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叢剛辦完事回來,封行朗還在沙發上沉睡著。


    安神的參湯效果應該沒這麽持久;應該是昨天晚上打人打透支了體力。


    見封行朗一直沒有要醒的動靜,叢剛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之後,便從身上拿出一個軟瓶藥劑,輕輕扒開他的嘴,淺滴了一滴進去。


    酣睡中的封行朗吧唧了幾下,然後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在一旁收拾文件的小秘書更加能確信:叢剛真的給封大總裁下毒了!


    剛剛滴的那滴藥水,難道是慢性毒藥的解藥?!


    小秘書嚇得在一旁瑟瑟發抖著。


    “噗……什麽東西?”


    中草藥味兒在封行朗的口腔裏迷茫,封行朗有些睡眼惺忪。


    “毒藥!”叢剛淡淡一聲。


    “你去哪兒了?”


    封行朗看了一眼時間,“晚晚快放學了!我得去接她!”


    “小蟲已經去接他妹妹了。”


    叢剛看向封行朗,淡聲說道:“我最近接手了個項目,需要點兒啟動資金。從你這邊拿點兒!”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封行朗直接回絕了叢剛。


    “封行朗,你這回再不給我錢,我真能做得出綁架你,然後讓你親爹河屯拿巨資來贖你的事兒來!”


    叢剛威脅著封行朗。


    “綁架我?嗬……綁回去當大爺供著麽?那來啊!”


    封行朗壓根沒把叢剛的話當回事兒。


    一副我是痞子我怕誰的模樣!


    一旁的小秘書嚇得又是一激靈。


    軟禁、下毒不說,現在竟然還要綁架?


    ‘吧嗒’一聲,小秘書太過緊張,手中的文件夾都嚇掉在了地上。


    “瞧把人家小姑娘嚇得……”


    封行朗幽哼一聲,“小楚,一會兒問叢先生要精神損失費!沒個上千萬,別讓他走!訛死他個死蟲子!”


    小秘書根本就沒覺得封大總裁在跟叢剛開玩笑。


    “封……封總,我……我出去做事兒了。”


    小秘書撿起文件夾,嚇得下一秒落荒而逃。


    封行朗斜了一眼跟狗咬尾巴似逃跑的小秘書,然後又盯上了叢剛。


    “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成了什麽樣兒?!”


    封行朗幽哼一聲,“所以說,你一直單身到現在,不是沒有原因的!”


    叢剛的麵容微僵了一下,“我單身礙到你了?”


    “還好你沒老婆……不然,我也會挑撥離間到讓你們分手的!”


    封行朗慵懶的坐進大班椅內,“你這輩子隻能由我使喚!不許你伺候其它人!”


    叢剛的麵容溫和了很多,淡聲一句:“真無恥!”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封行朗!我向來都是這麽無恥的!”


    對於叢剛的謾罵,封行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對了,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封行朗言歸正傳的問,“接手了個什麽項目?”


    “不想說了!”


    叢剛輕揚眉宇,“反正你也不給我錢!”


    封行朗微勾了一下唇角,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黑金卡遞了過來,“裏麵有幾千萬吧……可是我的私房錢!賞你了!”


    叢剛也沒客氣,直接接過了封行朗遞來的那張黑金卡。


    “蟲子,以後不許去接單兒了!別它媽不服老!缺錢跟我說!我管夠!”


    封行朗是真舍不得叢剛為了錢去接那些嗜血的傭金。


    “怎麽,你這是在可憐我呢?還是在同情我呢?”


    叢剛將那張黑金卡塞進自己的口袋中。


    “都有吧!我也老了……能找個聊得來的兄弟,實屬不易!”


    封行朗斜目看向叢剛,“記住:不許死我前麵!你必須把我體麵的送走之後,才能死!”


    叢剛的眼眸深沉了一些,“好,我答應你!”


    “這麽聽話?”


    封行朗輕舔了一下自己菲薄的唇,“還是錢好使啊!隻要錢到位,立刻變乖了!”


    在封行朗看來,叢剛突然如此聽話,肯定是為了錢。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了錢也沒什麽大錯。


    對於叢剛,封行朗還是放心的。


    叢剛也隻敢跟他小打小鬧,要是遇到涉及生命的問題;這毛蟲子還是會跟他統一立場,一致對外的!


    就這一點兒,封行朗還是深信不疑的。


    在封行朗看來,叢剛就是缺大爺伺候!


    更何況他這個大爺,還是個不缺錢的大爺!


    伺候起來當然要更加的得勁兒許多!


    可封行朗並沒有細算:這些年,叢剛不但沒有發他封大爺一分錢,而且還倒貼了太多太多!


    都填在gk風投裏了,還有就是默爾頓家族的生物科技公司。


    收好黑金卡的叢剛,起身去了洗手間。然後從休息室裏拿出了一個醫藥箱來。


    封行朗一邊處理著手頭上電子文件,一邊朝叢剛斜來一眼。


    “毛蟲子,你又再冒充專家教授呢?少它媽把老子當小白鼠!老子已經有後遺症了!你就別鼓弄這些破玩意兒了!”


