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能問出這句話,是因為他不怕轉頭往回走。


    這兩天下來,他控製著小神識,基本上把對方手上的地圖,記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離開這幫人,他也不擔心在橫斷山脈沒有收獲。


    但是孔令劍真沒想到,此人竟然能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愣了一愣之後,他才冷笑一聲,“我隻是建議而已……你想得多了。”


    第二天上午的收獲,比第一天的收獲還要大一些,不過僅僅限於草藥方麵,靈獸方麵,大家隻遇到了兩頭四級的靈獸,以及其他的低階靈獸。


    杜春輝還想包打四級靈獸,因為昨天一戰,他有點虧得慌,但是馮樺不幹了——都像你這麽包打,那我們直接走人就行了,做事怎麽能這麽獨呢?


    兩個百藥穀弟子並不介入他們的紛爭,杜春輝心氣不順,於是冷笑一聲,“要不這樣,咱們輪流包打,按順序來,可以吧?”


    馮樺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真要惹上大塊頭,大不了放棄包打權力,有什麽呢?


    卓文秀也跟著答應了,眾人於是將目光轉向陳太忠,都很好奇此人有沒有這個膽子。


    現場中人,也隻有謝明弦,對他最是有信心——雷曉竹都要差一點。


    陳太忠無所謂地笑一笑,“嗯,我也同意。”


    大家都存了看此人熱鬧的心思。


    不過陳太忠的運氣不太好——當然,在別人眼裏。也可能是他運氣不錯,馮樺和卓文秀各獵了一隻四級靈獸。而到他的時候,隻是碰到了一隻二級靈獸蜃羊。


    蜃羊的戰鬥力並不高,隻是長於幻術,不過對於低階修者而言,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靈獸,中了它的幻術,甚至有可能自己殺死自己。


    然而,對於陳太忠來說。這就不算什麽了,他的修為級別原本就遠高於蜃羊,神識更是強大無比,哪裏會在意區區的幻術?


    但是他幹脆地殺死蜃羊,還是讓別人認為,有僥幸的一麵。


    不過他的收獲,就沒人認為是僥幸了。蜃羊的精血不值得一提,可頭上的雙角,是布設幻陣的好材料,蜃羊的四蹄可幻生風雲,是製器的好材料。


    人和人就差這麽多,按說杜春輝昨天殺死的青紋箭蛙。價值更高一些,但是箭蛙的毒囊被百藥穀收走了,而陳太忠今天得的蜃羊角,百藥穀卻一點興趣沒有。


    杜春輝再度出手的時候,是一隻二級的雷雕。那雷雕警惕性極高,被斬掉半個翅膀。兀自掙紮著飛走了。


    陳太忠看得暗暗搖頭,他在二級靈仙的時候,跟薑家幾個低階靈仙去黑莽林,還獵殺了一隻雷雕,現在的隊伍級別高了,可是一團散沙之下,高階靈仙竟然沒有留下一隻雷雕。


    不得不說,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杜春輝沒有留下雷雕,也是異常地生氣,“我包打的靈獸飛走了,下一隻還是我的。”


    “下一隻輪你,倒也無所謂,”馮樺懶洋洋地回答,一隻靈獸而已,說起來價值不菲,可修為到了這樣的級別,大家也未必看到眼裏——真要計較,還不夠丟人的。


    關鍵是氣兒不順,“但是你這麽不講規矩,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你這是什麽話?”杜春輝也惱了,總算還好,他保留著點理智,“以後低階靈獸輪到我,我棄權,你們接著輪,這總可以吧?”


    這還是有挑肥揀瘦的嫌疑,不過總不像一開始一般,那麽咄咄逼人了。


    馮樺等人也就默許了,畢竟他們不損失什麽。


    事實上,這一行人所處的位置,也僅僅是剛突破橫斷山脈的外圍,基本上沒有太強大的靈獸,眾人獵到的最高階的靈獸,也隻是五級。


    那是一隻獨角紫犀,死在了卓文秀的狗腿刀下,她的戰力不足以完勝這隻紫犀,不過大家發現它較早,她在兵器上下了毒。


    那紫犀吃了一刀之後,沒多久就狂暴了,視力也模糊了,自己撞在石頭上,撞了個半死,然後就此殞命。


    待她殺完,孔令劍走過來,很不客氣地要走了犀角,不過紫犀身上的珍貴材料很多,精血又足,卓文秀還算是賺到了。


    這一切,讓杜春輝越發地不忿了。


    待到天擦擦黑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一行人開始紮營休息,在橫斷山脈裏,雨夜比普通的夜更加危險,因為沙沙的雨聲,會影響人的聽覺。


