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司馬範驊笑問:“駙馬爺一切可是都準備妥當了?”


    司徒也哈哈笑著說道:“是呀是呀,有什麽用的著我們幾個,你隻要說一聲就可以了嗬嗬!”


    葉逍含笑鞠躬:“多謝各位,葉逍根本不用做什麽,一切早有執事安排好了,我就聽他們的安排就可以了嗬嗬”


    眾人一起向裏走,朱盡忠道:“駙馬爺,記得第一次見你時候與那明教的光明左使者,也就是慕容複動手的時候,就看到你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嗬嗬,後來又聽說你了遭遇事跡,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啊,嗬嗬,到現在竟成就了您武功天下第一了啊哈哈”


    葉逍連連擺手:“哪裏,哪裏,朱大哥笑話了啊葉逍險些死在那和尚黎暗手裏,又在大漠於鬼門關前轉了圈,真是羞刹了小弟呀!”


    一條胳膊的傅弛接過話頭道:“不,不,那是駙馬爺福大命大造化大,嗬嗬,命裏當有此劫,正如範司馬所言,天將降大任於廝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惡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那將成大事也,否則也沒有如今武功天下第一的葉逍葉駙馬了嗬嗬”


    葉逍笑道:“幾位大哥又在取笑了,小弟這幾下伎倆哪裏敢賣弄,還敢說什麽天下第一,要不得,要不得就在這大理隨便幾個人武功都會讓小弟望塵莫及啊嗬嗬”


    巴天石皺眉道:“哦?大理竟有如此人等,我怎麽不知道呢?”


    葉逍道:“巴司空,不說別人,就您的那輕功,晚輩是遠遠不及了!”


    巴天石最引以為豪的武功就是自己的輕功了,當年與天下四大惡人中的輕功極高的窮凶極惡雲中鶴比輕功是不相上下,此時雖然知道葉逍是故意取悅自己,但是心裏也頗為高興,連連大笑:“哈哈,巴天石的武功自己清楚,嗬嗬,葉駙馬的輕功可真是踏雪無痕,汛如光電啊,而且還飄飄若仙,這是世上誰也無法比肩的嗬嗬,倒叫巴天石慚愧了”


    葉逍本就客氣的話,此時一聽巴天石一說,心想,大理果然都是些磊落的好漢子,於是道:“嗬嗬,巴司空過獎了,要真說輕功,葉逍真不敢居大啊,有一人可叫天下人望塵莫及,而且簡直是不可以以常理來想像,那人就在大理,其人步上雲端簡直如閑庭漫步,萬丈懸崖,好像咫尺青苔,何止若仙,簡直就是真仙”


    幾人一聽,互相看了眼,一起哈哈大笑“駙馬說的是小王爺了,嗬嗬”


    範驊叮囑大家道:“不是小王爺,是太子了”


    眾人連連稱是。


    褚鵬程道:“殿下乃是無心插柳,反倒綠陰乘涼,嗬嗬,都是人的命運罷了,在大理,現在好多的老百姓和官兵都說二殿下是神仙,此時陛下又立其為太子,正可為上順天意,下正民心了,我大理在二殿下的統治下,一定會更加輝煌的!”


    餘人都各自點頭稱是,剛上了中庭台階,就聽外麵進來幾個人,是虛竹與銀川公主,眾人忙回身見過,虛竹一一還禮:“各位,我們在大理討擾多日,深感慚愧啊,多蒙各位照顧,虛竹在此多謝了!”


    眾人忙還禮:“不敢,不敢”


    “先生言重了”


    眾人又是一番的客氣,虛竹又將銀川公主與眾人一一介紹,最後才道:“逍兒,我與你三叔雖然沒有下貼邀請但是卻來了無數中原的豪傑前來致喜,現在正在皇宮與你三叔敘舊呢,你也去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葉逍連連點頭。


    大理三公與四大將軍一聽,都來了興致,大理三公都是武林人士出身,聽說來的大批的武林豪傑,焉能錯過,在洞庭湖沒有趕上,現在可是不能錯過,而四大將軍都是武林世家,世代習武的,此時一聽說來了大批的武林人士,都道:“走,大家一起去!”


    於是,眾人又轉向了皇宮,一進宮門,正中段譽一身金黃色龍袍,微笑著與一群人打著招呼,要知道,段譽雖然是大理的一國之君,但是也是武林一脈,而且他是和虛竹的孩子成婚,虛竹又出身少林,這很多武林人士都是不等喜帖,一起不約而同的前來道賀,由此虛竹與段譽如今在江湖的影響可見一斑了。


    葉逍一進門,卻見到首當其衝的是丐幫新任幫主雷衝,奚樊二長老,尤氏兄弟,正與逸塵說的興高采烈,最左側,則是少林方丈慧聰大師,以及其門下幾名弟子,慧聰旁邊是華山掌門李定,伏牛派,王屋派,五行門,鹽幫,漕幫,黃河幫,崆峒,巫山,等諸大門派的掌門人,江湖中有名的風情扇夏春柳,清風銀勾風青青,烏沙堡,紫薇等小門派的當家的,來人真是不少比丐幫的武林大會絲毫也不遜色。


    葉逍剛要過於見過少林方丈,卻見一對年輕男女站在了跟前,是李少陵與錢飛飛小兩口,與葉逍一抱拳:“葉公子,恭喜恭喜啊!”


    葉逍微笑還禮:“同喜”


    錢飛飛道:“葉公子,您不要見怪啊,未經您允許就幫您請來了這許多人嗬嗬”


    葉逍一陣錯愕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原來,當日在洞庭湖上,虛竹這撥人走後,是由李少陵夫婦傳下的話,於是就說葉逍要與大理三公主與正月十六在大理成婚,還說此次是虛竹段譽,葉逍和逸塵兄弟救了自己等人,否則早給徽宗的官兵給圍剿了,於是一倡導,立即大家一起附和,由少林方丈和華山掌門帶頭而來,丐幫做完丐幫就任儀式也就隨後趕來,而那些早走了群雄,一聽,立即就又改道而奔大理,一時間是大理群雄齊聚,一起前來道喜,是好不熱鬧


    少林方丈見到了葉逍,於是走上前來,與李定一起與葉逍道喜,葉逍忙拱手施禮:“不敢快請到裏麵奉茶”


    金安殿上是座無虛席,人山人海,段譽高聲道:“各位,朕代小女,和二哥,逍兒謝過大家了!”


