滋生起男人的那點兒憐香惜玉之心!


    “行朗,軍區醫院說,悠悠活不了多久了……她又哭著說想團團……看在團團的份兒上,我想把她接回封家,把她的後事處理好。”


    隻是暫緩了一下氣息,封立昕又著急的陳述,“就讓她住在隔壁的那幢小別墅裏,我會看緊她,不會讓她再去傷害雪落和諾諾的。”


    “行了,你想把自己的老婆接回家安頓,沒人會攔你,也沒人攔得了你!”


    封行朗微微籲氣,“你不用看在團團的份兒上,也不用看在我們任何人的麵子上!”


    封行朗清楚,藍悠悠這一次再回封家,能夠傷害到的,隻有莫冉冉了!


    他不會允許,也不會再給藍悠悠傷害自己妻兒的機會。


    隻是會苦了莫冉冉!


    不過莫冉冉想當封立昕的女人,就必須經曆藍悠悠這一關!


    否則,即便她對她的昕哥哥如何的心有所屬,也不可能最終成為封立昕的妻子和愛人,封家的另一個女主人。


    “行朗,我會看緊悠悠的!她時日不多了,我想……”


    “行了,別磨嘰了!”


    封行朗叫停了封立昕沒完沒了的絮叨,“你可是封家的老大,還怕我這個弟弟咬你不成?”


    “行朗……”


    封立昕哽咽一聲,“謝謝你!”


    “真想謝我?那今晚就以身相許吧!”


    封行朗匪氣的悠哼。隻是不想讓他們兄弟之間太過客套和見外。


    想為自己十惡不赦的妻子做點兒事,盡一下做丈夫的責任,還需要如此顧忌他這個弟弟的感受。


    或許封行朗答應得如此爽快,其中也有嚴邦的功勞。


    嚴邦的死,讓封行朗更加珍惜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


    掛斷電話的封行朗,俊臉上一片冷峻。


    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麽,隻能感受到他此時此刻的內心一定不平靜。


    封行朗環看著四周,看到兒子睡在不遠的小床上。墊著一條折疊成兩層的羽絨被,而且還蓋著一條羽絨被。小家夥睡得正酣然,肉墩墩的小臉蛋上紅撲撲的。


    這個叢剛,怎麽能如此的厚此薄彼?


    怎麽就沒給自己找個羽絨被墊上呢?


    這一埋怨,封行朗覺得自己這老腰就更加酸疼了。實打實的硬木板床啊,他竟然睡了一晚上!


    要是老這麽睡也無妨,關鍵他一直都是睡的高檔精品的ru膠床墊。


    在兒子那熱乎乎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封行朗便開始環看起了四周。


    這是一處臨行搭建的簡易木屋。簡單得像是給原始人居住的。跟叢剛形容得差不多,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左右都是叢林,冷不丁的冒出個野生動物來完全不奇怪。


    右前方果然有一片墳地。白天看著都讓人滲得慌,更別說晚上了。


    雖然封行朗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但要跟這些死去之人為鄰,還是很不舒服的。


    封行朗下樓時,隻看到叢剛一個人坐在裏角的木桌上,正在剝著巴西鬆子。


    他的手邊已經堆積了不少的鬆子殼;而一邊的密封盒幾乎快被裝滿了鬆子仁兒。


    “你一晚上沒睡覺,就剝這玩意兒?”


    從數量上來看,至於得消耗一個人七八個小時。而且叢剛剝的速度並不快。


    “床被你占了,就找點活兒做做。”叢剛淡應。


    “你豬腦子啊?不會找幾個木板再搭一個?!”


    封行朗嗤哼一聲,拿起密封盒往口中倒了一些鬆子仁。


    叢剛不接話,開始收拾那些鬆子殼。


    “你說你這麽個大活人,住在死人堆裏……這腦子怎麽想的?”


    封行朗又朝那片墳地瞄看了一眼。


    “清靜!”


    “清靜?”


    封行朗勾唇淺哼,“就不怕他們半夜三更的爬出了找你聊天?”


    “半夜三更能鬧騰到我的,除了你們父子,應該不會再有別人!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


    叢剛這話,霸氣中又帶上了一絲小小的……怨意?


    “裝神弄鬼!”


    封行朗蔑視的輕哼,“你它媽真是個另類!不人不鬼的東西!”


    挪過椅子剛想坐下,腰際便吃勁兒的泛起了酸疼。封行朗下意識的用手撐了一下。


    “你它媽怎麽沒給老子弄條被子墊墊?”封行朗埋怨一聲。


    “是你太嬌氣了!”


