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臻能河的辦公室,對臻能河說:“對不起老板,都是我的責任,我沒有讓他們好好檢查公司車子的保險有沒有辦,這事,你處罰我吧。”


    臻能河一聽,估計心裏的火氣也降了許多,走過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唉,唉,丟了就丟了,以前廠裏的那個麵包車被人砸了,保險也才賠了兩萬塊錢,這就算上了保險,能賠多少,他們保險都折舊賠的,精得很,十幾萬的車子最多也就賠個三四萬。”


    我當即表示,這個錢我來負擔。


    臻能河急了:“老弟你不能這樣,這個我不能要,如果我讓你賠了,你還當我是你老板嗎?不行不行。”


    我一再堅持說這錢我出,老板最後有點發怒了:“你這人還真是有時候不講理,你說我請你來是幫忙管理搞好公司的,要是公司的什麽東西壞了都要你賠,那我叫你來幹什麽,直接把公司都掛到你上財務什麽都給你了錢都給你好了你說是不是。”


    我嗬嗬的笑了一下說:“謝謝老板。”


    “好了好了老弟,你回去吧,真的沒什麽,我剛才生氣,是我沒管好自己的脾氣,你不要放心上。”


    遇到這麽個老板,也算是我的福氣。


    南林他們回來了以後,在公司的會議,當他們匯報完了各自的周業績結果後,我對南林等人說:“公司這次的丟車意外,你們認為,責任在誰?”


    南林和閆寧都低著頭,一會兒後,有個同事說:“雖然我們員工開車出去負有責任,可是公司的車子保險沒上齊。”


    我點頭,說:“你說得對,但不意味著開車出去的員工沒有任何責任。”


    陳子寒說:“我相信南林和閆寧都不想丟了車子,車子沒上保險,的確是公司的責任,但是開公司車出去的員工,也負有保管不周的責任。我認為,拿公司的車的員工,負責全部車子百分之十的賠償款,而我自己作為人資部經理,是職位最高,應當負責百分之五,他們就負責一人百分之一,您看可以嗎?”


    南林嘟囔著說:“我覺得我們沒有責任,我們也不想這樣,的確是公司的責任,讓公司不上保險呢。如果公司的盜險,火險,乘車人的事故險,都沒有的話,公司是不是也太不負責了。”


    我當即火上心頭,原本他不說話,這事兒我可能還說公司自己承擔,誰讓他來了這麽一句他沒有任何責任,我氣道:“你們拿車出去,沒有保管好,就是有責任。賠償就按陳子寒說的來辦。散會。”


    我氣衝衝回到自己辦公室,倒了一杯水大喝了一口,然後心想,這都什麽員工,當初自己還覺得南林和閆寧挺不錯的,沒想到一出事,盡想著把責任往他人頭上推。


    有人敲門,我說請進。


    子寒進來了。


    子寒走進來後,問我說:“殷然,你覺得這樣做,是不是覺得有點過了。”


    我怒道:“怎麽有點過了。不讓他們賠多點就好,要是借公司車的出去,就是可以隨便丟隨便扔的話,那麽以後,誰借車都可以拿去賣,然後說公司的車丟了,讓公司自己負責?”


    子寒皺了皺眉頭看著我發脾氣,然後說:“可是警察查了,不是他們故意弄丟車子,是被人偷的。”


    “我知道。”我氣呼呼的說。


    子寒歎氣,說:“我還以為你經過那麽多的曆練,會成長成一個懂事成熟的管理的帥才了,誰知道你還是這樣的不懂事理,這麽一件小事還要按著自己的性子來執拗。”


    我抬起頭看著子寒:“我執拗了?我說的不對嗎?”


    子寒說:“我剛才想了一下,我覺得我是錯的,而你,也是錯的。”


    “啊?子寒你不是開玩笑吧,那這車子,就是公司自己的責任,跟他們無關?”我氣得走到子寒麵前,和子寒爭辯起來。


    子寒冷靜的說:“對,就是與他們無關。”


    “嗬,嗬嗬嗬,你開什麽玩笑陳子寒。那你說。為什麽跟他們無關,你說個理由。”我回去,點了支煙


    “偷車的意外,警察已經調查了,的確是被人偷的,並不是南林和閆寧的責任,他們也鎖好了車子,站在他們角度想,他們想被偷車嗎?他們不想。公司的車都有防盜險,可是偏偏這部沒有偏偏這部車子讓他們丟了,他們怎麽辦?他們難道就該自認倒黴嗎?公司沒給這部車子上保險,是公司的責任,南林說的沒錯吧。好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說法殷然,你這樣發火生氣,然後處罰閆寧南林,罰錢,其他的員工看到心寒嗎?南林和閆寧心寒嗎?這車子不是他們想丟也不是故意讓車子丟掉,是不小心造就的意外。剛才下了罰錢的命令,公司那麽多員工,都在議論紛紛,說公司這樣做不好。”