    眾人連忙都一起起身,:“段皇也客氣了”


    於是司徒華赫艮忙吩咐禦櫥去準備上百桌酒席,看來陛下打算是要在這金安殿會客了。


    由於此時來的人物眾多,龍蛇混雜,於是立即四大將軍各歸其職,也沒有來得及結交江湖朋友,來日方長了。


    由於國喜之日,眾大理官兵也皆有賞賜,天下太平,人人安樂。


    段譽笑道:“承蒙大家看的起我大理,來,今晚朕就於此與大家痛飲,代酒過三巡後,我們大家來一起賞月論武如何?”


    大家都叫好。


    於是,當晚段譽在金安殿宴請前來道喜的各路武林豪傑,好不熱鬧


    席間,有人提議大家討論下,現在武林中,真正的武功天下第一是誰?


    於是,大家就議論開了,有的說是雷衝,有的說是段譽,有的說虛竹,有的說是葉逍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


    更有的竟說道:“大家不要爭吵了,我有辦法,嗬嗬,反正剛聽大家的意思,就是幾個人了,段皇爺父子,虛竹先生父子,這不,四人都在這裏,咱們請他們比試下不就知道了哈哈”自己說完還哈哈大笑。


    但是立即有本門長輩阻止他,低聲訓斥了他兩句:“此是什麽場合,段皇爺與虛竹先生什麽身份的人,這麽多人,讓他們來比武以愉天下英雄,成何體統?”那人忙住嘴。


    這老人忙向段譽虛竹二人道歉:“段皇爺勿怪,我那徒弟性子直,不會說話,請您不要見怪”


    其實在場的有好多如此想法的人,但是誰也不敢說出來,此時一說出來,也沒有人敢附和


    段譽舉杯笑道:“嗬嗬,哪裏哪裏,我怎麽會見怪,來我敬這位小兄弟一杯,這武是不用比了,塵兒,逍兒哪裏敢跟我與二哥動手呢?嗬嗬,我與二哥又焉能是天下第一高手,慚愧啊”眾人一聽段譽說的十分有道理


    最後,虛竹才道:“比武就免了,以在下所見,這武林第一高手非大理的段逸塵莫屬了”此言一出,掌聲喝彩聲雷動:“好啊,段小王爺好啊”


    逸塵忙給躲了起來


    人們都知道,這虛竹的話是不能不相信的,比那臥龍的話還要真,因為那臥龍都是假的,以虛竹的資質,在武林的威望和武功而言,他說的話絕對沒錯


    可是立即有人追問:“那接著該是誰呢?”


    虛竹微笑:“依在下愚見犬子應與丐幫雷幫主旗鼓相當!”


    又是爆發一陣雷聲般的喝彩聲


    葉逍本想與雷衝等人把酒言歡,但是心裏有些事情是他無法硬撐著演下去的,於是他吃過晚宴後就先後與父親,三叔告別,再囑咐逸塵多陪雷衝喝幾杯,自己借口還要準備明日的婚事而先行回到了原來的太子府,現在的駙馬府。


    明月當空,葉逍獨自一人坐在偌大的院子裏,自己倒了杯酒,幾番舉杯又難以下咽。


    看著月色,清晰明亮,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人,想起那句詩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他根本就無法入睡,明日就是自己成婚的日子,要娶一個漂亮的新娘子,可是那個人怎麽辦,她永遠活在他心裏,也永遠擋在了他與妻子之間,葉逍手裏握著酒杯躊躇輾轉


    站起來在院子裏小走幾步,周圍沿著小路盡是鮮紅的大燈籠,此時是徹夜長明,看到迎著月亮飛起來的一隻隻白鴿,抬著頭,閉著眼,腦子裏開始迷亂,慕容蘭煙的影子開始晃來晃去,“師傅,我願做你一輩子的知己”這句話一直在葉逍的耳邊回蕩著,那個影子,那種情形,任是狂風暴雨,歲月變遷,就是日月崩塌,那個承諾也永遠不會改變“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葉逍是個愛掉眼淚的男人,為了這個慕容蘭煙,葉逍幾乎哭盡了他一生的眼淚,淚眼迷離的搖著頭:“蒼天啊,你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嗎?”


    在這個夜裏,睡不著覺的不是他一個人,同樣,在公主的閨房裏,到處是金光奪目的首飾,鮮紅的嫁衣,侍女們排成一條長龍一樣伺候著


    木婉青與王語嫣也沒有睡,都來到了這裏陪仙兒,畢竟三人就這麽一個女兒,而且都是十分的喜歡她,所以都來看看這明日要出嫁的新娘子,陪陪自己的女兒。


    從入夜就開始裝扮了,還隱約能聽到前麵傳來的勸酒的聲音,吵雜的很


    木婉青幫仙兒梳著頭發,王語嫣幫她捋著鬢角,本來就十分漂亮的仙兒,此時更加的嬌媚。


    木婉青道:“看咱們仙兒,這根本就是個仙女了,好漂亮啊,比起靈妹妹小時候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了啊”


    王語嫣畢竟是一國之皇後,雖然自己兒子遠離自己而去,但是此時是國喜之日,仍是非常的體麵:“對呀,不知道你大哥看了會多麽喜歡你的到時候你可是要欺負人家啊!”


    鍾靈含著淚笑道:“她哪裏打的過逍兒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陛下正與武林那群人談論誰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呢?”


    於是木婉青就問了句:“那是誰天下第一呢?”


    王語嫣回答道:“還不是咱們的塵兒啊,是虛竹二哥親口說的!”


    木婉青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對著王語嫣道:“姐姐,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要太過勞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來幫仙兒收拾就可以了”


    王語嫣搖頭道:“不行,咱們三個就這麽一個女兒,明日就要出嫁了,我怎麽能獨自離開呢,我一定要陪仙兒一直到出嫁!”


    仙兒忙對著王語嫣和木婉青眨眼:“謝謝母後,謝謝小姨娘,仙兒”


    木婉青笑著拍著仙兒的肩膀和頭:“我們姐妹三人要把仙兒打扮成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前麵的喧囂聲也漸漸小了,最後到靜悄悄的,想是大家雖然說熬個通宵,要說熬是誰都能熬的,但是這裏不是草莽江湖,而是大理皇宮,所以在場的所有江湖人都很有分寸,都各自退而回到自己給安排的住處,沒有再打擾段皇爺。


    而逸塵則是將雷衝拉到了自己宮裏,是徹夜不眠


    整座皇宮隻有他們這裏還有聲音,還有就是幫仙兒裝扮的宮女們來回走動拿東西的聲音,巡邏的衛兵來回走步的聲音,此時明月當空,透過半關的窗戶,照到仙兒的臉上,使她明豔不可方物,光彩奪目!