    一看叢剛鼓弄醫藥箱,封行朗就條件反射的發怵。


    似乎對叢剛的醫術持有懷疑態度!


    “就檢查一下!不打針,不吃藥!”


    叢剛帶上了膠製手套,並和消毒棉簽擦拭了一下封行朗的口唇和鼻間。


    還趁封行朗一個不留神,紮了他的手指取了點兒血。


    “狗東西,你不說不紮我的嗎?”


    封行朗抵觸的哼聲。剛剛想坐直起身,又被叢剛給壓扣了下去。


    “老子遲早要被你給整死!”


    “死不了!你死了我給你抵命!”


    將叢剛解開封行朗的襯衣時,便驚訝的發現:原本他胸口上的疤痕,竟然淡化了很多;而且四周的皮膚呈現出重新生長的好狀態。


    看來菲恩給自己的藥劑,是真的起效了!


    而且效果還相當的不錯。


    叢剛用指腹輕輕的在那些疤痕上滑蹭,發現原本硬態的疤痕,變得軟質了很多。


    皮膚的顏色也由之前的深色轉變成了粉態。


    那是細胞重新生長分裂的結果!


    “你給我抵命?嗬嗬,你的狗命能比老子的命值錢?”


    封行朗跟叢剛關心的側重點向來都不一樣。


    有時候,封行朗會把叢剛的狗命說得一文不值。


    可叢剛死的那幾年,他也混沌消沉了幾年。


    且度過了幾年黯然無光的灰色時光!


    雖說有妻有子的陪伴,但總感覺人生似乎失去了一些色彩!


    叢剛能給他帶來的色彩!


    又驗證了那句俗話:擁有的,向來都不會珍惜!


    活著的叢剛,受到了封行朗多少的埋汰,多少的冷嘲熱諷和打擊……已經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


    相近相殺,恐怕就是這樣的!


    “亂摸個什麽勁兒啊?癢著呢!”


    當叢剛按壓封行朗的內髒時,封行朗抵觸的拱起了自己的腰。


    “就好了!”


    叢剛記得封行朗有兩根肋骨是斷過的。


    如此重力的按壓,也隻是癢,並不是尖銳的疼,說明斷口恢複得很好。


    就封行朗這家夥,要是真疼了,肯定會扯著嗓門跟他叫的。


    “叢剛……老子是不是真得什麽疑難雜症了?”


    看叢剛檢查得如此的認真,封行朗微微蹙眉。


    “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怕死呢?”


    叢剛溫聲反問。


    “怕死怎麽了?你不怕死麽?”


    半躺著的封行朗就這麽仰視著叢剛;


    叢剛檢查得很認真,一臉的嚴肅。


    搞得封行朗莫名的緊張起來,“老子是不是腦子裏長什麽腫瘤了?”


    “為什麽這麽問?”


    叢剛淡聲反問。


    “不然老子怎麽一發火,就會昏睡過去?被腫瘤壓迫的?”


    封行朗是真能聯想,“老子還沒活夠呢……還不想死!”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掉的!”


    叢剛在封行朗的膝蓋上慣性的擊打了一下,反應很敏捷。


    “蟲子,我要真得了什麽絕症,你但說無妨!我承受得住!”


    封行朗微微籲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晚晚了!”又是一聲籲息,“雪落有諾諾照顧著……那小子從小就孝順他親親媽咪!小蟲有你這個準嶽父,想必你也會看在我的麵子上善待他這個童養婿的!就是晚晚她……我真的放


    心不下!那丫頭從小就被我寵得那麽刁蠻……大諾自己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哪裏還有心思照顧好晚晚這個妹妹……雪落又被兩個晚輩纏著,對晚晚或多或少怠慢了……”


    “那就別死!好好活著!為你寶貝女兒操心上一輩子!”


    叢剛隔著衣褲,還是沒好意思探進自己的手,便作罷了那部分的檢查。


    反正封行朗已經有兩子一女了,在繁衍後代方便,也算是超額完成了!


    所以那裏檢查於否,完全不重要!


    更何況叢剛是真的下不去手。


    “蟲子,你這輩子有什麽遺憾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對封十五施加的毒打觸動了封行朗;


    此刻的封行朗,似乎有些感歎人生。


    “遺憾?我從不給自己留遺憾!”


    叢剛淡淡一聲,“因為我一直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不會苟延殘喘!”


    “靠……狗東西,我不信你就沒有一點兒遺憾的地方!”


    封行朗有點兒賭氣,“安安的親生媽咪,是不是你的遺憾?”


    叢剛瞄了封行朗一眼,“我說過,我從不給自己留遺憾!”


    “行吧,你裝x吧!”封行朗白了叢剛一眼,“老子懶得拆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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