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膩歪在一起的叢剛和小兒子,封行朗心裏難免會鬱結:雖然小東西喊著自己爸爸,可他跟叢剛的一言一行,到更像是親父子!


    “蟲蟲……到親爹這裏來!”封行朗溫聲輕喚。


    “呼呼呼……小蟲覺覺了!”小家夥立刻鑽進叢剛的懷裏裝睡。


    是真把叢剛當親爹了呢!


    封行朗隱忍著怒火,“叢剛,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能讓我特別興奮的事兒!”


    “那你慢慢兒興奮吧!我跟小蟲先休息了!”叢剛溫聲輕應。


    這不溫不火的腔腔,聽著就讓人冒火。


    “叢剛,你想吃牢飯嗎?”封行朗哼聲問。


    叢剛沒接話。


    “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實現!”封行朗冷聲。


    “那你到是快點兒呢!牢房再如何不濟,至少沒有大爺要伺候!”


    這樣的時光,無疑是溫柔的。阻止不住它一點一點的流逝,卻能溫暖心房。


    “以你的奴性,要沒了我這個大爺伺候,還真怕你不適應!”感覺話題有那麽點兒跑偏了,封行朗便又言歸正傳,“我在想,如果我跟白默統一戰線:他交待出被他指使的人是你,而我證明當晚打我的人也是你……你說你的牢飯是不


    是吃定了?!”


    “嗯……你這個構思很可行!”


    叢剛問向懷裏直躲藏的小家夥,“小蟲,願不願意跟大蟲蟲一起去吃牢飯?”


    “小蟲願意!跟大蟲蟲一起吃牢飯……吃果果!”


    小家夥抱住叢剛的脖子,在他懷裏像隻考拉一樣的拱來拱去。


    “聽到了吧?你得多給你親兒子也準備一間了……實在不行,我們睡上下鋪也可以的!”


    叢剛的從容淡定,到是讓封行朗有怒無處發泄了。


    “過來,老子要方便!”每每不爽的時候,封行朗便會想辦法折騰叢剛。


    “嗯,來了。”


    一般情況下,最終都會以叢剛服軟收場。


    ……


    離淺水灣入口處不遠的地方,白默停下了車。然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給自己錄製下了一段視頻。“現在是二十號晚上八點四十,地點在淺水灣。我現在就要進去跟河屯要人!他劫持走了我的兩個女兒!如果我二十四小時都沒能從這裏出來……就說明我已經被河屯給殺


    害了!”微微暫頓,白默捏了捏有些泛酸的鼻子,“豆豆,芽芽,爸比真的好愛你們……也許爸比不能陪你們一起成長了……你們更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你們的媽咪也很愛你們……爸


    比不在了,你們要好好的聽她的話!還有太爺爺……你們要好好的替爸比孝敬他!”


    匍匐在方向盤上穩定了一會兒情緒,白默才將這段視頻設定為明天早晨上八點發送。至於發送對象不得而知。應該是類似於遺言吧。


    做好這一切之後,白默把自己整理好,便邁著從容的步伐下車,朝淺水灣入口處走去。


    可還沒等白默走到入口處,準確的說應該還在入口處的監控攝像頭的範圍以外,他便被套進了一個黑漆漆的袋子裏。


    等套在白默身上的袋子被扯離,刺眼的水晶燈讓他半眯起了眼。朦朦朧朧間,他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的河屯。


    “嗬嗬!我沒去找你,你竟然自己給送上門來了……膽子夠大啊!”河屯陰森森的冷嗤。


    “河屯,冤有頭債有主!是我讓人打了你兒子,你要報仇,就衝我來!如果你還是個爺們兒,就放了我兩個女兒!她們是無辜的!”


    此時的白默,儼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嗬嗬!”河屯又是一聲冷笑,“對於你這種狗雜碎,就得以牙還牙才管用!你的兩個女兒,已經被我餓上兩天了……想不想看看她們究竟活得有多慘?!”


    “河屯!你個老不死的!你竟然餓我女兒?她們才六歲,還是孩子……”白默痛罵了起來。


    “那你讓人打我兒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兒子也有三個孩子? 他們看著他們的親爹被你打斷了腿躺在病床上……是不是也挺可憐的?”


    河屯一邊說,一邊從太師椅邊拿起一個棒球棍,緩步朝白默走近。


    “敢打我兒子?嗬嗬,你吃熊心豹子膽了?!”