    而且有一些喜雨的靈獸,專喜歡在夜間發動襲擊,有些不喜歡雨的靈獸,在下雨的時候,情緒會變得焦躁。


    正是因為如此,孔令劍要求大家,要停止使用聚靈陣,防禦陣可以準備好,但不要激發,波動的靈氣,隨時會引來靈獸。


    其他人也是野外生存的老手,自是不會反對。


    不過饒是如此,值夜的一個九級遊仙,還是被毒蟲咬傷了,毒蟲的級別,大約就是荒獸八九級的樣子,難在防不勝防。


    百藥穀的弟子提供了解毒丸,因為是值守的時候被咬傷,這又要算到團隊支出裏。


    雨到半夜越下越大,第二天的天亮,還是沒有停歇,卓文秀提議大家休息一天,不過被孔令劍否決了,“現在我們依舊是剛突破外圍,走得慢一點,今天晚上紮營,大概就繞過那個獸修的地盤了。”


    這話也在理,大家隻好收拾上路,其間又遇到幾隻靈獸,陳太忠獵殺的又是一隻二級靈獸,而杜春輝壓根兒就沒出手。


    到了中午,雨停了,大家也終於繞過了那個獸修的勢力範圍,於是這才有心情討論,“怎麽外圍會出現一個獸修呢?”


    對大多數靈仙來說,獸修這種存在,是遙不可及的,大多數的獸修對人族天仙以下的修者,並不友好,此番他們還算是遇到了一個相對好說話的獸修。


    “大概是勢力爭奪的失敗者,”馮樺以過來人的口吻猜測著,“可惜咱們不知道他本體是什麽,要不然就更好推算了。”


    孔令劍聽到這話,老大的不服氣了,白他一眼,“你有膽子上前看他的本體?”


    “隨口說一說而已,”馮樺笑著回答,倒也不著惱。


    陳太忠坐在一塊石頭上,也不發言,就那麽靜靜地聽他們說話,腦子裏卻是在想:此番任務結束,我是跟著回呢,還是繼續留在這裏,再多探查一陣?


    歇息片刻之後,大家繼續往前走,走了三十多裏地,前方猛地躥出一隻大狗來——嚴格地說,是狗頭猿身,足有三米多高,它身上是一道一道棕綠相間的條紋。


    它衝著一行人咆哮著衝過來,還沒有近身,幾道冰箭就從口中噴了出來。


    “是斑猵!”杜春輝第一時間就撐起了靈盾,“七級靈獸……終於來了一個像樣的!”


    “輪到我了,”馮樺哈哈一笑,“文秀朋友,可否邀請你一同獵殺此物?”


    七級靈獸,不是在場任何人能接得下來的,已經超出了包打的範圍,此刻他邀請卓文秀一起出馬,正是想利用包打的規則,兩人合作,拿下此靈獸。


    杜春輝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


    不過斑猵此獸,不但有冰係術法的天賦技能,身手也相當矯健,而且力大無比,皮毛極其硬實,中階靈仙都很難破了它的防禦。


    馮樺和卓文秀聯手,乒乒乓乓打得十分熱鬧,戰了好一陣,卓文秀的一把小刀,才劃開斑猵肩頭的一塊皮膚,砍下巴掌大一塊來。


    那斑猵吃痛,登時又是一聲怒吼,山穀的另一側,也跟著響起一聲怒吼來。


    “壞了,此物有同伴,”這時,孔令劍也不能淡定了,他大喊一聲,“一起上,速速誅殺此物,否則麻煩就大了!”


    一起上,那就是共同瓜分獵物了,百藥穀弟子做為雇主,說出來的話,大家都要服從。


    杜春輝率先動手,他手起劍落,因為蓄勢已久,這一劍就將斑猵的肩頭,砍出一個大大的傷口,甚至差點傷到脖頸。


    那斑猵惱怒之下,猛地一捶胸口,怒吼一聲,眼睛登時變作了紅色——它開始狂暴了。


    狂暴的靈獸,戰力超出尋常,不過孔令劍和雷曉竹也開始出手,百藥穀雖然是煉丹的門派,不以戰鬥力著稱,但是宗門弟子,終究不是白給的。


    五個打一個,眨眼之間,那斑猵身上就又多了幾個口子,不過它處在狂暴狀態,根本不知道疼痛,倒是認準了杜春輝這個殺傷力最大的修者,接連幾掌打了過去。


    這一下,杜春輝就不好受了,他長劍的攻擊,被冰箭蕩開,而對方的掌力,直打得他胸口發悶,嗓子眼發甜。


    他有心避讓一下,奈何對方還就認準他了,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的攻擊。


    他躲來躲去,看到姓陳的那廝站著不動,忍不住大怒,“都說要一起上了,你呆頭呆腦的,裝傻子嗎?”


    你妹!陳太忠氣得嘴角一撇,他是氣修,若不用靈符的話,隻能選擇近身搏殺,可是五個人打一隻靈獸,他插得上手嗎?


    靈符當然是能不用則不用了——大家都是這樣,於是他掣出一杆大槍來,抖手紮向那斑猵。


    (四更到,召喚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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