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急切的解釋,似乎邏輯上根本就說不通,隻能讓林雪落越聽越懵。


    “究竟是什麽人要行刺諾諾啊?疫苗又是怎麽回事兒?牛頭不對馬嘴的……你究竟想說什麽?”


    封行朗深吸上一口氣,又淺淺的籲出,“一會兒我逮住叢剛,讓他來跟你說!”


    雪落在信與不信之間猶豫了一下,便艱難的想起身挪下病床。


    “雪落,你這是要去哪兒?”封行朗上前來攙扶住妻子。


    “我去看看諾諾……不守在他身邊,我寢食難安!”


    此時此刻的林雪落隻想守在兒子的身邊。一直守到兒子蘇醒過來。無論丈夫的這些解釋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諾諾有河屯他們守著呢。你好好休息吧。”


    封行朗想勸說妻子重新躺回病床上休息,但妻子執意要去看望還處於昏睡中的兒子,他也隻能陪同妻子一起過去。他能體會妻子的愛子心切。換成他也是一樣的!


    電梯口,遇上了被邢十二驅趕著準備離開的封立昕一家三口。


    封團團看著憔悴不堪的叔媽,目光有些躲閃。


    早晨在叔媽家,自己做為一個晚輩對叔媽說的那些話,的確是忤逆了一些。或多或少,封團團還是有些愧疚的!


    林雪落隻是淡淡的睨了封團團一眼,便將目光側開了。


    “雪落姐,你怎麽樣了?那個叢先生說諾諾沒什麽大礙,兩天內就會蘇醒……你也別太擔心了!”


    見林雪落憔悴不堪,莫冉冉連忙上前來安慰。


    “雪落,團團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封立昕緊跟著給雪落道歉。


    林雪落沒有接話,隻是側頭朝封行朗微喃一聲:“行朗,我們去看諾諾吧。”


    “叔爸,求你讓我去看看諾哥吧!”封團團跟上前來,緊挽住封行朗的手臂。


    “先跟你爸回去吧!等諾諾醒了,我會給你們報平安的!”


    封行朗淡聲說道。雖說拒絕得有些委婉,但還是拒絕的。


    “團團,我們先回去吧。諾諾也要休息的。”


    知道弟弟弟媳的心情不會好,封立昕便識時務的拉著女兒就想離開。


    封行朗攙扶著妻子走進監護室時,河屯叫來的私人醫生正在給林諾做全身檢查。


    私人醫生檢查過來隻是連連搖頭。


    林諾的生命體征都已經趨於正常,隻是心率和體溫偏快偏高一些。


    但為什麽林諾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他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診斷。又抽取了兩小試管的血液,讓送去做病毒性檢查。


    河屯質問了私人醫生幾句,才看到了進來的兒子和兒媳婦。


    “林雪落,你身體不好就去歇著吧!諾諾這邊有我守著呢!有我守著,能保證我大孫子萬無一失!”


    不明真相的河屯,依舊對兒媳婦林雪落頗有微詞。


    “河屯,守著諾諾是我跟雪落的事兒!”


    封行朗叫停了河屯的自以為是。


    “阿朗啊,萬一諾小子醒來,雪落又埋怨他了……是再出什麽亂子可怎麽得了?”


    潛意識裏,河屯已經把大孫子的昏迷不醒歸罪在了兒媳婦林雪落身上。要不是因為她自私的阻止大孫子跟封團團那丫頭談戀愛,又怎麽會搞成現在的慘況?


    “怎麽教育兒子,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兒!用不著你插手!你也沒資格插手!”


    封行朗極力的護著自己的妻子。


    雪落根本就沒心情搭理河屯對她的各種刺耳言語,蹲身到兒子的病床邊,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諾諾,聽話……早點兒醒過來好嗎?媽咪真的很擔心你!”


    輕觸著兒子年青的臉龐,雪落的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了下來。


    自從有了小兒子和小女兒之後,她便怠慢了大兒子很多。總覺得大兒子長大了,不再需要她的嗬護和陪伴。


    可當大兒子這一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時,林雪落便感覺整個天都像要塌了。


    “諾諾,你平時可是最聽你媽咪話的……乖,聽你媽咪的話,早點兒醒過來……平平安安的醒過來!”


    封行朗上前來掰過兒子的右手手掌心,看到那些針眼裏的烏青已經褪去了大半兒;手掌心也紅潤了不少。應該是在康複之中。


    被涼在一旁的河屯,在邢十二的陪同下,還是默默的走出了監護室。


    ……


    急救中心的大門口,一個身穿連帽衛衣的女孩兒,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


    她戴著口罩,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寬鬆的衛衣,更襯托了她的清瘦和嬌小。


    猶豫了一會兒後,她還是走進了急救中心。


    可人剛走進急救中心的大廳,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叢剛!


    這家夥怎麽還沒離開這裏啊?封林諾究竟有幾個爹?


