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逍問:“回去?你們現在在哪裏?”一句話問出,心裏想到了,暗暗的責備自己:“自己來大理一趟,已經和仙兒成婚,竟然幾乎忘記了那為自己而死的慕容蘭煙!”脫口而出:“在琅寰玉洞?”


    二女微笑點頭:“我們奉公子之命出來買些東西回去,葉公子,你隨我們去嗎?”


    葉逍忙道:“正有此意,走!”


    於是二女複又上了馬車,在前帶路,一路向西而行,很快就到了瀾滄江,葉逍打馬趕上:“棋兒,我們這是到哪裏呢?怎麽跑瀾滄江來了,再向前就是萬仇穀了!”


    玉棋從馬車上跳下來:“葉公子,你說對了,來!”


    說著上了瀾滄江上的一鐵索橋,葉逍見上麵寫著幾個快要看不清楚的大字:善人渡!不明所以。


    但見玉棋將兩隻手指放入口中,一聲呼嘯,葉逍隻聽到瀾滄江畔,鐵索橋下也傳來一聲一樣的呼嘯,葉逍低頭俯身看去,下麵是滔滔江水,北側是一個不算高的小山,山上長滿了不隻名目的高樹低樹,其間還有幾隻孔雀跳來躍去,葉逍莫名其妙。


    就在此時,突然從樹叢見,瀾滄江邊上走出來兩個人影,手裏各抱著一團白色的好像綢緞的東西,葉逍已經憑衣服看了出來,是撫琴和侍書。


    果然,玉棋與二人揮手:“大姐,這裏!”


    但見橋下的撫琴和侍書一揚胳膊,拋起了懷裏抱著的東西,是兩道長綾,直直的飛上鐵索橋,諸葛情與玉棋一人接住一條,麻利的在鐵索上打個結,然後笑嘻嘻的從馬車上搬下來一件又一件她們從城裏買來的東西,葉逍一看,有瓶子,罐子,壇子,什麽都有,玉棋到了剛係好長綾的那鐵索橋上,胳膊一叫力,手裏的酒壇子立即就順著長綾滑落下去,那頭自然是有撫琴二姐妹接住了,諸葛情也是效法玉棋的方式,將一大馬車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全給滑了下去


    葉逍仿佛看不出了端倪,但是卻不知道這是運往何處?


    最後,玉棋湊到那馬跟前,輕聲在馬的耳朵前說了幾句,然後輕輕的打了下馬臀,那馬長嘶一聲,脫韁而去


    葉逍再看那匹健馬:“是迎雷!”太平是逸塵的坐騎,已經死在了名城,而今之寶馬竟然是仙兒的禦馬,葉逍也知道那是匹很有靈性的寶馬,於當初的太平不相上下。


    諸葛情走過來:“葉公子,您放了您的坐騎,您看他已經是躍躍欲試了,他要去趕那迎雷了,你放了馬,隨我們進洞裏去吧!”


    葉逍於是也像玉棋拍了拍迎雷那樣,果然,這馬朝自己剛來的方向追迎雷去。


    玉棋已經解下長綾,向二人笑笑然後身子一躍,輕飄飄的落到了撫琴姐妹那裏,諸葛情與葉逍一個眼色自己也是跳了過去,葉逍隻得跟下去。難道這裏有通向琅寰玉洞的捷徑不成。


    撫琴與侍書見到葉逍,都十分的驚喜,各自見過,撫琴在前引路,每人拿著件剛買回來的東西,撫琴道:“走,我們先進去,剩下的叫捧畫她們來取!”


    於是葉逍隨四女前行,明明山前已經沒有了路,但是葉逍卻感到小路很是曲折,而且兩下裏的情形都是一樣,心裏一驚:“哦,是機關了,看情形應該是陰陽路了,這裏本就崎嶇複雜,再加上特意弄的機關,就算將此地夷為平地也是難以找到目的的所在了,是誰有如此傑作?應該是諸葛情了,她最擅長的就是九宮八卦,這點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了!”