    就在此時這靜靜的夜裏,突然“鉦”的一聲,傳來一聲琴聲,接著連續起來,夜深人靜,聲音傳的遠,傳的清晰,好像就故意往人們的耳朵裏鑽,不是耳朵裏,是心裏。


    那琴聲婉轉悠揚,但是又顯得是無限的惆悵之意,好像有說不出的苦,言不盡的憂愁,琴聲漲高,好像在遼闊的草原縱馬馳騁,好像在藍藍的天空展翅翱翔,但是聲音猛的一轉,立即如傾如訴,好像在依戀著什麽,舍不得什麽,猶豫徘徊,展轉躊躇,是思戀,是愛著一個人舍不得離去


    仙兒聽到這聲音,心裏,連同整個身子一顫,剛拿到手裏的翡翠釵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當啷”翡翠給摔成了好幾段!


    木婉青忙道:“沒關係,沒關係,再叫人拿一支來!”


    鍾靈拉著仙兒的手問:“孩子,你是怎麽了?”


    仙兒站起來:“沒,沒什麽我隻是心裏很亂,我想出去走走!”說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鍾靈剛要跟出去,被王木二人拉住:“人家明天就要嫁人了,是大人了,現在她心裏肯定有自己的心事,就讓她去走走吧,不要太過慮了!”


    鍾靈點了點頭,聽著琴聲遂問:“是誰在彈琴呢?這大晚上的?”


    宮女都回答不知道,於是三姐妹就坐在屋子裏開始了聊天。


    仙兒秉退了所有的宮女,獨自一人身穿鮮紅的嫁衣一路小跑跑到了廊間,尋著琴聲向外走,但是剛過中庭就看到大批的官兵守衛,轉過中門,還是如此,於是再不往外走,徘徊在鍾靈養的那群白鴿子前,很是緊張的樣子,抬頭看著牆外,眼睛裏緩緩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低聲對著那群白色的鴿子道:“劉公子,是你嗎?”


    那群白色鴿子好像被仙兒嚇到,一起展翅高飛,向著月亮飛了上去


    那彈琴的是誰,是明教的君子劉風,那幽幽啞啞的曲子就是他彈出來的,此時與仙兒是一牆之隔,但是又不得見麵,劉風心中黯然,喜歡一個人也不敢說出口,更不敢去征求,因為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將來,他從心裏是愛著仙兒的,否則他不會為仙兒一連擋下幾箭,甘願為仙兒而死,但是在劉風的骨子裏,有一種大男人的姿態,事業未成,何以家計,而且此時會害了仙兒的,所以他不敢講出來,但是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出嫁,心裏那種感覺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到的,真的心會碎了,任何事情都無法來彌補這個創傷,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但是還是心裏放不下,於是就來到皇宮外彈了這首曲子,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心境給加了進去


    此時,從宮裏飛出來一群鴿子,迎著月亮飛了起來,仙兒在宮內含淚道:“我要是那鴿子多好啊,可以自由的飛出宮去!”


    而宮外的劉風亦是一般心思:“我要是鴿子該多好,可以肆無忌憚的飛進皇宮去看看”


    鴿子向著夜空消逝,劉風的心好像被鴿子帶上了天空,帶著自己的心和夢,想去問問老天,但是老天沒有言語,隻是漠然,不是無情,而是無可奈何,那怎麽辦,走,但是心裏還是割舍不下,此時才把這心酸的感情寄托在這琴聲上,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一根弦一腔熱情,一首調一段心血,心裏越是想,心裏就越淩亂,琴聲開始亂了起來一會浩瀚奔騰,一會兒婉轉悱惻


    仙兒在牆裏聽的清晰,對著月亮說道:“難道我的心思你聽到了?”


    突然那琴聲是嘎然而止,“嘣”的一聲,應該是琴弦斷了,隨後傳來一聲很輕的歎息聲,而後是斷續的低語“天涯流落思無窮,既相逢,卻匆匆”這幾句其實本是說人流落天涯,難得與故人相逢,卻又匆匆而別的依依惜別之情,此時劉風拿來是說出了自己的心情,與仙兒江湖相逢,卻無緣相聚內心萬分的暢惋,最後看著月亮歎了口氣,收起那斷了弦的琴是揚長而去


    仙兒心中的苦楚化做了眼淚止不住的順著剛剛撲好胭脂的臉頰流了下來,擦把眼淚,轉身回到書房中,揮筆疾書


    摔下鳳冠霞帔,摘掉珍珠瑪瑙,舍去金釵銀環,都一並放與那封信處,收拾利落,翻牆而出,回到自己宮內,換過一小太監的服飾,牽了自己那迎雷寶馬,並不敢騎上,因為侍衛是都認識這寶馬的,一看被人牽出來,以為是公主派了出去幹什麽,所以一路上沒有人攔截盤問,一出了宮門,仙兒立即是甩衣服上馬,向著那明月疾馳而去


    而臨側宮中的葉逍也是聽到了琴聲,但是他所想到的卻不一樣,卻是生死別離,想到的是慕容蘭煙,於是把心一狠,想,仙兒從心裏是不願意嫁給自己的,但是又不能自己提出來,所以自己是不會這樣的,對不起仙兒,自己心裏也會有一輩子的愧疚,於是坐在桌前,提筆而書換過自己的衣服,一點腳尖,騰身上了屋頂,幾個起落消失在了月色裏!


    翌日,鑼鼓震天,金安殿裏人群攘攘,文武百官和江湖中各路豪傑混成一團,好不熱鬧,整個皇宮到處洋溢著喜慶


    段譽與虛竹坐在正廳前,麵帶笑容,銀川公主問:“幾位妹妹呢?怎麽此時還不見她們?”


