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泠對著沈長歌,就是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極其妖嬈魅惑,“說吧,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想你了。”


    沈長歌道:“想你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可算不了什麽。”


    子泠轉過身來,道:“早知道你來,我就讓他們都不來了。”


    沈長歌明白子泠的意思,若是她早點知會一聲,今日就是她要包場了。


    她道:“子泠郎這話要是被外麵那些人聽見了,我今日怕是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了。”


    子泠繞到沈長歌身後,“你這話說的,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沈長歌環視了子泠這個房間,雖然說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戲袍,但陳列有序,看得出來這都是子泠的心愛之物。


    其實,照子泠這個情況,早就可以不用唱戲了,莫說楚慶那邊,就連子泠自己都賺了不少錢,畢竟為他一擲千金的人不在少數。可子泠還是照常唱戲,為的是什麽呢?


    她挑了挑眉,問:“有空聊聊?”


    子泠笑著,“好啊,譽王妃相邀,我怎麽能沒空呢?隻不過這......譽王那邊?”


    沈長歌道:“你說起這事,倒是提醒我了,畢竟我成親之前,皇城裏都是我和你之間的緋聞吧。”


    子泠一臉無賴,“我倒是無所謂,這不就是擔心你嗎?”


    沈長歌:“無礙,走吧。”


    ......


    沈長歌帶著子泠去了一家水上酒閣。


    這水上酒閣,就是建立在湖上的酒樓,像這種場合,不是非富即貴之人,還進不去。


    一到晚上,夜色越發撩人。到處都是鶯歌燕舞,充斥著酒色春宵。


    子泠背靠一張木藤椅,他將窗戶打開,湖畔的歌聲傳入耳中,絲絲婉轉撩人,湖麵上燈光重疊,如夢非夢。


    他道:“沒想到,你也喜歡來這種場合,我們兩還真是情投意合。”


    其實這一大片的酒閣,都是楚玦名下的產業,他當時把所有的家產都交給沈長歌當聘禮了,於是,這些聘禮都順其自然就歸為沈長歌的產業了。


    沈長歌打趣道:“情投意合這個詞我可不敢當?這要是被楚慶聽見了,他可不得找我麻煩?”


    子泠兀自給自己倒了杯酒,“你可別說他了。”


    沈長歌問:“怎麽?你們還沒和好?”


    子泠沒說話,隻是喝著酒。


    沈長歌看著子泠的表情,心知他和楚慶之間的事情不小,“我們也認識挺久了,有什麽事情不能說說嗎?”


    子泠眼中已有醉意,“敢情你今日找我,是帶著目的來的?”


    沈長歌抓起一壺酒,碰了碰子泠手中的杯子,道:“聰明。”


    子泠大喝了一口酒,他抹了抹唇角的酒漬,鮮豔欲滴,分外妖嬈,“你想知道什麽?”


    沈長歌:“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你究竟是什麽人?楚慶那年又是經曆了什麽,導致性情大變?”


    “哈哈......”子泠大笑幾聲,“你還真是和我不客氣,問得也太直白了些?”


    沈長歌眉眼彎彎,問:“那你是告訴我呢,還是不告訴我呢?”


    子泠:“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


    沈長歌道:“說吧,什麽條件。”


    子泠將酒杯一放,朱唇含笑,“若是旁人想知道這些,我必定得要了他半條命,可若是你嘛......”


    沈長歌給子泠倒了杯酒,“若是我怎麽樣?”


    子泠故意揚起笑意,言語勾引,“陪我一夜如何?”


    沈長歌什麽場麵沒見過,大風大浪、生生死死都不知道經曆多少次了,她還會在意子泠這樣一句話?


    好歹沈長歌都活了兩輩子。


    沈長歌托腮,目光不慌不忙,看著子泠,道:“好啊,就是怕你無福消受,畢竟我家那個醋王......你也是聽說過的。”


    “這我倒真是怕了。”子泠原本也是開玩笑,要知道他和沈長歌的第一次見麵,就是一個姑娘花了大價錢,將他送給沈長歌一夜風流的。


    誰知他和沈長歌倒是聊得挺投緣。


    沈長歌:“這可是你自己不敢的。”


    子泠:“再來一壺酒吧。我便告訴你。”


    沈長歌打了個響指,“放心,酒管夠。”


    .......


    酒足飯飽之後,子泠懶洋洋地躺著。


    沈長歌:“現在可以說了吧。”


    “行。”子泠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你想從哪裏聽起?”


    沈長歌態度還是非常友好的,“隨你,今日來,我不是強迫你說,而是看你自願。我之前便說了,我們可以成為知己。”


    其實,沈長歌若是真想從子泠嘴裏套出來話,並不是難事,她那可是有一百種讓人開口的方式,隻不過她對子泠還是有幾分欣賞。


    畢竟在戲台上,那般風華絕代、顛倒眾生的人,沈長歌兩輩子,隻見過子泠一個。


    閣樓裏很安靜,除非從外麵飄來的陣陣歌聲。


    子泠突然開口:“其實,我和楚慶認識很多年了。”


    沈長歌靜靜地做一個聆聽者。


    “就在十五年之前,外麵就認識了。”


    “那時候的楚慶,和那時候的我,都不是你現在看見的模樣。”


    “當年的楚慶才華橫溢、智勇雙全,是皇子中的佼佼者,所有人都說他會是儲君,所有人都對他讚不絕口。就連老皇帝都當眾說,大皇子最像他!”


    說到這裏,子泠停頓著,他沉默著,灌了一大口酒。


    沈長歌從子泠的語氣裏,聽出了對楚皇的不滿、以及恨意。“那麽後來,楚慶為何自甘墮落、沉迷酒色呢?”


    “為什麽......為什麽......嗬......”子泠苦笑搖頭,道:“這一切都怪老皇帝!若不是他,我與楚慶都會好好的!如果不是他,我們都會好好的......”


    子泠的神態變得激動起來,像是有一腔的憤怒要迸發出來,沈長歌從未見過子泠這般模樣。


    或許是趁著酒意,子泠才能不管不顧,將那些陳年往事拿出來,仿佛他隻手扯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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