    接連幾個轉彎,葉逍眼前一暗,隻感覺身子一低,見前麵幾女都低了下了頭,於是也就跟著低頭而入,接著有台階,葉逍暗暗稱奇,二弟短短幾月就能將此地另開出入之門,真是厲害了,而且門口如此的隱秘,還設在瀾滄江畔,有諸葛情在此,真是不讓先人了!


    眼前逐漸豁亮,也開始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二姐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呀?不知道買來了沒有?”聽不出是誰的聲音。


    另一個幾乎一樣的聲音回答道:“肯定忘不了的,二姐會忘記,情姐姐也不會忘記的,不就是一包針嗎?下次我們倆去,我要買幾件樂器回來,嗬嗬”


    這時候聽到了逸塵的聲音:“你們兩個不去讀書卻來這裏做什麽啊?等下我要檢查背誦詩經的!”


    葉逍聽後心裏一陣熱亮,好久沒有聽到的聲音了,是自己的親人,忙搶到幾人前麵去:“二弟,你可是想死愚兄了呀!”


    衝出去抱住了逸塵,逸塵一愣,手裏的書立即掉到地上:“大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葉逍:“大哥,你怎麽來了?”


    葉逍指了指身後的四女:“我是跟她們進來的,快給我說說才短短幾月,怎麽這麽多事情啊?”


    於是逸塵拉葉逍坐到了小湖邊,將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簡單的說與葉逍,葉逍時驚時哀,後來也把自己這幾個月的遭遇說與逸塵,逸塵聽到劉風已死大叫一聲:“唉呀,劉大哥呀,你這是唉痛煞小弟也!”


    眾女出去幫忙把買來的東西都拿了進來,之後都坐到了二人身後,葉逍拍了拍逸塵的肩膀:“來,好兄弟,不說這些傷心事情了,看你,放著皇帝不做,卻甘願來此仙境隱居,簡直是羨煞天下人啊,我若是能得賢弟如此神仙美眷,不要說皇帝了,就是世間主宰我也不希罕!”


    逸塵搖頭苦笑:“大哥見笑了,小弟胸無大誌,根本沒有能力領導一國,很有自知之明,會誤了大理國,所以傳位與三妹,希望大哥不要見怪!”


    葉逍嗬嗬笑道:“不會,我絕對不會怪賢弟的,我剛也去了皇宮,仙兒說幾年之後她就將皇位傳給四弟,到時候也就來這裏和二弟一起隱居豈不是很好!”


    逸塵拍手叫好。


    葉逍轉身看了眼身後的九位世間難得的女子,一個個專注的聽著二人的談話,瞧這情形,心裏羨慕二弟的福氣,難怪他會放棄皇帝的位子不做來此深山隱居,在此要勝過做神仙萬般了一扭頭還看到那隻巨大的白猿也靜靜的靠在了撫琴身邊好像能聽懂他們說話似的,看到了白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那靈鷲,很是傷感


    逸塵吩咐:“琴兒,你帶大家去湖裏捉幾條魚,去峽穀裏打幾隻野味,用棋兒剛買回來的佐料做幾樣好吃的,情兒你再去取兩壇玉仙醉來,我與大哥不醉不休!”


    眾女應聲是分頭而去。


    葉逍看著麵前的畫麵,幾女挽起褲腿,拉起袖子,手裏拿根樹枝,在麵前的小湖中開始低頭找起了魚來,而西側的峽穀中,撫琴帶著白猿在矮樹林中跳來竄去,追逐著野雞野兔,諸葛情則在那十間小木屋前架起了火堆,隻聽撲通一聲,原來玉棋一直捉不到魚,很是著急,幹脆脫了衣服跳下了小湖,鑽入水中去捉魚,侍書也效法姐姐的樣子,甩掉衣服也鑽了進去!


    葉逍連忙轉身回避,逸塵卻笑著說道:“大哥不須多禮,她們姐妹幾個都已經習慣了,此地也無旁人,她們姐妹時常是如此胡鬧,熱了就脫下衣服跳入湖中嬉戲,此時見大哥前來,高興,去湖中為大哥捉條大魚去了,大哥不必回避!”


