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找了小黃,還有閆寧萬州出來一起吃飯,我說我要請客。想到自己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心裏很高興,點了幾個菜。萬州要啤酒,我製止了,特地拿了兩瓶五糧液。菜一上來,我就連著跟他們兩個幹了好幾杯,可能是喝得太猛了,腳下竟然有點發飄,膽子也大了,對著總部宮總監手下小黃大聲說道:“哈哈,小黃,聽人家說你和宮總監是親戚啊?你相信他會開除你麽?”


    小黃先是一怔,接著看了看我們,然後看了看萬州和閆寧,一定在心想:是萬州和閆寧告訴殷然的。


    一會兒,他說道:“我跟宮總監,算什麽親戚啊?八根杆子連在一起,才能勉強夠著。我知道。他一直對我不滿,唉,以後就要多靠殷然經理了,我願意多多向你學習。”


    說完他拿過酒瓶,給我倒酒。


    我笑著說道:“你可真會說話啊。”


    我感到我現在又了影響力,比剛來總部的時候,影響力大多了,可我覺得還是不夠,滿足感不夠,我又說道:“總部很快就要有新的工作安排,以後呢,我帶著你幹就是了。”


    小黃正在吃菜,聽了我的話,嘴張著,好奇地看著我問道:“什麽新的安排?”


    “什麽新安排?”萬州閆寧也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們知道的,宮總監最近很煩,是因為上頭想把全部業務開發的工作都交給我負責。”我說道。


    “那宮總監呢?”小黃吃驚問道。


    我一仰脖子,把酒幹完了,略帶醉意地一摸嘴,說道:“他隻管技術支持和日常管理,做管家。”


    小黃將信將疑,手裏拿著酒杯,眼鏡一會兒看我,一會兒又看看桌上的飯菜,像是尋死什麽,突然抓過手機,起身說要去洗手間。我知道,他要去跟宮總監報信了,可我不怕,宮總監已經宣布跟我開戰了,知道了又如何?我就不信他敢違抗上頭的命令。


    “恭喜你啊殷然經理。以後一定要更加的多多關照我們兩個廢材啊。”萬州笑嗬嗬說道。


    我微笑跟他們碰杯。一會兒後,小黃回來了,我見他們不做聲地沒有什麽反應,就端起了酒杯對他說道:“小黃,在我們公司,隻認單子不認人。你和宮總監是親戚,那又如何?你表現不好,他也會開除你。他那是迫不得已啊,他也要自保的。不過,以後你都不用擔心了,隻要你願意,我都會幫你,你的業績一定會上去的。來,幹一杯。”


    我說完,跟他幹杯。小黃滿臉堆笑的說道:“多謝殷然經理提攜,恭喜恭喜,熱烈恭喜。”


    他幹完那杯酒後,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宮總監。宮總監說道:“我有事要找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心想,談就談,怕什麽?我說道:“行,我就在附近吃飯,你稍等,現在就過去。”


    一路上我都在猜測,他要說什麽呢?


    我有些踉蹌的回到了宮總監的辦公室,一進門,他就陰沉著臉問我道:“你手上還有什麽項目麽?”


    我覺得很奇怪,酒醒了一半,問道:“怎麽了?”


    “我是想讓你把你手上的項目都拿起來,我們一起跑,這樣能做得更多,也做得更快。”宮總監竟然這麽說道。


    他的口氣很冷,我沒想到他說話這麽不經過大腦,我說道:“宮總監,你也知道,我前段時間連連拿下了不少大單,以前的項目,都跟完了。我還在等著繼續開發呢。”


    “不會吧?大通高薪請你來,就是為公司拿訂單的,你還是照實說了吧。”宮總監的口吻,更像是在審訊我。


    我覺得他的話,讓我聽起來,真是不舒服,我心裏明白得很,他想做什麽。我說道:“總監,真的沒有了。”


    宮總監默默地看著我,也不說話,就這麽和我磨,一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樣子,過了足足五分鍾。我說道:“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說完我就直接往外走,宮總監發火了,好像要罵什麽,可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來,默默地看著我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在樓道裏,收到了莎織的短信,她說她舍不得放棄我,今晚想見見我。我腦中,劃過魔女的影子,我撥打了魔女的手機,魔女跟我說了一會兒話,說還在上海談合同細節,很忙,我也就沒什麽話好說,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轉著,我沒有給莎織回短信,她又發過來了一條,說她舍不得我,想我想得她難受,說這輩子一定要跟著我。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大腦裏麵閃過一個念頭,隻有一條,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該如何回複這個陷得如此深的女人呢?