    段譽道:“昨天都睡在仙兒那裏了,等下就該出來了!”於是轉身吩咐人去請幾位王妃出來。


    人群忽然被撞開了一條大口子,一個青色的影子像閃電般衝向了段譽與虛竹,二人一驚,誰,竟然這麽快的身法,忙起身是要抵擋,但那人一到跟前立即跪倒在地上,是段逸塵,手裏拿了張紙遞給段譽和虛竹


    虛竹隱約感覺到什麽,立即把紙拿了過來,打開一看:“父親,三叔,孩兒不孝,自堪不配仙兒妹妹,但是又不敢當麵與父親言語,隻好如此,兒此去江湖,父勿擔心,孩兒會時刻掛慮母親,對不起仙兒妹妹,不孝兒葉逍叩首”短短數言,虛竹與段譽卻是一驚


    正在此時,仙兒宮中的小飼馬跑來磕頭:“回稟皇上,今天早上臣發現公主的迎雷寶馬不見了!請陛下賜罪”


    段譽一下子坐倒在龍椅上:“這”他已經想到了什麽,那迎雷寶馬不是任何人都能騎走的,整個大理皇宮中,除了自己,就是這小飼馬和仙兒了,當下緩緩揮了揮手:“朕不會怪你,你下去吧!”


    於是對著逸塵道:“塵兒,你速去靈秀宮看仙兒和你幾位母親怎麽還不出來?”


    整個大殿此時顯得十分安靜,都知道是出事了,但是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麽事情。


    雷衝一直與逸塵一起,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見這事情是瞞也瞞不住了,於是幹脆就與段譽和虛竹一抱拳:“段皇爺,虛竹前輩,晚輩這就出城去找尋葉逍兄弟,就是綁也要把他給綁回來!”


    虛竹緩緩點頭。


    雷衝率奚樊二長老,尤氏兄弟立即奔出皇宮,去找尋葉逍的下落。


    逸塵剛要轉身去宮中,一陣哈哈大笑傳了出來:“哈哈哈哈,不要去了,你那寶貝公主也已經走了!他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嗖”,飛向了段譽一張紙,紙給灌注了內力,像一塊薄薄的鐵片,逸塵伸手接住,轉身遞給段譽,但見上麵寫道:“父皇,母親,二伯,仙兒不逍,自堪不配大哥,但是又不敢當麵與父皇母後言語,隻得如此,女兒此去江湖,父母勿念,兒對不起大哥,不孝女段逸仙叩首”段譽看完,那張紙脫手凋落到地上,不是紙上的話讓他六神無主,而是那剛剛說話之人


    正東的耳門,自己的最愛的三個女子一字排開,而站在她們身邊的卻是手執寶劍的慕容複


    慕容複笑道:“段皇爺,您是否還記得,您這三位娘娘的母親就是當年一起死在了我的劍下,這情形您是否還記憶猶新呢?”


    王語嫣哭道:“表哥,你”


    慕容複瞪著她道:“住口,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見異思遷,禁不得權利和油嘴滑舌的誘惑,舍我而嫁大理”


    王語嫣又惱又急:“表哥,不,不是的,你”一急給昏了過去。


    段譽大怒:“慕容複,當日我放你一馬,可是你這卑鄙小人竟然又來,看今日我不殺了你,為天下出害!”


    眾武林中豪傑一起舉起手:“殺了他,殺了他”


    大理的禦林軍立即呼啦啦給把大殿包圍,四大將軍首當其衝,一起先圍在了段譽逸塵的周圍。


    慕容複整個身子躲在木婉青的身後,陰笑著說道:“嗬嗬,我怕了大理的六脈神劍,但是您二位若不是要殺了自己的妃子,自己的母親,就盡管來試試!”說著把劍橫在了木婉青的脖子上。


    段譽一急:“都站住,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


    大理三公都退到段譽身前,巴天石低聲道:“陛下,此人已經喪心病狂,此時怕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我們要以最短的時間救下三位娘娘!”


    段譽一想他的話,不錯,當初既然他敢殺了他們三人的母親,今日定是能殺了她們三個,心裏萬分焦急,又手足無搓,看看虛竹,再看看其他人!


    逸塵身子一晃,剛要上前,一下子被虛竹拉住:“塵兒站住,不可魯莽!”


    虛竹對著慕容複道:“敢問慕容公子,您有何條件,盡可以提出來!”


    慕容複哈哈大笑道:“好,我正等著虛竹先生說話呢,第一,我要大理出兵十萬,統歸我指揮,糧草軍餉一切備齊”


    他還沒有說完,大理的司馬範驊道:“你是昏頭了吧,十萬兵將,你莫不說要了大理國得了?”因為大理乃邊陲小國,窮國之兵士不過十幾萬,他竟然要十萬兵士,所以這掌管大理三軍的司馬勃然大怒。


    慕容複並不理會他,虛竹對著範驊點了點頭:“範司馬少安毋躁,且聽慕容公子其他條件!”


    慕容複拿劍仍是橫在了木婉青的脖子上:“第二,我要虛竹先生以西夏駙馬之名向你們西夏崇宗皇帝借兵十萬,也要統歸我率領!就這兩個條件,否則慕容複要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哈哈”


    少林方丈雙手合十對著慕容複道:“阿彌陀佛,慕容公子,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慕容公子心中實多唳氣,當以我佛寬大佛法所化解,善哉善哉,苦還無邊,回頭是岸啊”


    慕容複左手一指慧聰:“住口,都是你們這些假仁義,假道德的禿驢,妖言惑眾,迷惑我父歸依佛門,但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你們少林寺本就是藏汙納垢之所,你們上一任方丈玄慈,竟然私通惡人生下孽種,你佛門中高僧糾摩智不老實呆在廟裏念經卻來到江湖興風作浪,而今你又不好好呆在少林誦經禮佛卻千裏迢迢的來參加人家公主的婚禮,你這是塵還是俗?”


    一番話給駁的少林方丈頭頂冒汗是無言以對之,隻得連連搖頭退到一側。


    慕容複眼眶紅腫,聲音嘶啞,額頭青黑,眼睛快要跳到眼眶外麵來的樣子,少林方丈慧聰見其此狀對著段譽虛竹一拱手:“段皇爺,依貧僧看,慕容公子已經瘋了!”


    伏牛派的過彥之走過來道:“哼,他瘋了才怪呢?裝瘋賣傻是慕容家的拿手好戲,假死充愣是其遺傳的家學,一個瘋子難道還能想著光複夢想不成?”


    少林方丈忙對著過彥之施禮:“過師傅所言不錯,是貧僧錯了!”


    逸塵被虛竹擋著,兩隻眼睛寸刻不離母親脖子上的劍,此時在場的群雄都是熱血沸騰,你個慕容複都做了多少年的美夢了,還想著光複,所以有人開始謾罵,可是慕容複一點也不惱怒,反而臉帶笑容:“嗬嗬,你們罵的好啊,你們罵你們的,段譽,虛竹,我告訴你們,我數到十,你們若是不答應,我立即殺掉她!”