    葉逍暗道:“二弟終日美酒佳人相伴,真是連神仙都不想當的,眼前這畫麵簡直是夢中幻境一般了!”


    玉棋從水中鑽出來,隻穿著貼身的小衣已經舉著條大魚在頭頂上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公子,公子,我捉到了,嗬嗬”


    侍書也捉了一條,跟著跑過來,“我也捉到了,公子情姐姐,你給看看誰的大些!”


    諸葛情幫二人擦著頭上的水珠:“來我來看看,呀,棋兒捉的是條金色鯉魚,很難得的呀,我看,書兒啊,書兒捉的是條大鯰魚啊,嗬嗬,這煮湯水最好不過的了!”


    撫琴姐妹也提著打到的三隻野雞一隻野兔跑了回來,見到玉棋和侍書把臉一沉:“你們倆成什麽樣子,快回屋子裏把衣服換了,不讓葉公子笑話!”


    二女向大姐瞥了瞥嘴,放下手裏的魚,從屋子裏拿了件衣服,然後走的稍遠一些,脫了衣服跳到湖裏去遊泳了,氣的撫琴直跺腳。


    逸塵卻嗬嗬笑著對葉逍說:“平日無人,她們姐妹都是如此的,我也沒有計較過,頑皮的緊!”


    諸葛情和捧畫不一會就做好了飯,招呼大家前來,逸塵拉了葉逍的手,一起坐到火堆前,玉棋卻從湖邊跑來,手裏抱著一大壇酒,對著逸塵和葉逍道:“我們來為公子舞蹈吧?”


    其餘眾姐妹都微笑點頭,接著,四姐妹取來樂器,四姐妹翩然起舞,火堆旁立即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在身邊依偎,整日無憂無慮的移情山水,神仙美眷相伴,不是神仙卻勝似神仙了。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日落西側的懸崖,逸塵吩咐諸女:“你們收拾下就去休息吧,我也大哥還有事情要商量!”


    眾女一起答應,逸塵則拉葉逍到了石室裏,葉逍一進石室,看到燈光蒙朧,正對麵的情形讓他心裏是一哆嗦,正對麵躺著兩個人,正是慕容蘭煙和靜雨姐妹,葉逍傷從心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爬到了慕容蘭煙身前,眼淚開始在眼眶內打轉,諸多的回憶湧上心頭,顫聲道:“蘭兒,我,我對不起你”


    逸塵拍了拍葉逍的肩膀:“大哥,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想蘭兒姐姐是不會怪你的,她就是想看到你快樂,不想看到你悲傷的樣子,我剛來的時候在小雨身邊一直呆了一個月,現在我才知道,她是不想讓我們傷心的,她們拿自己的性命來換回了我們的性命,難道就是要我們為她們傷心嗎?”說著,再次歎了口氣走出了石室。


    葉逍一時不能讓自己轉過神來,看著雙眼緊閉的慕容蘭煙,心裏揪心的痛,又好像有一把小針在一下一下的刺著,刺著每一根神經,一動就痛徹心扉,久久不能平靜。


    也許逸塵是對的,她們是不想看到自己傷心的,但是說的容易,又怎麽能一下子來說服自己呢?不知不覺已經深夜,葉逍雙眼紅腫,彷徨著走出石室,來到那十間木屋旁邊,聽到水裏傳來對話:“段郎,你說葉公子是喜歡三公主多些還是慕容小姐多些?”


    逸塵答道:“這個我不曉得,也不好說,畢竟我不是他!”


    接著諸葛情問:“段郎,你是喜歡情兒多些還是慕容姑娘多些呢?”


    逸塵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答,卻聽諸葛情緩緩的說:“我知道段郎心裏是怎麽想的,在段郎心裏,我和慕容姑娘一樣重要,任何一個人都會牽動段郎的心,我和慕容姑娘都不會怪段郎的,我們都知道段郎對我們都是真心的,情兒已經很知足了!”


    葉逍聽到這裏,整個身子連同內心都深深的一顫:“兩個人同樣重要?任何一個人都會牽動他的心!”


