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也沒有想你原諒我。”康昀修的聲音輕而低沉。


    之後他就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久的康喬以為康昀修離開了時,他又開口了。


    “當年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把怨氣撒到你身上,也不應該把你扔到鄉下不聞不問。”


    “所以你能回來,我很高興,也想告訴你,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我。”


    康昀修看著麵前那扇房門,他終於說出這麽長時間一直想說出來的話,“對不起,康喬,爸爸錯了。”


    心理醫生曾經告訴過康昀修,像康喬這種敏感自卑的孩子,因為從小缺失關愛,她們長大後會承擔很多不屬於自己的錯。


    所以一定要明確的給她們傳達,並不是因為她們做錯了什麽,所以才受到的那些傷害,是施暴者的不對。


    康喬坐在書桌前,她看著筆跡那些字,從清晰到模糊。


    她始終也沒有走出那扇門去見康昀修,而對方也沒有推門進來。


    隔著這一扇門,康昀修將自己說不出口的話,最終還是對康喬說了。


    而門裏的康喬,她合上了筆記本,趴到了上麵仿佛希望另一個‘自己’給她一點力量似的,可她最後還是哭的潰不成軍。


    就像多年的委屈找到了發泄口似的。


    其實康喬從小就不明白,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媽媽,就她什麽都沒有,是不是她哪裏做的不好?所以他們才不要她了。


    康昀修那句‘我錯了’,不能彌補什麽,卻讓康喬有一種昭雪的感覺。


    原來有些人並不是天生就會做父母的,他們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也會遺棄自己的孩子。


    那不是她的錯!


    -


    康昀修道歉之後,他們父女還是過去的相處模式,除了在一塊吃飯的時候,其他時間很少待在一起。


    即便是吃飯話題也很少,看得出來康昀修很想關心她,但康喬的話很少,她隻是不像顧淺羽那樣‘反抗激烈’而已。


    十天國慶假期一晃而過,康昀修提出要用私家飛機送康喬上學,但卻被康喬婉拒了。


    臨走的時候,康喬才主動提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一直很怕你,從剛回到康家的時候就怕,現在也很怕。不過以前是怕你不要我,把我趕回鄉下,現在不知道怕跟你相處。”


    “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相處,或許我還是小吧,不知道怎麽處理人際關係,也或許我們之間的親情不太少了。”


    “不管哪一樣,都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康喬說完這些如釋重負似的,她舒了一口氣。


    對康喬來說,康昀修跟溫雅都是陌生的,她需要很長時間去適應。


    康昀修明白康喬的意思,他滾了滾喉嚨,雖然知道康喬說的是真話,但這種真話才格外傷人,清晰的提醒著他做過什麽蠢事。


    好半天康昀修才啞著聲音說,“好。”


    康喬獨自踏上了返校的飛機,比起上次的茫然不知措,這次她豁然開朗了很多。


    至少她不會再因為,她不是那個優秀的康橋而苦惱了,她現在擁有了很多,也看開了很多。


    她想要好好活著,像‘她’期待的那樣堅強自信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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