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用了一個多小時安撫悲傷中的妻子。


    “雪落,邢八的好,我們會記著的。如果邢八有在天之靈,他肯定也不忍心讓你一個孕婦奔波勞累的。”


    剛開始,雪落淚眼婆娑的一直要求要跟河屯一起回佩特堡給邢八立碑下葬,一家人圍著她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一會兒,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肚子裏的女兒已經有五個多月了,不容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傷感了一會兒後,雪落連早點也吃不下了,便含著淚要上樓給兒子收拾行李。


    “雪落,雪落,不用你忙了,十五的東西,佩特堡裏都有。”


    有個不差錢的親爺爺,還怕小家夥沒有換洗的衣物和日用品麽。


    “行朗,要不你跟諾諾一起去吧……邢八他活著的時候,太不容易了!”


    想到邢八的不容易,雪落再一次的淚眼迷蒙。


    她比誰都能體會邢八的不容易。有個剛愎自用的義父,還有一群唯命是從,不知變通的義兄義弟,講真邢八的日子過得可真夠操心勞肺的。也正因為有他,河屯的這群義子們才變得更加的有情有義,帶


    上了難得的人情味。


    邢八可以說是河屯和眾多義子們相處的重要潤滑劑。


    以及邢太子封行朗和河屯這個生物學親爹之間的關係改善,邢八真能稱得上是功不可沒。


    雪落比任何人都念及邢八的好。不僅僅是因為邢八一直愛護著她跟兒子諾諾。


    “雪落,邢老八要是知道我們一家對他的眷掛,他會很欣慰的。”


    封行朗再次擁住傷感中的妻子,“就讓諾諾代表我們一家,把我們的眷掛都帶上吧!”


    或許封行朗的本意是想去這一趟的。但身懷有孕中的妻子,實在不適合長途的奔波勞累;他必須留下照顧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雪落默默的點了點頭,伸手招來了淚眼巴巴的兒子。


    “諾諾,替媽咪和你親爹,還有妹妹,多給你八哥鞠幾個躬……知道嗎?”


    “媽咪,親兒子知道的。”


    擁抱著越來越懂事的兒子,雪落又是一陣心酸落淚:邢八的這一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


    “噗通”又一聲悶響。


    白默在從沙發上滾落第三次之後,實在吃不消的他,抱起被子迷迷糊糊的朝唯一的臥室走去。


    原本袁朵朵是想讓執意非要留下的白默帶著兩個女兒睡床的,可白默又怎麽舍得讓身體還未康複她睡沙發呢,便自己主動要求去睡沙發了。


    房間裏,唯一的床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一米五寬的那種偏小的雙人床。


    母女三人頭靠頭的睡在一起,模樣溫馨又暖融。


    這一刻的白默,是真想把袁朵朵母女三人擁進自己的懷裏,感受著這樣溫馨無比的美好時刻。


    這麽想著,於是白默就這麽去做的。何況白默也不是那種能夠自控並壓抑自己情緒的男人。


    他丟下自己手裏的被子,側身依著袁朵朵的後背躺了下去。


    一米五寬的床,原本隻靠袁朵朵母女三人睡。為了讓兩個女兒睡得更舒適,袁朵朵一直側躺著。


    本就已經靠床邊了,白默再貼過來,就更顯擁擠了。


    為了防止再一次摔掉下床去,白默本能的帶動著袁朵朵的身體往床中間擠了擠。


    上半夜,袁朵朵本就沒怎麽睡,好不容易眯著了,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擠著自己。


    不僅僅隻是擠,還有一些壓迫感。尤其是橫在她腰際的手臂和擱放在她傷腿上的大長腿。


    這小公寓裏就白默一個男人。這擠過來的身體,除了白默還能有誰。


    而且袁朵朵早已經感受到白默的氣味兒!


    她挺喜歡嗅聞白默身上幹淨又清爽的微薰衣草氣息。


    想避讓,卻無處避讓;


    想起身,卻又……有那麽點兒舍不得。


    準確的說,那是一種貪戀。


    貪戀這樣短暫的溫馨和美好!


    記憶中,白默似乎很少有過這樣的溫存。


    袁朵朵閉著眼,裝著自己還睡著著。以為白默也馬上會入睡的,可卻沒想到……


    沒想到白默的那隻毛躁的手,一點一點的挪動到不屬於他的身體之上。


    在夜莊裏,白默也會對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上個手或是下個手之類的。


    但一般都是‘被逼’的居多。像這種主動的情況,那是少之又少。


    當然,並不是說夜莊的太子爺有多麽幹淨或純潔。尤其白默在某些方麵無法威武,他也會有意無意的用一些小動作來證明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白默隻是想找個柔暖的東西犒勞一下自己被摔了兩三次的手臂,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潛意識裏便肆無忌憚了起來。


    原本要是白默能規規矩矩的躺在她的身側,袁朵朵還能勉勉強強的接受。


    但鑒於白默越來越過分,袁朵朵想裝睡,裝不知情都難。


    凶他?吼他?還是義正詞嚴的批評他?!


    可女兒豆豆和芽芽還睡在床上呢!要是自己真要吼他,勢必會吵醒兩個正熟睡的女兒。


    關鍵袁朵朵自己也會尷尬到不行的。


    這個白默也真是……她都是個病號,而且四肢上還有那麽嚴重的燒傷,他竟然還對她上下臭手?!


    吼他顯然不太適合。他尷尬,自己也會尷尬。


    雖說袁朵朵的右腿骨折還沒能完全康複,但絲毫不影響她用一條左腿,還有後背去頂他下床。


    為了避免自己尷尬,袁朵朵在‘睡夢’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再帶上一個翻身推。


    然後便又聽到一聲悶實的響動:白默第四次摔掉在了地麵上。


    好在這一回他的身下有他自己剛剛丟下的被子墊著,才不至於被摔得嗷嗷直叫。


    “朵朵……我掉地上了!”


    聽著白默的慘叫聲中泛著吃疼的哼喃,袁朵朵本是要繼續裝睡不搭理他的。


    “朵朵……我的p股……好疼!起……起不來了!這回是真的……真的起不來了!”


    不知道是真疼還是假疼,白默那哀嚎聲,聽著還是挺楚楚可憐的。好歹人家也是白家的太子爺,能低聲下氣的跟她們母女三人擠在這麽小的公寓裏,已經夠憋屈、夠誠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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