    接著聽到水嘩啦的聲響:“段郎嗬嗬大哥還在外麵呢”水聲不斷的傳來。


    葉逍側目一看,連忙又轉過身去,原來是逸塵與諸葛情**著身子在湖中的大石頭邊嬉戲呢,葉逍忙走開幾步,高聲吟詠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逸塵二人聽到,諸葛情忙轉身到了大石頭之後,匆忙穿了衣服繞路跑到東側的小湖裏去了,那邊也傳來了撫琴眾姐妹打鬧的聲音。


    逸塵才招呼葉逍:“大哥,一日忙碌,也累了吧,下來洗個澡,這裏的水是溫的!”


    葉逍苦笑,看了眼逸塵,索性長歎一聲,甩掉衣服跳入湖中,腦子頓時一陣清醒。


    逸塵尷尬道:“大哥,其實其實我與情兒,也也已經成婚了!”


    葉逍忙舉手:“那恭喜二弟了,你怎麽也不派人告訴大哥呢?”


    逸塵道:“當時正值國喪,小弟事情也辦的倉促,就和情兒商量好了,在琴兒姐妹的祝福下成婚了!”


    葉逍連連點頭微笑:“在此忙碌一天,晚間再在此伊人小畔洗澡真是莫大的享受,而且還有眾多的美女相伴!”


    逸塵道:“大哥笑話了,以前我也不喜歡,是琴兒姐妹每日都到湖中來嬉戲,後來就拉了我過來,現在都成了習慣,每日睡覺前都到這裏來躺上一下下,自我和情兒成婚後,她們姐妹就都到了那邊的側湖裏,這裏隻有隻有嗬嗬隻有小弟和情兒了!”


    隔壁還不時的傳來眾女嬉戲的聲音,葉逍閉眼躺在了石頭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逸塵道:“大哥,你就睡我的屋子,我和情兒一起,情兒在召喚我,我這就回去了,你也別太晚了!”


    葉逍不說話,隻是從水裏伸出了手,揮了兩下


    一夜,葉逍把自己浸在水中,極力的讓頭腦清醒下來,自己到底做對了什麽,做錯了什麽?一直到淩晨,葉逍看自己的身上,手腳都給水浸的起了皺氣,才若有所思的走上岸來,從岸邊生起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又是走來走去,最後到了那石室裏,他一直是內心防備的很緊的一個人,從來不讓別人探到自己的內心,防備的很累,這次不知道是為什麽,他放下了防備,徹底的放棄了防備,趴在了慕容蘭煙的身邊睡著了,睡的很香,好像多久都沒有睡過覺似的,讓人都不忍心打擾眼角卻還帶著淚水


    雖然已經和仙兒成婚了,但是心裏總會有淡淡的傷,情傷,一種無法彌補的傷痛,無法安慰的傷痛,心裏會一輩子帶著這個傷疤,直到地老天荒的,因為他無法從記憶裏將這一塊抹去,卻越扯越痛,更不敢再看她,內疚與悔恨油然而生,在夢裏,仍是無法釋懷


    有一種感情想要放下,想要把她壓抑大最心底下,但是她卻會越鮮活,永遠在你的腦海裏清晰的晃來晃去,直到再也無法壓製,最後崩潰,身心都異常的疲憊不堪,那種內心的苦痛是任何人也不能體會也無法代替的,現在的心境該如何麵對仙兒,已經成婚的事實該怎麽麵對躺在冰冷石床上的慕容蘭煙?


    玉棋的呼喊聲將葉逍吵醒:“葉公子你怎麽在這裏呢?一夜沒有睡覺嗎?”


    葉逍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是紅腫的,忙從地上站起來,腿腳都酸軟無力:“哦,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我”


    玉棋連忙扶住他,葉逍被玉棋扶著走向了湖邊,但見眾女和逸塵都在湖邊洗漱,忙低頭洗了兩下臉,逸塵從旁邊遞過來一條汗巾:“大哥,我想蘭煙姐姐是不會怪你的,不要那麽的自責,蘭煙姐姐如果真的在天有靈的話,她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傷心的”


    葉逍拿汗巾遮住臉,卻聽到東側的湖邊侍書與捧畫姐妹一起吟詠著:“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相思無用唯別而已別期若有定千般煎熬又何如莫道黯然**”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這都是日常逸塵教她們識讀的詩詞,每日早上都誦讀的,此時在葉逍聽來,更是感慨萬千,見到這眾多人在身前,強自打起精神,臉上硬是拉出了一個微笑:“二弟,數日不見,她們姐妹可是學的不少詩詞啊?”