    叢剛抬眸掃了一眼封行朗的腰。


    “老子身嬌肉貴!不是你這種粗劣的鬼東西能相提並論的!”


    封行朗不滿叢剛這種目中無他這個主子的態度。


    “嬌是夠嬌的,這貴……也就嚴邦會把你舉上頭頂、捧在手心罷了!別太自以為是!”


    跟叢剛對話,總能惹出封行朗一肚子的無名之火來。


    有時候封行朗也納悶兒:是什麽原因,才讓自己如此‘忍辱’的將叢剛這個目中無人的狗東西留活口到現在?死上幾百次都不冤他!


    “有種的別舔著臉去救我啊!”


    封行朗帶上怒意冷哼。


    “救你隻是為了解悶兒!別想太多!”


    叢剛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句挖苦的話,著實讓封行朗聽得怒火起泛。


    “餓了!弄吃的去!”


    封行朗懶得再跟叢剛這種裝神弄鬼的家夥多說什麽。


    看著叢剛轉身的清瘦卻勁實的背影,封行朗突然就產生了一個很邪惡的想法:


    要是把這家夥扒了個光,然後丟在商業街上……他會不會鬱悶得想死?


    封行朗父子趕回封家的時候,戶外已經是一片豔陽天。


    因為諾諾哥哥沒有去上學,所以封團團也賴在家裏不肯去。


    “叔爸……諾諾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團團等得好辛苦!”


    小可愛飛奔過來,並沒有撲向大張著雙臂等著她送抱的叔爸封行朗,而是直接奔向了手裏提著個大紅中國結的林諾小朋友。


    這個大紅的中國結是叢剛給的。見木屋裏也沒有其它更好玩的東西,小家夥便收下了。


    “鼻涕蟲你幹什麽啊?好討厭!”


    雖然嘴巴上這麽嗬斥,可小家夥並沒有推開投懷過來的封團團。任由她抱了一會兒後,才將她的小手臂從自己身上給扯開。


    “諾諾哥哥有沒有想團團?”小可愛nai聲問。


    “沒想!”


    小家夥找了個地方將手裏的中國結給掛上了,“我為什麽要想你啊?煩人!”


    “團團,你叔媽呢?不會一大早就在做學問吧?”


    封行朗朝著書房方向掃看過來。那個妖女人要回來了,他必須讓自己的女人24小時都要在他眼皮子低下。


    “行朗,你回來了?”


    雪落從書房裏抱了一堆的文件資料走了出來,“太好了,團團就交給你了!今天你辛苦一點兒,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上班吧。”


    “幾個意思?”


    封行朗微眯起眼眸,打量著淡妝淺抹了的女人。


    “我要去一趟人才市場。今天有個大型招聘會!”


    為了這次的招聘會,雪落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星期。修學也有大半年了,該是她一展身手的時候了。


    “我封行朗的老婆要去人才市場?我沒聽錯吧?”


    封行朗眉宇都斂了起來,“該不是要去幫老公廣納賢才吧?”


    “我給自己找工作!”


    知道丈夫的這一關難過,所以雪落一直偷偷摸摸的弄著自己的簡曆和資料。網上投檔效果不是很理想,她便想去人才市場切身感受一下。


    “又鬧!”


    封行朗上前來想從雪落的手上取走簡曆,可雪落卻機警的閃到了一旁。


    “我沒跟你鬧!我是真的要去找工作上班養活自己!”


    “搞什麽……這都什麽事兒啊?老莫沒給夠你零花錢呢?老公有啊,想要多少拿多少!”


    封行朗當然不會同意雪落去上什麽班賺什麽錢,“你能替我花錢,老公榮幸之至!”


    “行朗,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我不想荒廢我今後的人生。”


    雪落貓著身,想繞開封行朗跑出客廳。卻還是被男人給攔了下來。


    “說得這麽高深……你忍心丟下丈夫和孩子,去伺候別人嗎?”


    封行朗環抱住了雪落的腰,湊上自己的俊臉,狠狠的在女人臉上吮了一口。


    “每個人活在世上,都必須體現出它的人生價值!封行朗,你不能太自私!”


    雪落也想過偷偷摸摸先去把工作找了,可為了避免工作找到了男人又不讓她去的麻煩,她便決定先跟男人開誠布公。


    “乖兒子,你媽要狠心的丟下我們父子倆去伺候別人,你答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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