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鏈子是龍孝璃當成花重金命人打造的,別說扯斷了,就是把脖子扯斷,它也不會斷。


    可是現在呢?


    看著手中輕易被扯斷的金鏈子,龍孝璃麵色鐵青,似猶風暴欲來……


    不過,最讓龍孝璃關注的不是這一條抬手就扯斷的金鏈子,而是掛在鏈子上的那把玄金鑰匙。


    他將玄金鑰匙拿在眼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然後抬手一掰。


    最不願相信的結果如期而至。


    縱使有再強大力量也無法摧毀的玄金鑰匙,此刻在龍孝璃手中如同幹硬的泥塊,一掰就斷,裏麵還嘩啦嘩啦的流出鏽鐵粉末。


    緊握住手中的假鏈子和假鑰匙,感受掌心下假貨已變成一團齏粉,龍孝璃充滿陰戾的眸中爆射出一道寒光。


    看著龍孝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白怡雪不願相信:“殿下,這信上說得可屬實?”


    如果信上的事是真的……龍孝璃萬貫家財被人洗劫一空,那麽日後他隻單單是一個包著金身的空殼太子。


    錢乃萬物之本,白怡雪心中很清楚,縱使龍孝璃還是一國太子,但日後若要辦什麽事卻不能暢通無阻,甚者舉步維艱。


    由此,白怡雪心底不由地萌生出了一條另攀枝頭的念頭。


    卻誰知道,白怡雪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頓時讓龍孝璃茅塞頓開。


    他驀地轉頭,一伸手,狠狠地掐住白怡雪的脖子,猶如暴怒的雄獅,氣不可竭:“說!是不是你!”


    除了和他日夜親密無間的白怡雪,龍孝璃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神不知鬼不覺將他脖子上的玄金鑰匙給掉包了。


    白怡雪艱難地搖著頭,想開口,卻被他的大力道掐得直翻白眼,一個音都吐不出來。


    龍孝璃力道鬆了幾分。


    “咳咳……咳咳……”白怡雪難受至極地咳了幾聲,虛弱的語氣中帶著悲戚淒涼:“不、不是……不是雪兒……”


    似是被白怡雪的乞憐換回的絲絲理智,龍孝璃眯了眯眼眸,放開了她。


    白怡雪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一行清淚從眼角落下:“殿下,雪兒的人和心早就給了你,又怎麽可能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來?除了殿下,雪兒早已無依無靠,再試問,雪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又何來一點能力去做那事?”


    白怡雪說得很有道理,龍孝璃似乎沒有再懷疑,但他眼中的戾氣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反而越聚越多。


    全部家財被掏空且不說,如今龍孝璃最擔心的是,被他嚴密藏在寶庫暗室裏的血之靈是不是還在。


    如果血之靈也沒了,那一切就完了。


    然而,想到唯一能開啟放著血之靈箱子的鑰匙都被掉包了,龍孝璃心中不好的預感極為強烈。


    沒再理會白怡雪,龍孝璃掀開被子,下床,拿起一旁的衣服都不顧上穿,直接衝著門口走去。


    白怡雪跌跌撞撞地追出去:“殿下,你去哪?”


    快步離開的龍孝璃,忽然想到什麽,他頓了頓腳步,冷冷開口:“你留在這裏,想辦法投身宇文昊,務必借他之勢從龍孝羽手中拿到醉之心,事成之後就是本太子登上皇位之時,亦是你母儀天下之時。”


    龍孝璃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有多天真多可笑,反而還信心滿滿。


    他知道白怡雪是血陰牡丹之身,自然也知道她有那能力誘-惑宇文昊。


    對於女人,龍孝璃從來都視如玩物,不放在眼裏,現在為了達到目的,他一點不介意將這朵血陰牡丹給宇文昊嚐嚐。


    一說完,不等白怡雪再問什麽,他便消失在房中,離開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門口,白怡雪整個人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母儀天下是嗎?”白怡雪喃喃出聲,她彎了彎唇,忽然就笑了。


    若是在此之前她聽到這話,或許會心動,會期待,會開心,但是現在她已經有了一條更好的出路。


    這一條路還多虧龍孝璃剛剛給她掌了燈呢。


    白怡雪走到房門口,看著對麵的房門,額際邊上那朵栩栩如生的血陰牡丹,緩緩而動,搖曳之際帶出了一絲陰冷之氣。


    既然龍孝璃這個枝頭已經不穩了,那她可以飛至另一個更為富貴的枝頭。


    要知道,她的身體就是男人最致命的誘-惑,哪個不愛?


