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感覺周遭有些搖搖晃晃的,嚴重影響了她的睡眠,便醒了過來。


    眼前卻是一片漆黑,而自己的手腳也被綁了起來,嘴裏也被塞了棉布,發不出聲音。


    這是發生了什麽?沈長歌一臉驚愕。


    沈長歌睜大著眼睛,用腳去踢著,踢到的東西是木頭,她猜想,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個封閉的木箱。


    於是,她將耳朵靠在木箱上,去細聽外界的聲音。


    嘩嘩嘩......似乎是水流的聲音,難不成她現在飄在水麵上?


    可惡,究竟是誰將她綁在了這裏來?


    沈長歌的手腳都被繩子緊緊綁著,根本沒有力氣掙脫開,她隻能安安靜靜地躺著,思索如何才能逃出去。


    遇到過的危險多了,沈長歌早就已經鍛煉出一個冷靜無比的靈魂,隻要不死,她就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


    片刻之後,突然一片光照了進來,正好照在沈長歌的眼睛上,光線略微有些刺眼,她別開頭,再緩緩地看過去。


    門被打開了,沈長歌才意識到自己不是身處一個木箱,而是在船上,一艘大船上。


    難怪會有些搖搖晃晃的了。


    “你終於醒了。”聲音冰冰冷冷地飄進來,仔細聽的話,可以聽見語氣裏的幾分歡喜。


    然而沈長歌已經沒有興趣仔細去聽了,她隻想離開這裏,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等到眼睛適應光線了,她才看見來人,嘴角不禁有些顫抖,“三......三公子......”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沈長歌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糾葛,可是記憶如洪水般湧過來。


    原來前幾天,沈長歌在鬥獸場看見的那抹白影,不是幻覺,而是三公子!


    三公子半蹲在沈長歌麵前,今日的他與沈長歌記憶中的模樣有些不同,雖然還是那一身飄逸白衣,但他將頭發高束,再也不是披在臉旁,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那一隻藍色的瞳孔,瞳孔裏閃爍著幽深的光澤。


    他緩緩勾起唇角,道:“阿醜,好久不見。”


    沈長歌這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是葉玖的模樣了,訕訕道:“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麽阿醜,我是葉王的女兒,我叫葉玖。”


    三公子伸手勾住沈長歌的下顎,迫使她直視過來,“別說謊了,你騙得了旁人,騙不了我。而且剛才,你眼睛裏的詫異可不是假的,你還喚了我,不是麽?”


    沈長歌的目光看過去,三公子的臉離她很近很近。


    他的臉,還是那樣病態嬌弱的美感,七分妖孽,兩分病弱,一分孤寂,讓人忌憚又心疼。


    雌雄難辨的三公子,美到極致。


    在三公子的眼神之下,所有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他總是有一種洞察人心的能力。


    沈長歌知道,她無法繼續說謊了,隻好不做狡辯,當作默認了,問:“你是如何把我從譽王府劫走的?”


    按理來說,譽王府四處都是暗衛死士,大婚之日,肯定比平日更要嚴密,那麽三公子,是如何在楚玦的眼皮子底下將她劫走的呢?


    三公子卻道:“如果是你那個好夫君,親自將你送給我的呢?”


    沈長歌笑了笑,反問:“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她懷疑誰,也不會懷疑楚玦。


    “事實如此,不然你以為我會如此輕鬆將你帶到這裏來嗎?”三公子的藍瞳收縮了些,目光匯集在沈長歌的臉上,說實話,他還沒完全適應她這張臉。


    沈長歌明白一個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如今她手腳被縛,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不能和三公子硬碰硬,隻能想想其他的辦法了。


    她動了動腳,笑道:“好歹我們也是舊相識,你可不可以先解開繩子?”


    三公子瞅了瞅沈長歌身上的繩子,起初,他是害怕她逃跑了,才將她綁起來了,而今已經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因為現在已經在海麵上了,她不識水性,根本逃不了。


    於是,三公子便解了沈長歌手腳上的繩子,看見她手腕處被繩子勒出來的紅痕,心裏i有些懊悔。


    沈長歌半撐著坐起來,將雙腿彎曲,直接問道:“三公子,你把我在大婚之夜劫走,是為了什麽呢?”


    “不為什麽,就是不願意你嫁人罷了。”三公子幽幽吐出一句,問:“阿醜,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嗯?”


    這幾年裏,三公子一直在尋找沈長歌的身影。


    當初沈長歌被赫烈等人圍攻,掉下懸崖,三公子得知消息就立馬趕過去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他趕到懸崖邊的時候,沈長歌已經掉下去了。


    當時因為身體緣故,三公子昏迷了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去懸崖下麵找她,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骨。西周傳來沈長歌的死訊,可他不信,他不相信她這樣狡詐的女子會輕易死去。


    所以,三公子一直在尋找,從西周找到北涼,從北涼找到楚國。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公子終於找到了沈長歌,就在鬥獸場內,盡管她打扮得普通尋常,可他還是一眼就發現她了。普天之下,隻有她這個女人會麵不改色地看著那些血腥場麵。


    雖然沈長歌的臉與從前不同了,但骨子裏的氣韻從未改變過,狡黠、陰狠,她這個女人就算化成灰了,他也照樣認得。


    沈長歌活了兩輩子,自然不傻,她從三公子的眼眸中看見了一種近乎偏執的情意,這份情意,是她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


    她道:“當初,我們不是兩清了嗎?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三公子臉色大變,他捏著沈長歌的下顎,沉聲道:“那是你說的,我可從沒同意。”


    “你究竟想幹什麽?”沈長歌心裏把三公子罵了一百遍,如今譽王妃在大婚之夜失蹤,皇城裏指不定在傳什麽了?估計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


    她要讓楚玦如何自處?又該讓葉王府如何自處?


    這一切的煩惱都是拜三公子所賜!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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