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剛沒接話,隻是默然的將紫甘藍和黃瓜塊塞到了封行朗的嘴裏。


    封行朗無意識的咀嚼著,並順利了吞咽了下去。


    應該沒吃出什麽味兒的那種機械式吞咽,要不然,以封行朗那無肉不吃的胃口,早把紫甘藍給吐出來了!


    於是,叢剛又趁熱打鐵的塞了第二口蔬菜沙拉。


    封行朗一邊說話,一邊機械的張口吃下第二口蔬菜沙拉;大概跟豬八戒吃人參果差不多,根本沒嚐出什麽味兒,就已經入胃了。


    “就算山頂上視野好,看了還能多長塊肉不成?”


    封行朗對叢剛的這種要爬到山頂,就隻為看一眼極光的行為,很是嗤之以鼻。


    在喂封行朗第三口蔬菜沙拉時,他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麽;本能的將已經嚼爛的蔬菜吐了出來。


    “什麽玩意兒啊?跟草似的難嚼又難咽!”


    叢剛這才放下了叉子,淡淡的看了封行朗一眼,“封行朗,豬都比你勤快!”


    “嗬……”


    封行朗冷嗤一聲,“那你怎麽不去跟豬稱兄道弟啊?你吃一口,也喂豬吃一口?”


    “行吧,你不爬山就不爬山吧……我會耐心的等著你想通了,再過來冰島找我的!”


    叢剛繼續吃著封行朗吃剩下的那盤蔬菜沙拉。


    “什……什麽意思?嗬嗬!”


    封行朗不以為然的嗤之,“合著你覺得老子是在舔著臉求你回申城似的?”


    “你找來冰島,不就是想來求我回去的麽?”


    叢剛淡淡的笑了笑。那模樣,真的很遭打。


    封行朗在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後,才怒意的低嘶,“死蟲子,你別得寸進尺!你得瑟個毛線啊?!你即便死在這裏,老子都不會管!”


    說完,吃飽喝足的封行朗起身走出了小餐館。


    寒風拂過,他緊了緊身上的防風服,賭氣的朝木質的小屋走去。


    可走到半路,封行朗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去記小木屋的門牌號了;而所有的小木屋似乎都長一個樣兒。


    一般情況下,在有叢剛在的時候,封行朗幾乎從不主動去記一些環境因素的。


    因為他對叢剛有著絕對的信任:相信叢剛不會把他賣了!


    然後,一個清瘦的身影便走到他的跟前,領著他朝小木屋走去。


    看著走在前麵的叢剛,封行朗那叫一個心裏不痛快;一個撲身上前,直接把叢剛給幹倒在地。


    鑒於剛剛自己故意絆過封行朗一跤,還把他的手機給弄報廢了;叢剛也沒有避讓,很順從的讓封行朗把自己幹翻在地上。


    一陣扭打之後,叢剛精準的測試出,封行朗應該已經完全恢複了體力;所以明天攀爬到山頂,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些年來,在叢剛的逼迫下,封行朗也有健身的,所以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


    即便身體素質可以,也扛不住封行朗比豬還懶的生活習慣!


    “封行朗,你矯情個什麽勁兒?不就是爬個山麽?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


    叢剛直接把封行朗服服貼貼的按抵在薄雪覆蓋的草坪上,“你明天,不爬也得爬;爬也得爬!要不然,我就由著你困死在這裏,你信麽?”


    好話都已經說過一籮筐了,不來點兒有殺傷力的是真不行。


    “狗東西,你竟然敢威脅我?”


    封行朗自然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他一個猛的一個抬頭,原本是想用腦袋去撞叢剛的;可沒能撞著,便一口咬在了叢剛的下巴上,疼得叢剛整個人都虛弱了。


    然後,‘啪’的一耳光,叢剛一巴掌就打在了封行朗那俊逸的臉龐上。


    “叢剛,你竟然敢打老子?!”


    被激怒的封行朗,露出了他的獠牙和利齒。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時失手……”


    叢剛是故意這麽說的,好讓封行朗更生氣!


    下一秒,叢剛立刻從封行朗的身上爬起來,然後朝著小旅館的出口逃了過去。


    當然不會跑得太快,應該他怕封行朗跟不上。


    原本封行朗都懶得去追的,看到逃跑的叢剛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草,他便立刻逮住這個時機,撒腿朝叢剛追了過去。


    說真的,想讓封行朗跑起來,真的是一件費腦細胞的事兒!


    不但要顧及他的情緒,而且還要有張有弛,跟他鬥智鬥勇。要是叢剛卯足了勁兒跑,估計封行朗連他的腳後跟都見不著;所以叢剛隻能一邊跑一邊等著封行朗,而且還要時不時的製造出摔倒的狼狽不堪的假象,才好讓封行朗有信


    心追到自己!


