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意暖這才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果不其然,兩股熱流。


    “太……太刺激了。”


    她昂著腦袋。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刷好牙了嗎?”


    “刷好了,但沒洗臉。”


    “我幫你。”


    他上前擰幹了熱毛巾,擦拭著她的小臉,控製這裏到,怕弄疼了她。


    鼻血很快就止住了,他把她抱回了床上。


    “我要剃胡子了,你在這兒怪怪的,我叫醫生給你全麵檢查,順便給你送點營養餐過來。”


    “顧寒州,其實你留胡子也蠻帥的,就像是氣質大叔一般,型男哎。”


    “我不要做大叔,顯得很老,我要做小鮮肉。”


    顧寒州不悅的說到,去了衛生間刮胡子去了。


    醫生很快給過來,說她無礙,留院觀察還是回家都可以。


    許意暖想到之前經曆的,就像是噩夢一般。


    她從未想過被拐賣會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真真切切發生了,她都有些精神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額頭和舌頭的傷口都提醒自己,這是真的。


    顧寒州跋山涉水的找來,辛辛苦苦帶她下山也是真的。


    她還記得,那天很冷很冷,天上下著大雪。


    她裹在軍大衣裏,雙手都抱不動顧寒州,全靠繩子把自己固定在他的身上。


    他摔倒好幾次,可每次都護著自己。


    她雖然昏迷,但依稀還是能感受到一些的。


    這些天,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顧寒州出來,她看著他,目光微熱。


    不多時,眼眶紅了,淚水在裏麵打轉。


    顧寒州心疼上前,將她攬入懷中:“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嗎?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你,才會發生這種事的。”


    “你是不是還在等著我吃火鍋?”


    “等了半個小時還沒見你,心就亂了,立刻派人去查,可那個時候你已經換了一輛車。”


    “接下來的追查浪費了很多時間,等我們趕到山腳下,卻又大雪封山,上山太過耗時。”


    “但……你還是來了,來的剛剛好。”


    “沒有,一點都不剛剛好,如果來早點,你就不會受這麽多皮肉苦。我說過,什麽樣的你我都能接受,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我不管事情會變成什麽樣,我都要你好好活著。從今往後,把輕生的念頭從你腦海中連根拔除。”


    “可是……我當時真的很絕望,我不想被奪取清白,我也害怕你找不到我,我要在那兒生活一輩子……”


    “許意暖,你給我聽著,隻要你還活著,我就一定會找到你。這輩子,除了生死,我想不到還有什麽能把我們拆散。”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字字鏗鏘有力,敲打著靈魂。


    隻要你還活著。


    我就一定會找到你。


    除了生死。


    我想不到還有什麽能把我們拆散。


    許意暖聽到這些話,喉頭哽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用力的抱住了他。


    他的懷抱這一次是溫暖的,很暖很暖,融化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別怕,是我去晚了。”


    “對了……不隻是人販子的錯,是一個師傅把我迷暈的,他是受人致死的,隻是……我不知道誰想害我。”


    “交給我處理。”


    “對了,那戶人家你沒怎麽樣吧?”


    “沒打算放過。”


    “那個傻子其實還不錯,如果不是他心疼我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死掉。她們花了五萬塊,也是家裏的全部積蓄了,你就別為難了。吃一塹長一智吧,就算毀了這一家,還有會有人繼續買賣,這根本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那傻子該慶幸,自己不經意的舉動,救了他們一家老小。”


    “顧寒州,我不想住醫院,我想回家,我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我還很怕。”


    “好,我們回家,有些事情我明天處理。”


    回家的時候,薑寒開車,顧寒州靠著她的肩膀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睡得很熟,車子轉彎波動的幅度那麽大,他都沒有醒來。


    即便收拾幹淨,但依然能看出他眼睛下麵的倦怠之色。


    這些天,他一定沒有好好睡覺。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這一幕被薑寒看到,他道:“自從你出事到現在,先生可沒合過眼睡過覺,一路上最焦急緊張的就是先生了。”


    “沒睡覺?怎麽撐得住!”


    她出事到現在已經三天之久,他竟然三天沒合眼?


    “是啊,常人怎麽撐得住,可是他看不到你平安,根本睡不著。我們連夜趕到了山腳下,沒有當地人的帶領,抹黑上山。跌跌撞撞不知道多少次,先生比我還賣力,一直在鏟雪,踩出了一條路。帶你下山的時候,山路滑的要命,可是他卻耽擱不得,你當時正在發燒。”


    “徒步到了小診所,還大費周章的把城裏的醫生設備都調了過來。最後回到了帝都,醫生說你及時得到了救治,不然腦子就要燒糊塗了。”


    “所以先生一直忙到現在,總算是能休息了。”


    許意暖聽到這期間的種種,心髒狠狠揪緊。


    原來,他也擔驚受怕到現在。


    難怪剛開始看他,那麽頹廢。


    “薑寒,謝謝你,也辛苦你了。”


    “沒事,先生準了我雙倍年假,我也好好的結婚過年。”


    “你走後,就放心把你家先生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得嘞。”


    回到家中,薑寒搭把手,把顧寒州送到了房間。


    他沒有醒來,是真的累壞了。


    她本以為顧寒州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卻不想中午的時候發起了高燒。


    她請來了家庭醫生,說疲勞過度,感染了風寒。


    他昏迷了一天,到了晚上才睜開眼。


    “先生,你的身體……”


    醫生欲言又止。


    這是顧家的家庭醫生,也料理老爺子的身體。


    厲醫生離開後,就是他經常過來檢查什麽的。


    柳醫生今年四十多歲,戴著眼鏡,很斯文幹淨的樣子,看著顧寒州欲言又止。


    “意暖,我有些餓了,你看看晚餐好了沒有。”


    “嗯嗯,我馬上去。”


    許意暖沒意識到什麽,以為他餓到現在真的想吃東西了。


    等她離開,顧寒州開腔:“以後小心點,我身體的事情隻可以告訴我一人,許意暖在的時候,隻字不許提,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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