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離開時,神情分明染上了濃得化不開的淒殤。


    這……這完全不應該啊!


    以白默那沒心沒肺的個性,應該樂得合不攏嘴才對啊!


    怎麽就淒殤了呢?


    是在怪她欺騙了他嗎?


    白默離開後的袁朵朵,是懵圈的。


    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白默就憂傷淒意了呢?這沒理由的啊!


    難道說,他不希望她袁朵朵給他生兒育女?


    肯定不是的!


    因為袁朵朵不止一次的聽到白默對著她高高隆起的肚皮喃喃:你們倆要是我親生的就好了!


    可也不介意,但應該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樂於喜當爹的。


    那白默的傷感究竟是緣於什麽呢?


    她的欺騙?


    袁朵朵覺得:白默喜得親生閨女的興高采烈情緒,應該要遠大過於被欺騙才合情合理!


    而且潛意識裏,袁朵朵發現白默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憤怒;


    而是一種淒殤!


    對,就是那種淒涼殤意的感覺!


    是因為她欺騙了他,他才滋生出那樣的淒殤情愫來?


    不應該的啊!


    完全不符合白默那大大咧咧的性子!


    袁朵朵想了很久,都沒有能想明白!


    有兩個月嫂照顧孩子;入口處還有通宵輪班的白家保鏢;小可愛們也睡得安然……


    可這樣的安寧,反而讓袁朵朵感覺到不自在。要是豆豆和芽芽哭哭鬧鬧的,她到可以轉移些注意力。


    袁朵朵想給白默打電話。手機在手裏捏來捏去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打了過去,卻發現白默已經關機了。


    已經是深夜了,袁朵朵不想去擾過著二人世界的雪落。


    腦海裏像複讀機一樣,一直重複著白默的話:


    【有那麽多的方式,可你卻偏偏選擇了欺騙!袁朵朵,我寧可你一輩子都不要告訴我真相!】


    這什麽意思啊?


    難不成他還更樂意喜當爹啊?


    有誰家丈夫,因為自己老婆生的是自己親生孩子而生氣的?


    這白默又抽什麽風了啊?


    帶著n多的疑惑和不解,袁朵朵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月嫂把豆豆抱來袁朵朵的懷中喝母乳,白默依舊沒有出現。


    袁朵朵的心微涼了一下:即便自己有千錯萬錯,白默也不能丟下他的兩個女兒不管了吧?


    今天是袁朵朵母女三人出院的日子。


    而白默卻遲遲沒有出現。


    袁朵朵並沒有難過多久,喂好豆豆和芽芽之後,便自己起了身,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可打包收拾的。因為兩個經驗豐富的月嫂都已經收拾得井井有條。


    這一刻的袁朵朵,已經沒有時間和經曆去傷心難過。


    雖然她經常做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但她還是能夠接受現實的平凡和艱辛的。


    去不了白家坐月子,自己還可以回小公寓啊!


    運動員的好體質,使得袁朵朵的身體恢複得又快又好。她覺得自己可以照顧好兩個女兒的。


    上天能賜給她一對健康的女兒,袁朵朵已經很滿足了。袁朵朵替豆豆和芽芽收拾了一些應急的生活日用品。而自己的奶一水暫時應該夠兩個女兒喝了,所以不用擔心兩個寶貝會餓著。至於那些從白家搬來的大件嬰兒智能床之


    類的東西,應該隻能送回白家了。


    把心裏一直藏著的秘密終於跟白默攤牌了,袁朵朵還是挺輕鬆的。


    可一想到白老爺子,袁朵朵再次坐回了嬰兒床邊。


    要是自己這麽矯情的帶著兩個女兒回小公寓了,那老爺子還不得急出病來啊?


    可自己總不能打電話讓白老爺子來接她們母女三人吧?


    還是自己帶著兩個女兒主動回白公館?


    袁朵朵坐在嬰兒床邊靜默了好久。看著一雙酷似白默的女兒,她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臉。


    “豆豆芽芽,既然是媽咪犯下的錯,那媽咪就是勇於承擔是不是?”


    袁朵朵附身過去,逐一親了親自己的兩個女兒。


    “所以呢,媽咪決定主動帶著你們兩個回到曾爺爺的身邊!曾爺爺很愛很愛你們,媽咪不能讓曾爺爺擔心難過!至於你們的爸爸……”


    袁朵朵咬了咬唇,“等他發火趕我們母女三人走時,我們再走好不好?”


    微微淺籲,“放心吧,媽咪還有自己的小屋呢!餓不著你們,也凍不著你們的!”


    其實袁朵朵也想過一個最壞的可能:白默會從白家趕走她一個,而強行留下豆豆和芽芽!


    袁朵朵不願去想後來的事兒。


    樂觀些,或許白默說得對:女兒要富養,跟著她們的親爹,應該好過跟著自己這個窮媽強吧!


    “阿姨,我們出發吧。你把豆豆抱上,我來抱芽芽,老爺子應該早在家等著我們了。”


    “太太,我們現在就回嗎?不等少爺來接了?”


    “不等了。他來也是添亂,我們自己回去吧。”


    “好的太太。”


    兩個月嫂心疼剛剛生養才幾天的袁朵朵,沒肯讓她抱著芽芽;而是將兩個孩子放在雙胞胎手推車裏,一個推著,一個攙扶著袁朵朵。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中下樓來。


    剛出電梯門,袁朵朵便看到白老爺子在家仆的攙扶下,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怎麽讓太太自己走路啊?擔架床呢?也不知道給太太圍個圍巾,著涼了怎麽是好?”


    白老爺子微厲著聲音訓斥著兩個月嫂。


    “爺爺,你怎麽來了啊?我不冷的……我手心都冒著汗呢!”


    十月的天,並不冷;袁朵朵已經穿得夠多夠擋風的了。


    “默少爺呢?默少爺哪裏去了?一早就關著手機,都是當爸的人了,也不知道擔當。”


    白老爺子是訓完月嫂,又訓起了自己的愛孫。


    “白默忙去了吧。”袁朵朵喃了一聲。


    “他能有什麽天大的事兒可忙啊?有什麽事兒比接老婆孩子回家重要啊?回去再教訓他!”


    在白老爺子有條不紊的監督指揮之下,袁朵朵母女三人坐上了寬敞舒適的房車。


    可袁朵朵的心卻無法平靜,她一直緊緊的拽著豆豆和芽芽的手推車。生怕一鬆手,她們母女三人便會骨肉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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