    我不置可否,歎了氣抽著煙。


    子寒繼續說:“殷然,你比我清楚的明白,一個人做不成什麽事情,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自古以來,成大事的都是贏得人心的領導者。我們隻能置身處地的為員工著想,他們才會放棄他們的個性為我們出力。人都是感情動物,我們不能讓員工寒心。”


    我吐出一道煙,說:“可是子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錯了事,就要接受處罰。他竟然還在會上頂嘴,不同意公司的處分。這還反了。我還沒讓他賠多少,隻不過是百分之一。”


    “我們公司就沒有這條規定說如果公司的車子沒有上防盜險,公司員工弄丟了就讓公司員工賠償。公司隻有規定說員工用公司的車要保管好。公司的員工有意見是正常,難道他們對公司有意見隻能放在心裏了?不能說了?隻是說了一句,就成了謀反了?那一個國家,抱怨一句國家這裏做得不好,就是謀反了嗎?而且,誰沒有錯過?殷然你曾經說過,我們當然需要德才兼備的人才,可你自己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為你賺錢的才能還同時兼具有著品德的人實在太少了,隻要員工不是做出格的事,有什麽小錯,能原諒就原諒。心胸似海的人海納百川才能容納小溪河流。那樣子,別的人才知道了,也會湧入到我們這個公司來。公司罰他這百分之一,如果車子折舊賠償有五萬,也不過是五百,五百塊錢這對公司有多大的用處?可公司卻擔負了一個非常難聽的名聲。”子寒一一的反駁我的話。


    不可否認,聽子寒這麽一說,的確是非常正確。


    罰款他們幾個一人幾百塊,對公司沒多大用處,公司還擔了一個難聽的罵名。


    原本就是公司不上車子保險所以才沒得賠償,不能把這火氣撒到他們幾個拿車出去的員工身上。


    我的火氣早就滅了,心裏湧出一絲愧疚,問子寒:“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難道發出去的命令還要收回來嗎?這不就成了失信嗎?”


    子寒說:“公司發出去錯誤的指令,就應該改正,例如發動一場戰爭,發出去了錯誤的指令,如果明知道錯了不及時悔改,那就造成失敗的後果。既然明知道錯了,相對於失信來說,又有什麽更大的損失。員工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還來指責公司的失信。每一家公司都有著自己的規章製度,隨時都會發現錯誤修改改正的公司才會走的下去,那麽說,每一家公司都是失信的嗎?就像國家對製度和法律的修改一樣,難道國家就是失信了嗎?”


    我點點頭說:“你說得對。”


    “我剛才提出來懲罰他們,本來就是錯誤的,你還大發雷霆,更是錯誤的。我覺得,你我有必要當麵和他們幾個道歉並對員工們表示取消懲罰的決定。”


    我握緊拳頭敲了敲辦公桌:“好吧。你把他們叫來開會。”


    子寒把南林和閆寧叫來,我和子寒在辦公室對他們表示了道歉,然後又取消了對他們處罰的決定,閆寧和南林都表示了感激,特別是南林,當我對他說對不起我錯了的時候,他眼中湧動著熱淚說:“我自己是有責任的,不是公司的錯。”


    “謝謝你們為公司的努力和付出,辛苦了。”我對他們說。


    他們彎腰鞠躬後,說謝謝然後感激得走了。


    我讓子寒上公司內部網發布了消息,表示不追究南林閆寧等人丟車的責任。並對他們的無禮指責表示歉意。


    我叼著煙,心想,這事情雖然公司損失了錢,但收獲了人心,我對子寒說:“子寒,都是你的功勞。有你在,我自己才認識到自己有多麽不足。”


    子寒說:“道理其實你自己比我懂,隻是你自己呀,很多時候都憑著感情用事,這是管理的大忌。”


    我無奈的笑了笑,子寒說得對。


    公司的投影機被小竺偷出去後,就必須要再買一部投影機,沒有投影機,平時做培訓開會的時候,很不方便,隻能用電腦顯示器代替,電腦顯示器很小,用起來很不方便。


    以前的那部被偷的投影機,是我自己去買的。臻能河讓我聯係各家公司的投影機的價格,我就命令萬州去聯係了。


    下午的時候,萬州一共拿了三個公司的三分投影機的報價給我,讓我確認買哪一部。


    *草看了一眼,都是被偷一樣的那部投影機的一個款式,三個報價,在三萬五到三萬八之間。


    我心想,我上次買的才兩萬,怎麽現在貴了那麽多。


    萬州走了之後,我上網查了一下,這部投影機,現在賣的價格是一萬五到一萬八。然後我就在網站上找,一個一個的電話打過去問,結果得出的價格都是一萬五左右,而且還能少。


    然後,我不可避免的想,萬州難道想從當從獲取兩萬塊錢的回扣?我不禁自己嚇了一跳,每個公司的采購人員能從采購中拿到一點回扣,這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明規則,可萬州要從一萬五的采購產品中獲取兩萬塊錢的回扣,這也實在太黑心了。做人不能這般無恥。