    木婉青雙眼含淚:“段郎,你無論如何也不要答允他,婉兒今生能嫁段郎,與兩位姐妹一起服侍段郎,今生夠了,婉兒雖死無悔”


    說完,看著逸塵笑了笑:“孩子,任何時候也不要向壞人屈服,我去看看你外婆”說完,頭向寶劍一捫,寶劍割斷了咽喉鮮血四濺!


    逸塵與段譽一看都瞪大了眼睛:“婉妹”


    “母親”


    父子二人飛也似的竄到慕容複近前,慕容複左右手各提一個,拉起王語嫣和鍾靈連向後退數步。


    段譽抱住木婉青,可憐木婉青早已經氣絕身亡,逸塵趴在木婉青身上的嚎啕大哭


    段譽淚如雨下,仔細的看著再也不能睜眼看他的婉妹,那個自己十分喜愛的婉妹,段譽隻感到心口一陣陣劇痛,無法忍受,身子一晃,也趴在了木婉青的身上,逸塵急了,拉住父親:“父親”


    對麵的鍾靈與王語嫣也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慕容複也沒有想到木婉青是如此的烈性,此時又把劍緊挨著鍾靈的脖子


    逸塵忍無可忍,猛然從地上彈起來:“慕容複,今日我要與舊怨新仇一起算,拿命來”就是要直奔了慕容複而去。


    慕容複拿鍾靈擋在身前,鍾靈的眼淚落到那明亮的寶劍上,在場諸人看到這情形,心軟的早都黯然淚下了


    虛竹還是拉住了逸塵:“難道你要你兩位姨娘都死在他的劍下嗎?”


    逸塵咬破了嘴唇,摟住了虛竹:“二伯,你要為我母親報仇啊嗚”


    虛竹道:“慕容複,由我來做你的人質可否?”


    還沒有等慕容複回答,段譽從木婉青身上掙紮著起來:“不,我去”


    於是緩步向慕容複行去,慕容複手一哆嗦:“你等著,要我想想”


    鍾靈泣不成聲:“陛下,靈兒雖然不懂的什麽大道理,但是也知道輕重,木姐姐已經告訴我了,段郎,靈兒今生與你一起也永不後悔靈兒下輩子還愛著你告訴仙兒,無論在那裏都要好好過,我的”


    說完,猛的一轉身,整個脖子在寶劍上一滾,鮮血立即染紅了寶劍,鍾靈緩緩的倒在了段譽麵前,段譽“撲通”跪倒在了地上,抱著鍾靈拿臉貼到鍾靈的臉上:“靈兒,你真傻”


    大理國的官兵大臣們看到這一切,一起都跪倒在了段譽身後:“陛下,您節哀啊”


    逸塵抱緊了木婉青,把頭貼在母親的胸前,無語隻是淚


    慕容複趁勢一躍,左手拉住了王語嫣,右手寶劍一揮,卻正架在了段譽的脖子上,眾人一見:“哎呀,陛下”


    “父皇”


    “三弟”


    段譽緩緩站了起來,鎮定的說道:“好,你先放了語嫣,段譽做你的人質”


    王語嫣哭道:“段郎,我”


    段譽回頭向王語嫣一笑:“語嫣,你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慕容複猶豫了許久,就在此時,人群中有一條人影衝出來跪倒在慕容身前:“父親,您放了王皇後吧!”是慕容流雲。


    慕容流雲跪著說道:“父親,您醒醒吧,母親讓我來請您回去,回去後咱們別在做那光複的夢了,您現在已然成了眾矢之的了,現在是武林的公敵,您回頭吧?”


    慕容怒吼一聲:“住口,你個逆子,你說什麽,我大燕乃上天所授,天絕對不滅大燕,隻是偶爾的沉寂,但是總會醒來,你身為慕容家的唯一傳人,你不僅不以光複大燕為己任還,你可知道我為什麽隱姓埋名二十多年,你可知道那丐幫的吳長風是誰所殺?我為什麽要創立武林排行?為什麽加入明教?這一切都是為了武林混亂,天下大亂啊,為了我們大燕的興起而創造機會啊,你這個慕容家不孝的子孫今天我要殺了你這個逆子!”


    慕容流雲雙眼含淚:“父親,咱們回家吧,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我們姑蘇慕容家犧牲了幾代人的心血,可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因為您的光複大燕的夢想,我的兩位姐姐都間接死在了這件事情上,開始孩兒以為您都是對的,但是現在母親知道兩位姐姐都死了,已經病倒在了床上,眼看就不久人世了,父親,求您回家吧我們可以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慕容複瘋了般猛烈的搖頭:“你給我住口畜生,你”


    慕容流雲跪著爬到慕容的身前,拿手去晃慕容複的身子:“父親,母親快要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她吧!”


    在場的人都沒有言語,有的暗自搖頭


    慕容複大怒,一抬手寶劍掄起,對準了慕容流雲的胸前,一劍猛力的插下去。


    立即又縮回抵在了段譽脖子上。


    誰也不會想到慕容複會殺了自己的兒子,都滿是錯愕的眼神。


    慕容流雲嘴角和胸前淌出了鮮血,眼神裏滿是不相信,吃驚的望著父親:“父親父親,我是流雲啊您,回家吧母親母親”沒有說完,倒頭摔倒在了地上,眼睛仍是沒有閉上。


    慕容複大聲喊道:“誰阻擋我光複大燕我就殺了他誰也不會例外”


    段譽沒有趁機逃開而是抱住了王語嫣,:“語嫣,不要怕,朕來陪你!”段譽怕王語湮也學了木婉青和鍾靈成就大理的大義而自殺身亡


    王語嫣投入到段譽的懷裏:“段郎”


    段譽正對著慕容複道:“慕容複,你現在殺了我們吧!”


    一語既出,四下裏.全是驚愕!


    段譽道:“能和三位妹妹死在一起,段譽今生無悔矣!來呀,殺了我們!”


    轉過頭對著王語嫣:“語嫣,你不要怕,等下我們可以做個伴,說不定還能趕上婉妹和靈兒!”


    王語嫣含淚點點頭,把頭埋進了段譽懷裏,段譽已經抱必死之心,就算慕容複不殺自己,自己也是不想再獨活下去,自己最愛的幾名女子此時竟齊然離自己而去,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自己的兒子一個走了,女兒一個走了,再沒有了一絲的牽掛


    大理各王公大臣都眼淚縱橫,一起磕頭:“陛下啊”


    段譽扶起王語嫣,對著大理眾人道:“眾卿聽旨”


    所有大理人士全部一個不少的跪倒在了地上!