    玉棋在一邊道:“恩,我們每天都學一篇的,你聽,我們昨日學的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逸塵隻感到葉逍身子猛的一顫,手裏的汗巾飄然落地,葉逍眼神迷離,嘴裏不由自主的自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嘴裏反複這這幾句,好像丟了魂魄一般,他想到在海市蜃樓,慕容蘭煙不遠萬裏,來到中原,最後為自己而死,不就是為了這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葉逍再次想起了那天真可愛的慕容蘭煙:“師傅,蘭兒願意做您一輩子的知己!”這一句話像一把利劍捅進了葉逍的胸膛,恍惚中,慕容蘭煙的影子向他撲了過來:“師傅,你叫湖裏的魚兒出來跳舞給蘭兒看!”


    葉逍向湖麵撲了過去:“蘭兒”撲通一聲,摔入了湖中。


    眾人都感吃驚。


    逸塵忙把他拉了上來:“大哥,大哥,你這是怎麽啦?你你用情太深啦,大哥,你醒醒啊”眾女手忙腳亂的把葉逍從湖裏拉了上來,葉逍仍然是精神恍惚,嘴裏一直自言自語


    葉逍彷徨著站了起來:“二弟,愚兄失態了”默默的轉身回到了逸塵的房間裏,換了件衣服出來,再次強自打起精神:“二弟,我不想在此耽擱了,我要回中原去,雷大哥的打狗棒丟了,是被愚兄給丟了,而且他還發下英雄貼,要在少室山召開武林大會,做兄弟的怎麽也是要去捧場吧!”


    逸塵一聽:“怎麽?中原又發生了什麽大事不成?”


    於是葉逍簡單的把事情給逸塵等諸女說了一下,逸塵來回踱著步子。


    葉逍道:“本來想請二弟一起到中原去,但是看眼前的情形,二弟連皇帝都放棄了,來到這裏,大哥怎麽能拉二弟到中原去呢?我走後,你要幫我照顧好蘭兒,也許不久後我會回來看她的,或許”言語中不覺得卻多了些傷感,也許是葉逍這一年來經曆的太多了


    逸塵連連點頭:“恩,我會的,我大哥,我已經答應了情兒,再不涉足江湖和朝野,就在此終老一生,我”


    葉逍拍了拍逸塵的肩膀:“大哥是明白的,祝福你們,有她們這一群陪著你,大哥自是放心的!我不想再耽擱了,要即日返回中原,助雷大哥一臂之力,我想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我,我卻被一根假的打狗棒給一路騙來大理!”


    逸塵拉住了葉逍的手:“大哥,小弟舍不得你,我們今日一醉方休吧,就當是小弟為你餞行!”


    葉逍終於笑出了聲音:“好,棋兒,去搬幾壇好酒來!”


    撫琴姐妹立即到那房子的後麵,搬過來幾壇的玉仙醉,葉逍與逸塵一人手裏提著一壇,“幹”


    兄弟二人瀕湖而飲,而玉棋見狀,也偷偷拿來一壇,隨著二人大口的喝著,侍書與捧畫看到二姐也開始拿整壇的喝,於是也各自抱起一大壇,呼呼的喝了起來不一時,眾女除了諸葛情和撫琴外,都喝了起來


    逸塵和葉逍一起坐倒在湖邊,談古論今,暢談天下大事,戲說江湖武林,時而談些詩詞歌賦,吟詠些曠古名句,深入佛理,精髓陰陽五行,幾壇酒很快就沒了,而身後的眾姐妹早就一個個成了醉貓,東倒西晃的還胡言亂語,一個壓一個的躺倒在了湖邊,諸葛情則與撫琴一個個把她們抬到房間內眾女還喋喋不休!