    莎織又撥打了電話,說她在天堂之門等我,說完掛了電話。我開著車前往天堂之門,繁華的都市,流光溢彩的霓虹,連接著遙遠的星空。


    到了天堂之門,如同第一次見她那樣,悠揚的樂聲,端坐著的莎織。清秀麵龐,迷離明眸,婀娜身段。她點著歌,沒有察覺我走進來。我掏出手機,二十三個未接電話,我想,莎織應該是快瘋了,一個和我愛得那麽轟轟烈烈的女人,我怎麽樣對她了呢?我不知道,我殘忍麽?我也不知道。我心裏糾結著疼痛和憐憫。


    看到我進來,她說了一句話:“給你唱一首歌。”


    徐懷鈺,心中的遺憾。她唱得很悠揚,我記住了其中的幾句歌詞。想飛到千裏外,期待一切重來,想洗去對你的所有依賴,但謝謝你,讓我體會了真愛,我永遠記得你心中的遺憾。


    莎織是一個喜歡刺激的女孩,她追求著xiao魂。相處總是美好的,可是分手如此的讓人心痛。她唱著歌,我心很酸。她是一個死心塌地愛我的女人,這個有錢有情調的女人如果稍微改變,跟我在一起,我覺得是我一生的榮耀。那些海誓山盟的話,最後都成了浮雲。跟她分手時,我不是不難受,我也哭了,淚水劃過我的眸。


    她隻是想刺激才會找我的,我給了她的身體,我發覺她可能是在玩我,這是我無法容忍的。而現在,卻演變到了這樣的地步,刺激過後,她深愛上我,她說過,是她跟不上我的腳步,我她她的時候她不愛我,我離去的時候她開始慌了,開始尋找我,我愛上別人的時候,她開始愛上我。


    她可憐的看著我,我打碎了她的心,一個從芶引我玩弄我,到後來開始喜歡我,到十分喜歡我,再到崇拜我欣賞我依賴我離不開我的女人。她是一件藝術品,可是,碎了,該結束了。她隻是我魔瓶裏麵的一刻心扉,我珍藏了,留下了的隻有回憶。我隻對她說了十個字:“我們不可能,我們是傳說。”


    說完後,我扭頭走了,不再理她,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淚眼滂沱,亦或者是苦笑,亦或者是大笑,亦或者找個男人代替我。總之,我隻知道她會很痛苦,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我見過她好多次那種淒涼的樣子,聽見她好多次絕望的聲音。她在哭泣,顫抖,無助的掙紮。莎織不是一個喜歡鬧騰的女人,我也沒有想到莎織這樣條件的女人,竟然在等我,絕望中等我。每一次我給她帶來的,都是痛苦都是折磨都是一次心靈上剝開傷口的震顫。


    我就這麽走了,我想,她應該了解了我的心了,以後可能也不會纏著我了,突然間,心空落落的,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我突然很想哭,出了門,我上了車。一個人慢慢開車,去哪裏呢?回家,我想我的家人:林夕。可是她不在。


    我還是往家裏開。


    一個人的天空,很自由,可是缺少了你,很寂寞。風從車窗吹進來,我想她了,我不會背叛魔女,可在我生命中牽扯到的女人那麽多,我不知怎麽割舍也不能全然割舍。當看著魔女的短信清新而至,心裏感覺暖洋洋的,會帶著一種舒心,當她說忙時,我感覺很失落,擔心。我不可能舍棄魔女,如果沒有她,我就會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已經脫離了命運給我定下的軌跡,就再也找不到存在的方向,隻好盲目的飛,最後無力飛翔早早墜落。


    倘若我和子寒也好,和莎織也好,背離了軌道,就能得到快樂麽?瞬間的歡愉能存之永恒嗎?我是願意隨心去飛早早墜落,還是願意被一條美麗斑駁的線牽絆?魔女你不用多想,我心永恒。


    寂寞的夜色,籠罩著夜幕下形形色色的無聊男女,就連這個繁華的都市,也同樣的令人覺得孤獨。遠處的街市,和著朦朧的一絲醉意,我看到的是連成一線的煙火,我看到街燈的琉璃,我看到過往人流中的男男女女他們內心的一縷縷寂寞的靈魂。這個世界,有一種武器傷人殺人於無形,這就是寂寞。寂寞產生的東西,是那麽可怕,吸毒,出軌。


    它吞噬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靈魂,但是人們卻如同飛蛾撲火般執著的追求著。我希望當我推開門,魔女會上來,她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推開門,屋裏黑漆漆一片,我低下頭,也不開燈,打了電話給她,她跟我聊了一個多鍾頭,聊的內容我說了下句上句就忘了,為什麽呢?我隻是想聽見她的聲音,她也想我,我們需要彼此深愛的兩顆心溫暖對方的極冷的心靈空間。


    不洗澡,直接趴在沙發上聊電話,一直到睡著。又是新的一天的清晨,明媚的陽光,從大廈的落地窗投射進來,辦公室格外的亮。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是屬於我的一片天空,點上一支煙,讓思緒停留在昨晚和魔女卿卿我我的感覺之中,不帶任何的雜念。


    樓下,宮心總監的車子緩緩開進來。我看到了他的車進來,心裏很納悶:這廝來這裏幹嘛?