    -


    冬日暖融的天氣,持續沒有多久,說變就變。


    一陣凜風吹至,天際中密集的雲層將本就不耀眼的陽光遮擋住,大地一片灰暗陰霾。


    空氣裏有著吹拂不散的寒冷,摻雜著如利刃般的冷風。


    這一切,似乎隻是因人而變。


    屹立在中央盛世末端的一座廢棄已久的瓊樓頂上,站著一個渺小,卻讓人很難忽視的人。


    這人就是不久前從六合院離開的蘇姨。


    蘇姨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有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好像深深潛伏在草叢裏的毒蛇,似乎一旦被人發現,便能置人於死地。


    望著一望無垠的飄渺天際,蘇姨一臉平靜,無波無瀾。


    忽然,一股帶著毀天滅地的強大氣場,從天而降,覆蓋住周圍的一切生命氣息。


    空氣仿佛被凝固了般,壓迫得令人喘不上氣。


    久違而又熟悉的氣場,令蘇姨身軀一震,彈大了如毒蛇般的眼眸,眼底閃過一抹亮光,自然下垂的雙手都抑製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期待,激動,癡怨,憤恨……五味雜陳的種種情緒,瞬間在蘇姨的體內翻江倒海地湧動著。


    蘇姨抬手,撕下臉上平淡無奇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妖豔無雙的驚美容顏。


    容色傾城,不可逼視。


    原本是毫不起眼的一個普通人,霎時間隻因為臉的變換,整個人仿佛被籠罩了一層刺眼的光,上上下下無不引人注目。


    蘇姨轉過身。


    她的眼前,是一個飄渺虛幻的人影,卻帶著無可匹敵的磅礴氣息,生人勿近,令人望之怯步。


    一見來人,蘇姨不苟言笑的絕麗容顏,露出了一絲清涼的笑意:“你終於肯出現了。”


    虛影幾不可見地輕歎一聲,半響才緩緩吐出字:“放下吧。”


    “放下?”蘇姨輕嗬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多好聽的笑話一樣,死死地盯著虛影,笑著反問:“如果我說不呢?你待如何?”


    霎時間,虛影一雙冷眸如鷹隼般銳利而冰寒,狠狠地射向蘇姨,開口的語氣帶著隱隱無奈感和壓迫感:“一念執著和糾纏,受困的終究會是你自己,不為已甚是對你最好的救贖。”


    聞言,蘇姨暗了暗眼眸,眼底劃過一抹苦笑。


    縱使多年不見,他還是一樣無心無情,一樣令她又愛又恨。


    糾纏了一輩子的愛恨情仇,憑什麽他一句話,就要她適可而止?


    蘇姨心中恨意濃濃,她輕嘲一聲:“這些年來,我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辦法,你都能絕情到不肯出現見我一麵,不曾想,如今你一出現,竟是來警告我,讓我放下……隻可惜,你從來不將我放在眼中,現在又來管我如何?”


    虛影麵如寒霜籠罩,眼中似乎有無盡的寒芒,最終還是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當年兩個平凡普通的小家庭一夕之間讓你毀於一旦,還不夠嗎?”


    “夠?怎麽能夠?”蘇姨冷冷一笑,陰暗的雙眸陡然迸發出一抹淩狠的戾氣:“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那兩個小家,一個是因你而毀,一個是被你心中那個聖潔高尚的女人所毀……你更應該清楚,我這一生想毀的隻有你心裏的家,你心裏那個抹不去的女人。”


    隨著蘇姨最後堅定的話語,有一股強大的冰寒氣場從虛影的周身蔓延出來,四周隨風搖曳的花草被寒氣凝固。


    “你執意要如此?”虛影開口的語氣仿佛滲了萬年寒冰,凜冽而駭人,壓迫感十足。


    蘇姨心中微凜,她輕點了下頭,似乎無所畏懼,平靜如水的眼中早已被刻骨銘心的仇恨所掩蓋。


    意思很明顯:不管如何,她絕不罷手!


    她從不敢奢求自己能在這男人心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她絕不容忍他的心一直被那個女人占領著!


    隻是很可笑,她若想求得這男人一絲絲的關注,卻還要盡心盡力借助有關那女人的一切來獲得。


    “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虛影的聲音飄渺而空絕,輕得仿佛在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在那之前,本座會親手殺了你!”


    虛影留下最後一句話,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蘇姨怔愣當場,嬌豔的容顏變了變,又變了變,似乎覺得可笑又難以置信。


    他說,他會殺了她?


    他說,他會親手殺了她?


    虛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卻他的話卻像夢魘一樣纏繞在蘇姨的腦海中。


    殺了她……


    他會殺了她……


    被這句話攪得心中一片淩亂,蘇姨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和黑暗,衝著已經恢複蕭條而又寧靜的空氣大喊。


    “不會!你不會的,你不會!”


    “君麟天,你別忘了,你曾經說過不會動我分毫,所以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


    “這才隻是開始而已,不管是當年的她,還是如今她的女兒,我都要摧毀,不死不休!


    “君麟天,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絕不可能……”


    撕心裂肺的吼聲回蕩僻靜的瓊樓之頂,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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