    段譽道:“今大理不孝子孫段譽自覺無能將大理恢弘壯大,於此引咎退位,傳位於皇二子段逸塵,欽此!”


    “萬歲,萬萬歲”


    有的老臣已經哭道:“陛下不可啊”


    轉過身來對著慕容複道:“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但是你已經沒有辦法要挾我了,我已經不是大理的皇帝了,哈哈你殺了我吧,我們還可以在地府的路上做個伴,來生還做夫妻!”


    慕容複異常惱怒,“住口,我是不會成全你們的,我先殺了你的皇後,看你還是否如此”


    說著揮起了寶劍,對準了王語嫣便砍了去,段譽眼睛一閉,眼淚止不住的從臉頰上滑落。


    此時虛竹稍遠,逸?


    ??已經心神迷亂,其餘眾人根本不敢說上前!


    “不”


    一個影子正好撲到了王語嫣身上,那劍刺透了那個影子,是去而複返的大王子段逸朝,那聲“不”是逸塵喊出來的。


    段逸朝是劉風帶來的,因為他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父母,遠走波斯就再不可能回來,再看眼熟悉的皇宮,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眼見母親父親就要死於他們劍下,再不猶豫,拚了命撲上去,幫母親擋住了那寶劍。


    王語嫣緊緊的摟住了逸朝:“孩子嗚你”


    段逸朝斷斷續續道:“父皇,母後,孩兒,願意願意隨您一起去!”


    說完,頭一偏,死在了自己父母的懷裏。


    慕容複再次怒吼:“好,我成全你們!”


    對著段譽的後背,想是要把段譽刺穿而直至王語嫣前胸。


    段譽絲毫不回避和阻擋,虛竹急了:“三弟呀”與逸塵一起跑上前,但是還是不夠快,因為他們離的太遠,因為虛竹怕慕容複會因為他們走近而妄動殺機,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段譽竟然自己尋死,此時再來已經晚了,但是劍卻刺穿了一個人的胸膛


    天下第一惡人,段延慶!


    段延慶的小腹被慕容複的寶劍給洞穿,但是猛一抬鋼杖,倒著勾住了慕容複,慕容複想退都退不出,再見段延慶下身是鮮血直流,突然猛的拿頭撞向了慕容複,慕容複立即頭暈眼花,一隻眼睛給段延慶撞的看不到了東西,額頭也開始流血,兩人麵目猙獰,十分恐怖


    段延慶仰天大笑:“慕容複,老夫今日要與你同歸於盡!”說完繼續猛烈的撞擊著慕容複的頭,慕容複想抽回身子都不能,因為他此時不僅被段延慶的左手勾給勾住,而且還被段延慶雙手抱住,拿了自己的頭沒命般的一下猛似一下的磕去


    慕容複開始還在掙紮,隨後努力抽出寶劍再刺段延慶一劍,但是段延慶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瘋了般撞向慕容複,所有人看的都是膽戰心驚,有的人見場麵太過於慘烈都不忍的轉過了頭。


    二人滿臉鮮血,段延慶還哈哈大笑著:“我要與你同歸於盡哈哈”


    二人的動作越來越慢了,慕容複又刺了段延慶幾劍,但是那段延慶已經再不還手,血都不流了,可是慕容複也動作漸漸的緩慢了下來,段譽把王語嫣的頭給抱在懷裏,不讓她在看


    最後,慕容複也停止了動作,與段延慶抱在一起,一動不動,於此,當代兩大梟雄同歸於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段延慶這番是為了什麽?


    如此血腥的場麵,令人是觸目驚心,少林方丈連連低頭:“阿彌陀佛”


    逸塵與虛竹搶上前,看了眼已經死去的二人,逸塵雙眼含淚對著段譽再次跪倒:“父皇母後,他們都死了嗚”


    段譽扶住了王語嫣,把他交給了逸塵,眼圈紅腫,對著段延慶跪倒:“你你這是何苦呢?”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慕容複與天下第一惡人段延慶同歸於盡於大理皇宮,在場江湖豪傑一個個都是觸目驚心,段譽跪倒於段延慶身前,泣嚏連連,言語也變的模糊起來,又轉身抱住了木婉青和鍾靈,隻感到好像天都塌下來一般似的,心裏象被刀狠狠的在割,在鋸,痛不欲生,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般的孤寂,白天驟然變成了黑夜,心裏一陣冷一陣痛把二女抱在懷裏一動不動,直到此刻,他自己才知道,她們在自己心裏是多麽的重要,已經與自己溶為一體了。


    而王語嫣也看到這一切,她也知道了,在段譽的心裏麵,他深愛的段郎,是象愛著自己一樣愛著其他兩個妹妹的。


    虛竹連叫幾聲:“三弟,三弟”


    段譽仿佛是沒有聽到般,一動不動,眾武林豪傑都沉靜了,一絲聲響也沒有,大理一眾臣工都跪倒,頭挨著地上的玉石:“陛下呀”


    逸塵扶著王語嫣湊到段譽身前,王語嫣低下身子:“陛下段郎”


    段譽仍是無語。


    一聲佛號打破了這份寧靜:“阿彌陀佛”


    順著玉石的台階,隨著聲音走上來一位年老的大和尚,寶相莊嚴,顏容尊貴,仿佛大殿裏供奉的佛祖般,他筆直的走到了段譽身前,雙手合十道:“譽兒,你還是執著什麽呢?”


    段譽抬起那迷離的淚眼,顫聲道:“伯父”


    來人是誰,正是原大理國君保定帝段正明,段譽深知伯父的性子,因此就連公主大婚的事情也沒有前去稟告,但是他卻自己來了,但是其人已經出家,鑽研佛法於大理天龍寺。


    但見其雙手合十,對著段譽道:“阿彌陀佛,一微塵中入三昧,成就一切微塵定。而彼微塵亦不增,於一普現難思刹,貧僧本塵,那俗世中的伯父段正明已經死了!”


    段譽站了起來與本塵行禮:“弟子段譽見過本塵大師!”