    從早上喝到中午,從中午笑到傍晚,兄弟二人渾然沒有醉意,諸葛情與撫琴靜靜的坐在身後默不做聲,甘願做個聆聽者。


    暮色沉沉,兄弟二人意猶未盡,但是此時卻不再言語,這次是他們認識以來最為交心的一次,此時已經是無聲勝有聲了!


    諸葛情插言道:“段郎,我也久不入中原了,想去借著武林大會看個熱鬧,你帶我去看看好嗎?”


    逸塵一聽,帶著半分的醉意已經明白了諸葛情的意思,她是看出了自己與大哥依依不舍,其實不是舍不得葉逍,而是舍不得江湖,江湖中還有他放不下的東西,所以自己就說了出來,逸塵很是感動,轉身拉住了諸葛情的手:“情兒,段逸塵今生能娶你為妻是最幸福的事情!”


    諸葛情紅著臉推掉了逸塵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撫琴卻在身後問:“公子,那您是去還是不去呢?”


    逸塵平躺在湖邊:“去,去”麵帶著微笑沉沉躺了下去


    葉逍見狀,示意撫琴也回去休息不要打擾,自己也就靜靜的躺在了逸塵身邊


    此時整個山穀很是安靜,隻要那白猿蹦來跳去的聲音,還有瀑布嘩嘩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逍輕聲問逸塵:“二弟,我們要是都去了中原,那蘭兒和小雨誰來照顧呢?”


    逸塵道:“對呀,我們要去中原,撫琴姐妹肯定也是要跟著去的,那小雨就沒有人照顧了,該怎麽辦?”


    葉逍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二弟意下如何?”


    逸塵看著天上剛剛出來的星星道:“大哥請講!”


    葉逍稍微頓了一下:“二弟,常言到人死入土為安,而且小師叔祖也說過那定顏珠也不是永世能定得她們姐妹的容顏的,當然我們更不想看到她們那精英的肌膚一點一點失去水分,一點一點凹陷進去的情形,所以愚兄想將她們好生安葬了,心裏也少了份牽掛!”


    逸塵一下子坐了起來:“安葬?”之後就沉默了,呆呆的凝望著湖麵,良久,良久,才默默道:“好,就依大哥,我不想看到小雨會有一天慢慢變醜,隨後消失”


    葉逍拉住了逸塵的手:“那好,現在我們這就去動手,明日一早離開這裏!”


    兄弟二人手拉住進了石室,各自跪倒在親愛的人身前,再度淌下熱淚


    葉逍說可以將二人就葬在西側的峽穀出口,東邊是瀑布小湖,西側是蒼翠的樹林,出則仰望高山,入則俯視泉水溪流,逸塵也覺得不錯,於是二人抱出慕容姐妹,一出石室,就見到撫琴八姐妹和諸葛情一群女子眼睛紅紅的站在了門口,逸塵卻很是鎮靜:“都起來啦,走去幫我把小雨和蘭姐姐好生安葬了明日我們啟程隨大哥去中原為雷大哥助一臂之力!”


    眾女一起動手,在葉逍指定的地方開始挖了起來,但是天卻淅瀝淅瀝的下起了小雨,很快,雨水濕透了每個人的衣襟,頭發和衣衫都緊緊的裹在了身上,不一時,兩個墓穴已經挖好,逸塵小心的抱起慕容靜雨,很平靜的將小雨放了進去,仔細的看著小雨的臉,最後一狠心,轉過身,待葉逍將慕容蘭煙放入墓穴,逸塵雙臂一展,雙掌拍出,那些挖出來的泥土一下子就都掩蓋上,隨著小雨,眾人在墳前拜了三拜,逸塵出奇的鎮靜:“咱們都回去吧,雨看來是越下越大了,她們姐妹也不想看到我們這個樣子的!”


