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紇的眼神依舊是充滿慈愛,“公主剛回來,肯定辛苦了吧,先回宮裏好好睡一覺。”


    漫夭道:“我許久沒見到師父了,想和師父多說一會話。”


    朱紇:“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我送公主回宮。”


    漫夭:“好。”


    從這一刻開始,漫夭發現自己很有演戲的天賦,並不輸給朱紇。


    這一點,她倒是學到了朱紇的精髓。


    ......


    朱紇送漫夭回了她的宮殿。


    一路走過去,縱然漫夭是粗枝大葉,也察覺到了不同,但是若她沒有曾見過朱紇和母親的對話,她是不會懷疑的。


    朱紇領著漫夭走過去,“你離開的時候,這殿裏的曼陀花還沒長出花苞,如今花都開了。“


    滿宮殿的曼陀羅,正在妖嬈綻放,勾魂攝魄的顏色,觸目皆是驚豔。


    漫夭笑道:“師父,這些日子,多虧你幫我料理這些花了。”


    朱紇:“今後,可不許隨便亂走了。”


    漫夭保證:“放心吧,我今後會好好聽師父的話,絕對不會私自出宮了。”


    朱紇:”你好好歇息吧,我去處理政事。“


    漫夭:“嗯。”


    當朱紇轉身離去後,漫夭臉上的笑容逐漸剝落,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什麽也不懂的公主了。


    回到自己房間後,漫夭將門一關,她低聲對麗莎道:“你有沒有發現,殿裏所有的宮人都換了?”


    麗莎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察到了,“發現了。”


    沈長歌:“看來,大祭司是派了人看守公主了。”


    漫夭攥緊拳頭,“可惡!我什麽時候才能和母親見麵?”


    沈長歌道:“放心吧,大祭司既然想利用你,去威脅王上,肯定會讓你們見麵的。”


    按照鎏金的計劃,現在各部落的將士,應該已經在朝王宮靠攏了。


    朱紇不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她是想直接成為天子,隻要她得到了國王的退位詔書,她就可以昭告天下,令那些將士退兵。


    現在漫夭回來了,朱紇得到了國王的軟肋,她必然會盡快去脅迫國王。


    ......


    沈長歌猜的沒錯,朱紇送漫夭回去之後,立馬就轉身去了國王的宮殿。


    朱紇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她緩步走到國王麵前,“王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女兒、漫夭公主回來了。”


    國王睜開眼睛,她怒目而視,“朱紇,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竟然起了此等歹毒的心思!我不會受你的威脅的。”


    朱紇淡淡道:“這如何算是歹毒呢?王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十年前就該是我的了,是你強占了去。現在我不過是奪回本該屬於的我的東西。”


    國王側目,滿心寒涼,是她看錯了人,養了一隻狼犬在身側。


    朱紇的唇角牽起一絲絲的狠意,“王上,你真的不在意漫夭公主的生死嗎?”


    “你以為拿她就能威脅我嗎?”國王嘲笑一聲,“漫夭生來便是公主,為國而死,是一個公主的責任,也是一個公主的光榮!”


    "你還真是心狠,她可是你的女兒啊。“朱紇的尾音拖得很長,有一種將對方淩遲的快意。


    國王鎮定自若,“想要我將王位退給你,簡直是癡心妄想,朱紇,你不配。”


    “很好。”朱紇伸出自己的手,“最近,這宮裏的曼陀羅開得正豔,但我覺得顏色還不夠,該找些鮮血去澆灌了。”


    國王挺直了脊背,神態倨傲,“我就是死了,也是苗疆的君王,而你永遠隻是一個亂臣賊子。”


    朱紇笑了笑,“我覺得,還是先用漫夭的血,比較合適。”


    盡管國王還是一貫的強勢,但朱紇能看見她手掌的微微顫抖,沒有一個母親,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朱紇道:“若是王上不願意寫也行,你先把玉璽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漫夭公主一條生路。”


    “本君不是傻子,將玉璽給了你,你真的會放過漫夭嗎?你不會。”國王冷聲道:“你隱忍潛伏了這麽多年,會甘心嗎?”


    “王上還真是鐵石心腸,或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朱紇轉身,她抬起雙手,笑道:“如今,整座王宮都在我的控製之下,我要殺了你們,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我勸你還是好好順從,我可以念在多年交情,留你們一條小命。”


    國王:“你真的以為自己就贏了嗎?”


    朱紇微笑,“當然。”


    國王扯唇:“本君等著。”


    ......


    朱紇沒能威脅得了國王,她認為國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消息,諸部落發兵,往王宮而來。


    那些部落在這個時候發兵而來,肯定是知道了什麽!


    朱紇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時候泄露了出去呢?


    她對身側宮女道:“你去把公主叫過來。”


    ......


    沒多久,漫夭就興高采烈地過來了,“師父,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漫夭還是那一臉燦爛的笑容。


    朱紇拉過漫夭的手,“你這次回宮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漫夭搖頭,“沒有啊,我是偷偷摸摸離開了,回來怎麽好讓別人知道?”


    朱紇看著漫夭這種美麗的臉,她是漫夭的師父,帶了漫夭這麽多年,漫夭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朱紇覺得,漫夭不會在她麵前撒謊。


    看來是她自己多心了。


    漫夭給朱紇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師父最近是不是很勞累,我覺得你臉色不是很好。”


    朱紇接過漫夭的茶,喝了一口,“王上病了,很多事情都堆在那裏等著我去處理,的確是有些勞累。”


    漫夭用一貫囂張的口吻道:“這朝堂上都是些無用之人,就知道把事情全部推給師父,師父要好好罰他們才對!”


    朱紇欠欠笑著:“公主這話就不對了,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江山社稷還得依仗所有臣子。”


    漫夭:“可我覺得,這滿苗疆的人,都比不上師父。”


    “你才多大,認識幾個人?等你長大了,見識到更多的人,就會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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