    一會兒後,樓道裏由遠及近傳來了雜亂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有很多人。哐當一聲,辦公室的門開了,狠狠撞在門旁的牆上。一臉鐵青的宮總監闖了進來,衝到我麵前,手指著我,氣氛的喊道:“你被開除了。馬上離開辦公室。”


    一邊說,一邊身體在不停的抖動著。細成一道縫的眼睛,緊張地不停眨動。我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景嚇了一大跳,眼睛睜著大大的看著他。沒有等我弄明白,宮心已經上來拉我的胳膊。我本能往後一退,大聲問道:“幹什麽?什麽意思?”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明白。”宮心幾乎喊了出來。


    我說道:“我不明白。”


    宮心不再說話,繼續拉著我出門外。


    “你沒有這個權利,我是大通招來的。”我一甩開他的手,頓時感覺血往上湧,心髒怦怦狂跳。


    “我怎麽沒有權利?我是你上司。”他一邊說,一邊拽,又對門外的人喊道:“這個人已經被我們大通公司開除了,你們請他出去。”


    這是我才發現,房間門口還站著八個穿製服的保安,他們上來就拖著我,閆寧和萬州都不在,辦公室裏的小嘍囉們看著我們,張薇問道:“到底幹嘛?”


    我馬上伸手要拿桌子上的文件和筆記本。


    宮心急了:“不許帶走,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帶走。”


    說完突然撞開了我,身體擋在桌子前,一邊堵住了我的去路,一邊把我往門外推。宮心粗魯的舉動,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的心好像突然一下子堵住了喉嚨,話也說不出來了,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揪扯廝打了起來。可是,八個保安,很快把我拖拉出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又哢嚓一聲從裏麵所思了。


    樓道裏站著十幾個人看熱鬧,我被保安們帶到了保衛處。進了保衛處,有一個稍微胖點,年紀比較大的保安,看樣子是個頭,上下打量著我。他讓我坐下來,順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副手銬,放在桌子上。那舉動既像是告訴我,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又像是警告我別再輕舉妄動。


    “竟然還準備手銬?”我說道。我喘著粗氣,襯衫領口的扣子已經不知去向,隻留下一個撕裂的小口,領帶鬆鬆的斜掛在領口,皮鞋上雜亂的腳印,記錄著剛才衝突的激烈程度。


    “小夥子,消消氣,犯什麽錯了?老板為何要開除你?”那個保安問我道。


    說完給我遞過來一支煙,我擋了回去,瞪著他說道:“你們瘋了麽?要鬥,你們死得很壯烈。你們有什麽權利這麽對我?”


    “我們不會想去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我們隻知道,這間辦公室,是你們大通租賃的,付賬的,是大通的宮心。宮心說話了,我們當然有責任要保證他的利益。”保安說道。


    漸漸地,我冷靜了下來。我知道和他們再吵已經沒有什麽用了。站在樓下,我真想衝上去,把那些資料搶回來,然後暴打宮心一頓。保安們站在門口盯著我,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了張薇,張薇告訴我,電腦和資料都被宮心拿走了。


    我進了一家咖啡廳,要了一杯卡布奇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一邊喝一邊看著窗外,宮心有什麽權利?我要搞清楚。我要讓總部知道,宮心到底做了些什麽鬼事情。


    我找到了頭領的電話號碼,沒想到兩個頭領竟然是在一起的。我把宮心把我趕出公司的事情經過跟他們說了,氣得我手心發涼。他們說他們商量商量,這兩天答複我。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很難說,不可能說解決就能解決的,所以,我也掛了電話。我期待著他們能給我一個好答複,最好踢飛了宮心,直接讓我做了總監。我心裏這麽想,可我又是很擔憂,宮總監那麽猖狂,難道隻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麽?而且,不是說兩個頭領勢同水火麽,為何是糾結到了一起的?


    我忐忑的心猶豫著,彷徨著。原本是勝算十足的,卻為何突然間的情勢成了這個樣子。我點著煙,上了車,開往家裏。開了門,見到一頭長長的頭發,均勻的披在粉紅色的沙發邊上,那條長裙毫無掩飾的勾勒著她的身姿傲人,那道身影帶著淡淡的優雅的氣質,如同睡蓮般讓我憐愛。我走過去,把林夕抱了起來,吻了上去。


    她輕輕拉著我的手,輕聲說:“我剛洗完澡,換好衣服,要過去看你。你就恰好回來了。”


    “魔女,我愛你。”氣氛很好,我的內心湧動著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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