    撫琴姐妹由於和慕容蘭煙很是交好,此時都熱淚盈眶,醉意醒了大半,一個個都緩緩回了各自房間


    深夜,葉逍被斷續的哭聲驚醒,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來,聲音是來自湖邊,雨還在不停的下著,於是葉逍沿著湖向西,是剛埋的慕容姐妹的地方,葉逍心裏一驚:“難道是她們姐妹在天有靈!”連忙快步向下樹林而行,黑暗中看到一個身影,一個蹲倒在小樹邊的身影,葉逍極目而視,是諸葛情,她怎麽深夜在此哭泣,走到她身後,她竟然渾然不覺,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西側有人低語:“小雨,對不起,今生段逸塵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可是”是逸塵,在哭泣,在小雨的墳前哭泣。


    葉逍瞥眼看到逸塵跪在雨中,正對著小雨的新墳:“都是我的錯,嗚是我害了你,小雨,你能聽的到嗎?有的時候我真想就也如此死了去陪你,你那裏孤單嗎?我我是真的擔心你呀,你從來也不到我的夢裏去也不告訴我的你現在過的怎麽樣?我的心都碎了,還有小雨,我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和情兒成婚了,她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歡她,所以我也很希望你能接受她我這樣說也許很自私,嗚小雨,真的,她人真的很好,在一開始她就知道我喜歡你,她不僅沒有阻止我接近你,而且還幫我與你見麵,她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女孩子,有時候我傻傻的想,如果你沒有死,我們三個,還有琴兒她們,我們要是能生活在一起該多好啊,嗚你同意嗎?嗚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葉逍眼睛也濕潤了,諸葛情哭的更厲害了。


    隻聽逸塵接著說:“但是你不要誤會啊,琴兒她們我一直都當是妹妹看待的,等她們長大了我會想辦法把她們都嫁出去的,她們是墜到凡間來的精靈,能和我段逸塵一起,就像你們一樣,是我的福氣,你說這樣好嗎?你還不說話,那我就還當你是答應了我在這個世界很是擔心你的,但是我也能感覺到你在那個世界也是很擔心我的,在我們洞房花燭的那個晚上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但是現在你也不要擔心,情兒會照顧我的,她細心又聰明,你就放心好了,還有,你的父親姐姐,弟弟都到了你的那個世界,但願你們不要怪你們的父親,最好勸勸你的父親不要再逼你們去光複什麽大燕啦,小雨,如果你想的話,我會把大理的皇位傳給你,好不好你說話好嗎?嗚小雨,我在想你啊,我真的想你,我想你”逸塵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逸塵哭了好久,“小雨,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我們今生無緣,來生你不要跑那麽快了,我一定會趕上你的,一定要你做我的新娘子,我好喜歡你了,就算你拿馬鞭打我我也永遠不會放手了,還有,你要記得,你若是轉世投胎的話,那個奈何橋上有個叫孟婆的老人家,你就和她說很多好話,求她不要讓你喝那孟婆湯,否則你一旦喝下你就不認識我了,你就會去嫁給了別人,我”逸塵再次開始抽泣


    “我和情兒會多給你燒些紙錢,去賄賂那些個鬼差大哥,不要為難你,而且無論那裏有多少優秀的鬼你也不要去理睬啊,我會不高興的你已經把我的心帶走了,有時候我會感覺對不起情兒,所以我會極力的對情兒好,我也愛她,她也是我不能失去的女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你,再不想失去她,明日我們就要去中原,和大哥一起去幫助雷大哥找尋打狗棒的下落,之後會很快回來的,你不要著急啊段逸塵今生除了你和情兒外,再不會愛上任何女孩子,你要相信我啊嗚小雨啊,你知道嗎?我好想你,我的心裏就像被針一下一下的刺,一想起你,心就很疼,小雨,你能說話嗎?我嗚”


    逸塵開始趴在墳上痛哭


    葉逍和諸葛情都被雨浸透了衣服,葉逍拉起了諸葛情,拉了她往回走:“二弟長大了,他不讓我傷心,安慰我,自己卻二弟用情太深了,唉,我們回去吧,你也知道了,二弟心裏是有你的!”


    諸葛情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一下子趴在了葉逍的肩膀上:“葉公子,情兒也是深愛著段郎的,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龍八部之風雲再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蘭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蘭煙並收藏天龍八部之風雲再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