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書院其他地方的護衛也陸續趕了過來,刺客見南宮燁被人救走,自己人也死了不少,其中一人做了個手勢,很快,便全撤離而去。


    過了好久毒氣才全部消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極淡,不仔細聞很難聞得出,因為空氣中更多的是血腥氣。


    地上一片狼藉,不知多少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裏,有丫鬟奴才,也有男女學生,還有那幾名刺客。


    楚璃救了南宮瑉後和慕塵然一起回到了雲瑾身邊,雲瑾隻在電視上見過這種殺人的場麵,剛才擔心大家,還沒怎麽注意,如今整個安靜下來,看到這般慘烈的現場,她忍不住扶著牆不斷幹嘔,緊張害怕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


    慕塵然和南宮瑉都或多或少吸入了一點毒煙,慕塵然見雲瑾不適,想上前,楚璃已經扶住了她。他心口一窒,隻覺體內五髒六腑火辣辣的疼,那邊南宮瑉喊了聲:“阿瑾”,人直接暈了過去。


    雲瑾一抹眼淚,立刻說道:“去雲之味。”


    楚璃麵容沉寂,輕聲說道:“不,全送去我院中。六月,去雲之味請楊師傅,悄悄的。”


    雲瑾有點慌,楚璃此刻的理智如同給她打了一劑鎮靜劑,令她迅速清醒過來。


    顧不得周圍混亂的哭泣和哀嚎聲,幾人帶著各自活下的暗衛立刻往竹錦院去,六月也趁著兵慌馬亂去了雲之味。


    一回到院中,雲瑾立刻關上了門,南宮瑉傷得比較重,還在吐著黑血,慕塵然強忍著運功療傷,楚璃壓著胸口,單膝跪地。


    雲瑾嚇傻了,上前抱住楚璃:“子羨,子羨你不要嚇我,你怎麽了?”


    楚璃慘淡地對雲瑾笑了笑,摸了摸她頭發:“別哭,傻丫頭,隻是內力耗損大了點,寒症發作了。”


    五月一聽就往外跑:“我去找莫師傅。”


    “回來。”楚璃叫住五月,“師傅此時也不知有沒有受傷,就算沒有受傷,這會也一定是帶著人保護著傅老等,還要處理今晚的事,如何有空前來看我?不許去。”


    “可是世子你……”


    “一時半會死不了,等楊師傅來了再說。”


    慕塵然收功,緩緩吐了口氣:“你們說的是楊北峰?聽聞他倒是懂一些醫理,卻未曾聽說過他精通醫術,叫他來做什麽?”


    雲瑾正在給南宮瑉擦口角滲出的血液,隻聽見楚璃說道:“他那人平時喜歡研究草藥,現在書院裏的大夫怕是全都被叫去燁王那了,望舒萬一有事,你我都脫不了幹係,死馬當活馬醫,還是讓他來看看吧。”


    “可是‘漫天花雨’是秦川山莊的獨門劇毒,他一個做飯的能解嗎?還有,今日你在燁王麵前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這對你恐怕很不利,你還是趁早做好準備吧。”


    五月要為楚璃輸內力抵禦他體內的寒氣,被他拒絕了:“我自有打算,而且也未必見得就是壞事。倒是別外一件事我更擔心,你我二人今日一心護著望舒,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往後,算是要徹底與我們離心了。”


    “哼,之前也不過都是在做戲罷了,大家心知肚明,反正我也裝不下去了,正好可以不用裝。”


    “可你與我不同,你跟他畢竟是表親,承恩,是我對不住你。”


    “子羨你又說這話,從我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如何被他們害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未把自己當成是慕家的人。若不是侯府如今沒個像樣的繼承人,他們會選我這個從青樓女子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當世子?嗬嗬,我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傀儡而已。”


    “承恩,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有一天,咱們定會將那些劊子手繩之以法的。”


    雲瑾微微張嘴,原來性格飛揚跋扈,為人風流不羈的慕塵然,身世也行曲折。


    慕塵然這話一半說給楚璃聽,還有一半是說給雲瑾聽的。從雲瑾在風眠台上以一首劍舞驚豔整個書院之後,慕塵然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她說過一句話。特別是在看到楚璃今晚對雲瑾異常的保護,雲瑾對楚璃自然稔的親近,做為一個多年混跡於風月場所的人,慕塵然怎會看不出他倆之間發生了何事?或者說,今晚,是個人都看出來了,楚世子喜歡雲瑾,喜歡到極盡縱容的地步。


    慕塵然胸口堵的慌。


    他張了張嘴,想叫雲瑾,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他覺得自己很傻,他竟巴巴地告訴楚璃他喜歡雲瑾,現在又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他倆兩情相悅。說不嫉妒那是假的,說不怪楚璃那也是假的,可是剛才若不是楚璃冒著生命危險衝進毒煙中救他和望舒,這會他早死了。


    慕塵然想問問雲瑾,她喜不喜自己。


    “阿瑾,嗯。”慕塵然剛開口,忽地像被人隔空點了睡穴,頭一歪倒在旁邊的茶幾上,他的幾名暗衛連同南宮瑉的暗衛,也齊刷刷地東倒西歪睡了過去。


    五月精神高度緊張,拔出劍就擋在楚璃身前,楚璃卻撐著站了起來,對他說道:“你去外麵守著,一隻蒼蠅都不準飛進來,六月回來後你倆一守在院外就是。”


    五月望了望楚璃,抱著劍退了下去。


    雲瑾打開窗,楊北峰背著個藥箱跳了進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世上哪有讓做師傅的偷偷摸摸跟個賊似的,從窗戶外跳進來的?”


    楚璃麵色發白,九月的天他身上卻帶著寒氣:“是晚輩的錯,事急從權,還望楊師傅見諒。”


    雲瑾衝上前:“別廢話了,子羨寒症發作了,望舒好像中毒很嚴重,你現在總可以救人了吧。”


    雲瑾是在怪他之前不肯出手去救慕塵然和南宮燁呀,楊北峰無奈,不是他不肯,而是不能。他怕,他若違背了誓言,悲劇又會重演。


    幽幽開口,楊北峰帶著一絲謙意:“丫頭莫急,這小子的病是在娘胎中時被人下了性極陰的藥,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暫時還死不了,而且發作的恰是時候。慕家那小子底子好,傷的也不重,就讓他多睡一會吧。至於這個倒黴的六殿下嘛,看起來確有止棘手。”


    “能救活嗎?”楚璃問,不知道問的是誰。


    “老夫出馬,豈有救不活的道理?”


    雲瑾一聽,立刻拉著楊北峰讓他給南宮瑉把脈,楊北峰放下藥箱,取出裏頭一個布包,打開一看,一排精致的小銀針。


    “傷得還夠重,最好再加深點,這樣才有說服力。”


    他話是對著楚璃說的,銀針對準的卻是南宮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台嬌:妃不承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閑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閑雲並收藏帝台嬌:妃不承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