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烈的眸子裏帶了幾分狠意,道:“沈長歌,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的骨氣?”


    他說罷轉身。


    兩人北涼人擋在沈長歌麵前,迫使她自己走回轎子。


    小五想趁此時殺出去,她的手摸向腰間的軟劍。


    沈長歌輕聲對小五說:“現在還不是時機,再忍一會。”


    這個時候殺出去,無疑是以卵擊石,注定的敗局。


    沈長歌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也不想沒有意義的死去。


    小五點點頭,她將北涼人遞來的水和食物丟在了一旁,一臉警惕。


    ......


    轎子啟程之後,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天漸漸黑了。


    沈長歌揭開窗簾,見夜空中有星子冒了出來,她估摸著路程和時間,也快到了小山坳那個土匪聚集地。


    隻要再撐過一段時間,沈長歌就可以從中逃脫。


    然而就在這時,沈長歌卻感覺自己的頭暈暈沉沉的,整個人突然變得虛浮無力,她的手勁也瞬間消失了一樣。


    沈長歌對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是中了蒙汗藥一般。


    蒙汗藥......不對啊,但暈眩的感覺確實是......


    可是,沈長歌已經很謹慎了,並沒有沾染北涼的食物,為何還會?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沈長歌揉了揉眉心,她回憶起這一路上的事情,忽而想起中途,在與赫烈爭執的時候……


    難道赫烈是將蒙汗藥混入氣味之中,隻要靠近他,就會吸入那些藥……


    好一個陰險狡詐的赫烈!


    沈長歌眉頭一凝,她拔下頭上的簪子,直接刺在自己的手臂上,利用疼痛感來保持清醒。


    血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滑,染紅了素色的衣裙。


    沈長歌這才清醒了幾分。


    然而,她的四肢還是沒有力氣。


    沈長歌扶著轎子,對外喚了幾聲:“小五、小五……”


    沒有回音。


    沈長歌細細一想,若她已經中了毒,那小五也難逃一劫。


    越是有內力的人,就越是會被藥效影響,小五怕是已經倒下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轎子突然停下,沒有任何預兆。


    沈長歌因為轎子突然晃動而摔在了地上,她手肘撐地,雙眼望著四周。


    雖然是黑夜,但是在稀疏的星光之下,沈長歌可以分辨出來,這塊地方就是土匪橫生的小山坳。


    已經到了目的地。


    ......


    沈長歌低頭看到的,就是赫烈的靴子。


    赫烈將佩刀插在地上,他緩緩蹲下身子,盯著沈長歌。


    然後,赫烈的手鉗住沈長歌的下顎,迫使她抬頭看著他。


    沈長歌道:“赫烈,你果然隻會使這些下流手段。”


    “兵不厭詐。”


    赫烈緊緊捏住沈長歌的下顎,用力之大,似乎要生生捏碎,他道:“你這樣的女人,配不上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


    沈長歌冷言譏諷道:“赫烈將軍就是恬不知恥。”


    赫烈的手滑到沈長歌的脖頸,他握住她修長脖頸,慢慢地用力收緊,道:“沈長歌,你要明白,我若是想讓你死,簡直是易如反掌。”


    沈長歌的右手偷偷往自己的口袋裏摸去。


    她仰頭看著赫烈,道:“赫烈,你這麽想讓我死,無非是在戰場上輸給了我,惱羞成怒罷了。可惜,就算我死了,世人也會記得赫烈將軍的敗績。”


    這一次,赫烈倒是鎮定了許多,不再那麽容易被沈長歌激怒了,在他眼裏,沈長歌就是垂死掙紮罷了。


    不過,瞧著她這張臉,他卻有些下不去手了。


    這個女人,是赫烈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女人。


    沈長歌詭計多端、機智果敢,像是懸崖裏怒放的玫瑰,滿身荊棘,又滿身芬芳,勾引人不自覺地靠近她……


    最可怕的是,沈長歌似乎很了解赫烈,懂得他的弱點和痛處。


    不得不承認,赫烈對沈長歌,的確是有些心動了。


    ......


    就在赫烈出神的刹那,沈長歌掏出匕首,用盡所有力氣,往赫烈胸口刺去。


    今天就算是身死於此,她沈長歌也要拉一個陪葬!


    匕首寒光一露,赫烈眼疾手快,側身打算躲開。


    沈長歌的匕首沒有刺入赫烈的心髒,而是插在了赫烈的左肩膀處,頓時血流成注。


    赫烈在戰場上受過的傷不計其數,這點傷,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隻是,赫烈對沈長歌的偷襲甚是生怒,他拔出匕首,丟在一旁,然後怒視著沈長歌。


    赫烈語氣輕蔑,說了一句:“雕蟲小技罷了。”


    沈長歌對自己的手法有些失望,遙想前世,她絕對是一擊必中,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意味,可惜了,錯過大好的時機。不過,能傷到赫烈,也是不虧的。


    她道:“既然是雕蟲小技,你為何要躲呢?若是不躲,這把匕首足夠刺穿你的心髒!可見你還是怕了。”


    赫烈直接拎起沈長歌的身子,將她往轎子裏麵一摔,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沈長歌被摔得後背生疼,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赫烈大步邁進來,他盯著沈長歌,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然後慢慢地走近沈長歌。


    沈長歌努力使自己保持半坐的姿勢,她冷眼看著赫烈,盡量保持鎮定,道:“好歹我也是去和親的,若是死在這荒郊野外,你也不好向西周解釋吧。”


    赫烈不以為然,道:“正是在荒郊野外,意外重重,我隨便想個理由,就說你被土匪給劫走了,到時候,就算鬧到了西周皇帝那邊,他也不好說什麽。“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沈長歌,你不過是個小小臣女,會有多少人會關心你的性命?”


    事實如此,哪怕沈長歌曾經受過皇帝的讚揚,她也不過是個小小臣女罷了,還是一個沒有家族支撐的臣女,沒有人會去關心她的生死。


    哪怕沈長歌莫名其妙死了,沈易估計也不會為了她去討個公道,最多是來收個屍體罷了。


    這世道就是如此殘酷,沈長歌沒有強大的身份背景,她若是想要討回自己的公道,隻得拿性命去拚。


    而她,也隻有這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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