    一萬多塊錢的采購產品,他如果弄個兩三千的回扣我可能還不會管,可一萬多的產品就要弄兩萬的回扣,這豈不是趁火打劫了。還有,以前萬州就采購過不少的公司用的東西,是不是以前的他都加倍的巧取豪奪回扣。


    公司出了碩鼠,我不能不管不問,我知道碩鼠對公司的損害和影響,小打小鬧可以,但是大張旗鼓的貪和拿,公司賺的錢都讓這幫碩鼠給吃了。


    我決定查一查這件事,我把萬州叫到辦公室,問他:“萬州,你看看這投影機,我自己查的,投影機的報價是一萬五到一萬八之間,而你自己的報價,三萬五到三萬八,是不是差別有點大。”


    萬州摸著脖子說:“你查的和我報價的型號,可能不是同一款牌子的。”


    我說:“牌子都是你說的這個牌子,型號就是你報的型號,而且,之前丟的投影機,是我親自買的。”


    萬州不自然的笑了下說:“這個投影機,有進口的,有國產的,價格都不一樣。”


    我拿起電話,拿出萬州提供的報價單,然後按照上麵的電話打過去問,跟接電話的賣投影機的說我想買一台xx牌子的投影機,問他是什麽價格。


    這家公司說:“一萬九,最好你親自來看,價格可以和老板談,看看其他可能還有點優惠。”


    我說謝謝,有空會去,然後掛了電話。


    萬州的額頭冒出冷汗,臉色都變了。


    然後我按照他提供的第二家的電話又打過去,第二家開的價格是一萬八。我問第二家的銷售進口的價格是多少國產的價格是多少,她直接告訴我說:“這款投影機,隻有進口,沒有國產。”


    “你確定嗎?”我問。


    她確定。


    我說謝謝,然後看著萬州,拿著電話遞給萬州說:“第三家公司,你要不要親自打?”


    如果他認錯,我想我可能不會追究下去,甚至之前的事情,最多隻會警告他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嚴查。可是我沒想到他都這樣子了,還要頂嘴的死不認錯:“我問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子說的啊,那既然你問的價格低,那你就自己買唄。”


    “行吧,你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我讓萬州回去。


    我給臻能河打了一個電話,報告了這件事,臻能河說:“我記得萬州以前還采購過公司的一些電腦,還有一些公司所需的木板。這個事情,你要查清楚了。”


    得到了老板的指令,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事情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


    我又把萬州叫來了,他還是死不認錯,說他去商場門店問這幾家商店的報價,全都是三萬多。


    我說:“那你現在帶我去這幾家商店,我要親自上門問。”


    萬州有些慌亂,然後說:“我,我是報多了五六千塊錢,但是這個機器本來就是要三萬塊錢的。”


    “為什麽要多報五六千?”我明知故問。


    “我,是那個買機器的那些人說,可以開個假的發票單,然後和他們分錢。”他臉都紅了。


    我又問:“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犯法,你懂嗎?”


    萬州更慌了,急忙說:“我沒有。我沒有。”


    我看著這家夥,越想越氣,這幫家夥,怎麽現在都變成了這樣,而且還死不認錯了,明明商家報的價格是一萬多,他開口就三萬多,吞了快兩萬,在我的強勢逼問下,他隻認多報了五六千,這之間還有一萬五可以賺,我馬上說:“萬州,你給他們打電話,把機器拉過來,我先買下來,我再去對比他們商家的同樣商品,如果這個機器真的是三萬多,那行,我不追究這件事。如果不是三萬多,那麽,這個機器花多出的錢,你來賠償,而且。你之前采購過的商品,我全都要追究。”


    萬州傻了一小會兒,然後結結巴巴說:“我,我,我想想。”


    我說:“我要警告你萬州,你這是犯法你明白嗎。如果讓我查出來你動了手腳,我想,我隻能報警,別怪我沒提醒你公司不保著你,既然你先選擇背叛了公司,那麽不要怪公司無情,到時候,就是警察那邊的事情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是我的錯,我,我辭職。”萬州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我拿起煙灰缸就往他扔過去:“我真想不到你為什麽這樣子。公司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煙灰缸砸在了他胸口上。


    這一幕,在我辦公室外的子寒都聽到了,子寒急忙走進來後,對萬州說:“萬州你先回去。”


    萬州流著淚慌忙的走了。


    我氣著罵子寒道:“你幹嘛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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