    本塵還禮,虛竹聽了本塵這幾句《華嚴經》裏的經文,頗有感觸,名為塵塵三昧,意為雖一微塵也入於事事無礙法界,萬象互融互攝,禪之所以為禪,正存在於此參。亦是連忙前來見過。


    本塵又道:“譽兒,我佛祖有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譽兒,此時你還有什麽牽掛,還在執著什麽呢?愛恨離別你都嚐過了,不是貧僧前來渡化你,而是想你應該塵緣已盡了,否則貧僧是徒勞的,你自幼生就慧根,做了這二十多年的皇帝難道還沒有看清楚世間的萬象嗎?世人都在受苦,如之奈何?”


    段譽眼睛放光,站直了身子,臉帶微笑:“弟子恍然大悟,多謝師傅,這身臭皮囊已經累了弟子幾十年了,皇上就是和尚,和尚就是皇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無你無我弟子此時因緣既至,已經了無牽掛”說完,跪倒在地上對著本塵磕頭。


    少林方丈與虛竹不約而同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本塵對著跪在地上的段譽道:“好好,以後你就師從於本塵,佛祖賜你法名為尋緣,起來,走吧!”


    段譽再次叩拜,站起身,摔掉黃袍,隨了那本塵是向宮外而去。


    王語嫣拉住了段譽的胳膊:“段郎啊嗚”痛哭不已,“段郎,陛下啊臣妃知道你喜好佛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國家,有沒有想過臣妃啊?”


    段譽頭也不回,站立不動:“有我在是國,沒我在還是國,國與不國,何幹尋緣?此生是我誤你,但是也是你命運使然,應安然天命”


    說完是繼續前行。


    逸塵從後趕上,攔住了段譽,跪倒在段譽麵前:“父皇啊,您”雙手搖著段譽的雙手不住的痛哭流涕。


    段譽不動聲色,彎身扶起他:“要像個國君的樣子”推開逸塵是大步向外而行。


    大理文武百官一起跪倒在天階下,失聲痛哭:“陛下,您應以天下萬民為重啊!”


    大理司馬範驊跪倒在段正明的身前大聲道:“陛下,您不可以渡陛下出家啊?此時正值戰亂,隻要我大理民心安定,您陛下一旦出家的話,我大理望您以國家社稷為重啊!”


    段正明淡然道:“不是我要渡其出家,也不是我不理國家,那是段譽的命,是尋緣的根本,任何人都無法強求的!”


    巴天石哭著磕頭,額頭上都流下了鮮血:“陛下啊我佛慈悲以天下慈悲為懷,您若是一走,定則天下大亂,朝綱混同,以大不慈悲而成全了您的小慈悲啊!”


    華赫艮反是來求虛竹:“虛竹先生,您快勸住陛下呀,他要是真走了,我大理國該怎麽辦啊?”


    虛竹緩緩搖頭:“不是我不想挽留他,但是我想我是留不住的,妻兒都無法喚回他的心,我想這次三弟是真的看透了紅塵,大徹大悟了我都不知道是羨慕好還是可惜好?”


    本來和華赫艮一樣心思的人立即都不再理會虛竹,竟然也是如此的人,虛竹自幼生長於少林寺,終日受佛家思想的熏陶和影響,心裏的最高境界怕也就是出家了,但是因緣際會,使他成就了現在的虛竹,但是今天的一切讓他心裏一陣陣顫動,若有所思,其實他心裏竟然是佩服和羨慕段譽的,可是卻有一個也是很大的力量讓他不能去那麽做


    段譽毅然離去,仍下他的妻子,兒子,他的國家,他的臣民,他的兄弟,去的很輕鬆,很輕鬆,喧囂的烘襯仿佛已經與他參商永隔了


    王語嫣再次昏倒了,逸塵想追過去,但是還是伸手扶住了王語嫣,大喊:“父皇”


    銀川公主湊上前,幫逸塵扶住了王語嫣,逸塵一個健步追上去,虛竹道:“塵兒,你父已經是徹底的參悟了,你即使拉回了他的身子也禁不住他的心了,你別在徒勞了!”


    逸塵也是深通佛法的人,一旦人大徹大悟是死都不會回來的了,逸塵紅腫著雙眼癱坐在了地上。


    在場的群豪都感到是匪夷所思了,萬分的詫異,這皇帝竟然出家了?


    那些段譽親近的大臣都是痛哭流涕,傷心萬分。


    少林方丈自語道:“段皇爺此舉倒叫老衲萬分佩服了,阿彌陀佛,以段皇爺之慧根,定將成為一代有德高僧,善哉善哉!”


    於是率少林弟子與段逸塵和虛竹告辭而去,江湖群豪一見,於是都一一作別,想言語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搖頭歎息一個個是離大理而去。


    最後隻剩下了李少陵錢飛飛小兩口,是要留下來看是否有什麽要幫忙的沒有。


    整個金安殿隻剩下了大理的臣工和虛竹等人,高侯爺率先一步站起來,走到逸塵和皇後身前:“事已至此,我們已經盡力,是無力回天了,就請虛竹先生主持大局擁太子登基!”


    虛竹道:“在下萬萬不敢,還是請高侯爺和三公來張羅,虛竹渾然不知諸多規矩,還是請侯爺自己”


    高侯爺見此時也不是推辭委讓的時候,想虛竹之所以推辭,是因為相對於大理一國來說,他畢竟是一外人!


    於是,高侯爺站在了逸塵身邊,大聲道:“陛下避位,天龍修法,祈禱我大理萬世昌盛,臣等恭請太子即位,坐鎮天南!”


    “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傳了來。


    逸塵猶自精神恍惚,於是高侯爺與大理三公等朝廷忠臣,待皇後醒來後與隻商議,決定三日後為逸塵舉行登基大典!


    段譽,曆史確有其人,不過這裏是把其戲說了罷了,嗬嗬,其名段正嚴,北宋徽宗大觀二年(公元1107年),段正嚴接替其父段正淳為大理國(實際上是權臣高升泰篡權之後的大理國)第16代皇帝,直至南宋高宗紹興十七年(公元7年)禪位為僧,在位長達39年,是後理國諸王中在位時間最長的國王。段譽是個有所作為的君主,他明白與宋朝建立友好關係是立國之本。盡管宋朝與大理國的關係由於宋太祖的"不暇遠略"的方針而有所疏離,然而大理國仍然一直向宋朝稱臣。段譽特別重視加強與宋朝的聯係,入貢大理馬、麝香、牛黃、細氈等土特產,還派幻戲樂人(魔術師)到宋朝表演,深得宋徽宗的禮遇,冊封他為金紫光祿大夫、雲南節度使、大理國王等。


    隻不過,在此小弟是把他提前出家了,還給了他一個很牽強的理由,希望大家不要見怪,之後的事就都是在下杜撰的了!


