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隻有一個月,失血過多,換血有排斥反應,現在腎髒的造血功能近乎為零,他現在全憑意誌扛著,沒辦法救他……”


    哈雷聽到這話,痛苦的閉上眼,拳頭用力捏緊。


    為了一個女人,折損一名驍勇善戰的將領,這無疑是虧本的買賣。


    但將軍百煉鋼,終究是抵不過繞指柔。


    他前半生奉獻給了軍隊,最終卻被摯友背叛,家破人亡。


    後半生,他想要奉獻給愛情,卻落得……


    這是威廉的選擇,他身為君王也沒辦法幹涉,隻是……可惜了。


    “好好照顧他,別讓他走得太痛苦。”哈雷幽幽的說道。


    “威廉……還有一個請求,托我告訴殿下。”


    “什麽請求?”


    “他想三月後公布他的死訊,原因……執行任務不幸身亡。他不想讓紀小姐擔心,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他會為殿下打點好軍中事務,一定幹幹淨淨的走,不會讓殿下憂心。“


    “……”


    哈雷麵色瞬間深沉起來,最終輕輕搖頭,他怎麽忍心拒絕。


    “依他所言。”


    說完,他轉身離去。


    這一個月,威廉一直昏昏沉沉,偶爾清醒便處理公務,不想自己走了還留下一堆爛攤子。


    提拔人才,布置作戰計劃,將一切都打理的妥妥當當。


    他咳血越來越嚴重,身子也日漸消瘦,麵色蒼白如紙。


    他拒絕任何人探望,也沒有放出任何風聲。


    這段時間隻有大衛日夜陪著自己,哈雷也偶爾看看,卻不多說話,對他滿是失望。


    他其實心裏清楚,以他的才幹在軍隊一定大有作為。


    他曾經的確是這樣想的,但當妹妹死去,他突然很後悔。


    他曾經無私過,為了大國而放棄小家。


    他守護了多少人,到頭來他卻守護不住自己的妹妹。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寧願自己沒從軍,沒認識卡格爾,隨便找個工作,照顧妹妹,看著她平平凡凡的嫁人生子,自己活成什麽樣又有什麽關係呢?


    一個男人,連心愛的人都守護不了,談何守護國家公民?


    他曾有大愛,如今,他也想愛愛自己。


    所以,他不後悔,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兼得,他總要選一個丟一個。


    他昏迷的時候,總是做夢,夢見了夏洛蒂,夢見了紀月,一個是至親妹妹,一個是心上人。


    他欠過紀月,如今這條命賠給她,也算是還了。


    三個月後——


    【今日y國與斯塔國邊境有些摩擦,抓獲了走私團夥,而其中四星上將威廉在執行任務中,不幸中彈身亡,這位年輕的將才僅僅二十九歲,讓人感受到了惋惜。】


    【喪禮上,哈雷殿下也親臨了現場,表示深深的悼念,環球新聞為您報道。】


    紀月無意間看電視,突然刷到了這一則新聞,整個人呆若木雞,怔怔的看著。


    白若年傷得很重,直接送到了季家,許意暖和她還有辛貓都來了,隻希望她早點康複。


    就在這時,有人把電視關上,道:“紀月……那個我做好了,嚐嚐吧。”


    許意暖遞過點心,有些小心翼翼。


    威廉怎麽去世了?不過一個走私團夥,他那都是精銳部隊,傷亡幾個士兵她信,但首領去世,太匪夷所思了。


    “這……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死了?”


    “虛假新聞而已,別當真,威廉那麽厲害,他不會有事的。”


    許意暖急忙安慰,怕她承受不住。


    紀月此生虧欠過兩個人,第一個就是紀年。


    他深愛自己那麽多年,以愛之名保護著她,而她渾然未決,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情。


    最後,他一輩子離開了自己,是生是死其實心裏早有定奪。


    威廉……他先選擇放棄自己,她的良心稍稍安定一點,大家各取所需,雖然不再見麵,但生活得好就行了。


    可現在……他也死了,她突然感受到了孤獨,前所未有的孤獨。


    哥哥離開她了,最喜歡的男人也離開她了。


    她曾經都算過,這兩個人都是能活到九十歲的。


    而今,都錯了。


    她此生,算不得兩種人。


    和自己牽連在一起的人,第二個便是命理太硬的人。


    她終於明白,什麽叫孤獨終老。


    這怕是上天最殘忍的懲罰。


    紀月一想到自己將會孤孤單單的行走世間,沒到團圓的日子,自己無所歸處,便覺得一股冷意竄了上來。


    她再也控製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紀月足足昏迷了三天之久,才醒了過來,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愛笑也不愛說話,突然冷沉起來。


    她離開了季家,而是去了黑市。


    這段時間哥哥和師母都不在,黑市無人打理,早已亂做一團。


    總要有人站出來。


    她開始慢慢接手黑市的事情,接手後發布的第一條任務就是,遇到任何走私團隊,殺無赦,不論用什麽方法。


    後來,許意暖就再也沒見過紀月,每每到中秋、除夕這樣闔家歡樂的日子,她都很想念紀月,不知道她一個人去哪裏過得,身邊有什麽人陪著,有沒有喝酒有沒有想家。


    白若年身體恢複後,也沒有打擾她們的生活,而是獨自生活,偶爾會來看看。


    許意暖看著孩子們一點點長大,也格外的欣慰。


    白歡歡跟她預訂了念暖和團子,兒子娶念暖,女兒嫁給團子。


    許意暖期間懷過孕,不幸流產,顧寒州二話不說直接去結紮。


    她都準備好結紮的,卻不想顧寒州搶先一步。


    “結紮……男人怎麽結紮?”許意暖好奇的問道。


    “好似將輸精管堵起來,怎麽?你很好奇?”


    “痛不痛啊?你幹嘛那麽快,我都約好醫生了,我去做就是了。”


    “為什麽要你去做?”“不是啊?一般提到絕育,都是女孩子啊,哪有男人去結紮?”她歪著腦袋問道,基本上都是女人生了二胎後,很自覺的結紮上環,這似乎已經成了女人的事情,根深蒂固


    的思想。


    “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一定是女人去絕育。讓你懷孕,是我的責任,為什麽不是我來承擔?讓你為我遭罪,我都已經很心疼了,怎麽能讓你為我再去醫院?”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隻是男人絕育,覺得怪怪的。對了,歡歡最近又跟我提娃娃親的事情了,還把念暖接了過去,說要培養感情。你覺得這兩個孩子怎麽樣?”


    “讓他們自己處理感情吧,現在不懂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等長大了,情竇初開,他們會自己決定的。”


    “哎,也沒合適的小女孩,和小希差不多大,別的都被預定了,小希可怎麽辦?”她歎氣說道。


    “他會有自己的緣分的。”顧寒州安慰的說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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