    河屯咆哮一聲後,便舉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朝白默的左腿砸了過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別墅。但卻隻能在這封閉的空間裏傳播。


    或許是老了,或許隻剩下了一條手臂,河屯的這一棒球棍並沒有打斷河屯的左腿……


    可緊接著,河屯像發了瘋的惡魔一樣,對著白默的左腿便是接二連三猛砸猛打……骨頭被打斷的驚悚聲傳出,疼得白默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那種根本無法忍受的疼痛!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


    “啊……啊啊……”白默哀嚎叫,無助得像隻悲鳴的小獸。


    這是他活至今日,被打得最慘烈的一次。不停的哀嚎,不停的哭泣,不停的抽一搐。


    直到他疼死過去!


    再然後,他又被一桶寒冷刺骨的冰水給潑醒,再一次的感受這人間地獄。


    河屯真的比惡魔還可怕!


    “敢打我兒子?”


    河屯打掉了手裏的棒球棍,便對著倒地扭曲的白默又一陣淩亂的踢踹:“敢打我兒子!”


    河屯將這些天來所積聚的憤怒都發泄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白默的整個下麵半身,連同那棒球棍,也是鮮血淋漓。


    “狗雜碎!敢打我兒子?!你它媽找死!”


    河屯嘶咬著字眼。他知道有白默的兩個女兒在,他就一定會自動送上門來領死。


    “去……去把那兩個小丫頭片子領出來,讓她們好好看看我是怎麽打死她們親爹的!”


    “不……不!不要!河屯,你打死我吧……你現在就打死我吧!求你別讓她們看到……”


    白默痛苦的哀求著,那被打斷的左腿,疼得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說!你找的什麽人去偷襲我家阿朗的?”河屯用腳踩在了白默的臉頰上。


    “是……是歪猴!已經被警方抓……抓住了!你可以去殺了他替……替你兒子報仇。”白默疼得每說一個字,幾乎都要耗盡他全身的力氣。


    “你它媽當我傻呢?別說一個歪它媽的猴了,就算十個二十個歪猴,也不是老十七的對手!阿朗把你當兄弟……你卻對他痛下毒手?你它媽死有餘辜!”


    河屯對著白默的腹部又是一腳,“不老實是麽?行,一會兒我會讓你老實交待的!”


    豆豆芽芽被蒙著頭從拐角處帶了出來。在掀開頭套的那瞬間,白默幾乎淚奔。


    兩個小東西頭發亂糟糟的,嘴唇幹裂,小臉慘白一片,兩個小家夥似乎都有些精神恍惚。呈現出一副癡呆樣子。


    “豆豆……芽芽!你們怎麽了?”白默哀傷的喚叫著兩個神情呆滯中的女兒。


    芽芽似乎每走一步都打著晃,像是隨時都會暈倒過去。感覺都快神誌不清了。


    “爸比……爸比……”


    兩個小東西奔上前來,卻一個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倒在了地上。


    “爸比……血……血……你流了好多血……”


    豆豆氣若遊絲著,“爸比……豆豆要回家……豆豆好餓……豆豆要死了……”


    兩個女兒淒慘的模樣,深深的紮疼著白默的心。


    “河屯!你要報仇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兩個女兒!求你了……放過她們吧!她們什麽都不懂!”


    白默淒慘的哀求著,他想走過來抱起摔倒的女兒,可他被打斷的那條腿根本就站不起來,更別說走路了。


    “想我放了她們?好!但隻能放走一個!提前是,你必須親手殺掉其中的一個,留下的那一個,我可以放她走!如果你不選,那兩個都得死!”


    即便已經是年過花甲的河屯,他依舊有著一顆暴戾凶殘的心。他樂忠於讓人做這樣喪盡天良的選擇題。


    竟然要讓白默親手殺死自己的一個女兒,另一個女兒才能活?這樣變態的想法,也隻有河屯這種泯滅人性的人才會想得出!


    “不……不!河屯,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她們兩個都活!”


    白默抱住河屯的一條腿,苦苦哀求,“河屯……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不要殺我爸比……不要!”芽芽在哭,可哭得已經很微弱了。


    已經兩天時間了,她們兩人就隻喝了一小瓶水。好在袁朵朵給了她們一副好的體質。要不然,她們真的很難撐下去。


    “河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我去給封行朗道歉……我跟他是兄弟,他會原諒我的。”


    白默這才意識到:袁朵朵讓他去給封行朗道歉以求得他原諒,是多麽正確的決定!可惜,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實在是太晚太晚了!


    白默趴在地上,不停的給河屯磕頭。隻要能讓他的兩個女兒活著離開,讓他做什麽屈辱的事,他都會做。他愛自己的兩個女兒,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你當老子的話是兒戲麽?我給你十個數做選擇!要不然,她們都得死!”


    河屯猛踹一腳,將白默踹趴過去,“十、九、八……”


    “不要打……不要打我爸比……求求你……好不好?”兩個小家夥哭泣著朝渾身是血的爸比爬了過來。饑餓、恐懼、不停的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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