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東暖閣。


    吳鵬端坐於龍椅之上,這是他第一次上朝,以前了解到皇帝上朝淩晨三、四點鍾,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起碼在光緒這個年代沒有那麽早,而且也不是每天都上朝,今天也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上朝,隻不過是在養心殿與軍機大臣見麵。


    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麵吳鵬有些緊張,他的身後就是慈禧垂簾聽政的地方,隻不過他知道慈禧今天沒來罷了。當皇帝也不容易,早晨五點多就要起床,洗漱完畢後首先要向太後請安,今天同樣也是光緒第一次請安,慈禧連門都沒讓進,隻是讓李蓮英傳話說今天自己和大臣們好好議議。


    聽著下麵眾人高呼萬歲吳鵬心裏升起一番別樣的滋味,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滿足感,雖然是個傀儡皇帝,但卻也體會了皇帝的那種一切我有的氣概。


    清朝的衙門有“封印”之製,自臘月下旬至次年正月中旬,為時約一月,這一個月算是給官員放假,但宮中的新年假期,一般是十天。從臘月二十五到正月初五,不過若無大事年頭,一般都會過完十五才正式工作。今年算是有大事了-皇帝親政。


    本來吳鵬以為隻是見軍機大臣,沒想到不大了房間裏來了十多人,除了軍機大臣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也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慈禧的意思。


    “眾卿,可有事上奏!”吳鵬在龍椅上坐正了正身子,既然是皇帝就要有皇帝的氣派,不過眾大臣似乎多數都低著頭,並沒有人去看他。


    “稟皇上,前天皇上突然傳旨給奴才說親政大典暫停,奴才不知什麽時候再開始準備。”說話的人吳鵬不認識,不過他也能猜的出來,此人必是禮親王世鐸,兩年前慈禧以中法戰爭失敗為由撤換了所有的軍機大臣,把她的親信都提了上來,而這禮親王世鐸就是其一。隻是吳鵬自己根本沒下過什麽旨,不過卻也有些明白慈禧的用意了。


    “親政大典就不用準備了,這也是今天朕要與眾位愛卿議的......”


    “皇上不可!”


    吳鵬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搶皇帝的話這是對皇帝的不敬,不過眾臣卻都沒有說什麽,這人吳鵬認識,也是他唯一認識的大臣-翁同龢。


    翁同龢是光緒的老師,很受光緒尊敬,這老頭在吳鵬剛穿越那幾天來過幾次,當時吳鵬在床上見過他幾麵。


    “皇上,老臣聽到流言,說皇上要巡視盛京,老臣以為此等議論皇上萬萬不可輕信,皇帝乃一國之君怎可輕易離都,即使要巡視盛京也要等親政之後....”


    “翁師傅!”吳鵬大聲喝止,翁同龢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片,說的吳鵬有些煩,他明白翁同龢的想法,這老頭對光緒不錯,眼見自己的學生就要親政了又傳出說皇帝去治理盛京,這讓老頭有些火大。


    “那不是流言,是朕經過深思熟慮的,朕還年幼,能力尚淺,此時親政恐有負祖宗江山社稷,朕想在盛京‘試政’兩年,若朕能力尚可,再行親政!”吳鵬這話說的毫無勉強之意,讓人覺得這就是他的本心。


    “皇上,想我大清聖祖仁皇帝(康熙)十四歲親政,滅鼇拜除三藩建立盛世基業,而今皇上聰慧,內有賢臣外有猛將,又有太後訓政,何必北上盛京試政!”翁同龢還是不甘心。


    “聖祖爺乃千古一帝,朕怎麽能與聖祖爺想比呢!翁師傅先退下,我想聽聽其它臣工的意見!”吳鵬不想再與翁老頭辯論了,若任憑他這麽引經據典,吳鵬一張嘴也說不過他。


    吳鵬說完,房中靜了片刻,似乎都在考慮怎麽說,其實大家都在考慮,不知道這是太後的意思還是皇帝自己的意思,當然少數幾人是知道內情的。


    “啟稟皇上,盛京乃我大清發源之地,皇上親去治理盛京此乃自我大清入關以來從未有過的聖舉,臣以為皇上此舉大善!”說話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吳鵬不認識,但從他的話中吳鵬知道這人肯定是慈禧親信無疑。


    書中暗表,此人名為孫毓汶,有齊天大聖之稱,說他如同孫悟空一樣善變化,但卻是行為不軌的變化。


    “你們也都是這個意思!”吳鵬見其它人並不說話不耐煩地道。


    無人說話。


    “今天每個人都要把態度說出來!”吳鵬喝道,大臣們都沒有自己的主見,似乎都在看慈禧的意思,這也讓他看到了慈禧的權力之大,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臣以為翁大人說的有理!”一人站了出來說道。


    “奴才以為孫大人說的有理!”漸漸地有幾人站出來表達意見。


    “臣附議....”


    “事急,臣還沒有想好,容陛下再給臣兩天.....”


    “行了!這事朕再與老佛爺商量,眾愛卿先退下吧!”慈禧讓自己議一議也不能違背,但吳鵬覺得如此商議實在議不出什麽決議來。


    眾大臣走後,吳鵬來到了書房中,本來這個時候是皇帝處理朝政的時候,但光緒並沒有親政,隻能看別人處理,吳鵬也懶得去,隻是隨意地抽出一本書來讀著,腦中想著是不是該去見見慈禧了,不過沒商議出個主意來見了不如不見。


    這時李穀進來了,說翁同龢沒走,正在外麵等著見自己呢!


    一提到翁老頭,吳鵬就覺得頭有些大,這老頭是為數不多的站在自己這一方的,但這一次恐怕是幫了倒忙了。


    “臣翁同龢恭請皇上聖安”養心殿明間,翁同龢跪下道。


    “翁師傅坐吧!”吳鵬同時上前把老頭扶起來,讓他坐下。


    “謝皇上!”翁同龢有些感動,清朝官員在見皇上是要跪奏的,待皇帝說“跪安”,方表示談話結束,才可起身離開,當然少數人是可以坐或站與皇帝談話。一般都是顧全大臣之類的如順治時攝政王多爾袞免禮儀,康熙時顧命大臣鼇拜賜座談話。


    “翁師傅,朕知道你的來意,但這一次朕無論如何也不能按你的意思去做!”吳鵬一上來就先把基調定下,免的他長篇大論。


    “皇上若以難處可告之老臣,但去盛京是萬萬不可的,因為皇上馬上就要親政了,很多大臣是支持皇上的,皇上想過沒有,若去盛京兩年,兩年後皇上回來,朝堂已不是陛下的朝堂了!”翁同龢這話說的露骨之極。


    “翁師傅不要再說了,我剛才與你說過,無論如何也不會聽你的!”


    “是因為太後嗎!”翁同龢果然想到了太後,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吳鵬搖搖頭:“這是朕自己想出來的玉太後無關,朕之前與你說的都是實話,是朕的心裏話,去盛京未必不能鍛煉出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來”


    “翁師傅,朕與你交人底吧!盛京朕一定是要去的,這一次你一定不能阻撓朕!”吳鵬低聲說道,話語裏麵充滿著堅定,周圍太監不少,他不想讓慈禧知道的太清楚。


    翁同龢看著吳鵬,似乎重新認識了一樣,雖然仍不理解吳鵬為何一定要去盛京,但卻也不說話了,第一次見著自己的學生如此有主見。


    “老臣告退!”翁同龢愣了片刻,沒有再說什麽,退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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