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先生……我錯了!”


    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出發,雪落的確是做錯了。她低估了河屯的狠戾,和運籌帷幄鐵腕手段。


    她應該留在自己孩子身邊的。


    不去逞能,做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事兒。


    殘酷的事實告訴雪落:她不但沒能救得出封行朗,還扼殺了自己留在兒子身邊的機會。


    “先跪著吧!”


    河屯隻丟給林雪落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於是,雪落便什麽話也不說了,更加筆直的跪在河屯的麵前。


    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這麽多年,雪落至少了解河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吃軟不吃硬的。尤其是女人的低姿態。


    “河屯,你非要玩死封行朗嗎?”


    似乎被河屯耍了一把的老楚,也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


    河屯冷眼掃向老楚,帶著陰森森的寒意:


    “你這麽替封行朗以權謀私,該不會得到他不菲的好處吧?當然了,你用不著跟我交待你跟封行朗之間見不得光的勾當!還是留著跟你的上司好好解釋去吧!”


    河屯這半威脅半恐嚇的話意說明:這一回,他要連老楚也一並給拔除。


    “河屯,你就不能放封行朗一條生路嗎?”


    老楚不清楚河屯跟封行朗之間的深仇大恨,但他總覺得河屯和封行朗不應該是這般的不共戴天。


    “你這門也砸了,狗也擊斃了……好歹也要給我個交待不是?回去安心等著我的律師函吧!”


    他跟老楚的對話,聽起來更像是答非所問。


    河屯的每一句話都相當的嚴謹,不給執法記錄儀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法醫現場取樣了一個多小時,雪落就在河屯的麵前跪了一個多小時。


    “邢先生,求求你,讓我見見諾……十五吧!我再也不敢忤逆您了!”


    做為一個乞求者,雪落是該示弱的時候,就盡量不會在河屯麵前逞女英雄。


    河屯就這麽眯著眼看著淚眼婆娑的雪落,似乎眸中的怒意也慢慢的褪了下去。


    林雪落已經不是第一次跪在河屯的麵前了,但似乎每一次都能起到想要的效果。


    她跟那個女人不一樣。一個堅韌在內心,一個卻堅韌在外表。


    堅韌?一個水興楊花的女人,配得上這個詞麽?


    而眼前的林雪落,除了對封行朗執迷不悟之外,做為一個女人,她到是挺幹淨的。


    其實河屯還是有些喜歡堅韌與柔弱並存的林雪落的。


    而且她骨子裏相當的幹淨。


    一個好女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可那個女人呢?看著幹淨,可骨子裏卻惡劣又汙濁,竟然做出……要不是親眼所見,河屯永遠都不會懷疑那個女人對自己的真心!


    “我給過你太多的機會了……可你卻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河屯並不想發難於眼前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女人,“見不到你自己的孩子,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這個懲罰對一個孩子的母親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


    “邢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讓我回到諾諾的身邊吧……求求你了!”


    放聲大哭的雪落,是被老楚拖離淺水灣的。


    因為老楚覺得林雪落不應該再留在這裏了,河屯會惱羞成怒的對她下狠手的。


    可雪落儼然不想離開這裏,但卻身不由己的被帶離了。


    “老楚,你讓我進去吧……河屯一定是把諾諾藏起來了!我真的不能沒有諾諾!”


    哀求過了河屯,雪落接著哀求老楚。似乎她的人生,就一直一直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弱者。


    “剛才小簡來電話說:三個小時前,河屯的私人飛機在機場起飛了,目的地是英國。出境人員名單裏,就有你兒子林諾。”


    雪落狠實一怔,“什麽?諾諾……他被河屯送回英國了?”


    “所以,你留在這裏是毫無作用的!”


    老楚長長的歎息一聲,“現在還沒徹底調查出:那架飛往英國的私人飛機裏,究竟有沒有封行朗!”


    “那,那可不可以讓飛機迫降?又或者讓英國政一府先扣押河屯的私人飛機?”


    雪落急切的提議道。


    “讓英國政一府扣下河屯的私人飛機?難道你不知道河屯在英國的名望之顯赫?”


    老楚一邊斥聲著雪落,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腦門。


    “都怪我,著了河屯的緩兵之計不說,還把這幫隨我一起來執法的特警給連累了。”


    “一定是回了佩特堡!一定是!”


    雪落堅定著自己的想法。隻是不知道:封行朗會不會也在那架私人飛機上?


    自己真蠢!前兩天聽河屯說給兒子林諾買了一架私人飛機當禮物,雪落還以為河屯是跟兒子鬧著玩的;可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雪落想連夜坐航班趕去佩特堡。可她去了機場才發現:自己在申城已經快成黑戶了。而且自己有效出入境證件,都在河屯手裏掌控著。


    雪落必須回去封家,看能不能從自己跟封行朗的結婚證著手,補辦一些證件。可這些都需要時間。


    ******


    雪落回去封家時,封立昕跟莫管家都不在。應該是去忙封行朗失蹤的事情了。


    藍悠悠坐在客廳裏沙發上,冷冷的,像沒有溫度的雕塑。


    她就這麽盯看著緩步走進封家的林雪落,眼眸裏沒有太多感情上的色彩。


    雪落無視著藍悠悠的盯視。每每看到藍悠悠時,她的內心都會無比的淒涼。此時此刻的自己,可以說是急火攻心、痛不欲生;可自己本應該去憎恨的人,卻活得好好的。


    至少藍悠悠跟她的女兒沒有顛沛流離,沒有擔驚受怕;至少封立昕兩兄弟給了她們母女倆一個港灣的家。


    而一個家,對林雪落來說,卻是奢侈之極的。甚至於是她想都不能想的。而現在,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


    “二太太,你可回來了……有二少爺和小少爺的消息了嗎?”安嬸迎上前急聲問。


    雪落搖了搖頭。


    “我是來拿……結婚證的。對了,還有我的戶口,莫管家有沒有從夏家遷過來啊?”


    “二太太,您的戶口應該是遷過來了!但你跟二少爺的結婚證,一直都是二少爺自己保管的。”


    “那你能把封家的戶口本拿給我用一下嗎?”雪落急聲問。


    “這個……戶口本應該被老莫鎖在保險櫃裏呢。二太太,您要戶口本幹什麽啊?”


    雪落隻是搖頭,卻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沒能拿到戶口本的雪落,隻得先行離開封家。因為她實在受不了藍悠悠看她時的陰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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