    又是親爹,又是義父的!


    封林諾的義父,不是一個獨臂裝義腳的老頭麽?


    怎麽又冒出一個義父來?真不知道他爹媽是怎麽想的!


    直覺告訴薑酒:封林諾的這個義父很危險!不是個善茬兒!自己不是少惹他為妙!


    可在寬敞的急救中心大廳裏,想避讓迎麵走來的叢剛已經不可能了。


    當時的薑酒心想:這家夥應該認不出自己才對!


    誰會想到一個清瘦的丫頭,會是昨晚探視的護士呢!應該認不出她的!


    薑酒故意走了個小s型,想避讓開迎麵走來的叢剛。


    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薑酒加快了步伐,快速的小跑到石柱後緩過剛剛緊張的氣息。


    在石柱的掩藏下,薑酒側頭朝急救中心的門口瞄了一眼:早已經沒了封林諾義父的身影!隨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剛鬆了半截兒,薑酒便看到麵前有個活物朝自己籠罩過來……


    等她定眼來看時,封林諾的義父竟然橫在了她的麵前!


    好詭異,好驚悚,好可怕的男人!


    簡直如鬼魅一般!


    他……他竟然認出了自己?不可能啊!難不成這家夥的鼻子比獵狗的還好使?


    “你又來看封林諾?還挺關心他!”叢剛悠聲說道。


    “……”薑酒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男人。


    難怪老媽跟她說:申城的封行朗不好惹!他的兒子更不好對付!


    可眼前的這個‘義父’,跟傳說中的‘義父’,也不是同一個義父啊!封林諾這家夥到底有幾個義父啊!


    “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麽封林諾!”


    言畢,薑酒便側身離開了。


    讓她意外的是,封林諾的這個義父並沒有追過來。難道他也覺得自己認錯人了?


    剛朝裏麵走了幾步,薑酒便看到了封團團。還有她爸媽?


    薑酒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微低著頭從封立昕一家身邊通過了。


    可剛走到拐角處,她又被那個鬼魅一般的人給攔住了。


    叢剛側著身,應該是在避讓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來都來了……我們玩個遊戲吧!你把封林諾平安的弄醒……我讓你毫發無損的離開!”


    叢剛的聲音壓得很低,看起來很悠閑。給薑酒以勢在必成的壓迫感。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封林諾!”


    薑酒不想跟叢剛糾纏,便後退上一步,將自己暴露在了監控區域內,“你要再糾纏我,我可要報警了!”


    “放心,警察抓不住你,同樣也抓不住我……但我卻可以抓得住你!”


    叢剛的目光從薑酒頭頂一直掃描到她的帆布鞋。


    “……”真是個難纏的家夥。薑酒下意識的朝自己的口袋摸索著。


    很明顯,她口袋裏有能製服叢剛的東西。但她卻一直在猶豫。似乎在判斷,她製服住叢剛有幾成把握。


    “你接近封林諾的目的……不隻是因為他的帥吧?”


    叢剛的目光掠過薑酒探進她口袋裏的手,淡淡的勾唇淺哼:“你確定你口袋裏的東西對我有效?昨晚在監護室裏,你不是已經用過了嗎?怎麽,這回帶了個藥效更強的?”


    “……”簡直就是魔鬼啊!


    在薑酒的認知裏,她那幾個哥哥已經夠怪胎的了;卻沒想這世上竟然還有更怪胎的怪胎。


    薑酒的手下意識的頓住了。隨後便從口袋裏將手拿了出來,還挖了一下鼻孔。


    “這才是你該有的態度!”叢剛淡聲。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薑酒轉身就朝人多的大廳飛奔過去。如果這家夥再追過來,她就真要喊‘救命’了。此時此刻,隻能利群眾的力量來反製他!


    下一秒,叢剛快步上前,想把薑酒控製並帶離……


    “安安快看,你爹地在追小姑娘耶!”


    見叢剛一晚上都沒回來,又聽巴頌說諾大公子一直昏迷不醒,衛康便帶著叢安安和封小蟲過來溜達一下。


    卻好巧不巧的發現自家老大正追著人家小姑娘一陣猛跑。


    “哈哈哈,沒想到我家老大還有老牛吃嫩草的野心呢!”


    衛康感覺應該是老大叢剛的春天來了,“安安,你快有小媽了!”


    “我才不要什麽小媽呢!大的小的都不要!我隻要我爹地!”


    叢安安立刻甩開衛康的手,朝叢剛飛奔過來。


    她才不想跟其它人分享自己的爹地呢!一個小蟲子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


    叢剛早看到了衛康和兩個孩子,‘別過來’還未出口,女兒安安便朝他奔了過來。對薑酒來說,飛奔過來的叢安安無疑是最好的反擊籌碼:也許她對付不了封林諾的這個怪胎義父,但要對付一個小女娃還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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