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回到府裏的時候,天色還不算太晚,想著親自下廚,為楚玦做一桌子好菜,誰知管家拚命攔著她,不讓她靠近廚房半步。於是,她隻好悻悻作罷。


    等到了晚上,沈長歌無意間向楚玦提及,“我今日和皇後聊了許久。”


    楚玦問道:“你們聊了什麽?”


    沈長歌一邊觀察著楚玦的臉色,一邊說:“皇後說,你娘是她的妹妹。你可知道這事?”


    “知道。”楚玦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並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


    沈長歌猜測著,道:“難不成皇帝就是因為這個,才娶了皇後的?”


    楚玦:“其實,皇帝是在大婚之後,才遇見我娘的。”


    沈長歌歪著頭,“這麽說來,是皇帝變心了,想將兩姐妹都收入後宮?”


    “當時,先帝為了阻止他們兩兄弟的爭鬥,將我娘送去了西周。那時候的他還不是皇帝,甚至都還沒成為太子,自然是過得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的,不敢正麵違抗皇帝的旨意。”


    “所以我有一個猜測。”


    “什麽猜測?”


    沈長歌眸光凝聚,幽深如潭,“也許你娘並沒有死,而是被皇帝給藏起來了。”


    “你也覺得她沒有死?”


    楚玦心裏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可以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即便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死了,他也還是不會放棄尋找她。


    沈長歌徐徐道來,“原本我也是不確定的,可今日我問皇後的時候,皇後說她死了,但我從皇後的眼神裏,並沒有看出悼念已亡人的悲傷,隻是無奈和悵惘。所以我確定,你娘沒有死,而是被藏在了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楚玦言語有些憤怒,“我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帝,隻是這隻老狐狸實在太狡猾了,我查了許久,也沒有一絲消息。”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最被忽視的地方,往往有著最至關重要的線索。”


    楚玦俊冷的臉上浮現一分暗色,“是......皇宮?”


    沈長歌點頭,“沒錯,皇宮。”


    說到皇宮,楚玦聯想到清塵,起初,楚皇不就是把清塵給囚在皇宮,以此來威脅楚玦嗎?


    如果說楚玦的生母也被楚皇囚在皇宮,這不就說明,楚皇拿捏了楚玦的一個弱點。


    那......楚皇會以此來威脅楚玦幹什麽?


    沈長歌知道,母親的下落一直是楚玦的心結,所以她也在費心幫他尋找母親的下落,“我們可以先從楚皇身邊親近的人下手。比如,孫公公?”


    孫公公是楚皇的貼身總管太監,跟隨楚皇多年,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楚玦摩挲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戒,“孫公公此人身居高位,錢財權勢什麽的都有了,估計不太好對付。”


    “你忘了嗎?孫公公是個太監。”說到這裏,沈長歌的笑容變得譏諷起來,“一個太監,即使他過得再好,心裏還是畸形的。孫公公也是一樣,我打探過了,他喜歡美人。”


    楚玦問:“你的意思是,以美人賄賂他?”


    沈長歌道:“這個美人,一般的恐怕不行,我們怕是要精挑細選一下。”


    “我怎麽覺著,你早就布好了這一步棋。”楚玦一把攬過沈長歌的腰,低低地望著她的眼睛,她就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不但擅長偷心,還擅長殺人。


    沈長歌笑道:“步步為營,才不會輸。”


    ......


    小五被囚禁之後,沈長歌換了一個貼身婢女,這個婢女名叫阿音。


    阿音是沈長歌在暗衛營裏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她的功夫不下於小五,但姿色普通,放在人堆裏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話也不多,無事的時候,隻是靜靜地站在沈長歌身後。


    或許沈長歌都沒意識到,她選擇阿音,是按照小五的模子去找的。


    這日,沈長歌交給葉苟去辦一件事,“你去找一個美人。”


    葉苟問道:“小姐,想讓奴才找一個什麽樣的美人?”


    沈長歌眼神一挑,道:“會勾人的那種。”


    葉苟:“好嘞,奴才這就去。”


    沈長歌知道,葉苟這樣混跡各類場所的人,有別人比不了的優點。


    沈長歌需要的美人,不單單是樣貌出眾,更重要的一點是能勾人魂魄,還要便於操縱。


    這樣的美人,一般是身份低賤,命途坎坷。


    臨走的時候,葉苟提了一句,“小姐,奴才上次和您說的那件事,不知......”


    沈長歌記起來了,葉苟曾向她提過,說是想娶春花為妻。她道:“春花性子高傲,怕是不願意。”


    葉苟揣著明白裝糊塗,道:“這總歸是一個丫鬟,性子再傲也不是主子,隻要小姐一句話,她哪能不願意呢?”


    “你是真喜歡春花,還是別有所圖?”沈長歌琢磨著葉苟的眼神,總覺得不對。


    葉苟也不裝下去了,而是實話實話,“不管奴才是真喜歡春花,還是別有所圖,奴才對小姐的忠心都是真的,區區一個丫鬟而已,小姐又何必在惜呢?“


    其實,沈長歌很喜歡和葉苟這樣的人打交道,他們都知道彼此需要什麽。


    沈長歌需要葉苟這樣的人為她去做那些見不得光的時候,葉苟需要從沈長歌這裏得到金錢。


    沈長歌道:“放心吧,隻要你能為我創造價值,區區一個丫鬟的確算不了什麽。”


    這個時候,春花和秋月恰好走了過來。


    春花一看見葉苟,就撇開目光,她厭惡此人,十分厭惡。


    葉苟對著春花笑了笑,然後自行離開了。


    “你很討厭他?”沈長歌故意問了春花一句。


    春花一直是心直口快的,“奴婢的確很討厭他。”


    沈長歌問:“為什麽呢?”


    春花道:“像葉苟這種隻會溜須拍馬、好吃懶做的人,奴婢不明白,小姐為何留著他?”


    最主要的是,春花覺得葉苟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令人惡心。


    沈長歌差不多明白了,葉苟為何非要春花不可,他這種人,最是記仇。


    春花屢次在沈長歌麵前吐槽葉苟,葉苟心裏當然是清楚的,他在等一個時機報複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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