    就在封行朗快要追到自己時,叢剛一個前滾翻,矮下去身形,然後轉身就朝左側跑開了。


    “狗東西,別讓老子逮到你……要不然把你的狗牙都拔光!”


    封行朗則是一副不追到叢剛,誓不罷休的模樣。


    且不知道一切盡在叢剛的掌控之中。封行朗也懶得去知道!


    他隻相信一點:叢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會落到他封行朗的手上!冰島沒有極晝也沒有極夜,在冬至前後,大約在上午十一點多太陽才出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就下山了。但是一般天色不會完全像黑夜一樣黑,隻是在夜裏的時候光


    線變得比較暗。


    在一處小型冰川前,叢剛停下了腳步。白天的時候,冰川看起來潔白無瑕;而此時此刻的冰川,到是有了一種神秘感。像是抵達了另外一個世界。


    封行朗從身後死扣住了叢剛,然後來了一個過肩摔,想把叢剛摔個狗啃地;卻沒想叢剛隻是一個彈跳,便穩住了身體。


    落在封行朗的眼裏,叢剛就跟個摔不倒的不倒翁似的。


    “行了,別鬧了……看看風景不好嗎?去燥!”


    叢剛在離冰川隻五六米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的感受著這冰雪世界的純淨。


    封行朗先是沿著河流燥意的走了幾步,然後便緊挨著叢剛坐了下來。


    “p股冷!”


    封行朗挪了挪,想找個東西墊著;叢剛將自己的腳伸了過來,讓封行朗坐在他的腳背上。


    “你一個星期,你都在這兒?” 封行朗問向從剛。


    “嗯。一直都在。”叢剛溫聲。


    封行朗盯看著叢剛那專注的眸光,哼哼冷笑:


    “你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也就算了,還把大爺我騙過來跟你一起發呆?”


    “噓,別說話!風景都讓你破壞掉了!”


    叢剛從身上摸索了幾天,便拿出一個還帶著體溫的貴妃芒送至封行朗的眼皮子底下。要知道,在冰島能吃到新鮮的芒果,是真的不易。


    而且還帶著叢剛的體溫,更是難上加難!


    封行朗看了看叢剛手裏的芒果,突然就笑了:


    “狗東西,你要真愛上哪個女人,那個女人一定會幸福得想死!”


    封行朗接過芒果,撕掉皮便吃了起來。帶著溫度的芒果剛好溫口,果味兒濃鬱。


    “那你想死嗎?”


    叢剛不動聲色的問向封行朗。


    封行朗微微一怔,暫頓了幾秒後,便接著吃他的芒果,“即便我要死,也得先弄死你,然後我才能死!”


    “我跟你有仇啊……你怎麽老想著要弄死我?”


    叢剛歎了口氣。


    “以本大爺的矜貴的身份,這黃泉路上總得有個人伺候,不是麽?”


    這便是封行朗的理由,簡單且不近人情。


    總之在他看來,叢剛的作用就是伺候他!又或者叢剛就是為了伺候他而活著的!


    “你就是為了伺候我而活著的!”


    封行朗橫了叢剛一眼,“如果我死了,你也隻能跟著一起去死!就這麽簡單!”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


    叢剛溫眸看向封行朗,“怎麽想的……一個人跑來這裏逮我?”


    “能怎麽想?即便養的是一條狗,走丟了我也會找的!”


    封行朗撩唇邪氣一笑,“更何況你要比一條狗好使喚多了!”


    雖然封行朗總是貶低、嘲諷叢剛好比一條狗,但他又可以為了這條狗,不顧一切的找尋過來!


    不遠處的天際,幽幽的現出一縷縷的色調光亮:它輕盈地飄蕩,同時忽暗忽明,發出紅的、藍的、綠的、紫的光芒……


    “別說話……看那兒!”


    叢剛掰過封行朗的腦袋,去看天際的縷縷極光。


    “那玩意就是極光?看著到是挺夢幻的……挺適合小年輕們做夢的!”


    封行朗看著不遠處的幾縷極光,眯著眼眸說道。


    “山頂上的極光,會更美更壯觀……你不應該錯過的!”


    叢剛繼續著他的勸說。


    “很累人的……越野車能開上去麽?”


    封行朗是真不想徒步攀爬,關鍵是他覺得累成死狗,隻是為了看一眼視野好的極光,完全不值得。


    “封行朗,如果我死在山頂上,你也懶得爬上去給我收屍?”


    叢剛換了個激勵的方式。


    封行朗慵懶的斜了叢剛一眼,“你都死在山頂上了,我去豈不是多了一個送人頭的?讓你跟大自然化為一體,豈不是如你所願!”


    “封行朗,你就不能舍命陪君子,陪我爬這一趟麽?”


    叢剛繼續著溫柔的堅持。


    封行朗看著叢剛,唇角突然邪肆的壞壞一笑:


    “你叫我爸爸,我就陪你爬山!”叢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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