    三日後,逸塵以自己兩位母親和大哥還沒有斂葬為由,將登基推遲,於是高侯爺與幾位大臣商議,隻好延後,而王語嫣則是傷心過渡,再不來前庭,而且此時身懷六甲,隻得在**眾人服侍伺候著。


    一切大事先由大理善闡侯高升泰主持,但是高升泰總是來要問過虛竹夫婦的意見,虛竹隻是點頭不語,一直跟著逸塵,銀川公主更是像母親般的安撫逸塵。


    逸塵一拖就是十天,娘娘與原太子陵寢已經安然,舉行了國葬,舉國同哀,三月不得婚娶,家家戶戶掛白花,士兵皆持兼白綢之甲胄,逸塵每日抑鬱恍惚,侍奉於王語嫣榻前


    再過五日,以高升泰為主的眾大臣一起上書,國不可如此下去,否則必將引發禍亂,於是,逸塵宣布三日後登基,於二月初五日舉行君國大典!


    話分兩頭,自那日仙兒離宮之後,一路向北,迎雷寶馬是馬中之龍了,步履穩健,無論亂石路,揚塵路,寬闊之大路,都是信馬由韁,一天晚間便到得蘭溪郡,仙兒自以為闖蕩過江湖,自己任何事情都能應付的了,於是把馬一勒,緩步行直一家客棧:安南客棧,左右各一串紅色燈籠,台階前是秋風掃落葉,非常寂寥,仙兒也是不管不顧的就下馬走了進去,但是店內幾個夥計都不慌忙,一個個雍懶的樣子,仙兒叫道:“店家來客人了你們怎麽不招呼?”


    那掌櫃的一看,好豔麗的一女子,身上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華麗和高貴,臉蛋雪白,兩隻眼睛大大的好像會說話,小巧的鼻子微翹,十分的漂亮,好像從年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忙象夢醒了般招呼:“哎呀,怠慢了,敢問仙子是住店呢還是吃飯?”


    那幾個夥計一聽掌櫃的說話,忙把眼睛都拉了過來,一個都看直了眼睛,其中一人還是口水直流。


    掌櫃的忙吩咐:“看什麽看,快去收拾好一間上房,迎候仙子!你,快去做三樣我們這裏最拿手的好菜!”


    三人是應聲而去。


    仙兒卻道:“等下,我的寶馬還在門外,你們去牽了給我喂些幹草,可不得怠慢,我還是要它趕路呢?”


    掌櫃的的一摸那兩瞥小胡須,從櫃台裏跑出來:“好好,仙子,我親自去與您喂馬!”


    仙兒就揀了個坐位坐下,反正也就隻有她一個客人,順便四周打量了下這裏的情形,一副老江湖的樣子。


    那掌櫃的一看仙兒的馬,好家夥,真乃神駒也,在黑夜裏這馬竟然都是漆黑發亮的樣子,四蹄精健,馬鬃如龍須,氣宇非凡的龍馬呀,忙小心翼翼的給拉到了後院,自己親自下手給喂了幾小捆稻草,還給旁邊的馬槽裏倒了半木桶水才跑來前堂。


    但見仙兒正吃著那夥計煮的飯食,還不住的點頭微笑:“恩,嗬嗬,我有些日子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了,來”說完從後麵的背包裏拿出一小錠金子給了那夥計!


    那夥計一看,手都哆嗦了,也不敢拿


    仙兒於是把包袱在桌子上一攤,兩手打開,包袱裏滿是黃金和玉鐲項鏈,翡翠瑪瑙,直是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喘不氣來了!


    隨手拿起一串項鏈遞給那夥計:“你是嫌少嗎?來給你這個”


    那夥計眼都紅了,哆嗦著過去準備接過。


    那掌櫃的咳嗽一聲,並且將仙兒的項鏈給擋了回去道:“仙子太客氣了,您此件寶物就是要買下這間客棧也要買下一千家了,如此厚重之物,我們斷然不敢收取啊!”


    仙兒微笑著說道:“嗬嗬,算你還誠實,我就是要試試你們的,別說一千家這樣的客棧,就是整坐蘭溪城也給買下了,你們好生招待我,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四人一起低頭拱手:“一定讓仙子滿意!”


    仙兒剛說完,隻感到頭暈目眩,腳變的輕了起來,頭開始沉重,遙遙晃晃的最後給摔倒在了地上,那三名夥計都露出了凶狠的笑容:“嗬嗬,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呼仙子的!”


    那掌櫃的一皺眉:“你們?怎麽沒有經我的允許就下藥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她的身份呢?”


    其中一各自比較矮的道:“老大,還搞什麽身份,咱們都一個多月沒有來過客人了,好不容易來一個,咱們幹脆就做筆大的!”


    原來是家黑店!


    那老大還是凝神思索著:“黑子慢來,依我看這少女氣質高貴,言語不凡,而且她那匹馬也是勘比赤兔,遠勝的盧啊,她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你們可曾看到過如此傑出的女子?我們別給捅了大婁子!”


    那黑子旁邊的一胖子道:“老大放心,適才我在門外看了,沒有任何人看到,而且馬您已經給牽到了後院了,咱們就是把她的金錢拿來一分,然後把她給殺了,然後燒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胖子身後的人細聲道:“嗬嗬,殺了多可惜!”


    那胖子奸笑著問:“馬竿,你是否見這小妮子長的漂亮想哈哈”


    馬竿立即道:“非也,她長的是漂亮,是馬竿沒有見過的,漂亮,但是馬竿知道自己是做什麽,她是留不得的!但是也不能殺了,她所帶的金銀財寶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我們取過來合乎我們的本分,此時又多了兩件值錢的東西,一就是那寶馬,賣給這裏的江湖中人,定能給個大價錢,二就是這女子本身,我們賣給溫柔鄉的孫六子定能再給個大價錢,到時候我們兄弟四人拿著這大筆的金錢立即遠走高飛,哪裏還管她是仙子還是公主?”


    其餘二人立即豎起大拇指:“高,好,好辦法!”


    老大還是猶豫不決的,嚴肅的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許輕舉妄動,讓我好好想想,最近我的眼皮總是跳,而且也心神不寧的樣子!”


    馬竿道:“老大,您應該眼皮跳啊,應該心神不寧啊,因為是上天給您送來了讓您立即成為蘭溪首富的機會啊!”


    老大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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